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彼岸是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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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彼岸是流年-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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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年不与他争,毕竟徐景平才是最要紧的,乖顺的趴倒在沙发上,眼巴巴地瞅着点滴瓶,终于争不过睡意,慢慢合上眼睛。
  程灏抱着笔记本很想替她铺好大衣,她的手脚都露在外面,定是冷。可他又不敢动,怕惊醒了她。他反应过来,已经盯着她外侧的脸发了很久的呆。
  流年的皮肤一直很好,瓷白的肤质,小小的梨涡像艺术品一样点缀着,程灏最喜欢看她笑着的样子。大概是最近压力大休息不好,流年尖尖的下巴上也开始有痘痘,粉红的颜色。程灏不知道,原来痘痘也可以长得那么好看。他看流年从来是用完美的眼光去欣赏的,怎样都觉得她好看,像是回到不谙世事的年少,这样静谧悠长的岁月,他就这样和流年携手走过来,从没有分开过。若真是这样,恐怕他们已经结婚生子,有美满的家庭,别人艳羡的幸福了。
  可惜他们蹉跎了太久的时光,将最美的青春奉献,用日后的分离做代价。他觉得后怕,若是他没能再遇上流年,自己的日子会是怎样的。晦涩,黑暗,一点年轻的记忆都拾不起来了。
  点滴液“滴滴答答”,程灏就在这节奏中数着流年绵长的呼吸声,到天长地久,都不会觉得倦。
  徐景平的水挂的很慢,流年舒舒服服睡了很久,她颇不好意思:“让你坐了这么久,我一个人睡着。”
  程灏收拾电脑和文件:“没事,我就先回去了。有事打电话给我。”
  流年到底不好意思让他那么晚走:“要不,你就在这里睡一晚上,现在太晚了,你开车不安全。”
  “没事,再说这里也不好睡。”
  流年手忙脚乱地捡了他扔在沙发上的衣服搭在腕间:“我去隔壁收拾一下,那里平日都是我住的,你今天就将就一下吧。”
  程灏在心里暗呼“成了”,面上还要不动声色保持淡定,跟着她进了隔壁屋。根本不用收拾,每天都有人来打扫,用沙发拉长的临时床很矮,只铺了一条厚被子。看来她在这里住的很简单,流年插亮了小节能灯:“你就将就着睡吧,这里没有多余的被子。”
  她将节能灯插在离床很远的地方,淡淡地黄晕光圈,照得程灏心里无比温暖。他睡觉习惯有一个小灯,暖色调的光线,不能离得太近。最好还要有一个加湿器,噗噗的吐着水汽,这些流年竟都注意到了。
  她绞了湿湿的毛巾放在床头:“这里没有加湿器,用毛巾也可以有防干燥的效果。”程灏坐在床沿上看她忙碌,恬静安宁:“原来你都记得啊?”
  流年弯腰的动作僵了僵,直起腰来,一笑而过:“职业敏感。”
  加湿器是那天早上她在他床边看到的,不知怎么就一直记着。而暖色的灯,竟是很多年前程灏亲口跟她说的,他们在幻想以后要有怎样一所房子,程灏这样形容:有一个四季都开花的花园,有一个小小的游泳池,要有暖色调的卧室,开小小的灯,然后一家三口嬉闹其间。流年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可是潜意识中竟记得这样牢固。那梦想中的家太合她的心意,所以念念不忘,反复念叨,终究是没能实现。
  现在的房间倒是完成了他们一半的梦想,四级花园,小桥流水代替了游泳池,暖暖的灯光,还有两相凝望的眼,气氛美得不忍破坏。
  流年轻咳一声,眼睛一时飘得无落定,愈发显得她眼波盈盈,在昏暗的房间里微微启唇:“我回隔壁去了,你休息吧。浴室有新的毛巾,但是没有换洗的衣物。我先走了。”说着逃也似的离开。
  程灏目光深远,柔和似水,不多久就清朗起来,笑意更甚,轻呼一声万岁,跌进流年一丝不乱的被窝中。

  让我照顾你(1)

  徐景平半夜醒来,首先看见的就是流年一动不动的眼睛,微微的红着,瞪得老大。他轻轻地咳了一下,流年立刻有了反应,托腮的手滑了下来,用力揉了揉脸。
  徐景平按了按腹部要坐高。流年摇高床,端了水:“叔叔,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就是疼了一些。”
  流年着急:“哪里疼,我替你揉揉。”
  “不要紧,你别急。你到现在还没睡?”徐景平担心地看着她红红的眼睛。
  她赶紧摇头:“不,程灏刚刚替我,我睡了很久呢。”
  “他人呢?别告诉我这么晚还让他一个人开车回去?”
  “他在隔壁我的房间,叔叔,你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徐景平侧着身子卧下来:“不饿,我还想睡会儿。你也真是,把自己弄得那么累,大惊小怪。程灏也是,陪着你受这苦。别担心我,赶紧去睡,你明天还上班吧?”
  流年赖在沙发上不动:“不上了,大不了我再请上一个月的假。”
  徐景平难得为工作批评她,态度还颇为严肃:“胡说,怎么能说请假就请假。你还是好好工作比较重要,这么懒散的态度,容易在工作中犯错误。要我是你们护士长,肯定要好好训你一顿。”
  流年知道他为何如此,他倒了台,求人办事难了。医院的工作本就是徐景平和院长有私交才得来的,现在这局面,流年还那么搞特殊肯定招别人闲话。徐景平还是为她考虑才教育她的,可她确实不想离徐景平那么远。
  很早程灏就醒了,躺在流年的床上他心猿意马,怎么睡得踏实。他只在徐景平门口探了个头,流年将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嘘,别吵。”轻轻的走出来,反手带上了门。
  “徐叔叔醒了吗?”程灏压低声音。
  “醒过一次,又睡了。你饿不饿,我正准备去买些早点回来。”
  “还好,我陪你吧,开车带你去这里不远的小吃街。这里的早餐不怎好,怕徐叔不喜欢。”
  流年点头,徐景平确实说过这里的早餐不合胃口,他喜欢中式小米粥,不怎么喝得惯牛奶。
  一开门就有冷冽的风扑面而来,流年下意识捂住脸呵了一口气。程灏微微侧身,挡在她面前,遮住了寒风的侵袭,并习惯性的拖住她的手放进衣袋中。
  流年走了两步才意识这姿势的不恰当,习惯影响力巨大,把她都兜进去了。程灏握着她似柔弱无骨的手,手心都是因紧张冒出的冷汗。掌中一滑,流年的手已经像一尾灵活的鱼溜走了,粉腻腻的感觉还没有消散。
  他们都带了一丝尴尬,流年也不好认定他是故意的。毕竟有研究表明,一个动作进行27次后,就会成为一个深刻的习惯,他们这样的动作,或许有270次都不止。
  流年归心似箭,打包了三份早点立刻回去,她也不知为何,就是由不祥的预感,总觉得现在一刻都不能离开徐景平。
  他们回去时徐景平果然醒了,摇着轮椅坐在庭院里看开得红艳艳的梅花。鲜艳的红和他晦暗的肤色形成更鲜明的对比,触目惊心。
  程灏明显感觉流年在身边的僵硬,徐景平一夜憔悴的多,比昨天见到似乎又老了一轮。一夜斑白头,大概就是这样。他静坐轮椅之中,眼皮无力的耷拉着,眼珠无光,见到他们勉强勾起的笑容似费劲了力气。
  流年一步一步地接近他,捏着塑料袋的手微抖,强抑着想哭的冲动,在他面前蹲下,颤着声:“叔叔,饿吗?”
  徐景平的手盖在腹部,缓缓点头:“饿,流年,买什么吃的了?”
  她飞快的站起来,退后两步,偏过脸:“我去厨房装进碗里。叔叔,你等我。”
  程灏装作无事地微笑:“买了徐叔最喜欢的血糯米粥,我们排了挺长的队呢。我去看看粥凉了没?”
  流年躲在庭院的拐角处,程灏刚走上前,她突然扑过来,抵着他的胸口,双手紧抓他的外套领口,像孩子一样哭起来。程灏拍着她的肩,企图掰开她看看她要不要紧。
  她抓的愈发紧,肩膀抖动:“别推开我,你让我靠一下好不好?程灏,我心里难受,真的难受,我累了,让我有喘口气的时间。”他调转头的角度时流年的手指有一点蹭过他的皮肤,冷的他打颤。程灏将大衣拉开一点,裹她入怀,下巴搁在她消瘦的肩上,大拇指抚摸过她垂下的发,微不可闻地叹息:“歇一会吧,什么时候你觉得累,这里都可以让你大哭一场。”
  风卷帘,花飘零。回廊里的宣纸挂帘翻飞,从拥抱的角度可以看见,树梢跳跃,本已不多的枯叶被彻底吹落。那一树血红的梅花没有熬过疾风的横扫,欲滴的花瓣随风乱舞,有几片落在仰着头的徐景平肩上,落在他的薄毯上。还有根多的回旋着,铺洒于温暖如春水的河面上,顺流转弯,隐入别人家。回廊上的人以不可分割的姿势紧紧相拥,抵御着彼此内心的寒风巨浪。
  流年举着勺子舀粥,软软的很黏勺,她一边挑着配菜一边温柔地同徐景平说话,一勺粥一勺菜地喂。徐景平没有拒绝,只笑着说这样好的待遇他怎么舍得不享受,可是看得出他连最基本的咀嚼都十分吃力。
  “这粥要是不回锅就不会那么腻了,都赖程灏,路上耽搁那么久,买回来都凉了。”
  “人家大晚上陪你到那两点,早上又一大早陪你去买早餐,还说赖她。程灏你瞧瞧,这么不讲道理的丫头,以后谁敢要?”
  程灏配合地哈哈大笑:“徐叔你这么说她,她又要气了。也是,脾气那么坏,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
  流年白他一眼:“要你管,你在我叔叔面前诋毁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真不讲理,我什么时候诋毁你了?”
  “就刚才,你说我又凶又霸道的跟别人抢最后一笼包子,别以为我没听见,那包子明明就是你要的。”
  徐景平好笑地清嗓:“你们俩还真是小孩子,越长越回去。”
  流年先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我不和你计较,这笼包子不准吃,是我争来的。”
  程灏抢手已经捏了一个一口吞了下去,还得意洋洋地冲她点点下巴。
  这轻松的气氛在他们踏出小宅大门时消失殆尽,流年疲倦地爬上程灏的车,安全带都懒得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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