桉晴愣在一边,不知此时的自己该怎样去阻止。她不希望母亲受伤,也不想雨痛苦,但几个回合之后,花泽雨已经明显占了上风。
“他不会违背我的,也没有能力违背。”
她想到了不久前母亲说过的话,不由得心一凉。母亲已经并不年轻了,况且还少了一只手臂,能和雨打上几个回合不受严重的伤已经很吃力了,可她当初为什么还能那样说。
花泽瓷被逼到墙角,大口的喘着气,体力显然不够了。但她却露出了一切即将结束的神情,“你永远也不可能打败我!”说着一个侧翻到一旁,右腿横扫过,被雨闪身躲过,顺势贴在了她面前。女人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他立刻意识到了她接下来的招式。
思维闪电般跳回七年前花泽瓷传授他这个招式的时候。
“这是一套非常流利的动作,需要百分之百集中注意力,如果顺利完成就能将对手擒住,但是记住,不要让对手抓住你的右臂。”
雨下意识的去抓女人的右臂,但是却抓了一空。这个动作一旦失败,就会露出很大的破绽。
想想自己都觉得可笑,怎么会忘记了呢,花泽瓷她,没有右臂啊。也就是说,那已经成为了没有弱点的招式。而那个让弱点消失的人,竟然就是花泽雨自己。
他只觉双手瞬间被反扣在后背上,膝后狠狠的疼了一下,身子失去了平衡,一软便跪在了地上,整个过程不到两秒钟。他用尽力气挣脱,却是越挣脱越被压得死死的。这个招式的厉害之处,就在于能让对方听话地跪在地上,因手腕被反扣,拼力挣脱反而会面临骨折的危险。
“别忘了交给你这些的人是谁!”花泽瓷的语气很重,她最讨厌违背自己命令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狗,都一样。所以不听话的家伙,就没必要活在她身边了。
枪口已经移到了他的头上,扣下扳机的声音清楚的传入耳朵。四周出奇的安静,能听到心跳的声音,而那声音却很是平静。他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即将来临的死亡。很久以前就知道了自己的结局,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在子弹快要发射的时候,枪突然离开了他的头。本平静的心脏一下子猛烈地跳了起来,源自于那一声并不熟悉的“住手”。
破门而入的男人,面色苍白,身材消瘦,他此时沧桑疲惫的模样差点让花泽瓷认不出来。男人的眼睛中包含着无数复杂的情感,“放了那个孩子吧,我犯下的罪让我承担。”
花泽雨的视线与那男人交汇,他虽然已经与曾经风光的董事长有了天壤之别,但还是能认出他就是肖凯,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肖凯的身后没有任何的随从,既然公司近乎破产,那些人也没有必要免费留在他身边。
花泽瓷扯起了嘴角,这份仇恨,终于可以报了吧“被亲生儿子毁了一切,很痛苦吧?”
肖凯没有说话,花泽瓷知道他既然能找到这里,就证明他已经知道了一切。
这也是必然的事情,从訸雪那里得到线索后,他就调查了一切。在以白的帮助下,他调查到了花泽雨伪装身份后的真实身份,得知了在雨身上发生过的许多事,包括那场大火。而最让他震惊的,是那孩子的后肩上竟有着与自己相同的蝶形胎记。而他却差一点就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他回想起了道士的话,心中的苦涩折磨着他的整个身体。虽然不知道訸雪是怎么知道的,但在他将所有事坦诚地告诉她后,才得以知道了这个隐蔽的地方。
肖凯闭上了眼睛,倘若能够早些清醒过来,坦然接受惩罚,那么就不会给其他人带来这么多痛苦了吧。现在所欠下的“债”,死几次都无法偿还了吧。当年那个被自己亲手杀死的少年所搜集的证据,竟然被自己的儿子偷走来直人自己的罪恶。他们两个长的又是这般相像,一定是那少年来惩罚自己的。
开枪吧,这样对我来说也算解脱了,让我去地狱里赎清我的罪恶。
第二十七章
“砰!”
枪声响起,震荡在整个房子。
桉晴没有阻止住母亲开枪的手,连那声“不要”都晚了一步。
血液溅出,在地上扩散开了一片红。而肖凯却没有感受到疼痛。他睁开了眼睛。一个高大的影子挡在面前,是雨,他的儿子。子弹穿入他的左肩里,衣服瞬间被染红了一大片。肖凯颤抖的嘴唇说不出话来,胸口疼的像是那颗子弹打在了自己的心脏上。
但是这份疼痛却让雨不再心软,在因他去挡枪而惊讶的花泽瓷正发愣的时候,他已经闪到了她面前,跃起一脚将她手中的枪踢飞,紧接着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直直刺入女人的腿。女人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却还没有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只有活者,你才能赎罪。”
雨对肖凯说,转而就一枪打在男人的腿上,男人当即摔倒在地,不过子弹只是擦着皮肤射过,伤口并不深。
花泽雨觉得头有些晕,本就缺少大量血的身体现在又失了血,再强壮的人恐怕也吃不消。外面警车的声音越来越近,大概是因为那些枪声,即使再隐蔽的地方也会引起注意。不过这也正是他需要的,他安心地笑了一声,脚一软,身子向下倒去。
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都好像一个荒唐的故事,即使料到了结局还是要走下去。此时最遗憾的是在生命即将结束的时候,没能与最爱的人道个别。
所以说缘分这种东西是人没办法控制的,倒下的时候,他看到了訸雪那双写满了心疼的眼睛,而自己也正好倒进了她的怀里。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訸雪将外衣脱下来,缠在他的肩膀上,试图止住不断涌出的血。“如果我说,我是寻着你的温度找到你的,你会相信吗?”
訸雪没有骗他,他原本就能感受到他身上那种特殊的温度,从输了他的血以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
“你不该来的。”
时间已经过去了不少,整栋房子大概已经被包围,警察还没有进来的原因,花泽雨想,或许是因为不知道具体情况而不敢轻举妄动。
雨挣脱开訸雪的怀抱,“砰!砰!砰!”三声枪响震耳欲聋。三枚子弹与訸雪擦肩而过,在她身上留下很浅很浅的伤痕。
事情来得太突然,訸雪愣在了原地,她用手捂住了肩上小小的伤口,却没有露出丝毫恐惧的神色。因为她看得清楚,虽然雨此时正用枪瞄准自己,但他的眼神中却只有无限的柔情和歉意。都说心灵相通的人就算用眼睛也可以交流,訸雪此时明白了,那双眼睛真的在说着“对不起”。
訸雪因为腿受了伤疼得坐在了地上,但是并无大碍。有事的反而是开枪的那个人,脆弱地倒在了地上。她再次将他拥进怀里,任由泪水肆意地流下,她不知道他的用意,但是心脏却比任何时候都痛上千万倍。
“振作一点,我带你去医院……一定会好起来的……”
雨无力地微笑了一下,“从现在起,你要记住我的话。警察进来后,你告诉他们……我是因为身份暴露来杀人灭口的……你们都是被害人……你在与我争执的时候,为了保命,不得不用刀子杀了我……”说着吃力地咽了口唾沫,从訸雪腰间抽出曾经给她的那把弹簧刀,交在她手上。
訸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拼命地摇头,“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这么做不可……”
“因为犯了罪,总要受罚的……”
“可是凭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受罚!他们害了你那么多,凭什么要你来承担他们的罪恶!我不会杀你的,你不能离开我!”訸雪的声音颤抖着,几乎到了失控的地步。
“一个是我的父亲,一个是把我养大的师傅,我只有这么做,这件事才会平息………他们……才不会再犯同样的错……我的生命,也就到这里了……你不是说,你现在的这条命属于我吗……那你就遵从我的命令,替我好好的活下去……”
訸雪感觉自己什么都听不下去,一味的摇头,然而也只能望洋兴叹。“不……不可以……”
“你该恨我的……我……有负于你啊……”
“不是这样的!不是!”桉晴的声音突然响起,“我们什么都没有做!都是假象,是假象而已!”
她放开母亲,跪到訸雪旁边,泪水充斥了眼睛,“我怎么可能,会那么做。看着他和哥哥一样的脸,我怎么可能!訸雪,一切都结束了对不对,你救救他,不要让他,不要让他离开这个世界……”
訸雪并没有为此做出任何回应,那些对于她来说,早就已经不重要了吧。只是花泽雨的脸上,却浮现出了无比的幸福,好像在告诉她,太好了,我还有资格去爱你。
花泽雨的笑容,那样的让人心碎。他的脸色更差了,连说话的声音都越来越小。他让訸雪握紧刀子,“如果是死的话,我宁愿死在你的刀下……这个时候,你还不能听一次我的话吗?满足我……最后的愿望吧……”
没错,就是这样。如果你来结束我的生命,心脏会更疼吧。疼也好,这样就能留下活着的印记了。我其实是那样的胆小,我害怕死亡,害怕离开你以后就一无所有。我答应过你,就算我死,也要让你幸福的活下去,但是就算我用尽了生命,“幸福”还是没能留给你。对不起,又害你流泪了。我可不可以再任性一次,虽然你会痛苦,但是可不可以请你,不要忘记我……
訸雪手中的刀子不停地颤抖,泪水已经布满了整张脸,她似乎能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那个片片残破,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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