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健康和财富,也永远不会被允许像我一样地探索自己的天性。但是,赫蒙族的新娘在她的婚礼上会收到一份极其关键的礼物,而这份礼物往往会被西方的新娘所忽略,那就是确定。如果只有一条路摆在你的面前,你可以很轻易地确定这就是正确的道路。而假如一个新娘能够保持对幸福最低程度的期望,也许可以避免很多毁灭性的失望。
时至今日,我承认自己不知道该如何使用这个礼物。我不可能给自己树立一个座右铭,写着:“清心寡欲!”我也无法想象在一个年轻女人结婚的前夕,建议她降低对生活的期待,好使自己变得更加幸福。这样的想法与我接受过的所有教育都是背道而驰的。当然,我也见过适得其反的例子。我有一个大学时代的朋友就是这样做的,为了防止自己产生过度乐观的预期,她选择了低调的生活。她放弃了自己的事业,抵制住诱惑回到了家乡,嫁给了自己高中时的恋人。为了坚定自己的决心,她宣布“只想”当一个妻子和母亲。当然,与那些雄心勃勃的同学们(包括我在内)所遭受的痛苦相比,这种看似简单的安排让她感到非常安全。但是,当她的丈夫十二年后为了一个更年轻的女人离开她之后,我的朋友出离愤怒了。她几乎恨得发狂,不是对她的丈夫,而是对背叛了自己的生活,她认为它破坏了他们之间神圣的契约。
“我要求的那么少!”她不停地这样说,仿佛她对生活期待得很少,生活就不应该再让她失望一样。但是我认为她错了,事实上她要求了很多。她竟敢期待得到幸福,竟敢奢望婚姻之外的幸福。你还能要求得更多吗?
但是或许现在就让自己面对现实还是正确的,在第二次走进婚姻之际,我要求的仍然太多了。当然这也不能完全怨我,这就是我们这个时代的特点。而且比大多数的女人要幸运的是,我还可以期待更多爱情和生活的体验。我希望和我的爱人亲密无间,分享所有的一切。这让我想起了我姐姐讲过的一个故事,1919年的冬天,一个英国女人来到了美国。在一封家信当中,她大惊小怪地描述道,在这个奇怪的国家里,人们居然奢望能够同时让身体的每个部分都暖和起来!在和那些赫蒙族女人讨论了一下午的爱情之后,我心里也一直在困惑,自己是不是也成了这样的人:一个女人居然相信,自己的爱人能够神奇地同时温暖她心灵的每一个角落。
我们美国人常把婚姻比作一项“辛苦活儿”。我不知道赫蒙族人会不会明白这个概念。生活当然充满了艰辛,工作也一样——我肯定他们也会同意这个说法的——但是婚姻怎么也变成了辛苦活儿?是这么回事:婚姻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因为你把对幸福的全部期待都交到一个人的手中。而这会是一项极其艰苦的工作。最新的一项调查发现,年轻的美国女性将择偶的标准定义为一个能够“激励”她们的男人,而无论从哪方面来说,这都是一个相当高的标准。比较而言,在对20世纪20年代的年轻女性的调查显示,她们更看重的是人的基本素质,比如说“正派”、“诚实”,或者他养家糊口的能力。但这已经不够用了,现在我们需要能激励自己的配偶了!每一天!来吧,亲爱的。
但这正是过去我曾期待的爱情(那种令人欢欣鼓舞、欣喜若狂的感觉),也是我现在准备好和斐利贝共享的爱情——我们会回应对方所有的快乐和幸福。对于我们来说,爱人就是生命的全部。
所以,不管怎么说,我一直都在幻想着这一天的到来。
于是,我就这样一直快乐地活在幻想当中,直到我遇到了赫蒙族人,是她们给了我当头一棒:我生命中第一次意识到,也许自己问了太多关于爱的问题,至少是太多关于婚姻的问题。也许我正在把一件沉重的货物压在本已吱嘎作响的旧船上,而在这艘奇怪的船的头等舱里,从来就没有婚姻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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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结婚祷告一辈子吧(1)
Marriage and History
社会关系的基础就是婚姻。
——西塞罗
一条古老的波兰谚语说:“在战争之前,请祈祷一次。在出海之前,请祈祷两次。在结婚之前,请祈祷三次。”
而我打算祷告一辈子。
如果婚姻不是幸福的源泉,那它究竟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让我根本无法回答,因为作为一个历史范畴,我们很难给婚姻下一个简单明了的定义。婚姻也绝对不会像模特那样长时间地坐在那里,任由你细致地给他们画一幅肖像。婚姻是在不断进化的。几个世纪以来,它就像爱尔兰的气候一样变化多端:持续、惊异、快速。我们甚至不能把婚姻简单地归结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神圣结合。因为首先,即使是在基督教的传统中,婚姻也并不是总是“神圣的”。而且老实说,在人类历史上的大部分时间中,婚姻往往被视为一个男人和几个女人之间的关系。
有时候,婚姻也可能是一个女人和几个男人的结合(比如在印度南部,家里的兄弟们可以共娶一房新娘)。还有的时候,婚姻也可以发生在两个男人之间(比如在古罗马,贵族男性之间的婚姻是受法律承认的);或者是近亲结合(在中世纪的欧洲,人们为了保护家族的财产不至于外流);或者是两个孩子(还是在欧洲,由亲生的父母或者万能的教皇主婚);或者是两个还未出生的人(跟上面一样);或者只发生在同一阶级的人们之间(又是在欧洲,中世纪的贫民被法律禁止与他们的主家结婚,以保持社会各阶级之间的纯粹和有序)。
婚姻有时也被视为一种临时的结合。举例来说,在伊朗的宗教革命时期,年轻的情侣可以向毛拉(mullah)①'①对*教神甫的称呼。
'申请一种叫做“临时婚姻”的特别许可,准许两个人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成为夫妇,但是有效期只有一天。这种许可可以使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以夫妇的身份出现,甚至可以合法地发生性行为。基本上来说,这样虽然与《古兰经》有些抵触,但还不失为一种临时表达浪漫的好方法。
而在以前的中国,婚姻的定义甚至一度涵盖了一个活着的女人和一个死去的男人之间的神圣盟约。这种婚姻被称为“冥婚”。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为了家族的利益,去嫁给一个身世显赫的死人。谢天谢地,好在她不用真的和一具骷髅生活在一起(你也可以说,这在很大程度上只是概念上的婚姻),但是现在听起来还是有些毛骨悚然。不过,在一些中国女性看来,这个习俗也可以成为一种理想的生活方式。在19世纪的上海,有大量的妇女在从事着丝绸贸易,她们中的一些人成了非常成功的女富商。为了获得更多的经济上的独立,这些妇女会申请冥婚,而不是和一个活生生的男人结婚。对于一位雄心勃勃的年轻女人来说,没有比与一具尊贵的尸体结婚更好的道路了。这可以为她带来必要的社会地位,而不必承受任何婚姻的限制和不便。
即使是一夫一妻制的婚姻形式,其目的也远非我们现在理解的那样。在早期的西方社会中,大多数男人和女人出于安全的目的而结合。在很久以前,公元前的*世界里,最基础的社会劳动单位就是家庭。而所有的社会物质需求都来自于家庭,不仅仅是为了繁衍的需要,甚至还意味着食物、住房、教育、宗教事务、医疗保障、以及也许是最重要的:抵御外敌。这是一片处于文明之外的蛮荒之地,落单往往就意味着死亡。拥有越多的亲戚,生活就越安全。人们为了扩充他们亲戚的数量而结婚。你的配偶并不只是你终身的伴侣,这个人还代表着一个庞大的家族(你可以说,就像赫蒙族人一样),帮助你在不断的挑战中生存下去。
为结婚祷告一辈子吧(2)
这些庞大的家庭逐渐演变成部落,部落变成了诸侯,诸侯又变成帝国,最终帝国间开始为了征服和杀戮而相互征伐。早期希伯来人的历史就是如此,这也就是为什么《旧约》会以一种族谱的形式写作,通篇都是以父亲、母亲、兄弟、姐妹、继承人以及其他旁系亲属为脉络的传说为主。当然,《旧约》里的家庭也并不都是健康和健全的(我们可以看到兄弟间的残杀,姐妹们彼此出卖,女儿与自己的父亲*,夫妇间的相互背叛等),但是无论这些家族荣辱兴亡如何发展,婚姻始终是这些古老故事的核心。
但是在《新约》中,随着耶稣基督的降世,社会的变革也在考验着那些古老家族之间忠诚度。氏族的观念不再是一成不变的,它更像是“一个未婚的男子,与《旧约》里面那些伟大的英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这本书中,你我都成了被神选中的兄弟姐妹,共同生活在一个大家庭中间。这是一种相当激进的想法,与当时的传统社会体系格格不入。毕竟,你不可能像兄弟一样去拥抱一个陌生人,除非你愿意放弃亲生兄弟。传统的观念认为,人们与自己的亲人间有着神圣的血脉联系,可以自发地抵制那些不纯洁的外人。但是这种强烈的对氏族的忠诚也正是新的基督教试图推翻的。就如耶稣所说:“若有人到我这里来,爱我不超过爱自己的父母、妻子、儿女、兄弟、姐妹,甚至自己的性命,就不能做我的门徒。”
但是这也就产生了一个问题。如果你打算拆散人类家庭旧有的构建模式,你拿什么去替换它呢?早期的基督教思想是一种彻头彻尾的乌托邦式的空想:要在人间创建一个与天堂一模一样的复制品。“放弃婚姻,像天使一样生活”,730年左右,大马士革的圣约翰以这样一种不确定的方式解释新基督教的理想。那么你想如何去模仿天使呢?压抑你人性的冲动,那是必须的。还要切断人与人之间自然的联系,约束好你所有的欲望和忠诚,对上帝的信仰除外。毕竟,在天使的世界里,没有丈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