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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医生的话,雷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还以为这女孩有什么内伤,他执意让医生详细给方程程做了检查,最后发现果然只是晕血。
晕血!
真是奇怪,血有什么好晕的?
雷诺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通。
程程被刮破皮的胳膊和腿已经被很好地包扎起来,她就那样静静地躺在病床上,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好像一对羽毛扇一般覆盖住眼睑。
如同清水一般纯情的脸蛋虽然苍白,但是依然可以牢牢地吸引住别人的视线,有时候睫毛轻轻地扇几下,小鼻头微微蹙了蹙,一副让人怜爱的模样。
她的皮肤好像是白玉磨成的一般,那样白皙透明,毫无瑕疵,让人忍不住想去摸一下。
雷诺皱着眉头,这样一个看起来这样清纯无邪的女孩子竟然是一个靠出卖自己的身体赚钱的女人吗?
她不但高价卖了自己的初夜,更加情愿委身于楚卓然,做他的情妇,楚卓然同雷诺提起她的时候,两人全是不屑一顾的目光。
雷诺也和楚卓然一样。
他们心里其实对这个女孩都有着唾弃、瞧不起和……惋惜。
可是,今天这个让自己看不起的女孩子竟然会去奋不顾身救一个素不相识的幼童,这个堕入风尘的少女,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女孩儿?
肯为了别人让自己陷入险地的女孩应该心底很善良吧?
雷诺久久地凝视着病床上的方程程,直到那长着长睫毛的大眼睛猛地一睁开,程程醒了过来。
雷诺若无其事地将眼光移开,轻声问:“你醒了?”
听到雷诺那低沉磁性的声音,程程立刻撑起身体,惊讶地看见雷诺坐在床边。
这是哪里?这个人怎么在这里?
看见程程那充满狐疑和戒备的目光,雷诺淡淡地笑了笑,他轻轻地捋了捋自己的领带,微笑着说:“你刚才晕血晕倒了,我还以为你被撞出了内伤,赶紧带你到医院来做了详细检查,结果仍然只是晕血。”
送佛到西天
程程的脸红了一下,是的,自己从小就有这个毛病。
她看看自己的腿,受伤的地方已经被包扎得好好的。
她抬起头来,真诚地对雷诺说:“谢谢你!”
“谢什么,你是楚卓然的女人,也算是我的熟人了吧!”雷诺站起身来,“你能走吗?”
“我能!我的腿没事!骨头没有断!”程程赶紧挣扎着下地,虽然雷诺这句在“楚卓然的女人”让她很别扭和脸红,也很不爽。
脚一沾地,却感觉腿很疼,刚撞完没有感觉那么疼嘛!
她扶着病床的床沿儿不禁“哎呦“一声叫出声音来,不会腿真的骨折了吧?
“你是撞到了腿,虽然当时觉得不疼,但是缓过劲儿就会很疼,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要好好想一想,这是你幸运,糟糕的话,也许命都没了。”雷诺冷冷地说。
“好好想什么?要是想那么久的话,那个孩子命都没了,冷血动物!”方程程冷哼着说。
雷诺愣愣地凝视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睛轻轻地眯起来,似乎在考虑什么。
程程就在他的注视下,一步步向外蹭。
“我来吧!”雷诺嘴里说着,手里已经在做,还没等程程反应过来,他一把将程程拦腰抱起,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程程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我能走!”程程红着脸说。
“毕竟是我撞的你,我要负责!我送你回去,你这样蹭回去,要蹭到天黑了。”雷诺依然语气很冷,却含着不允许违抗的威严,“不要拒绝我,算是我赔罪了。”
程程只好缩回他的怀里,不再拼命挣扎,否则会招来更多人的注视。
就这样,雷诺将程程抱出了病房,替她办好了所有的手续,又拿好了药,他将程程抱上了自己的汽车。
“你回哪里?是楚卓然那里?”雷诺坐在驾驶位上,回过头看着方程程。
“恩。”程程咬着嘴唇点点头,同楚卓然签约的协议上明明白白写着,每天每晚都要陪着他,做他暖床的床伴儿。
雷诺没有说什么,转过头来,淡然地发动了汽车。
这个女孩,为什么宁愿委身于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如果楚卓然不是一个英俊潇洒的年轻男人,而是一个面目可憎的丑老头,她也愿意牺牲自己的清白和青春吗?
观后镜中的雷诺,那张冷淡而迷人的俊脸上似乎阴云密布。
一路无话,转眼间,雷诺的车就来到了楚卓然的别墅前。
他停下车,想了一下,还是先下车,给程程打开车门,又将正准备自己下车的程程抱了出来。
“好人做到底,送佛到西天嘛!”雷诺不理睬程程惊讶的眼睛,他小心地将她抱上了台阶。
敲敲门,是钟点工张嫂来开的门,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看起来非常勤快和和善的女人,她每天定时来,给楚卓然准备食物并把换洗下来的衣服送到洗衣房并且打扫房间。
程程这一阵来,倒是给她分了好多的任务和负担,因为虽然有点瞧不起程程的情妇身份,但是她还是对程程很感激的。
而且,她一直很奇怪,方程程和她所理解的那种情妇真的一点都不同,她看起来单纯善良而且确实很和气。
这样好的女孩子怎么做了别人的情人?
可是楚卓然明明很不屑地告诉她,这个方程程就是他的一个情人。
难得的温柔?
“方小姐,你怎么了?”张嫂开开门,看见雷诺抱着方程程进来,很是吃惊。
“她受了点伤,我送她回来。”雷诺淡淡地说,“好了,人也送到了,我也该走了,张嫂,不用告诉卓然。”
他将程程放在沙发上,刚站起身来,却听见身后楼梯上一声懒懒的好听的声音传来:“什么事情不用告诉我呢?”
雷诺和方程程都惊讶地转过头来,他们看见玉树临风一般的楚卓然从漂亮的楼梯上缓缓地拾阶而下,他穿着一身合体时尚的休闲西装,质地高贵的不料和不凡的剪裁越发显得他风流潇洒。
奇怪了,这个时候,楚卓然应该是在公司啊,怎么会在家?
程程顿时紧张起来。
楚卓然看见雷诺抱着自己进门的吗?他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因此中断合约,会不会不给自己钱?
她现在最担心就是这个。
“这个时候你怎么在家?”雷诺似乎很奇怪,“公司里很闲?”
“哦,没有,临时有点事情,所以回家呆呆,也好啊,好几天看不见你了,正好今天看见你了。”楚卓然笑的很迷人。
“我把你的女人送回来了,我还有事情,先走了。”雷诺淡淡地说,“改天喝几杯。”
还是早点脱身吧,楚卓然现在脾气很不好,可不要随时撞在枪口上。
“好,改天我给你打电话。”楚卓然依然笑的阳光灿烂。
雷诺好像防止引火烧身一般赶紧逃出了楚卓然的家,现在啊,他宁可看见楚卓然冷着脸,也不想看见他笑。
因为他的笑让他感觉害怕。
再不是往常的温柔和阳光,相反让人觉得阴冷。
楚卓然依然站在楼梯上,目光中充满玩味地看着沙发上的方程程,他轻声问:“为什么是雷诺抱着你回来?你的腿不会走路了吗?”
“我……。”程程艰难地咽了一口吐沫,老实回答,“我不小心被车撞了,碰巧看见雷先生,是他送我去的医院,因为我的腿比较疼,所以他才……抱我回来。”
“哦……,”楚卓然似乎理解地拉长了声音,他缓步走下楼梯,走到方程程面前,不忘记吩咐张嫂,“张嫂,没你的事情了,你可以回家了。”
张嫂点点头,给楚卓然倒了一杯热茶,轻手轻脚地赶紧离开了别墅。
楚卓然现在暴戾的性格,连张嫂都很熟悉了,这家伙是个让人很搞不清楚的人,所以还是早点离开,免得火烧到自己身上。
随着门被“咯登”一声带上,程程不禁浑身抖了一下。
楚卓然微微地挑起了好看的嘴角,轻轻地蹲在程程面前,那双修长白皙而有力的大手轻轻地抚摸住了程程腿上的伤口。
“不严重吧?”他的声音有种少有的温柔。
“恩,没什么,就是擦伤一下,有点淤青。”程程老老实实地回答,单纯的孩子甚至对他的温柔有点感动和心动。
这个平素冷若冰霜的男人也会这样温柔?
“哦,骨头没断啊?不过,怎么那么巧?就被雷诺看见?就撞上了雷诺的车?你是不是觉得雷诺比我更有钱呢?跟他是不是会比跟我更好?”楚卓然依然微笑着轻轻地勾起了程程小巧的下巴。
记住这种疼痛
程程惊讶地张大了眼睛,这个楚卓然,把自己真的看做了那种水性杨花、可以为了钱随便跟男人那样的女人吗?
虽然,自己确实是那样表现的,但是自己是有苦衷的,为什么他就不相信自己呢?
为什么他就不相信自己的妈妈此刻正无助地躺在医院里等待自己筹得救命钱呢?
程程觉得自己非常委屈。
是的,非常委屈,委屈得简直要掉下眼泪来。
楚卓然看着程程那双秋水含烟般的大眼睛,是的,女人就是这么贱,也许看见一个更有实力更强势的男人就恨不得另投别抱,当初,陈安安就是这样背叛自己,投入了钟翰伟的怀抱。
这样想着,眼前方程程那张清丽可人的小脸蛋同陈安安那张标致动人的脸简直重合到一起,程程好像就是另外一个陈安安。
自己曾经那么深爱、却无情地背叛了自己的陈安安。
楚卓然冷冷地盯着方程程,那双深邃的眼眸逐渐变得阴辣狠毒。
我曾经叫你远离我,是你自己贴上来的,那就不要怪我无情了,你就是活该,让我把对陈安安的恨报复在你身上。
这样想着,楚卓然那张俊朗脱俗的脸上却绽放出一丝迷人的笑意,方程程看着楚卓然那漂亮得过分的脸孔,她弄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这个漂亮的男人深沉得好像看不透底的大海,他是那样的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