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说完,闷头呼噜吃饭,对于程桔秀的破口大骂全然不理。
其实程桔秀反对也有她自己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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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钱没了
在程桔秀看来,活在当下最为重要,只管今天吃饱喝足,哪管明天东西南北风?李泽文之所以还要折腾着盖瓦房,完全是为几个儿子着想!哼,我嫁到你李家来,可不是陪着你一家老小吃苦的!她早看出来了,家里的那两个小子的心,早就跟李泽文一道了!
这些年来,家里的经济条件稍微有了一点好转,程桔秀也变得更爱打扮了,家里的财务大权由她管着,家里的日常生活开支也由她管着,她就是家里的财务大臣。只要一有机会,她就将多余的零花钱用在买衣服、买点女人用的装饰品上。程桔秀的年龄本就比李泽文小七八岁,三十多岁,正是风韵犹存的年龄,加上她喜欢打扮、没做多少家务,因此皮肤白皙,完全没有一点儿农村劳动妇女的影子。
在程桔秀看来,眼下还有房子住,再说盖新房得花上不少钱,这样一来,日子又得紧巴了。有本事就让两个儿子自个儿长大了再去建房吧!
家庭矛盾由此出现了。这天晚饭后,李泽文要求程桔秀交出卖羊的20多元钱,他要去买建房必备的瓦。
“什么?卖羊的钱?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家里柴米油盐酱醋茶,哪一样离得了钱?你以为要管一家大小吃喝就那么轻松?还有送礼,七大姑八大姨的,不是这家嫁女,就是那家生娃儿,这礼钱能少得了吗?总之一句话:没钱!”程桔秀的回答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李泽文平日里剃个头的两三毛钱都得向程桔秀要,这会忽然得知20多元的“巨款”竟然没有了,如何不让一向节约紧巴惯了的李泽文大发雷霆?
“你个丑娘们儿,好吃懒做,成天只知道擦脂抹粉,你也不拉泡稀屎照照!你以为你是城里坐街的?”
“我好吃懒做咋的了?我TMD一天洗碗弄饭喂猪,家里哪样事情少得了我?哼,姓李的,你说话要凭良心!”
尽管程桔秀所说的事实,她也确实做了一些家务,但寄予厚望的20多元钱“不翼而飞”,这无论如何让李泽文接受不了,双方口角之后,不可避免地发生了肢体冲突,李泽文揪住程桔秀的头发,一阵猛拽,程桔秀顿时犹如杀猪一般嚎叫起来。
李春耕在屋外默默地听着父母的吵架打架,心里犹如翻江倒海一般不是滋味。他希望父母过得好一点,希望他们不再吵架、打架,然而,眼下的现实总是充满着愁云惨雾,生活就像是一头被套上枷锁的犁铧,永远这样沉重而看不到头。从内心深处说,他爱父亲胜过母亲百倍,不说别的,就凭父亲没日没夜的劳作这一点,父亲就值得他去爱戴和孝敬。
妹妹李小朵被父母的打骂声吓坏了,她张皇失措,一把抱住妈妈程桔秀的裤腿,嘴里跟着哇哇大哭:
“妈妈——妈妈——别打了——啊——”
女儿的哭喊声,顿时让程桔秀心里的一腔怒火发生了转移。她知道大儿子李春耕就站在屋外,程桔秀开始嚎哭起来:
“李春耕,你这个没良心的!你爸爸打你妈你也不来拉劝一下!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我一看你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让我去死了算了!呜呜呜呜——”
听见母亲的哭喊,李春耕得脑袋一片空白。是的,从常理上说,他应该阻止父亲,他应该劝劝父母,但是,他觉得父亲活得太不容易了,活得太憋屈了!再说,父亲并没有用力打母亲,只不过拽了几下她的头发而已,这种伤害只不过被程桔秀夸大罢了。
听着母亲断断续续的哭诉,李春耕默默地走出了这个风雨飘摇的家,他一直朝门前走,走过那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羊肠小道,走过了河滩的草丛,走到了河滩边上,望着沙家河水愣愣地出神。
程桔秀的叫骂声,犹如鞭子一样,字字句句地敲打在他的心上。他坐在河滩边的一块石头上,忽然觉得内心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委屈,喉头一紧,眼眶一热,泪水涔涔而下。在这个无人的地方,他痛痛快快地大哭起来。
曾经,李春耕也渴望有一个温暖的家,渴望有一个充满关爱的家。然而,母亲程桔秀的脾气和性格,使他觉得自己的这点普通愿望也不能实现。天底下哪有咒骂儿子的母亲?更何况,自己不是没有良心,自己为了这个家,作出了巨大的、不为人知的奉献。一想着自己吃过的那些苦头、受过的苦难、为这个家忍辱负重的种种情形,李春耕的心里就不是滋味,就像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一般,喘不过气来,他的眼泪便不知不觉地像那沙家湾的河水一样,流个没停。
寂静的夜色里,父母吵骂的声音依稀传进耳朵。李泽文是憋屈得太久了,在他看来,任何事情,也比不过为儿子们建造一套四间大瓦房重要。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男人,在那个夜色渐渐笼罩而起的夜晚,将自己所有的忧愁、苦闷和不快通通发泄了出来,与妻子程桔秀狠狠地骂了一场。情急之下,他还把手里的一个饭碗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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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 月夜情
一轮金黄的圆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地挂在沙家湾的上空。抬眼望去,月光已经照到了河对面的半个村子了。李春耕呆呆地望着沐浴在月光中的村庄,父母的叫骂声已经归于平息,四下又回复到了寂静无声的状态,只有草丛中那些不知名的小夜虫,正起劲地叫着。
时光过得真快,不知不觉,月光已经照到了河对面的整个村庄。再过一会儿,月光就会越过沙家河了。
就在这时,沉浸在悲伤中的李春耕意外地发现,在沙家河的北面,在皎洁的月光中,一个人影正静静地朝河滩走来!
从那个人的身形、走路时的姿态,李春耕赫然发现,那不是别人,正是姑姑翁海霞!
她不疾不徐地走在月光里,秀发很随意地扎成一束,披在脑后。李春耕不禁纳闷起来:整个时候,天这么晚了,她一个女孩子,到河里来做什么?
这样想着的时候,翁海霞已经下到了河滩,她在沙家河的河水前,停住了脚步。
此刻,她静静地伫立在河滩,默默地朝河对岸望着。
她在望什么?
这河滩上,有什么值得她望的?
正疑惑的时候,只见翁海霞忽然飞快地蹚过河水,朝他奔跑而来!由于她跑得太快,脚下溅起的片片浪花,就像是溅起的银光,在月夜里分外美丽。由于奔跑得太快,翁海霞的身姿歪歪斜斜,有好几次都差点倒在了水中。
那是一幅美得令人窒息的景象,月光下,少女在河水中跳跃的镜头,久久地留在了李春耕得脑海,无论怎么也忘不掉。在那一刻,李春耕第一次听到了自己铿锵的心跳,第一次听到了幸福的召唤。
终于,翁海霞走上岸来。
“姑姑——”李春耕小声地叫出声来。
翁海霞愣愣地看着他,半晌,才赌气似地说道:
“给你说过多少次了!”
李春耕这才恍然大悟,改口道:
“海霞——”
翁海霞的脸上,这才绽放出灿烂、幸福而满足的笑容。
“海霞,你来做什么?”李春耕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不解地问道。
翁海霞没有说话,只见她从衣兜里摸出一样东西,一把塞在李春耕的手里,不等李春耕回过神来,转身又飞快地跑进了沙家河。
“哎——你——”李春耕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那个身影却离他越来越远了。
李春耕愣愣地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直到那个背影过了沙家河,上了河滩,消失在那片郁郁葱葱的村庄,他才回过神来,低头一看,手里拿着的,赫然是一双鞋垫!
此刻的月光,已经照在了沙家河的南面,李春耕也沐浴在一片皎洁的月光之中了。在月光底下,他轻轻地抚摸着这双鞋垫,细细密密的针脚,扎实的感觉,还有上面绣着的鸳鸯戏水的图案,都让他如沐春风,先前所有的委屈和不快,一扫而光了。
李春耕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回家的。他觉得上苍毕竟对自己不薄,虽然给了她一个脾气暴戾无常的母亲,但是也给了她一个温柔可爱、关爱自己的姑姑。走回家去的时候,家里已是一片静寂,只有父亲的鼾声,响彻在静夜。
那天晚上,李春耕第一次失眠了。他的脑海里,一会是那个跳跃过河的美丽少女的影子,一会是那双绣着鸳鸯戏水图案的鞋垫,一种纯朴、真挚而热烈的情愫在他的心底慢慢地升起。是的,无论多大的苦难,现在,有一个人开始关注自己了,有一个人的心,开始为自己而跳动了。想到这里,李春耕怀里抱着那双温暖的鞋垫,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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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 借炸药
李泽文盖房的梦想终于变成现实了。
十月廿八这一天,一串鞭炮声过后,李泽文带着自己的大儿子李春耕,扛着锄头、錾子、大锤、二锤、箩筐,朝工地进发了。
工地位于老屋基门前的一处石梁上。就是这个石梁地基,也是好不容易从村长那里争取来的。因为按照规定,良田、庄稼地不能建造房屋,要建房屋,只能在老屋基或荒山野岭处。
李泽文带着儿子李春耕,从此没日没夜地挖地基。偌大一片石梁,硬是没请一个人帮忙。挖到中途的时候,实在不行了,李泽文双手的虎口都被撅头震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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