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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啷”我手中的小刀落下,人质迅速跑到安全地带,怯怯的看着我,警察冲上来给我戴上手铐。
我听到我的声音弱如狂风暴雨中摇摆不定的纤柳,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所以,大风一吹,我就会被这种高频振音,弄得神经错乱,看到一些奇怪的画面么?”
老教授沉稳地将我最后一丝希望淹没了:“是的,根据我们研究,它会将人记忆中经历过的情景割碎在脑海中呈现。”
我看着手中冰冷的手铐,自嘲地笑了。
难怪,我每到大风起的时候,脑中就会呈现一些熟悉的情景,却无法看清。那根本就是我原有的记忆,只是割碎了,呈现在脑中,分辨不清罢了!
我,我好傻啊……
南宫绝翎给这颗特殊的石珠给我,根本是要制造一种记忆恢复的错觉!!!
我根本不会因为拿了这颗石珠,而记忆恢复!!!
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我因为一段错误的记忆,杀了司徒墨扬,亲手杀了自己的男人!!!
在毒死自己的孩子之后,又杀了,一直默默保护我,对我好的男人!!!
我该怎么办……司徒墨扬已经死了,已经死,我亲眼看到他的胸口“咕咚咕咚”地流出鲜血,亲眼看到他的呼吸停止……
我以为这是家仇,刻着原来只不过是一场骗局!!!
司徒墨扬,他死了,是我,亲手杀的……
不……不……不是的,这颗石珠只是制造一些错乱的图像罢了,那段司徒墨扬下令杀我父母的记忆很清晰,而且也不是大风起的时候想起的,是我昏迷醒后想起的!!!
猛然间,我宛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身形一低,右脚两个横扫,刹那回头,对着身后的老教授,嘶底地哀求:“帮我!求求你!帮我!!!我5年前失忆了,最近想起一段记忆,很模糊!我想知道这段记忆的真假,求你,求求你,一定要帮我!!!求求你!!!”
老教授眼里闪过一抹怜惜,还没来得及答话。
两旁刚被我扫倒在地警察站起,把我一揪,狠踢了一脚,喝道:“老实点!”
我想给他们两记勾拳,但是手却被拷住了。
他们在我头上盖了个纸罩,将我押上警车。
嘀狗——嘀狗——嘀狗——
警鸣沿路无情的响着。
多少年了,自从我尚未做老大后,就再也没有做过警车了。万事都有小弟顶包。
可是现在,我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一个人都没有了。
连那个勾一勾手指就能把我救出警察局的男人,也被我杀了,被我亲手杀了……
琳安警局拘留所。
年轻的警察:“姓名。”
我:“……”
警察:“性别。”
我:“……”
警察:“哪的户口。”
我:“……”
警察火了:“你是不会说话还是怎么地?”
我抬眼:“我想知道,一段记忆的真假。”
警察骂道:“什么真假!?别耍浑!!现在落案控告你出租车伤人,研究所非法挟持人质!!!”
我淡淡重复:“我想知道,一段记忆的真假。”
警察怒了:“以为现在不许虐打就拿你没招了?告诉你,我们警局多的是人。看看是谁硬!!!”
三天,因为不许虐待犯人,我饿了,有饭吃,渴了也有水喝。但是,他们不许我睡觉,24小时轮班,我眼睛稍微一眯,就摇醒我。
但是,无所谓,心中有事。本就睡不着,只不过看着眼前冰冷的墙壁有点厌倦想闭眼罢了。
第四天。
一个警察进来:“头,那天的老教授带了个人,想见这女犯。”
老教授?我眸光一跃,举着沉重的手镣“哐啷”一声搭在桌上:“我要见他!”
坐在我对面的警察思考片刻:“让他进来吧。”
老教授带着一个四五十岁上下的女人进来了。
警察退了出去。但,我知道,天花板按了监视器,房内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
老教授慈祥道:“小姑娘,这位是知名的催眠师,很多失忆的患者都是她治好的。”
我勉强一笑:“谢谢。”
女人说:“听说,你失忆了五年,突然回想起一个片段。想知道它的真实性?”
我说:“是。”
女人拿出一个吊坠:“让我看看吧,来,眼睛看着吊坠。”
我衷心道:“谢谢……”话完,眼珠随着吊坠晃动,左边……右边……左边……右边……左边……右边……
很快,我睡着了。很舒服,像躺在沙滩上,暖阳照着,浪花轻柔地拂过身体,细碎的柔沙在指间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摇醒了。
女人望着我,眼里有了叹息:“你这五年的记忆很丰富,但是五年前的记忆,我竭尽所能也无法唤醒,恐怕你的大脑皮层曾经受损,以前的记忆已经被彻底删除掉了。”
我手颤动着,努力镇定,用最平静的语气否定:“不可能,我之前,记起一段五年前的记忆。很清晰。很清晰……所有的人物,眼睛,眉毛,相貌,身高!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女人眼中闪过一抹痛色:“那段记忆是假的,已经被我删除了,你之前曾无意接受过一段催眠,催眠师的技术极高,讲一段假性记忆通过催眠的方式移植到你脑中……”
“是……是假的?”
那一刻,心跳都静止了,因为,它太吵了,它会阻碍我听到那个落实的答案。
女人一声感叹:“是。”
“哐啷”体内的某种东西被打碎了,身体,有着撕裂般的疼痛。
我绝望的闭上双眼。
女人安慰:“你放心,催眠说出来的话是上不了法庭的。没有落实证据,警方只能控告你伤人和非法挟持人质。”
我勾起唇角,轻轻摇了摇头——
三天了,滋长在“幸福”、短暂的幻觉里三天了。这三天来,我一直在自我催眠,那段记忆是真的,司徒墨扬是我的杀父仇人,我没有做错……
但是,终究,只是幻觉。
是我不敢面对现实的幻觉。
自知道,薛绯雪给我那颗石珠是为了制造恢复记忆前奏的假象,我就知道,那段司徒墨扬下令屠戮慕容家的记忆,不是真的。但是,我还是不相信。
我逃避,我不愿意承认,自己为了一个谎言,杀了自己喜欢的男人,在床上将彼此身体深嵌入对方的男人,曾经最了解我,甚至比我更了解自己需求的男人!
包裹心脏的薄膜被粗鲁地剥下了,铺天盖地而来的,是永远无法发出声音的,令人窒息的,痛楚。如此密密麻麻地寄生于身体,每一个微小的细胞当中。暖意,从我身体,缓缓抽离而去,它流逝得很慢,仿佛要加重诀别的痛苦。
那一幕在眼前晃动。
司徒墨扬的胸口,大片大片的鲜血淌落下来,留在了还有我们相拥气息的羽被上,仿佛永远不会停,醒目的猩红浸透了棉花,慢慢渗出,汇集成一条清冷的河流,永远地,隔绝了我和他。
心脏,被戳痛了——
被狠狠地,戳痛了。
淡淡的沉音,强霸的气息,曾经,无数个日日夜夜围绕着我,给予我,淡淡的温暖,一切,都被我亲手扼杀了。
面对所谓的证据确凿,我们都沦陷了——
他相信了,那卷录像带——
我相信了,所谓的记忆——
面对陷阱,因为与生俱来的防范意识,我们,都不愿意,向前多走一步,相信对方。最终,只能被动地被一条坚硬的铁丝穿过灵魂,牵绊定住,痛苦地挣扎着,无法改变,只能在恨的深渊愈加沦陷。
一株相互缠绕的藤蔓,如此的接近着对方,但却因彼此身上荆棘般的锐刺屡屡伤害对方,非要有一方,鲜血流尽,终于苍白——
手,狠狠地握在掌心之中,指甲深深镶入,将那点薄翼的肌肤刺破,鲜血,破裂而出,我不能放手,只能任由手心那样疼着,只有这样,才能让我感觉到生命是在流动的。
我的眼角湿润了,从来不会在于小晴身上出现的液体滑下了,冰凉地掠过脸颊,最终消失在虚无的空气当中,这一刻,我忽然极想念他抽烟的姿势,极想念那股淡淡的烟草味——
于是,我睁开眼,淡笑问:“有烟吗?”
眼前,老教授和那个催眠师已经走了,坐在对面的是已经对了无数个小时的小警察。
他一愣,扔过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
我焦急地撕碎了包装盒,像毒瘾犯了的粉仔,迫不及待地塞入嘴里,点燃,狠狠地抽了一口,因为,不习惯,被呛了下,但很快,沦陷了。
烟雾缭绕中,仿佛有了他的气味,我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
两指夹着烟,淡淡交代:“我叫于小晴,五年半前,失忆,在海恒街头流浪。后来加入了一个叫斧头帮的帮派。第一次开荤在四年前,一个叫冯子强的男人,偷拿了帮会的钱。为了在老大面前出头,我在三百人面前,一刀剁了他。第二次杀人,是和飞鹰帮火拼,为了上位,群殴中,我杀了十七个人。而后,他们的后援部队到,我们帮只剩了下十个,他们五十个人硬追了我五里地,我一把西瓜刀,砍翻了二十,最后,还敢追上来的七个,也被我在士多店打劫了两个汽水瓶,打爆了的头。因为这一役,我很快被提拔成帮会的二线老大……最近,我策划了一起谋杀案和爆炸案——”
我的声音很平静,那半包烟,很快被抽完了,我饥渴地望着他:“还有么?”
十分钟前还威风凛凛的警长愣愣地看着我:“你确定这是你经历?”
我微笑地挽起袖子,左臂,栩栩如生的双头巨蛇纹身下,是无数的刀伤,我没有任何恶意地反问:“你看,像吗。”
警长拨下内线电话:“上报总部,抓了一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