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她这个没有任何权利的人,带他出庄,怪她那晚看到他受伤,却只是冷淡一句话,这伤是他该受的。
“我在怪自己。”他衾了衾嘴唇的雨水:“是我没有尽职。”
温轻兰说的没错,他确实护卫不周,他只想着自己,却把她丢在那一群杀手之中,没有想过她的安危。
“归海九狼定和你有深仇大恨。”她微微挪动披衣,好将他遮的严实一点:“不然你不会那么冲动。”
那种隐忍的怒杀眼神,只有见到仇人时,才会表现出来的不理智,点点行动间,她猜到了蛛丝马迹。
身下人没有任何的回答,她便知趣不再问。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两手仍在撑着,却已微微的颤抖,双腿间已打着冷颤,木然磕了磕眼皮。
三天未吃东西,跪了两天,膝上也被鹅卵石摩挲破了一层皮,而刚刚又这么挺立的直立,膝盖之间,又怎么能受得了。
他也已感觉到了身边人的不适,声音平和淡淡:“回去休息吧。”
温轻兰并没有罚她,她随时随地都可以走,没必要陪他受罚。
“好不容易坚持到现在,若是走了,岂不让人笑话?”她吸入几口雨水,感觉到了他不温情的关心,低眸而笑,像是在安慰他,也是在安慰自己:“还有一个时辰。”
世上最煎熬的时刻莫过于数着时间过去。
而此刻,两人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默默的等待着那个时刻到来。
“淋了这么久,还坚持的住吗?”
“小事。”龙若灵的笑容始终不减:“我以前受的苦,可比这严重多了。”
龙云轻轻嗤笑,脸上有难得的笑容,估计只有她才会这么说吧,换做是别人,早不知道昏了多少回。
以前。。。。。夫人也如此对待过她吗?
“原来你也会笑。”她衾笑着,见雨势小了,便将披衣收了回来。
脸色微微收敛,他反击:“这个时候,你还笑得出来?”
“有何不可?”她想移动脚步,哪知站久了,腿间酸痛不已,身体微微摇摆,几欲摔倒在地。
一双手,及时出现,环住她腰身,身子已然离地。
“时辰到了。”
平淡的声音,在她头顶想起,抱着她转身朝她房间小院的方向走去。
她笑了笑,软绵绵的贴在他身上,任由他抱着她走,不反抗。
而一幕幕,悉数被远处屋檐下的两人从头看到尾。
“夫人,这样做好吗?”玉儿凝着眉,双眸不离那亲密无间的两人,话语微顿:“以后若是让他们知道自己。。。。。”
他们还能如此谈笑吗?
面对困难时的相互依偎,相拥时的唇齿含笑,这一幕不该出现在两人身上的。
温轻兰并未回答,深沉的眸子别开了目光:“她年纪虽小,却有自己的主见,这点不是我所想见到的,我只不过是给了她一个牵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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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的门是敞开的,未等两人进去,陌生的一红一绿两抹身影拥至眼前,与她年纪甚是相似。
她挑了挑眉角,望向龙云,后者解释:“夫人配给你使用的两名侍女。”
一红一绿的身影相互一视,那句小姐愣是没出口,玉姑教过她们的,她们的主子不喜欢这个称呼,所以不再唤。
龙云不理会两名默默不做声的侍女,进屋将她平放在床榻上,两名小侍女倒也懂事,放下手中端着的金创良药与水盆便离开了房间。
她静静的躺着,他轻轻拧起抹布,将她脸上淋着的雨渍一一擦去,她悠然转醒,而他笑容不再:“戏演够了?”
她失笑,摇首,指了指盘子上的金创药:“我们可以再继续。”
温轻兰在看着她,她知道,她同样也知道,温轻兰也不怎么喜欢龙云,但是,温轻兰却有意想要两人靠的近,不然龙怿山庄有这么多随从,为何偏偏挑年纪小的龙云。
既然温轻兰想看到这一幕,她便演给她看,如此而已。
龙云放下抹布,调好了药,在刚要动手帮她敷药的瞬间,手又停了下来,望着她已沾满点点红色的受伤处——膝盖。
在鹅卵石上跪三天,即便是高人,膝盖也得破损磨皮,但是,若要帮她敷药,那岂不是要。。。。。。。
“算了。”她轻叹,知晓他的难处,别过脸,背对着他,声音清幽:“让她们进来吧,你回房好好处理自己的伤口。”
想必他的膝盖也好不到哪儿去,她可不想让别人说她太心狠了,这么折磨一个受伤的人。
“只要你不介意,我。。。。。”
后面的话,已被她突然转身时的清明双眸以及优雅一笑而打断。
“我介意。”她笑着,凝望他腹前深深的伤处:“我可不想落得一个欺负护卫的罪名,你的伤比我严重。”
床榻前的人,还是走了,在出门那一刻,向她躺着的背影递了数眼。
她手肘托着额前,抚摸着手中的玉佩,恍惚想起那个夜晚,那个轻薄她的少年,为她疗伤,用最不耻的方式,手不由的覆上左肩,那一条鞭痕还在。
“进来。”随口呼唤,玉佩收藏入怀中。
两名侍女已恭敬的立在她眼前,她抬首微微扫了一眼:“名字?”
“红依。”
“绿袖。”
轻盈的声音,格外入耳,她抬眸,这两人倒是好认,红绿交叠,人名如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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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一剑挽桭
梨树,笔挺的立着,残落的梨花,散落在剑身,洒落在他身。
剑轻度扬起,梨花带起,扫了一地的花瓣,坠落的花瓣,犹如一场盛大的花宴,将他层层包围。
回眸间,看到了熟悉的人立在树下,剑回入身后。
“伤好了?”她先问。
一出口,便觉得这话有多余了,若是未好他也不会在这儿练剑。
“很好,谢谢。”简单的回答,不带半点感情,清灵的双眸忽即凝向了她的身后,瞬间锁紧。
单手覆上了她的肩,一个完美华丽的转身,她已躲到了他怀中,贴上他的肩膀,而他的剑,与另一把不知来历的剑磁磁相撞,嗡嗡作响。
顺着剑身,看到了一双纤长的手,再是一抹蓝衣身影,长发悉数别起,流落一丝垂在眼前,悠然的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可惜,刚刚明明是想偷袭她的,却没想到被这少年挡了。
蓝衣身影收剑,笑的百媚春风:“才三年不见,小灵儿这般模样瞧着我,莫非是不认识我了?”
小灵儿?
这似乎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喊她,别人在她眼前从不称呼她,习惯了,便不觉得自己叫什么,不过如此亲昵称呼。。。。。。
多余的目光将眼前十四岁的少年上下打量,许久才憋出三个字:“龙剑桭?”
不确定的口吻。
既是几年不见的人,自是察觉不出太多的细琐小事,比如,她已不再是以前的她。
闻言,身边人也启齿恭敬呼唤:“少庄主。”
龙剑桭将两人上下扫描,最终落在两人紧畏的身子间,刚刚他偷袭,龙云护着她可以没错,但是这两人要这样一直相互依偎?
龙云感受到不善的目光,抽回手,恭敬立在一旁,当做一切未发生。
“看来你就是龙云。”精明的双眸在龙云身上闪动,说话间,双手却不自觉的往她的肩膀上搭。
她轻轻一闪,没让他碰到:“这几年我还以为你长了点见识,性子倒还是没变。”
“我是你亲哥,怎么,碰一下也不行?”龙剑桭一脸无辜,他是好久没看到这妹妹,才想给她一个特别的见面礼。
“既是兄长,也应有兄长的风范,从天山远途归来,未先见你母亲,却来见我,是不是有些不符合规矩?”她挑眉相望。
他一回来倒是会给她找茬,这下温轻兰怕是又要与她冷眼相对了。
“说的好像她不是你母亲似的。”龙剑桭瘪嘴,清幽的双眸闪着无奈,将剑收入剑鞘。
她与温轻兰的关系,太玄妙了,从他懂事开始,两人一直是敌对的关系,温轻兰不喜欢她,她同样对温轻兰没什么好感,更别说亲情。
“少庄主,夫人要见你。”
一袭黄衣在远处显现,飘飘然向三人走来。
“说曹操,曹操还真到了。”她摇首,旋即转身离去。
龙剑桭不明所以,两眼紧缩,望着她的背影愣愣的问:“曹操是谁?”
“玉姑,你知道吗?”龙剑桭偏头问迎面过来的黄衣身影,眨着波澜可爱的双眸。
玉儿尴尬一笑,这小姐自创的词,她怎么会琢磨的透,更别说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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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边凉亭。
老夫子依旧在凉亭给她上课,只不过身边多了两抹异影,同她一起,四方桌子,一人坐了一个位次。
手抬起,缓缓地移动棋牌上一颗白色的圆形棋子,棋子与棋盘磨搓的清脆声响。
“嗯。”老夫子会意的点了点头,不知是否是对她走这步棋很满意。
老夫子朝龙剑桭眯了眯眼,龙剑辰别嘴,手拾起一枚棋子,却不知该落往何处,只能将棋子在牙齿间咬动,深深的思索。
那模样,甚是可爱。
她不紧不慢的喝茶,还随意地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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