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高高束在脑后的浓密长发一摆,明亮的眼睛一瞪,“就是不行,我不认她这个姑姑了。按照法律,她可以分家产。但是,感情上,我同意妈妈说的,她不好,你跟她也要断绝兄妹关系!”
我暗乐,这知识丰富啊。我佯装发火,“这是什么话?法律规定分完家产就必须断绝关系吗?你好好读书去吧!”扭头就走,真实想法是不敢再看女儿,肯定被我气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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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墓园春色
我赶到医院,帮助母亲办理了住院手续,才送妹妹进产房,中午十一点一过,一声惊人的啼哭,我的外甥出生了。再推妹妹回病房,一切安置妥当。丽丽给我打来电话,约我同去沙海公墓看各自的父亲,在半路等我。
到了沙海公墓,我和丽丽分开行动,我来到父亲墓前,拂拭一遍墓上灰尘,点燃一颗烟,放在碑下,又转到碑后,静静的看了一遍我为父亲题写的墓志铭:我热爱这个世界,但这个世界不能实现我的理想;唯有脚下这方热土,是我曾经快乐的天堂。
我又回到碑前,跟父亲说说话:父亲,你知道吗?都快四十岁的红艳,今天在终于生产了,生了一个儿子,八斤六两,白胖白胖的。母子平安。我陪母亲安置完,专门来告诉你一声,我当舅舅了。
我知道你最惦记她,这回你放心吧。你的这个女儿,耗了你多少的心思啊。赶上计划生育开始时,你意志出人意料的格外坚定,一定要二胎。你可算有了女儿,我也当了哥哥。
要不然,我也许就会成为那个时代第一批,甚至中国家庭里第一个独生子。可是你的这一成功付出了太多的代价。听母亲说,你为了要二胎,你没日没夜写了无数的检讨书,写的眼睛枯干,胳膊发酸。
但你矢志不渝。我不知道你当时哪里来的这么强烈的意志,是多子多福的思想吗?老脑筋啊。你觉得自己在志气,可你却是在跟那个时代发生冲突。最终你胜利了,我却为你心酸,你竟然提起来就高兴,丢了公职都不后悔,虽然有些盲目,仍笑的那样灿烂。
长大之后,我先考上师范,两年后红艳也考上卫校。我兴冲冲的回家,你却少有的发愁,坐在老屋的炕沿上,一句话不说,依旧有姿有势的吧嗒着烟圈。母亲告诉我,没有给红艳上学的1500元学费。
是啊,祖母在病中,已经债台筑起。我考师范尽管是公费,但也要花销。除了四间风雨飘摇的老屋,屋后的三亩菜地,院中猪圈里两头猪,没别的进项。我每个周末回来,你白净的脸上总是得意的样子,让母亲拿出钱,不是二十元,就是三十元,做为我下一个礼拜的零花。
我在自以为家境富足的感觉中过了二年。一次偶然的机会,邻居李家二婶在路上跟我说,你为了给我凑零花,两次从她家借了五十元,好长时间了还没还呢。原来,每次我周末回来之前,你都要在附近的邻家和亲戚家走一遍。同时,祖母也病了二年。家境原来如此!我凭着一股冲动,找到新进门会瓦工手艺的小姨夫,借来1500元,凑够妹妹的学费。原来盼着你赞美我几句,你却默默无语。
多年以后的一个夏季的晚上,你干完地里农活,骑着高大破旧的自行车,驮着一袋子新摘下来的菜蔬,到城里看孙女。恰儿媳带孙女回娘家了。你一丝失望,我也不好意思。
你掏出旱烟卷了一支,很快吧嗒完。我说领你到楼下馆子里吃饭。你少有的答应我。可是,你只要了一晚抻面,一杯扎啤,一叠五香花生米。我说要个炒菜,你死活不要,说我磨叽。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请你去饭店,一顿饭只花五元五角钱,你就满足的不得了。也是借助酒兴,你说,我是你的骄傲。这可是你一生唯一夸儿子的一句话。
妹妹毕业后,你为了给她找工作,遇上了无数人告诉你你就是不信的骗子,搭进去钱不说,还差点把名声混没了,说你不识真假人。你这一辈子就不允许人批评你。
女儿婚事上,你也急。第一次婚姻是勉强成的,红艳咽泪装欢,把自己嫁出去了。婚后,妹妹哭着回来,你以为女儿受欺负了,拉着母亲跟亲家老小发威。可问明原委,你傻眼了,强扭的瓜不甜。你舍出脸给亲家道歉。力主没小孩,让妹妹离婚。你再次沉默了,却一个劲的叨咕,以后找不到有饭碗的咋整?
儿孙自有儿孙福。第二次婚姻,红艳很幸福,日子过得清贫一些,可女儿幸福了,你高兴了多少回啊?现在也抱上孩子了。你不是总说古训无效有三吗?这回你放心了吧?
不知何时,丽丽已经站在我身边,“你的话说的太好了,我都要感动哭了,走吧。”告别了父亲,我和丽丽并肩走出墓园,太阳已经偏晌。鹅黄色纱料汗衫,乳白色筒裤,高挑袅娜的丽丽坐上我电瓶车的后座,我的心绪刹那便在美女身上,顺着陡坡,豪迈的俯冲下来。
丽丽一声好听的尖叫,“哈哈,你想吓死我啊,太刺激了。”说话中,一双柔臂从后面伸过来,紧紧把我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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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再遇奇女子
然而,墓园的沉寂,丽丽的靓丽,让我心安只是暂时的。从打家庭财产分析决定我坚持后,母亲和尹怡梦婆媳之间冷战开始。虽然没有口舌,但我心难安。再有工作比往年繁钜,我也就无暇筹款要房子,自己跟朋友再借款张不开嘴,总不好意思。欧阳憧霞说给我拿,我没同意,已经惹麻烦,不可再做。所以,小说断更许久,没心情,不能做小说。
更有一件让我愁苦的,就是欧阳明丽真的疏远我了。为什么总这样呢?初恋玲子花落他家结婚后,再不联系我,年节发短信从不回。我偶尔打过去电话,她只是好听的笑笑,“没事少发短信,听见没?”娇媚轻嗔很美,但以后,我就再不发短信。欧阳明丽跟玲子一样。我又失去了一个红颜,心里好不是滋味,也是我不写小说的一个原因。
说到这里,紫气东来敲进一行字,“从来只见新人笑,从未听到旧人哭。你不知道欧阳明丽的苦。她不是不理你,疏远你了。而是,她更珍惜和你的缘分,更尊重自己选择的婚姻和家庭。”
“她不理你,但她肯定看你的小说呢,你还是继续写吧。我一直在看,你写的真挺好。五年,一千四百个梦,你太狠了。一年才几天啊?有时间我要把你的梦公开。你的故事,细细的阅读给人以诗一样的年华,水一样的曲调,让疲惫的灵魂靠在优雅的国度里。沉默的夜晚,孕育着憾世的呐喊;孤独的月亮,传递着伊人的思念;飘渺的炊烟,告诉我们爱其实好简单,我们的灵魂都是自由的。不是吗?”
“你说为女主人公记下数以万计的日记,我很相信。没有真实的日记就不会有今天的小说。日记丢了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陪你好久了,你才放不下。没有什么是永远的,过程才最重要啊。”
“我认识你的时候;不知道你的内在。只是知道,你的眼睛让我忘不掉。真正认识你,就是从这篇小说开始的。你的作品让人的思想不停的反反复复。作品给我的感觉最深的是,你那种带一点蛮横的温柔,故作冷漠的刻骨相思,满不在乎中流露的丝丝体贴。你这样的男子,我第一次见,讲究,有情有意,有人性,情意大男人。”
“缠绵缱绻,相遇梦里飞仙,性灵伴。不是前缘胜似前缘,任由私情泛,方寸之间。月儿半弯,最是**时刻,人世去俗,此时最简单。爱恋,有憾无憾,桑榆未晚,恰似浮水滥觞,一切正悠然。暮雨西山,朝雾浅淡,执手流连,相守竟无语,秋波是万言。”
“郴山桃源,秦生陶潜,谁解闲情如这般?巫女长读应有泪,云也不难,雨也不难,云生雨落洒江川,草也如烟,情也如烟。把酒在君前,心盈浅盏,心里杂感,嘈切弄弦,曲调成,可遂君之愿。”
我说,“好文采。”她笑说,“人更好,你不知道吗?”哈,多风情的女子啊。她问,“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真不知道她的真名。紫气东来说,“我真名欧阳香子!”
欧阳香子二号!天下竟有这么巧的事吗?我与欧阳香子四个字这么有缘啊。看来,欧阳小局长让我另虚构一组欧阳三姐妹,可以开始了。
让我惊诧的还在后面。紫气东来说,“感觉不一样了,为什么呢,破迷开悟呗?”我不解,“谁为谁啊?”“为你!你真的不知道?” ;显然,她生气了。我更迷惑。她又说,“关键心不静。”
我说,“心不静,你年轻轻才有朝气啊,多好啊!”她说,“不好啊。怪怪的。”我瞬间惊觉,明白她的意思了。欣喜雀跃,却还不很相信,如在梦里,“什么怪怪的啊?”
她说,“我对你的感觉怪怪的,明白了吗?”后面又连续三个惊叹号,看出她的火气。她继续说,“这次我没去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到家之后才明白,想了整整三天。”
她说,“我拥抱你的时候是哥哥的,到家才感觉不对。”我故意的问,“我是什么呢?”她肯定微怒起来,“你问我我问谁?反应迟钝!”
我笑说,“我知道你是有情有义的。”她说,“你不知道。我除了工作以外是从来不谈感情的。也就是别人眼中的不近人情吧。我只看我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应该去做什么。我要的只是利益,合适自己去不去做。钱不是问题,但是我要感兴趣。没有意义的事我不会去了解。我谈工作的时候眼睛里面是没有感情的,冷冰冰的,也是别人说的铁石心肠。”
瞬间彼此都无话。我进入她空间。呀,一篇文章吸引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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