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粉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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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粉冈-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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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认得贺新老师啊?” ;老校长问罗芳。

    “听说过,不太熟。”罗芳说,“你知道我初中不在镇上读,我跟着爸妈在广东读了。”

    老校长点了点头,又道:“这贺新老师打球好看,镇上、县上都有好多他的粉丝呢。”说到这里老校长挤了挤眼睛,表示他也知道“粉丝”是怎么一回事儿,然后他笑了笑继续说,“我也算一个。”

    罗芳也点了点头:“是真的打得好,从前我也看过呢。只可惜这几年在外奔忙,就没看上了。”

    “象清明节这样的大节气,就会有球赛哩。你要是不急着赶回去,一定能看上一回。”老校长看了看天,院子里又下起了纷飞小雨,“就 ;不知道天公作不作美。”

    “要是赶上有球赛,我一定要看的。” ;罗芳说。

    老校长又夸道:“西兴中学的老师真是了不起。就说贺新吧,不光打球行,文章也写得好,县市报甚至《桂南教育》的杂志上都经常会看到他的文章呢。我都看了,是好文章,有见地。”

    “照你这么说,我都快让他给迷住了。你该不会介绍他给我做男朋友吧?” ;罗芳笑起来。

    老校长就又乐呵呵地说:“我都忘了,罗芳你这孩子真是长大了。可你也别耍我啊。你长得那么俊,用得着我这个老头介绍对象?”说到这,他又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不过,当年我给叶珊相对象,我可真看走了眼。现在想来,我可是害了叶珊那孩子。我惭愧啊!”

    “校长,这是怎么说?叶珊老师如今在哪里?我正要向你打听呢。以前只听说她嫁到东升镇去了。难道她过得不好吗?” ;听老校长这么说,罗芳认真问起来。

    老校长长叹道:“咳,那是个多么好的孩子,却偏偏遭遇上个流氓。这孩子苦着呢!”

    于是老校长给罗芳讲起了这些年叶珊的遭遇。

    “石碾?!”

    罗芳一整天脑袋全给搞懵了,耳朵嗡翁作响,胸腔里象塞了一块沉甸甸的铅块。

    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名字,那是一场多么恐怖的遭遇。

    在罗芳的眼里,石碾与魔鬼是划上等号的,叶老师的不幸是让她难以想象的。

    几年前,罗芳刚刚到南方这座城市打工,厂里的姐妹知道她来自广西宝盆,便诚惶诚恐的问道:“宝盆来的?那你可知道石碾?”

    罗芳说:“不知道。你以为宝盆小哩。”

    姐妹们就告诉她,这石碾就是你们宝盆来的,是这一带的恶棍,谁遇上她都会遭殃。

    于是姐妹们便议论开了。

    石碾有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奋斗目标”:嫖一千个女人,玩一百个情妇。

    石碾嫖女人从不给钱。每当看到哪家发廊来了漂亮的妹子,他就会找上门去。他要妹子给他按摩。妹子还不知道石碾是谁,就认真的给按摩起来。等到按摩好了,浑身舒服的石碾便要嫖她,妹子说,要嫖可以,得给一百元。石碾说那你先站好,我给你掏钱。妹子便乖乖的在石碾的面前站好。石碾就撩起妹子的红裙子,然后轻轻的抚摩妹子的肚脐。妹子温柔备至,半推半就的说,大哥你得先给钱。石碾站起来,嘟嘟囔囔的说:“给钱!给钱!”然后趁妹子没准备就在她的小腹上狠擂两拳。妹子疼痛不过,便乖乖的脱裤子。此后石碾凡光顾那发廊,妹子都得主动脱裤子给他提供免费嫖娼服务。

    对于情人,罗芳不知道现在石碾到底有多少个。但罗芳知道石碾的每一个情人都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因为他有一个让其情人死心塌地地跟上他的毒招。每一个女子,不管她是再刚烈的女子,也不管她怎样自称为“女强人”都无一例外的能过此一招。

    他是南珠市江南区一带的黑帮头目。他这个黑帮号称“斧头帮”。但这斧头帮并非人人都持斧头,也不靠斧头来打打杀杀闯天下,而是整个斧头帮只有一把大板斧,叫“旋风斧”。这旋风斧据说是按照《水浒传》里黑旋风李逵那把大板斧的样式来打制的,大小、斤两、造型都与李逵那把板斧无异,故名“旋风斧”。

    石碾以好赌和“讲义气”而闻名于江湖。好赌自不必说,这是每一个黑帮头目的天性。“讲义气”这一节可就了不得了。石碾这“义气”就是放赌债。石碾放赌债可是大大方方地放。任何人,无论性别,无论生熟,无论贫富,借多借少,有求必应。即便一个衣衫褴褛的穷光蛋,哪怕他饥肠辘辘的倒在地上了,来向他借个十万八万的,他都会给。俗话说得好:风水轮流转。有些人本来已经倒霉到山穷水尽了,这时借了石碾的债却居然能“柳暗花明”的手气特好而一赌暴富。于是乎他成了他们的“福星”。你想那些人发起来了,能不念及石碾的“救命之恩”吗?所以在南珠市江南区这“斧头帮”里,石碾成了当然的老大。他的“乐善好施,普度众生”是有口皆碑的。在一些人眼里,他的心肠比菩萨还要好。

    但石碾的放贷也有他的规矩。这规矩不写在纸上而写在那把“旋风斧”上。

    这规矩定的是:借债若不还,就用旋风斧砍下肢体来抵债,一万砍一个手指头,五万砍一个大手掌,十万就要砍下一条小腿。

    这规矩乍看去让人毛骨悚然,其实不然,因为还钱或用肢体抵债那是全凭自愿,石碾他一点都不逼你,好多人为了自己的钱还心甘情愿献出一根手指甚至是一条小腿。某些人还趁了这个规矩而过上了逍遥的生活。

    罗芳就看到一个失去小腿而一瘸一瘸拄着拐杖的年轻人。每当看到那年轻人,同伴们就说,那是欠了石碾的赌债,用小腿来抵债了。

    每看到那年轻人,罗芳都要将脸别到一边而不敢看他。在她看来这简直残忍至极恐怖至极,比起古代的刖刑有过之而无不及。

    然而,你要真这样想,这就错了。因为你若敢于正眼看那年轻人的话,你会发现,悲哀并不写在他的脸上,写在他脸上的是“逍遥”二字。因为他从被砍下小腿的那一天起他就过上逍遥日子了。石碾的规矩里同时规定:凡被砍下小腿的人,就将他寄养在他的“斧头帮”里,吃喝嫖赌一应开销帮里全包了。所以就真的有些人对于此种“待遇”乐此不疲。“短痛换来长逍遥”,这是他们生活的信条。

    每当石碾看上一位妹子要收她为情人时,又每当哪个赌徒需要用断指、断掌、断小腿来抵债时,石碾就会带上这位妹子去亲眼目睹那把旋风斧是怎样利索地砍下那人的肢体来。而目睹了这让人晕眩的一幕后,就不会有哪个妹子敢不服服帖帖地做他的情人了。

    石碾就是用这一招一式来实现他的“嫖一千个女人,娶一百个情妇”的“宏伟”目标……

    告别了老校长,罗芳走过相思林沿相思江来到兴隆村南坡。

    雨越下越大。罗芳本想今天去看叶老师。现在这天气,看来得改日了。

    南坡这里有一片猪场,那是兴隆村木头二木二叔的猪场。罗芳只好到猪场来避雨。

    木头二听从妻子“罂粟花”的安排,在家里建猪场养猪。“罂粟花”则仍旧到那个镇上“打工”。木头二的猪场占去了一大片坡地。木头二将猪栏建在北面,猪栏前面是广阔的坡地,木头二就用水泥砖给围了起来。木头二将这块场地叫做“南坡广场”。木头二每天将猪们放出来在“南坡广场”中消遣,让少男少女的猪们在这里谈情说爱。但只是谈情说爱而已。大家知道猪们可不象人们是能够自由结婚的。猪们想结婚得经木头二“审批”,批谁谁结婚,不批者不论男女统统给阉割掉。猪们为什么不能自主结婚,这可能是它的先辈猪八戒惹的祸。猪八戒太好色,让一大帮的好色之徒自由的恋爱结婚岂不乱了世界?得到木头二审批而结婚的猪自然是幸运之猪,而被阉割掉不能结婚者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做猪,绝不去羡慕人家的风流韵事。也是啊,它们吃了睡睡了吃,吃喝不愁的又何必去跟人家争风吃醋呢!猪是最讲究实际意义的一个特殊群体。

    罗芳走进猪场。木头二刚好在猪场里,他正在打理一位猪少妇刚刚产下的猪崽。这是一位幸福的猪少妇,她的前几世可能是做牛做马为人类架桥修路而种下善果,今生做猪才能时来运转的得到木头二“审批”结婚。她与她的那位从未谋面的猪郎君一见钟情,然后一起痛痛快快的干了几个回合,于是换来了现在的儿女绕膝。它那白里透红的肚子下的猪乳涨鼓鼓的,正如两排好看的吊钟花。那两排“吊钟花”足可让她的十几个子女尽情地饱餐一顿。

    猪少妇静静地躺着,俨然一位“贵妇人”。看着猪少妇圆鼓鼓的“吊钟花”。木头二就想妻子的“吊钟花”。不,妻子的不是“吊钟花”,妻子的叫“野菊花”( ;“罂粟花”让木头二这样说)。妻子的“野菊花”比猪少妇的“吊钟花”好上一百倍。看到猪崽吃奶,木头二就想自己将来也会有自己的崽,自己的崽会比猪崽好上一千倍。木头二打理这位贵妇人和她的崽们:抚摩她的一个个丰满而柔软的“吊钟花”让猪崽好好的吃奶,不断地搬弄猪崽,让它们吃奶不要争抢。妻子不在家里,孩子又没有出世,对于木头二来说这倒是一种自得其乐的享受。

    木头二象个慈爱的父亲。猪崽们在木头二的打理下,一个个幸福的钻在母亲的胸膛里拼命的吃奶,猪少妇这位贵妇人静静地躺着。罗芳也在看猪崽吃奶。罗芳觉得猪母亲幸福极了。“将来自己也要做一个幸福的母亲。”她想。

    木头二看到罗芳到猪场来避雨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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