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想来教训教训你。”一名胖嘟嘟的少女说。她是那种一边说“我这么忍耐着减少不吃爱吃的东西,怎么还是瘦不下来?”一边大吃大喝的类型。
“她叫大崎幸子,我的老朋友。”山边美知子说。
“听说你勉强美知子做她不喜欢做的事,我觉得不能原谅!”大崎幸子说,飞快地瞥美知子一眼。“不过,刚才美知子表示很喜欢你……算了,各有所好啦。”
片山有点不太高兴。“所以上演花炮骚动?”
“我们想趁你睡熟时威吓你——没想到那么顺利。”大崎幸子的说法很奇特。“也许片山先生的反应能力太强了。”
“嗯,大家也这样说我。”片山直性子地说。
“我曾经反对的。”这回说话的是对照地又瘦又高的少女。
片山的个子也算高的了,这位少女却有一七零厘米左有。也许长得太瘦的缘故,显得更高。
“她叫棚山由纪。”美知子介绍。
“棚架的棚,山水的山。我是反对那个计划的。”
“撒谎。”大崎幸子说。“最初反对而已。做的时候岂不是你最热心?”
“可是我反对过。”棚山由纪反唇相讥。“我说用花炮太可惜了,改用气球,砰一声弄破它!”
换言之,她是站在经济的立场才反对的。
这时,片山发现一名酒店职员,慌里慌张地走进餐厅来。往贞子的面前奔过去。贞子向他说了些东西,多半是叫他不要在客人面前奔跑。
但是,当贞子听他说了什么以后,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跟他一起走出餐厅去了。当然不是奔跑。
“你赞成吗?”
美知子的问题,使片山的视线收回来。
美知子问的是剩下的那位少女,有股独特的味道,或者应该说是飘着独特的气质。
她是四人之中比较不特出的,却是最美丽的一个。
美知子的轮廓也很可爱,但若称作“美人”,则数这一位。她的脸上有一股难以捉摸的神态,木无表情,而且予人怔怔出神的印象。
“我叫衣笠裕子。”少女向片山打招呼。
然而,她的招呼有点生硬不自然,似乎不清楚她打招呼的对象的哪一位。
“我没赞成也没反对。衣笠裕子说。“我只是服从大家的意见去做。”
“裕子每次都是这样。”大崎幸子说。不过可以听出,她的语气很亲密。
“总之,这样惊扰别人是不对的。”片山不说地说。
“没想到会引起那样的骚动。”瘦竹竿棚山由纪说。
“昨晚发生了好些事件,别人听起来是枪声并不奇怪。”美知子说。
“我什么也不知道嗦。”大崎幸子呆呆地说。
“算了。”片山打个哈欠。“希望今晚可以睡个安乐觉就好了。”
“这句话对美知子说如何?”大崎幸子促狭地说。
侍应过来写菜单。在座的少女全都用德语叫菜,片山觉得很不是味儿。
对片山而言,也许连日文的餐牌都不一定完全看得懂。
自从在高级法国莱餐厅发生过连叫三道前菜的笑话以来,他就丧失了叫菜的自信了。
片山已经吃完早餐,准备离开。这时发现衣笠裕子没有打开餐牌,不由溜出一句多余的话。
“你什么也没叫吗?”
总是忍不住说出心里想说的话,正是片山的性格。
“叫了。”衣笠裕子用稳重的调子说。
“可是,你没看餐牌……”
“看了也没用。”
见到片山困惑不解的样子,棚山由纪吃惊地说。
“你没留意到么?裕子的眼睛……”
“算了。”衣笠辩子压住棚山由纪的手。
片山吓了一跳。这才想起,刚刚进来餐厅时,衣笠裕子轻轻勾住美知子的手臂。
“抱歉,我没留意到。”片山说。
“不是没有道理。”美知子说。“裕子的直觉敏锐得惊人。”
“你没留意到,是我的光荣。”裕子终于展露欢颜。
片山这才明白她和其他三个女伴予人不同印象的理由,包括她不直接注视自己的眼睛的理由……
“我们想跟你商量以后该怎么办。”棚山由纪说。
“对。我们是四个人一道来旅行的,现在突然少了一个,麻烦极了。”大崎幸子点点头。“噢,首先填饱肚子再说!”
欧陆式早餐的面包和咖啡很快送上来。刚才石津还特别多叫了火腿和鸡蛋。由于这间酒店住的客太以美国人和日本人为多,叫这种餐的似乎并不稀奇。
“片山先生准备怎样?”棚山由纪边吃边问。
“是否应该称呼美知子的先生较好?”
“我有工作,还会在这里待一阵子。”片山说。
“喵?你不是刑警吗?难道在这里打工做侍应?”
“也许很适合。试想一下他穿上制服的样子吧!”
这班小妮子畅所欲言,令片山啼笑皆非。
不过,在四个女人的围攻下都没闹贫血,显示片山的女性恐惧症也痊愈不少。
“我跟他留在这里。”美知子说。“你们继续旅行去吧!”
“不行。”大崎幸子说。“必须共同进退。好吧!反正不急,且等片山先生一不,等你先生的工作做完再说好了。”
片山气得直吹胡子。这四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能够出国到欧洲浸游,大概有点钱吧!但是,美知子受到什么人袭击,意味着别有内情。
表面看来是女子大学生或年青女职员,似乎不是那么单纯。
“我们准备做蜜月随行吗?”棚山由纪说。“结果说来,这趟旅行变成美知子的蜜月之旅了?”
“已经离婚了。”片山怄气地说。
“我倒不认为这样。”衣笠裕子说。她用熟练的手势端起咖啡杯,外人不留意的话看不出她的眼睛有毛病。“片山先生是个好人。我想,美知子找到一个很好的对象。”
片山莫名地震荡了一下。听衣笠裕子这样说,使他觉得有点惭愧。
“可是……”
片山说到一半,但见贞子回到餐厅来,往他的方向直直走过来,立刻打住。
“对不起。片山先生。我想跟你谈谈!”贞子说。
“好。”片山如释重负,站起来,跟着贞子走出餐厅。
“其实,事情变得麻烦了。”贞子停下来说。。
“什么事呢?”片山问。
这时,晴美、石津和福尔摩斯一行鱼贯走了出来。
“发生什么事?”晴美问贞子。“看你好像行色匆匆的。”
“糟糕。我以为不会引起客人注意的。”贞子不安地说。
“我这么慌里慌张的吗?”
“没有。只是这家伙对这种事的鼻子特别敏感罢了。”片山说。
“好不礼貌,我又不是狗。”晴美斜睨片山一眼。福尔摩斯不服气地喵了一声。“噢!抱歉。我应该说我不是猫。特此修正!”
“到底发生什么事?”片山催促贞子。
“请跟我来。”贞子率先开步走。“其实是昨晚那个女儿被人抛进喷水池的……”
“梅原伸子女士吧!”
“嗯。她失踪了。”
“失踪了?”片山皱起眉头。“可是……她的孩子呢?”
“客房组的人听到孩子的哭声,敲门询问,不见回音,孩子继续哭个不停,所以跑来找我,我就带着总钥匙去看个究竟。”
“孩子在房里……”
“对,孩子在里面。也许哭累了,还在嘤嘤啜泣……不过,就是不见母亲的踪影。”
“那就奇了。”晴美说。“刚刚发生了那件事,怎么单独把孩子留在房内……”
“不是的。请你们看一看。”贞子说。
恰好来到梅原伸子的房门口。贞子打开门锁。一边开门一边说。“一切照先前的样子,我们没触摸过。至于孩子,她在会客室。”
走进房内,片山四处张望一下。除了有点杂乱之外,看起来没有特别之处。
“问题在浴室。”贞子说。
片山走过去,打开浴室的门。蓦地吓得呆在那儿。
“喵!”福尔摩斯叫了一声。它闻到味道了。血的味道。
晴美走过去,越过片山的肩膀窥望里头,禁不住叫起来。
浴室里满地是血,发出臭腥的味道。
“发生什么事呢?这些血……不寻常啊!”
“好严重。”石津也过来看到了。“若是流鼻血,不可能那么多。”
“假如流那么多血,肯定搞出人命了。”晴美说。“必须通知栗原先生。还有警察。你说是不是?哥哥”
片山遭受“突击”了。他预料不到有那么多血。
纵然他的女性恐惧症好了些,可是一见血就闹贫血的老毛病还没痊愈。
片山当场晕倒过去了。
“他怎么啦?”贞子惊愕地说。
“没什么。”晴美说。“只是通知错了他而已。”
2
一部平治房车,在酒店前面停下来。
一个男人下了车。他是日本人,年约四十前后。头发有点泛白,令人觉得也许不止四十岁。
身上的装束整整齐齐,上等外套和西裤,沉色而高级的领带。
男人的大衣搭在左臂上,右手握着一支行李箱,驻足片刻,抬头瞻望酒店外观。似乎很满意地微微一笑。
走翻柜台时,正好贞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啊!不能出去迎接,万分对不起。”贞子迅速翻阅记事簿。“你是……松井先生吧!”
“是的。”男人放下行李箱。
“那么,请在这张卡上登记。”
贞子把住宿卡摆在男人面前。男人一边填写一边说。
“很好的酒店哪。”
“谢谢。”贞子微笑。“很高兴合你意。
“情调非常好。这样的格调花多少钱也做不出来。”
“多谢夸奖。我带你去房间,你的行李……”
“只有这一件。”姓松井的男人自己提行李。“没关系,我自己来。”
“那么,请跟我来。”
贞子的手里拿着房间钥匙,松井跟在后面。
酒店非常安静。下午二时。结帐的客人已经离开,登记入住的客人几乎还没到。正是酒店的空白时间。
走在无人的走廊上时,松井说:“我坐车来这里时,跟警车交臂而过。发生什么事呢?”
贞子迟疑一下,说:“有位客人不小心受了伤……”
可是仔细一想,光是受伤的话警察不会来。贞子说后,露出糟糕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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