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低着头,默不作声的吃着。两人之间的气氛如同凝固般,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宁宁,我会负责。”艾力克制了许久,还是忍不住说出口。
安宁的手一顿,“不必,我也有错。”
“可是,我想负责。”艾力幽深如寒潭般的眸子中全是坚定。
她抬起头,神情淡漠,“艾力,我希望昨晚的事,就当是一场梦,梦醒后就烟消云散,可以吗?”
怔怔的看着她半响,“这就是你的想法吗?好,只要是你的愿望,我都会成全。”声音干涩沉痛,不忍听闻。
她的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像打破了杂酱铺,酸甜苦辣,样样都有。
……
会发生这种事,安宁做梦都没想到,这让她实在是情何以堪。跟一个她不爱的人发生关系,她真的是没办法承受。可是既然发生了,她只能咬牙接受事实。这种事也许对别人是家常便饭,可对一向洁身自好的她来说,是件非常严重的事。她不停的做着心理建设,日日忙着公司的事,许多不用她处理的事情,她都抢了过来,借忙碌使尽想忘却,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就连当日和乔其说好的一起庆祝,她都借故推掉了。她不想在这时候面对别人,尤其是乔其,见到令她温暖亲切的人,那会让她忍不住想抱着他大哭一场。
安宁一直都躲着他,就算不小心遇上,她都能视若不见。这让艾力挫败不已,那天虽然答应她,把那件事当成一场梦。那只不过是不想把她逼的太紧,暂时的退后是为了以后的靠进。终于将朝思暮想的人吃下肚子里,让他当成没发生,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每当看到她避退三尺,将他视为洪水猛兽的样子,让他的心钝痛,好像被硬生生的撕开。他只不过是爱她,掏心掏肺的爱她,难道这也错了吗?她至于这样对他吗?他的心不是铁打的,也会受伤,也会痛,也会难过的。
在那五年漫长的等待中,他已经学会不去奢求,默默的守护着,这些年他投入了太多的感情,犹如飞蛾扑火般义无反顾。他始终坚信安宁是他的,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另一半。他等着她长大,成熟,直至有一天能成为他的妻子,他孩子的母亲。可是那漫长的等待让他受尽煎熬,心爱的人就在身边,可他却不能触碰,不能靠近,更别说抱抱她,亲亲她。她的心被伤的太深太深,需要时间来修复。他愿意等待,但绝不接受她的拒绝。
宁宁,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不堪吗?无论我做什么,都不能让你爱上我吗?连我想靠你近些也不行吗?艾力的心里不住的问着。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滋味是如此的苦涩,如此的绝望,如此的无助。说出去没人会相信,在商场上冷酷无情的艾氏集团的掌权者,居然会有如此脆弱的一面。而这所有软弱的情绪都是因为这么一个女人。让他爱、让他求而不得的女人。有时候他真想把她连血带肉一点点的吞下肚子里,那样的话就再也不会分开。
如果可以选择,他还会不会选择爱上她呢?他想,他会的。依然选择爱上她、疼她、宠她。只不过从第一次相遇时起,他就会对她很好很好,好的让她对他放开心防,忘记过往,逐渐的爱上他。
怀孕了?
“宁宁,我们谈谈。”艾力拦住了她,这些天终于逮到她了。安宁每天神出鬼没的,行踪飘忽不定。
安宁这些天很疲倦,浑身没力气,可能累过头了。今天特意早点回来休息,这个时间段他一般都不会在家的。没想到他竟然在大门口堵截,看样子等很久了,脚下一堆香烟头。
她无奈的苦笑,这人真是太执着了,明知别人在躲他,他还不肯死心。
“想谈什么?”她有气无力的低着头,手拎着钥匙摇晃。
“你不请我进去吗?”艾力紧紧盯着她,感觉好久好久没见她了,真的好想好想她。“难道你想在门口谈吗?”
安宁静静的站着,黑眸幽静如水,半响,打开门,率先进去,倒在柔软如绵的沙发上不想动弹。
艾力毫不客气的跟了进去,“宁宁,你能不能不要再躲着我?你这样我真的很不舒服。”她怎么这么没精神,生病了吗?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忙着避开他而累着了?
安宁淡淡的闭上眼睛,益发显得孱弱,细若游丝,“艾力,我们这种情况还是少见面为好。”
“为什么?”艾力的心焦燥不已,死死盯着她,“我已经不勉强你,你不想跟我在一起,我也答应你了。你还想怎么样?避而不见,这又算什么?”
“那样对你对我都好。”语气清冷至极。
“对我好?哈哈哈……”他笑了几声,笑声悲哀,“对我好?可我为什么感觉度日如年呢?见不到你,我真的很难受,整天坐立不安,浑身不自在。宁宁,这就是你说的对我好吗?”
听见他惨淡的笑声,她的心里也很难过,“时间长了,就会没事的。”长痛不如短痛,她既然回应不了他的感情,那还不如断然拒绝。只要她够冷淡够冷血,他自然会对她死心。那他就可以开始新的感情生活,再找个好女孩,两人幸福美满的相守相伴。
安宁是真心希望他能幸福,这些年的默默守护,不是不感动。看他每次热切的目光,黯然离去的背影,她的心会酸楚难安,但就是没办法动心。他很好很好,可她就是不爱。
“说的真轻松,五年了,整整五年了,任凭你如何冷淡,我对你的心意从来没改变过。为什么我还是喜欢你?”他的眼睛赤红一片,额上青筋□,“你教教我,该怎么做才能不再爱你,不再为你牵肠挂肚,不再为你心痛?你倒是教教我啊!”
教他?那谁来教她啊?她也很想知道答案。她真的好累,也不想再和他纠缠了。“我不想跟你说话,我好累,想休息了,你出去吧。”
“你……”艾力的心沉入了冰冷又绝望的深渊,冰彻入骨。冲上去握着她的肩膀,狠狠摇晃:“你到度想怎么样?宁宁,你比任何人都心狠,在你眼里,我算什么?我是不是特像个傻瓜,任你百般践踏。”
“你够了没有?”安宁被摇的晕晕沉沉,头好晕,“快放开我。”
“放开你,你做梦。”内心的绝望让他不顾一切的脱口而出,“我这辈子都不会放开你的。宁宁,你休想打别的主意。”
听了他这话,只觉心里沉甸甸的,像压了块大石头。安宁的头越来越晕,身体一软,昏了过去。
“宁宁,你怎么了?”艾力吓了一大跳,她的脸色惨白,眼睛紧闭。顾不得别的,惊慌失措的一把抱起她,朝医院狂冲。一路上,不知闯了多少个红灯,他心神欲裂,抱紧她全身颤抖,宁宁,你可不能有事啊。他什么都可以失去,唯独不能失去这怀中的女子。
医院里鸡飞狗跳,被紧急召来的医生们忙着替病人检查身体。艾力揪着院长的白色医生服,歇斯底里,“给我好好治她,她绝对不允许有丝毫的闪失。听到了没有?啊?”
“艾先生,您不要紧张,我们医院会全力以赴的。”一头银发的院长此时满头大汗,急忙紧张的安抚着,他这条老命还想多活几十年,可不能在这里报销了。
“全力以赴?我要的不是全力以赴,我要的是,她平安无事,什么事都不能有。你听懂了吗?”他的头上爆起了青筋,激烈的拽紧手里的衣领。
“是……是……”可怜的院长连话都说不清楚。
“艾先生,病人醒了。”犹如一道清音救了一脸青紫的院长。
艾力放开手,转身就扑到床头,只见她已幽幽醒转,毫无焦点的黑瞳半闭半合。
“宁宁,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你快吓死我了……”他激动的语无伦次,“都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会那样。宁宁,你现在感觉如何?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头晕?……”
“我怎么了?”她虚弱的问道,“这是哪里?”怎么又是白茫茫的一片,她不喜欢这个地方。
“你刚刚晕过去了,吓死我,”艾力轻抚她苍白的脸,满心怜惜,“这里是医院,我刚刚送你过来的。”
“我……怎么……会晕过去的?”安宁无力的闭上眼,她真的很讨厌医院,“我生什么病了?”
“没事的,别怕。”艾力总算想起一边的被他抓来的几位医生,“她怎么了?”
“艾先生。”被冷落许久的医生必恭必敬上前一步,满脸的笑意,“恭喜您。”
“恭喜?我是在问她的病情,你们究竟在搞什么?”艾力怒不可抑,他都紧张成这样,他们还在开玩笑。都想找死,是吧!
“这位小姐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艾先生,恭喜您,八个月后就能做父亲了。”医生见他这么紧张这个女子,关系肯定不一般。
仿佛夏天惊雷,震的艾力浑身一栗,目光如电的扫向医生,“你在说什么?”他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
安宁浑身一抖,不可置信的张开眼睛,眼中全是惊颚恐慌。
“恭喜两位,八个月后就有一个天使降临人间,你们为人父母了。”医生笑着再说了一遍,病房里随即响起一片贺喜声。
艾力的心中盈满喜悦,激动的整个人感觉要爆炸开来,他和安宁的孩子?一个超级可爱的宝宝?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这是他从来都没想过的大好事。
“宁宁,你听到没有?我们有宝宝了。我真的太开心了。”艾力扬起大大的笑脸,显得格外灿烂,“我们的宝宝,不知道会像谁呢?是像你还是像我?嗯,像你好了,像你比较可爱,我们就生一个像你的女儿。香香软软的女儿,会柔柔的叫我们爸爸妈妈。会撒娇,会……”他滔滔不绝的遐想着美好的未来,连身边的那些人出去都不知道。
她的脸色越听越白,到后来浑身颤抖。她茫然的靠在枕边,脑海里一片空白,这怎么可能?她该怎么办?
“宁宁,你……你不喜欢吗……”艾力的声音开始不稳,笑脸也僵住,“如果……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