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美很不高兴:“你怎么这么说?”
鼠目:“难道不是吗?据我所知,很多家长就是因为自己的孩子在国内学习比不过别人,又要争面子,就把孩子小小地送出去,既能避免孩子在同学中因为学习不好而丧失自信,又能给自己脸上贴一层金,一说起来就是我孩子出国了,其实垃圾到哪都是垃圾,所以国外把这种小留学生叫‘留学垃圾’。”
张大美真的生气了:“我不想跟你讨论我儿子的问题,我儿子也不是垃圾。当着一个母亲的面说人家的孩子是垃圾的人自己才是垃圾。”
鼠目却好像没有听到张大美的话,管自掰着手指头算账:“15岁,比我小25岁,根据年龄我给他当爸爸够资格了。”
张大美愤怒了:“没有别的事情你请吧,我要休息了。”俗话说,老公都是别人的好,孩子都是自己的好,鼠目这样贬低张大美的儿子,犯了大忌,难怪张大美要生气。
鼠目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小错误,连忙解释开脱自己:“你别生气么,看来你太不习惯听别人说真话了,我并没有污蔑贬低你儿子的意思,垃圾本身没有罪过,罪过应该由制造垃圾的人承担。我的意思是,你们再有钱,也不应该把孩子那么小就送出去,这是对孩子极不负责任的一种做法。我要是能给你儿子当父亲,我就绝对不让他离我那么远,我要亲自把他培养成一个有用之材。把教育孩子的责任交给别人,能放心吗?”
张大美:“也可能你说的有道理,不管你本意是什么,我现在都要休息了。”
鼠目知道自己真的惹恼了张大美,讪讪地告辞:“对不起,我这个人说话从来就是这样,直言不讳,不合中国国情,所以我四十多岁了混到今天还是个记者,你休息吧,我不打搅你了。水我已经给你烧好了,你洗澡的时候最好把电源插头拔了再洗,避免触电。再见,我走了。对了,这是钥匙,给你留一把,你出来进去的方便。”说着把房门钥匙交给了张大美。
他这体贴入微的关怀又让张大美有些感动,张大美送他到门口:“对不起,我心情不好,可能你说的有道理,不管怎么说,我都应该谢谢你。”
孙国强家,孙国强恼怒地冲着电话发火:“杜斌,你带来的那俩人什么破水平?装的那个破东西还没用就让人家发现了,搞得我很被动。”
杜斌:“没事,我派人过去给你重装一下,这一次搞隐蔽点。”
孙国强:“重装什么,已经让人家发现了,重装也没用了,算了,这事也不怪你。”
扔下电话,孙国强躺在床上抽烟,烟头明灭闪动,把他的脸映照得阴森变形,活像恐怖片里的幽灵。突然他从床上跳起来,拨通了电话,想了想却又按下了电话,拿出手机重新拨打。电话通了:“臧主任吗?我是孙国强,怎么这么半天才接电话?”
臧主任是海阳市驻香港办事处的主任,也就是他带了孙国强到澳门豪赌,结果孙国强忘乎所以输了400多万人民币。
臧主任:“好我的孙市长,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孙国强:“你他妈还睡得着觉,这边出事了。”
臧主任:“怎么了?严重吗?”
孙国强:“那件事情现在已经露出去了。”
臧主任:“露到哪去了?”
孙国强:“这你就别管了,我问你,你那边的账抹平了没有?”
臧主任:“你放心,我是通过香港一家公司走的账,正常往来款,什么事没有。”
孙国强:“不行,人家顺着资金往来路线一查,你什么都说不清楚,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完蛋。要把账彻底销毁,不留任何痕迹。”
臧主任:“孙市长,销毁财务账目是犯法的。”
孙国强:“故意销毁才是犯法,你别故意销毁,制造点意外事故不就成了?我算让你这个王八蛋毁了,好好的你他妈领我跑赌场里干吗去了?这件事情你办不好我先把你送进去。”
臧主任:“您放心,我马上就办,保证一点痕迹不留。另外,您也别太紧张了,挪用公款的是我,又不是您,您自己掏钱把窟窿补上了,这跟贪污受贿是有本质区别的,即便查出来,你也不过就是不该到赌场赌博,我可是挪用公款,真正倒霉的是我。”
孙国强:“你明白就行,马上按我说的,把屁股给我擦得干干净净的。”说完挂断电话,躺到床上,又点燃了一支烟,旁边的烟灰缸里烟头几乎溢了出来。
鼠目出门下楼,开了车回家。进大院门的时候看门的老头果然记住了他的车牌号,见到他的车二话不说抬起栏杆放行,鼠目朝他挥挥手表示感谢。车子停到了楼下,天已经很晚了,鼠目蹑手蹑脚地上楼,来到自己的房间开门进去,冷不防见到房里有一个人正拿着夜视仪朝外面窥探,吓了一跳:“你是谁?要干吗?”对方也吓了一跳,反问道:“你是谁?要干吗?”
鼠目:“我是这间房子的主人,你是谁?小偷?”
那人:“我是警察,你是不是赵吉乐的舅舅?我在执行任务,打搅你了,对不起。”
鼠目:“啊,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进来贼了呢。你忙你的,我没事,没事。”说着退了出来,然后来到赵吉乐的房间,推开门闯入,赵吉乐正睡得香甜,鼠目把他从被窝里拽起来:“去去去,回你的屋睡去。”
赵吉乐从梦境中被惊醒,稀里糊涂听话地朝外头走,走到门口才明白过来,懵头懵脑地问:“这就是我的屋子啊,三更半夜的你闹什么。”
鼠目:“临时换房了,你陪你的同事,我睡这间屋了。”
赵吉乐:“你不是领着孙国强的老婆跑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鼠目:“屁话,我是那种勾引良家妇女私奔的人吗?快去吧,我困了,要睡觉,你总不能自己睡得舒舒服服,让我陪你那位鬼鬼祟祟的同事吧?”说着三把两把脱了衣服,钻进了赵吉乐的被窝,赵吉乐无奈地叹息:“有你这么一个舅舅是我人生中最大的不幸。”然后披上外衣,来到了鼠目的房间:“哥们,你睡一会吧。”
缉毒警察:“没关系,说好了下半夜换班。”
赵吉乐:“那我就接着睡。”说着爬到鼠目的床上拉开被子倒头便睡,片刻就又响起了鼾声。
赵宽家,赵宽洗漱完下楼吃饭,他并不知道家里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这时候李寸心也从楼上下来,两人吃早餐的时候,赵宽说:“寸心,你今天去不去医院?要是去我抽时间陪你。”
李寸心:“再过几天吧,等课题评审结论出来了我再去,那时候我心里就没牵挂了,可以安心住院治病了。现在即便我住院了,也待不住,更难受。”
赵宽:“最近一段时间你觉得怎么样?”
李寸心:“说来也怪,可能是前段时间赶得太急了,这段时间松懈下来,身体倒觉得好了,昨天我称了称,体重还增加了。”
赵宽:“那就好,医生说了,抓紧时间做肝移植手术,你还是大有治愈的可能的。”
李寸心:“肝移植?那得多少钱啊。”
赵宽:“咱们家总动员,没问题,这方面你就别操心了。”
李寸心:“那肝脏来源呢?谁能好好地把肝脏割下来给别人?”
赵宽:“我问过医生,他说,肝脏具有免疫特惠器官的性质,供、受者的选择配型不如其他器官移植那么严格,因此肝脏移植的临床效果还是很不错的,而且活体肝脏和死亡器官捐献的都可以用,器官来源也比较广泛,实在不行我把自己的肝割下一块给你,既省钱又省事,我的肝藏要是不行,还有寸光、吉乐,他们跟你都有血缘关系,估计成功的可能性更大,你就放心吧。关键是你要抓紧时间。”
经他这么一说,李寸心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你都快成专家了,我表个态,我尽快抓紧,但是活体肝脏我一律不要,不管是你的还是别人的,这是我的底线。”
“这是为什么?活体肝脏移植成功率更高。”
李寸心:“我绝对不相信,把肝脏割下来一块的人还能跟正常人一样,这就是我的理由。”
赵宽:“好了,我们不讨论这个问题了,这个问题应该由医生决定。我今天催催课题评审组的老爷们,请他们快点,王老跟我有过一面之缘,我跟他说说,应该没问题。”
李寸心:“你别胡来,你绝对不能出面参与这件事,你出面副作用就大了,明明是正大光明的项目评审,让你一掺和就成了地方官员出面干预,人家可是国家级专家评审组,也不见得买你的账,反过来闹个弄巧成拙,我的心血就白费了。”
赵宽匆匆忙忙吃完早餐,然后起身问梨花:“这两天你舅舅跟吉乐哥哥在家里干什么呢?”
梨花:“他们都没在家呆着,一大早就都走了,晚上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知道。”
赵宽:“我上去看看,说不定他们晚上根本就没回来。”说着上楼,推开赵吉乐的屋子,却见鼠目正睡得香甜,愣住了,想推醒他问问怎么回事,想了一想,又没问;来到鼠目的房间推开门,赵吉乐坐在窗口眺望着外面,旁边放着夜视仪。赵宽奇怪地问:“你这是干什么?”一转眼看到床上睡了一个人,又问:“这是谁?”
赵吉乐急忙竖起一个指头:“嘘……”然后把赵宽推出门来:“小点声,别把人家吵醒了,这是我的同事,昨天晚上我们执行任务太晚了,就近到咱家来睡了。”
赵宽:“你一起来不下去吃饭,坐在窗户前面发什么愣?”
赵吉乐:“我等着他醒来了领他一起下去吃,免得他在市委书记家里拘束。”
赵宽:“那你怎么不在自己的房间睡,跑到你舅舅的房间干吗?”
赵吉乐:“我舅舅昨天晚上可能喝多了,进错了房间,我回来的晚,他已经把我的房间占了,我只好和同事睡在他的房间了。不信你把他叫起来问问。”
赵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