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江吟 南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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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江吟 南州-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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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手把纸笔狠掷出去:“再胡说我就不客气了!”
  
  江容跳了两步躲开:“你刚才大声叫疼,我还以为皇兄在呢,生怕坏了你们的旖旎春光,却没想到……唉!”说着又关切道,“好得怎样了?我给你带的补药就放在门外。听说你还要随军出征,我听了真担心你吃不消啊。”
  
  我随意看他一眼,也叹了一口气,皱眉道:“有什么办法,都是燕王殿下执意要我去,就算死在他身边也要去啊。”
  
  江容惊了一跳,又马上理解地点头:“皇兄他是舍不得你,就比如说我,若是让我现在就离开洛阳,定然要想办法把平日与我相好的姑娘公子们都带上。”
  
  我忍不住呕了一下,却赞同地点头:“不想江侯爷也是重情之人。”
  
  江容突然想起来般道:“对了,听说南越凌王那名护卫不幸身亡,晋王府里也有名侍从殒命,凌主簿当时在场,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微微凝神,想了片刻:“这事燕王不准说,不过咱们好歹也有些交情,江侯爷实在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
  
  江容眼神亮了亮,欣喜地走过来,我瞅准时机,一把按住他手臂要穴扭到床上,不理江容大声喊“疼”,讽刺道:“江侯爷好兴致啊,下官很想知道你是来探我的伤呢,还是找乐子?或者打探消息?”
  
  江容急叫道:“哪儿话啊,我真的是关心你!哎哟,疼疼……”
  
  我笑道:“下官可是警告过江侯爷的,是你自己不识趣。”
  
  江容一副要哭的样子:“我活该还不成么?快放开……”
  
  “你若再说呢?”
  
  江容不假思索:“我烂嘴烂舌!”
  
  居然还是那一套,我抽了下嘴角,放开手。江容立刻躲得远远的,一脸严肃道:“虽然本侯与凌主簿是知交,但也不可这般没上没下,下不为例。”
  
  我扬眉笑道:“我也是真心想与侯爷亲近,可能方式粗劣了些,望你勿怪。——不知道侯爷近来常与梁王殿下通信么?”
  
  江容有些疑惑:“你问这个做什么?”
  
  “听说山东近年收成不错,梁王殿下的仓中都满了罢?”
  
  江容神色有些警惕,含混道:“家父从没与我提起,倒不太清楚。”
  
  我笑道:“可是我听说山东的粮食多得烂在仓里,难道梁王殿下没想过为国出力,支援一下天御府?”
  
  江容干咳了一声,突然很正经地看我:“你原来在打这个主意?我今日可算自投罗网了。”
  
  我一笑:“你不来我也准备去找你,侯爷口口声声为我担心,不会连这点忙都不帮吧?”
  
  江容神色微耸:“这可不是小事,就算皇上亲自下旨征粮,我父王也未必就应了,你别说不知道这其中利害。”
  
  我正色道:“正因为如此,我才向你开口。这一次出征非同以往,天御府几乎清囊而出,但没有大批粮草支援,就算再多五十万大军也没用。”
  
  江容狠敲了下扇子:“你当我冤大头?先别说父王听不听我话,梁王府白白出了粮草,能有什么好处?”
  
  我悠悠道:“说不定,会放你回封地呢?温柔乡虽好,时时受人监视的滋味想必不算好。”
  
  江容眨眼笑道:“凌悦,你这是睁着眼哄我,本侯过得好好的,干嘛回去?我只问你,这样为我皇兄尽力,你不是真的动心了吧?或者这就是他的主意?”
  
  ………更新线……
  
  我若无其事地看他一眼:“他是他,我是我,扯不上干系。你单说这主意怎样?”
  
  江容瘪瘪嘴表示怀疑,看见我的眼神又不住点头:“嗯嗯,损人利己,是个好主意,何况你还这么光明正大毫无廉耻地提出来。”
  
  我笑道:“怎么能这么说呢?拿出点粮草资助大军多撑三五个月,对你们梁王府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可是对燕王来说却是至关重要,他不是傻瓜,一定会还你这个人情。”
  
  江容拖长语调,大大地嗤了一声:“他会承情我信,但你说他会放我回封地,纯粹扯淡!那是他决定得了的?我再傻也不会去相信一句毫无凭据的空话。”
  
  我拢了拢袖子,微微笑道:“侯爷当然不傻,不会轻易为这种事出力,我的确也没那个能耐担保你能回去。可是不要忘了,正因为燕王不是皇上,才最有可能帮你,也最有能力帮你。侯爷现在不答应帮忙不要紧,但若是开战后另有人对侯爷行拉拢之事,只望你那时能想起咱们今日的话,权衡一下进退。”
  
  江容看着我好一阵,皱眉道:“我明白了,你跟我要粮草不是真的,要我跟你们一条船才是真的。这么说真的动心了啊,唉唉!皇兄好是好,就不知能不能像我这般懂得情趣……”
  
  我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吼:“江容!”顺手抄起枕边一柄玉如意,掀了被角下床。
  
  江容撒腿躲到门边,连声道:“别别别,我认错!你好好坐回去,听我跟你说正经的。”直到眼看着我把如意放回原处,他才蹭回来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被谁拉拢,只受你一个人拉拢——谁教他们没你长得好。”
  
  那柄如意到底被我扔了出去,江容慌忙躲闪,又手忙脚乱地接住,然后笑嘻嘻地看我。
  
  我忍无可忍,猛然怒气冲冲向门外道:“谁在偷听,滚进来!”
  
  江容闻声回头,我趁机欺到他身后。不想江容虽不会武,反应却快,拉开门就逃,被我及时揪住衣领拽回房里。他一边被我拽着,不忘杀猪般叫:“非礼!”
  
  我手腕上还有未除的银针,当下拔出一根送了给他。江容身上一抖:“好狠,好狠,就没见过这样求人的……粮草?啊哟……你插死我也不给!”
  
  我立时觉得脸上黑云密布,切齿收回银针:“你到底有没有正经的时候?”
  
  “有。”江容忽然停止哀号,转过身来,“正经话就是我谁也不帮,也不会轻易表明立场。梁王府本来便处境尴尬,但如果稍微再弱一点,恐怕早被皇上拆了。有梁王府在,就有我江容在,哪一天梁王府没了,我又找谁去?我这人没什么要求,只要时不时会会美人儿,逍遥逍遥也就够了,各位皇兄的事还是不管为上。”
  
  我坐回床上,满意道:“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希望侯爷言而有信,看清时势,别给我们帮了倒忙就好。”
  
  江容瞪我一阵,拉开扇子呼呼煽了十来下:“我又上当了,你是不是这意思?啊?抛来个大秤砣把我压扁,然后拿个更大的吓唬我,最后给我挪走,还要我从心里感激你?”
  
  我被他这比喻逗乐了,忍住笑拱手道:“侯爷,下官现在对你是由衷佩服。”
  
  江容毫不买账:“呸!本侯才对你五体投地!以前还当你纯良直率,没想到是个阴险狡猾之徒。”
  
  我笑道:“多承夸奖,还有一事……”
  
  正待说时,凭潮撞门进来,手上端着药罐,斜了江容一眼:“已经过了半柱香,殿下怎么还不走?”
  
  江容极不高兴:“你以为我不想走?”向我道,“还有什么快说!”
  
  我等凭潮除了余下银针离开,走到他跟前耳语道:“梁王府有个叫齐谨的人,不知现在何处?”
  
  江容脸色不由一变:“本府中从无此人,你要做什么?”
  
  我低笑道:“早听说梁王殿下私下训练水军,不知意欲何为?不肯与天御府结盟,难道自有不可告人的打算?”
  
  江容神色少有地凝重:“凌悦,我可要告你诬陷的!”
  
  我嘿嘿一笑:“我只是自己乱猜,又不会说出去,你告我什么?”拖过一只圆墩坐了,开始慢慢喝药。过了一会,又道:“对了,我查遍各州府都没有齐谨的出身记录,这人能力不凡,留在江湖上恐成祸害,既然你不认识,我就告诉燕王,让他解决一下。”
  
  江容撩起袖子在房里转:“好得很,好得很!我明天就给父王修书,供你三个月的粮草行了吧?别以为我是怕你,本侯真恼了就先拿你开刀!你就是陪我下满一万局也不成!”
  
  我立刻站起来向他深行一礼,诚恳道:“多谢侯爷相助,为防侯爷落了嫌疑,我这就草拟一本奏章,梁王只需奉旨行事便可。将来一战,必需千里馈粮,还要多仰仗侯爷。”
  
  江容哼了一声:“你真是把我吃得干干净净,骨头都不剩。”
  
  我敛容对他再行一礼:“若班师回朝之日,凌悦侥幸生还,一定陪侯爷下满千局。”
  
  江容两眼一翻:“稀罕么?只求你们小两口别又合谋陷害我就成了。”
  
  我干笑一声,没敢回嘴,恭恭敬敬把他送到门口道:“下官一定全力游说燕王,请他助侯爷早日回去。”
  
  江容语气不善:“不敢!别又有陷阱等着我呢。”说罢火烧屁股一样出门去了。
  
  我心情愉快地朝他背影笑了几声,走到书房重新研磨铺纸,继续刚才没做完的事。果然被人一混,好不容易想起的细节又忘得差不多了,临近中午才勉强画出一副满意的。放下笔墨刚回到卧房不久,就从窗里远远见一个挺拔身影挟着风雪行来。
  
  我忙把画好的图折到袖子里,就这么一会功夫,江原推门进来。他穿着朝服正装,外面罩了披风,显然匆忙未及更换。让我惊讶的是裴潜也随后进来,带着一脸喜色。我笑道:“真是稀奇,居然你们二人会一同回来。”
  
  江原摘了披风随手扔到床上,冲我一笑:“你问他。”
  
  我转头问裴潜:“怎么回事?”
  
  裴潜嘴巴差点合不拢,听我问起,迫不及待道:“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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