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做了?就这样最好,他既欠了我们的人情,我们又没有风险。”
赵吉乐:“俺当时还真有点怕呢,公安局的整天盯着那个女的,万一让他们抓去了,可就是死罪啊。”
杜斌:“我能冒那个险吗?我们有自己的生意,让警察盯在后面的日子没法过,除了电影电视胡编出来的事,谁敢随便杀人?做做样子让他领情就行了。”
赵吉乐从老板的口气中判断,孙国强跟他并没有猜想中的上下线关系,仅仅是朋友之交,至于这种朋友关系是怎么建立起来的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这也不在他的侦察范围,当下也不再多说,陪着老板来到润发家里。进了门老板直接上楼,透过窗户朝外面窥测着,正是上班时间,大院里非常清静,偶尔有不知谁家的保姆提着从市场买来的菜从树木草坪之间的小路上走过。老板放心地点点头:“很好,确实没问题。”然后掏出手机拨打电话:“你那边怎么样?好好好,可以带他们过来了。”
过了一阵电话又响了,老板接听之后吩咐赵吉乐:“华哥来了,你出去接一下,小心一点。”
赵吉乐知道是送货的毒贩子来了,连忙出门迎接,抓紧时机把事先拟好的短信发了出去:“老板已到,即将交易。”那边马上就发回了信息:“按原定方案办。”
赵吉乐知道局里已经部署妥当,便放心大胆地来到大门外等着接人。片刻又是一辆出租车停到了大门外边,华哥陪着两个人从车上下来,其中一个体格壮硕的汉子手里提着一个编织袋子,另一个人是个秃子,看样子是头儿。赵吉乐迎上前去:“华哥,老板让俺过来接你们,咦,你们怎么都坐出租,连辆轿车都没有啊?”
华哥嘲弄道:“笨蛋,电视剧看多了吧?干这行哪有坐自己的车出来的,出租车最可靠。别废话,你在前面带路。”那两个人也不跟赵吉乐打招呼,冷眼看着他,赵吉乐也不跟他们说啥,领着他们朝润发家里走去。
路上那个秃子嘟囔了一句:“你们老板真鬼,安排到这里接货,倒是别出心裁啊。”
华哥说:“我们老板说了,这就叫利用灯下黑。”
秃子反复念叨着“灯下黑”三个字,然后说:“好,真好,好办法。”
一行人进了润发家,杜斌迎上前跟秃头握了握手,两个人也不废话,分别坐到了沙发上,其他人都没坐,在他们身边站着。秃头对他的手下示意,他的手下便放下手中的编织袋子,在里头摸索了半会儿,掏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白粉,扔给了华哥。华哥扯开袋子的一角,用手指头沾了一点粉末放在舌尖上品了品,又放在桌面上用打火机烤了一下,闻了闻味道,朝杜斌点点头,告诉杜斌货没问题。
秃头这才说话:“货没问题,钱呢?”
杜斌朝赵吉乐点头示意,赵吉乐装作懵头懵脑:“老板,干吗?”
老板苦笑,只好说:“把袋子解开。”
赵吉乐装作笨手笨脚,翻来覆去地摆弄着编织带,就是解不开系袋口的绳子。对方有些着急,秃头问杜斌:“在哪找来这么个笨蛋?”
华哥看不下眼了,过来推开赵吉乐抢过编织袋骂道:“笨蛋,农民,这么点事都办不好。”
赵吉乐总算找着机会了,反过来狠狠推了华哥一把骂道:“你才是笨蛋,农民怎么了?就该受你欺负吗?今天当着外人的面还欺负俺,俺操你八辈子奶奶。”
华哥让赵吉乐骂愣了,随即怒火攻心,狠狠地抽了赵吉乐一巴掌:“滚开,别碍手碍脚的,笨蛋,等事情办完了再跟你算账。”
赵吉乐扑过去一把扭住了华哥,连踢带打嘴里还一个劲骂着:“还动手打人哩,俺长这么大还没谁敢打过我,今天俺不让你这个杂种活了……”
华哥哪能对付得了赵吉乐,其他的人也都让这突如其来的打斗闹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华哥挣脱了赵吉乐的追打,跑到一边对杜斌说:“老板,这小子疯了。”
杜斌让他们闹得非常尴尬,根本没有余暇来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好制止赵吉乐:“干吗?住手,别闹了,丢人败兴。”
赵吉乐却还不依不饶,真像一个脾气倔强的农村人受了欺负,抓起桌上的烟灰缸狠狠朝华哥砸了过去:“俺今天毁了你。”烟灰缸砸得不准,从华哥脑袋旁边飞过,砸烂了窗户玻璃,飞出了窗外。
杜斌勃然大怒:“你要干吗?再闹老子废了你。”
杜斌的话音刚落,润发家的大门和窗户同时被猛然撞开,穿着防弹衣带着头盔的警察蜂拥而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室内的每一个人。严肃的枪口和紧绷的面孔告诉这帮毒贩子,这个时候谁敢有任何动作,惟一的结局就是被枪弹钻成筛子。广林子、王处长紧随在警察后面也冲了进来,警察动作熟练地将室内的毒贩子们按倒、搜身、戴上了手铐,这帮家伙身上除了手枪,居然还有几颗手雷。
秃头被警察按倒在地,脑袋几乎贴到了地板上,挣扎着扭过头狰狞地对老板说:“好你个混蛋,跟老子玩这套把戏,老子死了变成鬼也饶不了你。”
杜斌见对方误认为自己跟警察串通设套,急得脸红脖子粗要辩解,警察却一把卡住了他的脖子,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憋得面红耳赤。谁都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让他们相互猜疑,有利于提取口供。赵吉乐抓紧时机又点了一把火,对杜斌说:“老板,谢谢你了,没你的帮助我们真办不了这么顺利。”
杜斌狠狠瞪了他一眼,无奈地垂下了脑袋。广林子用脚拨拉了一下杜斌,对王处长说:“这小子先借我用一用。”
王处长问:“干吗?”
广林子:“眼下最紧要的是,我得弄清楚,到底是谁为什么命令这小子谋杀张大美。”
赵吉乐见广林子脑门子上鼓了一个大包,大包上还渗出了血,脸颊上有一道刮痕,也渗出了血,担心地问:“队长,你负伤了,赶紧包一包吧。”
广林子气冲冲地骂他:“没事,死不了。你们怎么商量的?什么办法不好,非得用这种摔东西砸玻璃的老套子发信号。我刚刚摸到窗台下面,你的烟灰缸就飞出来了,看看,脑袋让你砸了不说,脸也让玻璃划破了,差点没破了我的相。”
王处长插了一嘴:“你的那张脸还用得着别人给你破相吗?”
王处长这么一说,赵吉乐捧腹大笑,其他警察也都笑了起来。
孙国强躲在办公室里收拾东西,他明白,到了这个分上,除了出逃已经再没有出路了。这时候有人敲门,孙国强置之不理,外面有人问话:“他在不在?”
秘书回答:“在啊,我亲眼见孙副市长进了办公室,一直没有出来。”
便有人下达命令:“把门撬开。”立刻就有人开始撞门。
孙国强无可奈何知道大势已去,只好过去开了门,一群人堵在门口。孙国强强自镇定,冷然问道:“你们干吗?”
一个中年干部自我介绍:“我们是省纪委联合调查组,现在对你宣布省委、省纪委的决定。”
孙国强:“有话进来说吧。”
一群人跟了进来,中年干部打开手中的公文包,掏出一页纸宣布:“根据省纪委联合调查组的调查,现任海阳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孙国强,涉嫌参与境外赌博,挪用公款支付赌债,收受东方建筑工程公司巨额贿赂,雇凶杀人灭口,经省委常委会、省纪委常委会议讨论决定,从即日起指定孙国强在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点交代问题。现在请跟我们走吧。”
孙国强本能地伸出了双手,中年干部微微一笑:“这是双规,不是逮捕,用不着戴手铐。”
孙国强叹息一声:“戴手铐也是迟早的事。”说完,顺从地跟着省纪委联合调查组离开了办公室。
润发一家三口提着营养保健品、捧着鲜花到医院看望李寸心。下了车,周文魁再一次叮嘱润发:“润发啊,你这一次立了大功,法院只判你两年徒刑还是监外执行,你知道为什么吗?”
润发:“我知道,全靠李阿姨保了我,不然我立了功也得判刑。”
周文魁:“知道就好,知恩图报,这是做人的根本,你现在报答李阿姨最好的方式就是到戒毒所去把毒瘾彻底戒了,一会你给李阿姨说一声,明天你就要进戒毒所了,该说什么你都知道吧?”
润发乖乖地点头答应:“我对李阿姨说,请她放心,我一定会重新做人,我还要好好学习,考警校,像吉乐哥一样,当一个好警察。”
吴敏:“好孩子,你李阿姨说了,你本质上是好的,只要下决心学好,今后日子还长着呢,别忘了对你李阿姨说谢谢,还有,给你李阿姨说,让她好好保养身体,等你从戒毒所出来了再来看她。”
三口人上楼来到李寸心的病房外面,看到的情景让他们大惊失色。赵宽、赵吉乐、鼠目、张大美还有李寸心的学生们都守候在外面。医生护士出来进去的忙成一团。周文魁来到赵宽身边问道:“怎么了?”
赵宽说:“情况不好,病危通知书已经下了,正在抢救。”
周文魁握了握赵宽的手,叹息了一声,在赵宽身旁坐了下来。
吴敏双手合十在一旁开始祷告:“老天爷啊,你不能太狠心了,千万不能就这样让好人走了啊,无论如何让我们再跟她见一面吧……”
主治医生从病房出来,赵宽他们急忙迎了过去,医生无奈地摇摇头:“对不起赵书记,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是……”
赵宽茫然若失,瘫倒在椅子上,赵吉乐跟鼠目冲进病房,润发也扑进病房,跪在地上大哭起来,病床上李寸心已经永远闭上了双眼,神色平静、安详,好像正在睡乡之中。
几天后,墓园,天上阴云滚滚,云后的阳光用神奇的笔触在云层的边缘勾画出了复杂多变的金黄线条,然后又把金灿灿的光辉泼洒在林木葱茏的山坡上,景色生动而肃穆。赵宽、赵吉乐、鼠目、张大美还有李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