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便诺诺连声道:“是、是,老大高明!”
石碾斜乜着他俩,然后再眼露凶光:“小白脸,揍扁就解我心头恨了吗?我石碾是谁啊?竟敢动我的女人。走着瞧!”
那两个听石碾这么说两脚竟象筛糠似的抖个不停。因为他们知道那“走着瞧”到底要“瞧”些什么。
石碾看到两个这样子,以为他们饿了,于是便一手按着他们一个肩头道:“坐下吧,现成的好酒好菜,不喝白不喝。”
原来石碾这三个大恶魔这几天到城里来赌了个精光。百无聊赖的他们无意中看到了叶珊母女俩,他们便跟踪到这里。刚才他说的在隔壁吃饭。吃个屁饭啊,他们身无分文的都饿了好几顿了。
第四十二章 爱他就要信任他(1)
这天贺新打算回趟家。从西兴镇到三江村开摩托车不到二十分钟的路程。
贺新都好长一段时间没回家了。这并不是他不想回家,抽不出时间啊!接待家长来访、做家访、带学生外出看病等等好多事情都是没个时间性,怎么可能随便离开学校呢!就是周六、周日也得用来自学“充电”,以便应付各种考试。前些年是参加高等教育自学考试,近年来又是普通话等级考试、外语考试、计算机考试以及诸如“wto知识”、“东盟知识”等继续教育课程考试。还有学校教导处的工作也是相当的啰嗦,特别是今年“两基”这工作就让你马虎不得,上面盯得很死,隔三差五的就来检查。比如那天都放晚学了,教育局一个电话下来让学校送“两基”档案到局里进行审核,档案的工作属贺新负责,于是他只得拿上十几盒档案上县城,这一去直到晚自修下课才回来。当然业余时间他还要练习书法、撰写教学论文,这是他的爱好,也是作为一名中学教师必备的本领。
所以,你想想,他能有时间回家吗?
倒是父亲,时不时就到学校来看他。开始的时候,贺新并不注意到父亲那是有意的来看他。因为父亲往常总会到镇上来,他说到镇上就到他这来坐坐了。父亲来了,叫他吃饭不吃、叫他吃粥也不吃,要带他到镇上吃碗汤粉他更不要。他多半只喝几口水,坐个一会半会就回去。贺新也不拦他,让他来去自如,反正对于这个镇子,父亲闭着眼睛都能走个来回。
父亲来的次数多了,贺新这才想到,不对,为什么母亲就极少来呢?母亲到两个妹妹家去,一年间少说也有十回八回,母亲去妹妹家都要从镇上经过,但却很少来看他。两下对比,这并不是母亲不想他啊。
其实小时候母亲很疼他,父亲却对他很不好。父亲经常会打他,有时还打得很厉害。父亲的棍棒打来从没找过位置,劈头盖脑轮下来,经常把他打得鞭痕累累;或者巴掌,父亲的巴掌常常打得他脑袋嗡嗡响。父亲打他还不许哭。母亲看到父亲出手那么狠,心疼得都哭了。贺新知道,父亲打他是很没有理由的。曾经有一天晚上父亲回到家里就狠狠扇了他几耳光,扇完后才问:“知道今天为什么挨打吗?”贺新被打懵了,只能机械的摇了几下头。”父亲便说:“为什么拿铁铲跟同学玩,不知道凶险啊?伤着人了怎么办?我在山头做工都看到了。”天啊,父亲做工的山头离学校有二、三里地,他在学校做什么父亲都能看得到啊!那个下午学校里劳动,同学们都带锹铲镢啊等劳动工具。用劳动工具来玩耍那是常有的事,但他都记不起自己用不用工具与同学玩了。
父亲就是这样,打他都是莫名其妙的。
有一点他总想不明白:他们兄妹四人,他是老大,三个弟妹却极少挨打。他这老大最倒霉了。可说来也怪,几个孩子中,就他能读书。初中毕业后他直接考上了中师。而那些年考上中师在乡里是很荣耀的,十里八村人都知道。他曾听父亲跟人说:我这祖上从某某世祖以来,只我这一代第一个出了吃皇粮的读书人。可见父亲是多么的以他为荣啊!只是如今几个弟妹都已经结婚生子了,唯独他仍然孑然一身。想到这些他便觉得很不是滋味。贺新想,父亲对自己严那是应该的,自己是老大嘛,要给弟妹做个样儿,但他不应该采取那种做法。他自小挨打挨骂多了,现在做起事来不是不自信就是走极端。父亲或许也想到了从前的“过分”,所以常来看他以弥补当年的那些“不是”吧。唉,这就是父子情,说不清道不明。
第四十二章 爱他就要信任他(2)
一会儿贺新回到家来。其实这是弟弟家。弟弟在村北巨龙山运河西岸建了一幢150平米的两层楼套房,楼房外面是一个开阔的庭院,院前就是巨龙山运河,运河外面是广阔的万亩垌,可见这是个上好的宜居环境。贺新去过好多的所谓宜居城市,但在他看来,再好的宜居环境也没有这里好。因为这套房子,父亲常夸弟弟有本事。父亲一辈子就没有筑好几间像样的房子,而弟弟结婚没几年,“别墅”建起来了,且家具电器一应俱全。
弟弟家虽有好房子,但父母却没跟他们住在一起,这主要是母亲和弟媳处不来。母亲总是抱怨弟媳看她不顺眼,婆媳俩时不时就有口角,这也是母亲常到两个妹妹家去的一个原因,她或许是去向女儿诉说自己的委屈吧。在贺新看来弟媳还是让了不少母亲。是母亲嘴太碎,动不动就会数落弟媳,弟媳这年轻媳妇是不容你数落的,由此她们便产生矛盾。弟媳是看了贺新的面子,才没和母亲大吵大闹。当然,父亲也住不惯弟弟家,他适应不了他们的干净与整洁。这些都是老少两代的隔阂,当然隔阂肯定不止这些。
父母现在住在村中的几间老屋。老屋的一半是祖上遗留下来,一半是父亲年轻的时候自己建。父亲建房子是为了他们兄弟俩结婚用。现在看来贺新肯定用不上了,弟弟又有了自己的房子。父母割舍不了老屋的情感,所以要住在那里。啊,老人们的情感就是这么的复杂!
贺新每逢回来就将车开到弟弟家,这里地方开阔嘛,同时老屋道路也阻塞了,摩托车开不进去的。弟弟家庭院的门可以随便开进去,但家里没人,他们做工去了。农忙时他们也种桔,季节一过弟弟就到城里找装修的活儿做,在装修方面弟弟有一手。
家里没人,贺新便到老屋找父母去了。他刚转身,父母两个便领着侄子小顽皮回来了。显然,父母从村中得到信息:在镇上当教师的儿子回来了。
小顽皮嘴很甜,一见贺新就大伯长大伯短的叫起来,然后连蹦带跳的走过来一把就从贺新手中夺过那些好吃的东西。奶奶大骂他不懂规矩,只管“抢”东西而不叫大伯吃饭吃粥。贺新“嘻嘻”地笑,然后又从摩托车中取下在镇上买回来的肉菜,一份给父母,一份留在弟弟家。
一会儿,小顽皮吃了那些果啊、火腿肠这类。然而,他的私欲远不止这些。他开始耍他的“小花招”——他缠着奶奶要钱。他一个劲的道:“奶奶给钱,奶奶给钱……”奶奶显然没钱,就是有爷爷也不让给——这会惯坏他的。当然,小顽皮也知道,在奶奶身上绝对得不到多大的好处,因为奶奶给钱无非就是一毛两毛。他那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做给贺新看。奶奶被缠不过果然掏了两毛,小顽皮竟不要。爷爷看他淘气便要打他(当然那只是吓唬,贺新还没看到父亲打过小顽皮,父亲是一个复杂的人)。看到这些,贺新便从口袋掏了一元钱给他,他立即破涕为笑,然后一溜烟的跑了。
“又跑店里去了,给人家送钱去了!”父亲一个劲的大喊起来。然而喊也没用,他早跑得无影无踪了。
贺新只好无奈地笑了,但打心眼里知道这小子有多鬼灵。
父亲便说,他父母要在家,屁都不敢放一个。贺新想,小孩子顽皮点、精灵点,其实并不是什么坏事,只要教育得当,将来说不定有大出息呢。
小顽皮跑了,父亲只得跟了去。母亲开门让贺新找点东西吃,说粥、饭都有,有肉有蛋在冰箱里,说着就要取来煮给贺新吃。
但贺新不吃东西,说他不饿,他想转转去。母亲就由着他,他知道儿子回来就是想到处转转。
看到父母亲在弟弟家来去自如,这让贺新放心不少。
第四十二章 爱他就要信任他(3)
贺新转到村后的龙脊峰来。山里那几条小溪流水咚咚,水又清又凉,村里人经常在夏秋的傍晚来这里洗个澡,再喝几口清凉的溪水,运气好的说不定还能摸到几条鱼来。贺新自小就在这里玩着长大,所以看到溪流就有一种独特的感受。
在三江村与高冈村这十里地的距离间有好几座山峰,龙脊峰是仅次于南面那座龙头峰的一座较高的山峰。站在龙脊峰上,整个西兴镇就会尽收眼底。广阔的万亩垌如一张巨大的棋盘,里面的村庄如星星点点的棋子,而笔直的兴龙路就是“楚河汉界”了。如果把眼睛再放远一点,往左右环顾,你就会发现绵长曲折的巨龙山将方圆二百余里的平原环绕成为一张巨大的椭圆形盘子,这就是宝盆县的全部及其南面毗邻的横山县的一部。而身后呢,那是望不到尽头的连绵起伏的座座山岭,隐约还可以看到龙头峰水库如玉带般飘落在崇山峻岭之中。这种气势让酷爱毛伟人诗词的贺新常常吟诵着那“五岭逶迤腾巨浪,乌蒙磅礴走你泥丸”的名句。大自然的造化是多么的雄伟啊!就是由于这些美景,贺新每逢回家都会到这里来登山,如果是夏天,他还要翻几座山到里面的水库中游泳呢。
站在高高的龙脊峰上,右仰是龙头峰,左俯就是高冈村了。
看到高冈村,贺新就想到海燕,多么清纯和富有青春气息的妹子。两天前她不是回来了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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