訸雪不知道,此时冥的脸上流露出了多少忧伤。她沉默了。所以与池岚的那场比赛才会让你不顾一切的去赢吗?所以花泽雨才会那样肯定地说你不会输吗?
“高中的时候,我们以长大的模样在同一所学校里重逢了。就算他改了姓氏,就算他想方设法的避开我,他的那双眼睛我也不可能认错。”
訸雪吃了一惊,顾不得刚刚的那些无法面对,推门走了出来,外面已经黑了,月亮并不明朗,反而透着血色的光。
“你说花泽雨改过姓氏?”
“我并不知道在那场大火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那天……“
“为什么躲着我?”冥一脸严肃地问。
男人别过脸,没有看他的眼睛,“你认错人了。”
“别装傻了,雨!我不会认错的!为什么改了名字还躲着我!告诉我,那场火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男人的眼睛看向他,冥还是一点都没有变,他的眼睛,就算再愤怒,再伤心,也都永远充满着柔情,同几年前一样,正是因为如此才不由得想和他成为朋友。而现在的自己却再不是从前的雨了。
“你错了。他在那场火中已经被烧死了。我是花泽雨,只有这个名字。”说完便要离去。
“我们再打一次球赛好不好,这是八前我们的约定。你不是说一定要打败我吗?”
雨停住了脚步,苦笑一声,“打败你又能怎样。更何况我这八年再没有碰过篮球了。就是打,也一定会输吧。”
冥睁大了眼睛,自己居然天真的一直相信着他的话,为了不被超越而努力练习了八年,相信着有一天他会回来,相信着,还会有对战的那一天。
“我们没办法回到从前了,仅此而已。”
“那我能不能,和现在的花泽雨重新成为朋友。让我慢慢的了解你,了解八年后的你。”
雨没有回话,也没有回头。他的背影,那样的孤独,好像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让人无法靠近。
訸雪感到阵阵心痛,原来,是这样啊。当初问冥是否认识花泽雨,他只回答了“大概吧”。讨厌篮球,也同是如此吧。
訸雪想要了解更多关于他的事情,尽管自己对于花泽雨来说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花泽雨这个人的背后,好像有着很多的事情,不能说,也没办法说。
但是仝秋冥却不肯继续下去了,不知是他知道的只有这些,还是有什么隐情让他不想告诉自己。
“天这么晚了,你在我家住吧,有客房,门可以上锁。”
“不行!凭什么让陌生人来我们家住!”左希又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敌意地瞪着訸雪。
“不不不,我不会住在这儿的。”这突然出现的声音,让訸雪吓了一身白毛汗。
冥一把将左希抓过来,用手胡乱地搅乱她的头发,“别闹了,再这么下去,訸雪会误会的。”
“我们两个都是男的,有什么可误会的?”
听到这话,訸雪不由自主地大叫道:“你是男的!?”
那人凑过来,有些不高兴地看着她,“小姐,你什么意思?”
她眨巴几下眼睛。心想,我的天啊!这么白嫩,漂亮,梳着马尾的竟然是个男的!如果他不说,火眼金睛也看不出来啊!不过仔细看看,他的衣着,动作和声音确实不太像女孩子。可是刚刚,他不是还嫉妒自己和冥在一起,说什么竟背着他找别的女孩子!难道……
“你……喜欢他?”訸雪看着左希,指着冥,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
左希迈一大步到冥身边,靠在他肩膀上,“是啊,我们家仝秋冥大少爷,连男人都喜欢。”
訸雪觉得可笑,不过看冥脸上极度尴尬的表情,还是连忙说:“谢谢你的照顾,我现在感觉好多了,也该回去了。”
但冥还是强行将她留下了,答应过的,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就由我来保护她。
訸雪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客房的床上。冥坐在她旁边。如同在医院见面时一样,没有理由的,这个男人会让她有无限的安全感。和他在一起,就像置身于温暖中一样,那温度,是她感受过的最舒服的温度。
混沌的月光轻轻流下,伏在女孩的脸颊上。睫毛长长的,盖住眼睑。脸色有些苍白,像月下的水仙。仝秋冥是第一次这般仔细地看她的脸,真的很美,如雪般纯洁,如雾般神秘,让自己有了丝心跳的感觉。
“真的是这样吧,越是美丽的花朵,越容易被人折断。”
雨又下了起来,淋湿了他的衣服。头发贴在脸上,一样是凉凉的。花泽雨望着一片漆黑的天空,“连普通的朋友,也没办法做吗?”
他以为只要保持正常的关系就好,他想看到訸雪因为礼物而开心地笑的样子。但当桉晴轻轻环住他脖子的那瞬间,这天真的想法便被霎时抹杀了。
他瞪大了眼睛,惊恐地楞在原地,任由桉晴搂住了他。他知道这个女人——花泽瓷的亲生女儿。
但是他却不知道,桉晴的出现为何会让自己如此紧张。
桉晴在他耳边轻轻说道:“你疯了吗?你知道你这样接近她的后果是什么吗?”
雨没有回答,她继续说:“害怕吗?知道为什么会怕吗?因为你只是一只忠于主人的狗,你不可能违背她的。”
雨攥紧了拳头,“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是在救她,也是救你。你应该清楚自己在干些什么。每完成一个任务,你就离死亡更近一步。爱上你就等于爱上毁灭,靠近你就等于靠近死亡。所以不要渴望爱情了,那两个字不适合你。”
桉晴说的对,从他被救出的那天起,他就成为了花泽瓷的傀儡,就算想逃也逃不出去了。更何况他是不会违背为自己失去手臂的人的。想想也清楚,任务完成的那天大概就是他生命的终点。所以他不能爱她,也不能让她爱上自己。
第十四章
“若诞双子,天必将灾与你。怀中胎儿,该是罪孽,劝你舍了这婴儿吧。”
猛然间回忆起了道士的话。肖凯记得,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他扶着怀孕的妻子韩微在河边散步。当时有一位穿着奇异的人坐在一旁,自称是一名道士。据他讲是特地来这里等他们的,为的就是警告他们这句话。当时的肖凯和妻子很不悦,但还是很在意这句话。所以妻子生子的那天,两人都非常紧张,不过幸好诞下的只有一个女孩。但是那名道士,却再也没办法联系到了。
花泽雨回到花泽瓷那里时已经近乎凌晨了。如他所料,她没有睡,等他直到现在。那个人,是不会轻易让棋子脱离轨道的。
“我就知道你会来。所以说,想清楚了?”
“嗯。”
看他身上不停留下雨水,她觉得可笑,“看你这么狼狈的样子。早就告诉过你把心藏好了,不要去爱。只要不接触温暖,你冻结的心就不会软下来。”
“是。”在花泽瓷的面前,他的话总是非常简单,不会犯错,不想多说。
“那就证明给我看。既然肖凯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就别怪我不客气。给我杀了那个艾尔雅丽的继承人。”
所以说,世界上有一种东西,会在不经意间把你拉入一个你不该进入的世界,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缘”。
当枪口瞄准她的时候,雨的心再次颤动了一下。这个女人,为什么就是无法让自己下手。
“我就知道是你,企图绑架我的人,现在又要杀了我吗?为什么?”
女人抬头看着不远处的雨,好像早就知道他会来杀她一样。他什么都没说,不能犯同样的错了。
“砰!”
栖息在树林中的鸟儿因受惊飞了出来,一阵强风吹过,伴随着树叶抖动的声音,好似幸灾乐祸的鼓掌声。几丝黑发断开散在风中。
背后的一双手握住了雨的手,改变了枪口的方向,子弹射偏了。
訸雪从他的背后跑出来,张开手臂挡在女人前面。泪水含在眼睛中,几乎快要迸发了。
“你在干什么!你不能杀她!”
她怎么会相信呢,居然看到这样的场面。那个一直爱着的男人正用枪瞄准自己最好的朋友。
没错,艾尔雅丽的继承人,肖凯的女儿,訸雪最好的朋友——肖爱雅。
有的时候,那种缘,是孽缘。
“让开。”
花泽雨的声音冷冷的,看他的眼神也是冷冷的,这让訸雪有些害怕。肖爱雅从后边轻轻抓住了她的衣角,手有些颤抖。
“快走啊,爱雅!”
“走不了的,既然他要杀我。除非……”
话还没说完,她就一把将訸雪搂在身前,“他先死。”
肖爱雅是个聪明的人,她知道现在的情形。虽然不清楚訸雪和花泽雨的关系怎样,但至少訸雪是个让他无法轻易伤害的存在。也是现在唯一能救她的人。
“把枪放下!”肖爱雅喊着,同时从衣间抽出一把手枪,对准訸雪的头。
“只要不接触温暖,你冻结的心就不会软下来。”
花泽雨握紧枪,“你以为这样我就不敢开枪了吗?”
枪口从訸雪的头上移开,对准男人。
“这是赌注。訸雪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了解她,所以也了解你。”
“不要渴望爱情了,那两个字不适合你。”
可是……可是啊……手还是放下来了。
枪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看雨那隐忍的目光,訸雪的泪终于落下来了。凑巧的看见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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