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把高兴埋在了心里。
他觉得,丰收是应该的、自然的,就像有日落,就有日出一样,土地里流进了的汗水,它就应该捧出甜美的果实。
今年的天气,实在是太饱满了。风调雨顺,像所有的农村人一样,小姨夫的心里熨贴着呢他还是禁不住,拔出一棵『huā』生,放在手中掂量一下,只觉得沉甸甸的,日子,也沉甸甸的,踏实了。
一只土狗,在他身边跳来跳去,不时,还跑到那堆起的『huā』生上扒拉几下。
孙刚心里明白,狗是通人『『xìng』』的,任凭人如何隐藏的感情,狗都能嗅得出来,狗欢乐着人的欢乐。
或许是小姨夫累了,他停止了工作。顺手拉了几棵『huā』生秧垫在地上,他坐在了『huā』生秧的上面,一种甜甜的味道洋溢着。
“姨夫,吃饭啦。”孙刚在地边的路上停下车,掂着饭盒下来了。
“是刚娃啊”他抬起头看看孙刚。
“姨夫先吃吧,等会凉了。”孙刚看见姨夫还在低着头薅『huā』生。
“放一边吧,等一会儿歇『bō』儿了再吃。”歇『bō』儿是农村的土话,意思就是在干活时,猛干一会儿,再休息,一『bō』一『bō』的,所以叫做歇『bō』儿。
孙刚也蹲下来帮忙,由于河边都是沙土地,『huā』生很容易就薅出来。轻轻一拔,『huā』生秧子带着沉甸甸的『huā』生就出来了,用手再轻轻一抖,『huā』生缝隙的泥沙就抖落下来。
忽然,孙刚看到姨夫家的狗在不停地刨动的前爪,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féi』『féi』的草绿『『sè』』的“豆虫”,正向前努力蠕动着的身体。它是吃过绿『『sè』』阳光的,而今,它像这秋天一样,成熟了,它要找一个松软的地方,钻进去,把变成一只蛹,去做那『chūn』天化茧为蝶的梦。
孙刚把狗喝开,顺手抓了一把土,将“豆虫”埋了起来,“它也是一条『『xìng』』命啊”孙刚心里想。
狗狗四下张望,找不到“豆虫”了,于是趴在地上,头埋在探出的双爪上,眯着眼,像是睡去了。
“来,刚娃,歇一歇,『chōu』袋烟。”小姨夫坐在地埂上,招呼孙刚休息。
“姨夫,我不累,你赶紧先把饭吃了。”
只见姨夫从口袋里『『mō』』出一包烟,他点燃,用力吸了一口。
一口烟喷出,身子也跟着松软下来,疲劳便随着那骨『ròu』的缝隙,悄悄溜走了。
过了一会儿,小姨在家喂完猪,忙活完家务,又回到地里薅『huā』生了。
159。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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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干活
正干着活呢,这时,起风了,有种很舒服的感觉。
野地的风,给人们送来了凉爽,也送来了丰腴。没有比秋天的风更成熟,更苍凉的了。
有谁,如果曾躺在秋天的田野里,认真地倾听过、观察过,你就会发现,秋风是有声的,有『色』的,有形的。
微风吹过,似是情人在喃喃低语,地面上的细草在羞涩地摆动,是在诉说着款款的心曲呢,还是在摇曳那砰然的心旌?
透明的游丝也在漂浮,拉得长长的,可是拴起情侣的那条红丝线?
有时它太微弱了,微弱到只能感受到空气的流动,让人难以相信,会是这种近乎叹息的风,把秋天浸熟了。
可是,风也是会生长的啊,像人一样!树叶晃动了,一枚枚枯落的树叶,随风飘出了好远,像一个个轻盈的梦,梦中也在传递着季节的信息。
一只喜鹊,立在路边的枝头,翅膀扑楞了几下,终于稳住了自己的身子,身体随着颤动的枝头舞动,风在喜鹊的身上,跳动着自己的芭蕾。
秋天的风,透着一种成熟的『色』彩,但它的『色』彩也是会变的。
风吹在谷子上,谷穗就呈现出一种金黄的颜『色』。
吹到高梁上,高粱就成了厚实的深红『色』。
风吹遍满山的果树,果实便成了少女酡红的颊颜,直让人贪赏、贪餐。
风吹在广袤的绿地上、悠远的草坡上,它就制造出一种无限的衰败和苍凉。
风追着天上的白云,白云变成了一种柔柔的『乳』白『色』,消逝了夏日里,那种滔滔涌动,黑云压顶的气势,但却成就了一种淡远、悠然,让人油然产生一种难禁的神往之情。
风拂在农村汉子的脸上。就成了一种康健的古铜『色』,『色』彩里贮着一种朴实、厚重和沧桑。
风不停地变换着自己的『色』彩,让这个世界缤纷多姿,异彩纷呈。
在田野里,有时会蓦然生起一阵小风,它渐刮渐大,旋转着、扭曲着,终于形成了一个“旋风”,乡下人亲切地称谓“龙泉风”。
“龙泉风”起,卷起地面上的枯枝败叶。在半空中飞舞,犹如舞着万千的蝴蝶,美矣盛矣。
据说,“龙泉风”是因为龙王陆行于地而形成的,所以,若遇到“龙泉风”,农村人便赶紧向泉风中心吐唾沫、泼水,说是龙王害渴了,若是喝足了水,泉风便会自然消失。
孙刚从小到大一直感到奇怪:龙王也会害渴吗?
记得有一次。“龙泉风”刮得很大,昏黄的尘土,夹着纸屑碎叶,在半空中涌动着。
忽然。有人看见旋风的中心,似乎有一条正在滚动着的黄『色』的龙,上下翻滚,摇头摆尾。
观看的人都惊呆了,继而,欢呼雀跃声响成一片,大家都以为见到真龙了。
可是,旋风渐渐变小了,“黄『色』的龙”也随之飘飘然而下,大家跑着围拢过去:原来只不过是一些枯叶而已。旋风走过时,顺手把它们捎上了天空。
这旋风,吹了一个希望的肥皂泡,跟农村人开了个大大的玩笑。不过,却也饶有情趣。
田野的风,就是这样吹拂着,流行着。已不知经过了几世几纪,但它还会吹下去,它不会记忆,它只知道去做;懂得记忆的是人,人在记忆中。识“风”去做。
孙刚“突击”了一会儿,就坐在地埂上休息。无意间发现,姨夫吃完饭地头上。地面上吃剩的饭渣,甚至看到,正有一些蚂蚁簇拥在饭渣上觅食。
饭已经吃过了,正在地里收获庄稼呢。
尽管生活已是大非从前,但农村人们还是保留着他们一贯的习惯:忙收时节,要把饭带到田地里吃。
有时,你还会看到一两只狗卧在地头,几个年幼的小孩子在田地里嬉戏,“老两口,小两口,牵着孩子,领着狗”这种画一般的古风,在农村还依旧保留着。
孙刚想,只要土地还是黄『色』的,土地仍有人种,这种古朴的画面,就会依旧存在下去,也许会越来越淡,但余韵还会存在,像绕梁的音乐,音响不绝。
现在的天气是一只脚已踏进了秋之门槛,另一只脚还陷在夏的热情里,脱不开身。在夏与秋之间徘徊。
早晨,路边的草叶上似乎已隐约起了秋霜。一直向前延伸着的那条路,终有一天,将铺满落叶的静美。少了一分热闹,多了一分冷静,豪放不羁与成熟稳重之间的距离。
一到正午,太阳依旧能够张扬成火球,烤得人叫苦不迭。但是一俟晚上,月光伴着轻风,如水清凉,流淌着,一遍遍抚慰烫伤。
蝉的钢锯,依旧能够将耳膜锯痛,只是枕畔的虫声悠扬,纺织娘、蛐蛐、油葫芦草丛里披了月『色』,高高低低地呢哝,虫声新透绿窗纱,窗纱内的梦,和这个夜晚一样,舒适安宁。
树啊草啊的,绿是绿着,只是那眉梢眼角,已添了几许岁月的痕迹,一树苍翠里零星的黄叶,是满头青丝中夹杂的几根白发,抢眼。
“刚娃,走回去吧,你小姨差不多快做好饭了。”小姨夫起身,喊着孙刚回去,小姨已经提前半个小时回家张罗着午饭了。
孙刚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他也觉得太热了,今天中午的太阳很辣,和夏天都差不多了。
“你们赶紧洗一洗。”小姨端了一盆凉水来,让孙刚清理一下。
其实孙刚想到河里洗洗澡,不过农村人一般不会正午到河里洗澡。
农村老人常说:“晌午头,鬼『露』头。”是不允许自己家的孩子晌午出去洗澡,怕有水鬼缠着。
农村人都是临近黄昏才下河洗澡,人很多,冲一下解一解劳累一天的疲乏。
盆子里的水是小姨刚从机井里抽出来的,水很凉,孙刚洗洗脸、擦擦身子,把湿『毛』巾盖在脸上,只感觉一股沁人的凉爽。
小姨做的很丰盛,有咸肉,土鸡,还有自家菜园子的青菜。虽然比不了孙刚家里,但是在农忙时节,能吃上这样的就不错了。
下午还有活,也就没有怎么喝酒,孙刚和小姨夫一人喝了一瓶啤酒。啤酒是小姨回来后,抽一通凉水镇着的,现在喝起来正好。虽然没有冰箱冰镇的那么凉,这个时候喝正合适。
下午又帮着忙活了半天,把薅出来的花生捆好,拉回来。小姨非要留着孙刚吃晚饭,吃完夜饭孙刚才开着车回家。
161。出院
“这年头,住院难,出院也难。”孙刚无力的吐槽着。
为什么呢?医院多留你一天,就多收你一天的住院费,医护人员就可以多发一份奖金呗。
本来按照规定,手术后满七天就可以拆线,而拆线当天就能出院。像小叔这样重的伤,一般是住院两周时间,然后回家将养就行了,小叔在这家医院住了一二个月。
今天是孙刚小叔出院的日子,孙刚“奉命”来接他们回家。
花了近两个小时才赶到市里医院,小婶子正在跑出院手续。
自从小叔手术拆线后,就被挪到一个双人病房,由于床位紧张,小婶子就在床位边上加了一张钢丝床,很窄的那种。
跟小叔同病房的是一个小姑娘,说是小姑娘,其实也是二十多岁的。这个女孩同学的表哥是她的主治医生,而这个病区的护士长的表妹又是她的同学。
她的这两位热心的同学跟他们的表哥和表姐都打了招呼。那位主管医生几乎每天都要来病房一次,仔细查看她的伤口恢复情况。
而那位护士长也天天来为她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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