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
公司里传扬多时的体制机制改革在这一季节终于尘埃落定。任游在这次改革中进入到领导层,被派到另一个相距较远的分公司兼业务经理,我则继续在公司做秘书。
随着季节的更迭,我的感情尤如叶落芽发,记忆和思念如那树根一样,越长越多,越长越长,根深蒂固,纠结紊乱,不分新旧。
任游的工作变动后,起初他有时打来电话问候,后来电话也越来越少。而我偶尔给他打电话,他总是说工作很忙,很难见上一面。有一次,竟然有两个月没见。一天上午,我忍不住打个电话给任游,尽量用柔和而亲密的声调请他吃饭,可他却不懂风情,连再联系也没有说一声说把电话给挂了。
事情怎么会这样,是自己太过于矜持了吗?被思念煎熬的我顾不了许多,接着,又把电话打了过去,没有羞涩,没有犹豫,说了同样的话:“今天我一定要见你。”
“这段时间工作和家中有些事缠身,还是不要见面了。”任游说。
“什么事,能告诉我吗?”
“不能,总之还是过段时间再见吧。”
“不行,你这是搪塞我,今天一定要见你。”我霸道的说。
“李朵,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他的声音有些恼怒。
“不行,一定要见。”我几乎要哭出来。
“那好吧,我先答应你。你下午再给我打个电话约下时间。”他平静的说。
“好的,一言为定。”
整个上午,我都在想见到任游的情景,猜想着他近来都在做些什么?为什么同在一座城市,他却不愿意见我呢?他不喜欢我了吗?那摆脱不了的想法开始折磨着我。直到下午我走出办公楼,来到办公楼后面偏僻的马路旁给任游打电话,想到不久就会见到他,愈觉精神踔厉,那是一种纯粹的兴奋。
奇怪,电话却是关机。办公室的电话也无人接听。还没有到下班时间,怎么会不在,他跟我说好了让我打电话晚上见的。再打,依然传来那个关机的声音。一连打了几次,我真的绝望了,确信这不是我的错觉,是真的关机,办公室真的没有人接。
而绝望的人是会做出非理性的动作来。我蹲在马路边,周围人来人往的景象似乎全都蒙上了雾霭,视野变得模糊起来,一阵伤感的浪潮从心里直涌上来,不知不觉化作汹涌澎湃的泪水。手中还在不停的反复拨打那个关机的电话,10分钟过去了,半个小时过去了,直到手机完全没电,自动关机,才感觉自己的魂魄回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之后的三个月,没有任游的任何消息,我依然会忍不住去拨打那个号码,即使那个手机已经成为空号了。有时独自一人来到农村那个房子前面徘徊,甚至鼓起勇气去敲门,空空的院落回荡着我拍打铁门的寂寞声响,无人迎出。任游,我多么想见到你呀?而你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无影无踪。独自一人站在这远离城市、僻静无人的路旁,神情恍惚,有一刻我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为什么要找任游,此时的任游在我的心里已成为这个世上我最恨的人,一种被人欺骗的感觉占据了我的心。偏执的情绪打破了我感情的平衡,我终于承载不住这样情感折磨,给他写了一封绝情信,对他痛骂了一顿,将伤害一个男人的所有语言都几乎穷尽,然后按照他单位的地址邮给了他和单位领导。当信封滑入邮筒的一刻,一种恨恨的快意转变为深深的失落。我知道,这不是君子所为;我知道,今生我们再也不可能见面,再也不可能做朋友。可是如果不做些什么,不给自己的情感找一个发泄的出口,我可能会成为一个精神病患者。
我病了,躺在床上,感到鼻子不能呼吸,而心似乎在泣血。我有一种被掏空了的感觉,好像被吊在半空中,上来下去都是死,只是死的方式不同罢了。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六章 表面的平静(4)
4
我的家似乎恢复了表面的平静。想不到的是我竟然因为小产又经历了一次做女人的痛苦。
妈妈到我家来照顾我。只要她在的时候,总是让我躺在床上休息,一切都得听她的,在她面前我永远是她需要照顾的小女儿。
一天中午,妈妈正在给我做虾,没有液化汽了,便说:“小朵,你家有换罐票吗?打电话让人来换吧!”
“没有,我的外套里有钱,打电话拿钱也是一样的。”
“没有啊,你是不是记错了。”
“不会错的,这个月的工资我取出来放在这里的。”
“家里只有我们几个人,问问艾君吧。”
我给艾君打电话,因为家里做不成饭了。艾君承认是他拿了我外套里所有钱,理由是家里的钱由他保管,怕我把钱弄丢了。
他从学校里赶回来送钱。
“你知不知道我在家需要钱,你把我外套里所有的钱拿走也不告诉我一声。”我生气的说。
“我没来得急告诉你,也没想到妈妈来也没带太多的钱。”
“你怎么这样做事呢?”
“我不给你送来了吗。”他还埋怨道。
妈妈怕我们吵起来,忙笑着说:“你拿小朵外套里的钱应该告诉她,如果找不到我倒有嫌疑了。”
“我知道了,我赶回去上班,下午还有课。”又说:“我妈妈知道你小产休息,给你寄来1000元钱汇款。”
“那太谢谢了。”
艾君走了之后,妈妈把饭菜端到我床前柜上。看着我吃饭,听我连说好吃,忙说,“慢点吃,爱吃什么这阵子妈妈给你做,身体是最重要的。”对我一脸的不放心。
“上帝总是捉弄人,要不是在手术台上你陪着我,我真的是疼死过去了,现在想起来还是很害怕。”
“有些话我不知该不该说,妈妈很担心你呀!”妈妈竟然流下了眼泪。
我与艾君的事家里并不知晓,因为我从来不回家里讲我们的那些事。
“妈妈,那天本应当艾君陪着我去医院,他说工作忙我也没说什么,不该告诉你,让你为我操心了。”
“跟妈妈说是没错的,艾君的父母在外地,你们这边有什么事不跟我说跟谁说呀。”
妈妈顿了顿,又说:“你们家钱艾君管着,有多少钱你知道吗?”
被妈妈这一问,我还真的不知道。艾君股市里有一部分,至于多少我也不十分清楚,其它的钱只是听他说以大额储续存到银行里;放哪我也不知道。
“家中的钱谁管倒无所谓,一家一个样,你们的收入也不相上下,可是从今天的事看出你在家花钱不自由。”妈妈说。
“艾君说我爱花钱,所以不让我管,他们农村出来的人节省惯了;但是如果我想买什么,他应当不会阻拦。”
“是这样吗?看你这几年没添件像样的衣服,家里也不置办像样的家具。”
我还从未想过此类的问题,感情至上的我有时想问题与别人不一样。
“妈妈你担心了,今天回来,我向艾君要她妈妈寄来的1000元钱,说身体好了之后买衣服,他一定会给我的,不信我们打赌。”
“妈妈想让你生活的快乐一些,没有别的。”
“知道了,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唠唠叨叨的,烦死我的。”我在妈妈面前撒娇,妈妈不说话了。
艾君回来了。吃过晚饭,我们在外屋看电视。
“我们现在有多少存款。”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觉得我应该知道。我们应该打算买一处学区的房子为孩子上学做打算,这方面的事周萌和思淼早做好了。”
“股市里有一部分正套着,定期存款没有多少,如果看好了房子可以取出来,不够再借。”
“那就抽空看看房子吧;有合适的买下来。妈妈邮来了钱给我好吗?我想身体好了之后买件衣服。好久没逛街了。”
“你怎么想起来要钱了,那钱我存起来了。”
“那你明天给我取出来吧,做手术的时候你都不陪我,我想补偿一下自己。”
“明天吧。”
妈妈第二天来了,我说没有拿到钱,不过他今天给我取,我说这话的时候像要说服妈妈不必为我担心。
可追了他一个星期,艾君也没把钱取出来给我,总是搪塞我,这着实让我有些生气。后来像堵气似的非得要这1000元不可。那天他回家,沉着脸说道:“你只认钱,给你这1000元。”说完抬手“啪”的一声把钱甩到我的脸上。那一刻让我震惊。相爱了多年的人怎么一夕间变得如此陌生。这绝不是钱的问题,这是一种有意的污辱和绝情。在我心里对艾君仅存的那份感情也随着这动作渐渐散了。
有一次洗衣服时,我在他裤兜里发现了一张10000元的汇款单。面对我理智的询问,他却大发雷霆,怒斥我不尊重他的隐私,侵入他的私人空间。可是,夫妻之间难道连过问的权利也没有?
第六章 离婚(5)
5
王艳艳因为小产在家中休息是从艾君的电话中得知的。艾君在家中给王艳打电话从来不避讳我,就像我是透明一样。
“你下地穿鞋的时候注意点,不能趿踏鞋,那样以后会落下毛病的。”艾君在电话的一端对王艳艳说,声音充满了无限柔情,这是王艳艳在家休息期间不知第几次这样的电话问候了。
“我有病的时候也没见你这样关心。你们一定还在一起。请你离开她好吗?”我终于忍不住对他说。
“如果我不,会怎样呢?”他在沙发上抽着烟,挑衅的说。
此时的我像疯了一样,把他的烟抢在手中,狠狠的在自己的手臂上烫了下去,顿时手臂上起了一个大大的血泡,而我却丝毫感受不到疼痛,我的心像麻木了一样。
“你这是何苦呢?”他没有上前安慰我,也没有看看我的伤口。
其实我想挽回的是最初的那种感情。可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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