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人趁他们不注意在他们的头顶上放了一顶用树枝编成的王冠,冠上还插着纸条,朱七七头上的纸条写着:傻蛋之后,而熊猫儿头上的纸条不出意外,便是:傻蛋之王。
朱七七气急,不顾劝告又往前深探了一段路,但火光顿起,人声渐沸,一人影从火光处袭来,将他们带走。待两人到了墙外,那人却不见了踪迹。朱七七心中满腹疑云,恨不得立马就再回去瞧瞧,熊猫儿好说歹说才教朱七七第二日再探。
冬夜本短,两人折腾半宿,回到王怜花家不过迷迷糊糊打了个盹,张眼睁开,日色已白。
朱七七躺在床上出神了半响,想了会心思,似乎越想越不对,越觉得昨日那人像沈浪作风,推被而起,直奔沈浪卧房。
那人果然便是沈浪!沈浪出乎常态的顾左右而言他,句句话不离夜晚外出之事!
朱七七听罢急了,道:“谁说我今夜要出去的?”
沈浪笑道:“我又未曾说你今晚要出去……”忽然转过头去,接口笑道:“熊兄为何站在窗外,还不进来?”
熊猫儿干“咳”一声,慢慢踱了进来,强笑道:“沈兄起的早啊。”
沈浪笑道:“你早…其实你我一点都不早,那些半夜里还要偷偷摸摸跑去做贼,一晚没睡的人才是真正起的早呢,你说是吗?”
熊猫儿干笑道:“是……是……”
沈浪又道:“我要去瞧瞧。瞧瞧昨晚有什么笨贼来偷东西,东西没偷着,倒把马车留在外面了。”
朱七七和熊猫儿登时目瞪口呆,作声不得。
沈浪面带微笑,飘然而去。
过了半响,熊猫儿才道:“昨晚是他。”
朱七七点头,但昨晚那气呼呼的模样却找不着一点踪迹,反而乐乎得很——沈浪的作为若是放在别人身上那便是作弄,但若是沈浪,那便是好意,便是对她的关心了!女人啊女人,特别是叫朱七七的女人,谁能把握到她一点心思呢?
熊猫儿听见她的话正在气闷之时,突听她道:“走。”
熊猫儿愣愣道:“走哪去?”
“找迦南。”
熊猫儿皱眉道:“你找她……莫不是想让她今晚和我们一块?”
朱七七笑着点点头。
“可她和王怜花……”
“迦南是好姑娘,她和那个混蛋一点关系都没有!她这几日跟在王怜花身边说不定知道我们不知道的事,对那个地方说不定会比我们熟悉……”
熊猫儿摇摇头:“我觉得他们俩不像你说的那样……”他们之间的气氛跟他以往看见王怜花和其他姑娘时不一样,他也从未见过王怜花那个色魔这么关注过一个小丫头。
朱七七道:“她定是被王怜花蒙在鼓里,就算她不知道,此次和我们一块发现了王怜花的诡计也能提防几分。迦南是个重承诺的好姑娘,他既答应了王怜花做两个月护卫,她一定会完成的,但至少,得让她知道真相。”
熊猫儿笑道:“我听欧阳喜说你们似乎相识不久?”
“不错。”
“那你怎么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我就是知道。”朱七七嫣然一笑:“有的人相识一天,便可以是一辈子的朋友,有的人就算被迫绑在一起一辈子,心也挨不到一块。所以我当然知道她是个是非多么分明的姑娘。”
熊猫儿笑道:“因为你也是个是非分明的姑娘。价值观不同的人是怎么也走不到一块的。”
朱七七微笑着点点头,背着手小跑两步:“所以,我们一定要找她。”
沈浪将熊猫儿与朱七七忘在门外的马车赶走,转过身来看见一身锦衣的王怜花正站在一旁对着他微笑。
沈浪拱手问好:“王兄,早。”
王怜花笑笑道:“早,确实是早。一夜未睡的人又怎么会不早呢?”
沈浪也笑道:“不错,忙着为国王和王后服务,不得不早啊!”
两人对望两秒,竟同时大笑起来。
王怜花笑笑:“不过事实还是要向国王禀告的。”
沈浪道:“只可惜国王现在和王后在一起……”
王怜花故意叹了口气:“既是如此,我便先去找我家南儿了……我家南儿什么都好,可惜就是爱睡了点……”
沈浪笑道:“那王兄也得等等了,王后恐怕兴冲冲的找你的小护卫去了。”
王怜花怔了怔,道:“那还真得等等,在下最好还是不要在王后面前出现了。”转而戏谑道,“我怕王后会吃了我。”
“王兄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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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怜花没有逐客,朱七七便当他留客了。她虽恨他恨得要死,但此刻没查清真相,自然不想走了。而欧阳喜自然看着这人多,也跟着往这凑。
到了晚间,自有丰盛的酒菜摆上。
酒过三巡,熊猫儿眼珠一转,突然道:“你我四人,若真的拼起酒来,倒不知是谁最先倒下?”
众人顿时不响了。——只要是能喝酒的,无人愿意承认自己酒量不行。
熊猫儿见无人回答,又道:“不如我们今日就试个分晓?”
江湖上的豪杰就没有拒绝好酒的,自然而然,这四个就真的你一坛我一坛的拼开了。
朱七七听着熊猫儿吵着要喝酒,便知道他必定是要将别人灌醉——他人若是醉了,沈浪自然无法暗中跟踪她,王怜花也无法设下陷阱为难于她了。
她暗暗好笑,拉着迦南冷眼旁观——她只刚对迦南说晚上需要她帮忙,还没来得及说明缘由,她便答应了,正好也省了她一番口舌。
【“老熊老熊,酒量大如熊,喝完三坛就变虫。”】沈浪突然大喝一声,身子软软倒下,再也不会动了。
【王怜花笑道:“不想竟有人先我而倒,妙极妙极,且待我自庆三杯。”仰首干了三杯。三杯过后,他的人突然不见了。
原来他也已倒在桌下,再也无法站起。】
欧阳喜大笑道:“酒中还属我称豪啊!”手里拿着酒杯,踉跄走出门去,过了半响,只听门外“哗啦”一声,接着“噗通”一响,没动静了。
熊猫儿见他们都醉倒了,忽然一跃而起,望着朱七七道:“我们总算将他摆脱了。”
朱七七担忧的看了沈浪一眼——她虽不想他再暗中跟着他们,却又害怕他伤了身体。她将沈浪安置在榻上,才跟着熊猫儿和迦南掠出了宅院。
三人掠到了昨日朱七七找到的高墙内,一路前行,但这次竟意外的没有任何阻拦,也不知走了多久,依稀望去,已是后园,四下的景物果然与那日她见到的“魔窟”有些相似。越走越像,越像就越紧张,虽然是如此严寒的季节,她却忍不住直冒汗。
迦南一眼不发的跟在她身后,似乎感觉到她的不安,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朱七七转眼看见迦南,心中直道:对,这次不是我一人,还有迦南和熊猫儿,不管能不能抓到王怜花,但只要能让迦南认清他的真面目就是值得的。
这么一想,她似乎觉得自己有勇气一些。
突然之间,熊猫儿竟大叫道:“好酒好酒,再来一壶!”
朱七七登时觉得心都跳出来了,她突然放开迦南的手,将熊猫儿拉进了假山后的阴影里。她压低声音道:“你疯了!”
熊猫儿嘻嘻一笑:“疯了疯了,喝酒最好。”
迦南道:“没疯,醉了。”
熊猫儿又再次大声道:“谁醉了,方才我只不过试试这里有没有人而已!”
朱七七汗道:“果然醉了……”
熊猫儿再次大声道:“不试就不试,干嘛说我醉了!”
朱七七又被骇出一身冷汗,赶紧以食指封住唇:“嘘——莫要说话。”
熊猫儿也学着她的模样:“嘘——莫要说话。”
迦南又道:“被风一吹,真醉了。”
哪知就在这时,熊猫儿突然向迦南旁边不远处的一株松树奔了过去,“砰砰”打了好几拳,大声嚷道:“好,你说我醉,我揍你!我猫大爷……”
朱七七正愤怒得准备冲上去给他几个耳刮子,忽听“嘭”的一声,熊猫儿轻呼一声,整个人软软的趴了下去。朱七七抬眼一看,迦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松树旁——举着剑鞘的手还未放下。
迦南轻轻道:“吵死了。”
朱七七嘴角一抽,蹲下摸了摸熊猫儿的头——头上果然钉着一个大包。“还好……还活着。”
迦南道:“有我,不用怕,走。”
朱七七叹了口气,将熊猫儿扶起来,倚着松树,再从周围寻了些叶子和枯草盖在他的身上。做完这一切,她才带着迦南循着那日的记忆往前走。
“迦南,王怜花真的不是好人。”
迦南眨眨眼:“我知道。”
朱七七突然停下来:“你怎么知道的?”
“一看就知道。”
“那你为何还跟着他?”
“一,契约,二,他对我很好。”一个人,若对全天下的人都很坏,但只对你好,那你便没有资格说他不好。
朱七七恨恨道:“他是有所图的!”
迦南淡淡道:“我也有所图。”
朱七七惊奇道:“你图什么?”
迦南眼中光芒微闪:“钱。”
朱七七:“……我们先走吧。”
这三人,一人醉的大吵大闹,两人自说自话,就算是个死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