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们单纯的小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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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我们单纯的小美好-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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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大概就这么忍着内心的煎熬躲了他一个星期左右,碰到他迎面走来我会立马绕道走,实在绕不过了就蹲下来假装绑鞋带,直到有一个黄昏,我妈让我打酱油,我蹦蹦跳跳地拎着酱油瓶往外跑,在巷子里活生生撞上背着书包回家的江辰,我一低头发现脚上穿的是我爸的拖鞋,我那时可恨我爸了,我觉得很痛心,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爸爸,才会穿一双没有鞋带的拖鞋?
  于是我仓皇之下就掉头狂奔,然后由于拖鞋不合脚,左脚踩右脚,我就挥舞着酱油瓶扑街了。
  是江辰把我扶起来的,他让我坐在他家院子大门的门槛上,然后他问我:“哪里疼?”
  我垂着头伸出左手手掌,“流血。”
  他从书包侧袋拉出运动水壶,拧开就把水往我手上倒,我条件反射地想把手缩回来,他另一只手握住我的,呵斥:“别动。”
  然后他把校服外套的袖子拉长,套在拇指上替我擦去掌上的血水,“还好没进碎玻璃,被沙子擦破皮的,我把沙子都冲了,你回家记得搽红药水。
  他低头轻轻地往我伤口吹气,热热的风拂在皮肤上,我可以感觉到觉得热气刷一下从手心蔓延上我的脸。
  “还有没有哪里受伤?”他抬头问我。
  “没有了。”我摇头。
  他不信,拿了我另外一只手看,然后蹲在我身前不由分说地就把我的裤管捋到了膝盖以上。
  我心跳得群魔乱舞,我娇羞得泫然欲泣,因为我小时候看过一个甄子丹演的电视剧叫《精武门》,里面有个日本女孩子的角色叫由美,她说过,如果被男人看到了脚,就要嫁给他的……
  我当时看着江辰皱着眉很认真观察着我膝盖的样子我就对自己说:你看老天爷安排这部电视剧的播出以及这件事的发生,他绝对不是偶然的,他是在暗示你们未来的发展,你就不要再为一点小事斤斤计较,要知道天命不可违……
  然后,我就单方面决定我们和好了。
  那个穿着白校服的江辰和眼前穿着白衬衫的江辰重合,眼前的江辰突然抬起头说:“陈小希我可以相信你会处理好短信的事么?”
  我大概用了五秒才反应过来他在说哪件事,立马拍着胸脯保证:“我一定妥善处理,不留后患!”
  我心里的想法是:我们的感情如此牢固,并没有因为苏锐吴柏松以及张倩容而出现任何的松动,所以就更不能因为莫名其妙的大师兄而出什么岔子了,这道理就好比神农尝百草如果最后没有被断肠草毒死的话当然不能因为喝水呛死;白蛇好不容易报恩成功的话当然不能被广东人抓去煮蛇羹;梁山伯祝英台好不容易化成蝴蝶双宿双飞当然不能被抓去做成标本……
  江辰凑过来以唇轻轻碰触了一下我的嘴角,说:“很好,快去上班吧。”
  我乐滋滋地摸着嘴角地去上班,但老是隐隐约约觉得怪,为什么那么多次我剥茶叶蛋也不见江辰替我擦手呢?还有他每次突如其来的温柔,总是温馨之余又让我觉得毛骨悚然啊……我果然对突如其来的幸运总是无法心安理得地享受。

  第四十一章

  上班这事有时会变得非常乏善可陈,好吧是我客气了,是常常都非常乏善可陈。但是今天不是,今天有个客户让我想骂脏话,想尖叫跳起来把电脑一脚踹烂,想顺着电脑线爬到他的电脑上从他的屏幕以贞子的姿势爬出来一手扼住他的脖子,提起,摔在墙上。
  这个客户让我修改了二十三次设计稿,其中大概有十次是让我把他们产品图片的背景颜色换了,比如说从# 0bdb41的绿色换为# 09dc3f的绿色,而这两种颜色谁敢说他用肉眼能看出差别,我就用圆规戳瞎他。
  傅沛在办公室里叫着陈小希给我泡杯咖啡的时候我透过敞开的门凛冽地瞪了他一眼,他就连滚带爬地跑出来给我泡了一杯咖啡。他把咖啡放我桌子上的时候说:“你别生气嘛,这个客户的产品市场很大的,要不是因为他难缠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也轮不到我们公司嘛,你辛苦了,我去给你买蛋挞当下午茶!”
  司徒末一听立马探头出来叫着说我也要蛋挞!
  傅沛阴测测地看了她一眼说,哦是吗?会计小姐,那你要不要把昨天我让你做的账交上来呢?
  司徒末缩回了电脑前。
  傅沛一走,司徒末就说:“一堆烂帐叫我一天怎么做!我要打电话给我老公哭诉。”
  我在旁边笑,听着她打电话跟她老公撒娇说,老公老公你快点发明个可以把讨厌的人绞着粉末的机器,我要绞了傅沛泡水给你喝,我哪里恶心了,我是给你补身体……
  我想了想,也摸出手机打给江辰,难得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因为我打他电话常常出现被别人接到的情况,所以我小心翼翼地说:“喂?江辰么?”
  “怎么?”江辰的讲话一直很有特色,清晰简短带点冷淡。
  我绞着手机带子,“没有啦,只是有一个客户很讨厌……”
  “在忙,等下回你电话。”他说,咔一声手机里就传来了嘟嘟声的忙音。
  我只好收起手机,而司徒末还在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她老公抬杠,我偏头看了一会她脸上洋溢得张牙舞爪的幸福微笑,也跟着笑了笑。
  总是说幸福是相似的,而不幸却是多样的。其实我觉得不是,不幸有很多种,幸福也有很多种,唯有能让你幸福的人只有那个。
  你看司徒末的老公能陪着她一直聊是幸福的,江辰毫不见外地把我电话挂了我觉得也是幸福的。算了……说多了好像我是变态被虐狂似的……
  大概十分钟之后手机在包包里响了,我以为是江辰,手忙脚乱找出来却是傅沛,他说他临时有事要出去,蛋挞买了放在大楼保卫那里,让我去拿。
  我把手机捏在手里,跟司徒末交代了一声就下楼去取蛋挞。
  保卫是个五六十岁的退伍军人,很幽默很慈爱,我和他聊了两句还劝了他尝了尝蛋挞,他说你们这些女娃儿的吃的东西甜甜腻腻,太娘们了,拿走拿走。
  等了两分钟的电梯不耐烦了想说反正公司在五楼就爬楼梯算了,正呼哧呼哧爬到一半手机又响了,这次倒真的是江辰了。
  “喂,你忙完了啊。”我一边爬楼梯一边说,“刚刚在忙什么啊?”
  手机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我都爬了四五级楼梯也没等到回应,于是狐疑地又追问:“江辰?江辰?”
  “咳。”他清咳了一声,语气有点不自在和严肃,“你在干嘛?”
  “爬楼梯啊。”我老实地回答他,“怎么了?”
  又是一阵沉默,我莫名其妙的在原地站住,忍不住也跟着严肃了起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呃……你很喘。”他说,停顿了一下,“听起来很像……”
  “很像什么?”我一头雾水。
  “在床上。”
  ……
  我原本已经抬起要跨上一阶楼梯的脚默默收了回来,对着楼梯间的窗子看着镜子里反射出我的样子,我……堂堂……堂堂陈小希居然就杵在楼梯上面红耳赤。
  “你脸红了?”
  “没有!”我斩钉截铁地回答。
  他沉默了大概两秒钟,然后开始持续不停的低声笑,“哈哈……脸红了……哈哈哈……”
  我气得咬牙切齿:“江辰!我要杀了你!”
  于是我在他停不下来的笑声里慢慢地,一声不吭地,大气不敢喘地,爬回了公司。
  我把电话夹在肩膀和耳朵上听着江辰的断断续续的笑声,招手让司徒末过来吃蛋挞,司徒末用嘴型无声问我:“男友?”
  我笑着点点头。
  “陈小希,傅沛都不爱我了,他现在只爱你……呜呜……蛋挞也只买给你吃……呜呜……”司徒末突然笑着用哭腔大声说。
  耳边江辰的笑声戛然而止,我瞪着司徒末,“司徒末!信不信我掐死你?”
  她摇头晃脑地对我扮鬼脸。
  我最后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捧着那盒蛋挞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坐下,“你别听我同事胡说哦。”
  我拣起一个蛋挞咬了一口,“她很无聊的。”
  江辰说:“嗯。你刚刚说客户怎么了?”
  “那个死客户吹毛求疵得要死,老是让我不停地改稿,改的都又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我真是气都气饱了。”我泄愤地把手上半个蛋挞一口气塞到嘴里。
  江辰说:“气饱了你还能吃蛋挞。”
  “这不就是个比喻嘛,我咳咳咳……我……咳咳……”我被蛋挞外层的蛋皮屑呛得咳个不停。
  他呵斥我:“别说话。”
  等到我咳嗽渐渐平息,手机里传来长长的一声叹气,“我挂电话了,吃个东西都能呛成这样,那个蛋挞别吃了,等完全不咳嗽了就喝杯水润一下喉咙。”
  电话又是咔一声断了。我可以想象得到江辰翻着白眼无语问苍天的样子,他就算是很不耐烦的样子也是很可爱的呀。
  下班傅沛说请我们一起去吃第一顿迎接冬天的火锅,下楼的时候我居然在公司楼下一辆很像江辰的车,但又由于江辰的车就是普通的银色小轿车,长得实在大众脸,所以我踌躇了一下才和司徒末傅沛说:“好像是我男朋友的车,我过去看看。”
  傅沛吹了个口哨说:“奥迪A5,陈小希你男朋友收了不少红包吧?”
  “所以四个圈是奥迪?我一直叫这种奥运车也。”司徒末说。
  我忙不迭地点头,有种找到知己的感动,“对啊对啊,奥运五环旗缺一个圈嘛。”
  傅沛翻了个白眼,“真是受不了你们俩,没听过一句伟大的话啊,我们要努力奋斗,为了我的迪奥你的奥迪。”
  司徒末和他辩驳着奥运和奥迪其实也只有一个字之差,我在旁边瞎附和。直到车缓缓开到我们身边,车窗降下,江辰坐在里面叫:“陈小希过来。”
  “咦真的是你呀。”我连蹦带跳地跑过去,“傅沛说这车很贵,我还想说那我应该是认错了。”
  江辰下了车,伸手:“你好,我是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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