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看。
“二哥,大姐来了。”白莲花三妹莫瑾玉低声开口,吸引了坐在牀前,背对着门,瞧着窗外出神的男子。
他一身青色长衫,身子消瘦,夕阳的余辉,照在他的身上,淡淡的只觉得几分萧索寂寥。
瞧着他虽然清瘦,却肩宽,腰细的完美身材,不由想起他那张不输给莫瑾兰的妖…娆脸蛋。
不去做小倌,实在是可惜了。
正想着,莫雨华闻见声音,缓缓转身。
只听得咔嚓两声,钟小蝎,钟豆豆瞬间石化,身子一惊,裂成了八块。
好,好可怕?钟豆豆这回是真的怕了,胖乎乎的小身子滚进了钟小蝎的怀里。
这是那个漂亮的连女人都嫉妒的二舅吗?
莫雨华只淡淡瞧了母子俩一眼,那原本波光潋潋的一双眼眸,如今是波澜不惊,如一潭死水。
那原本莹白如玉,光滑如丝的肌肤,也无一处完好。
坑坑洼洼,犹如从高处摔下,碰巧脸着地掉在了碎渣渣上。
而那一张如罂粟般,红艳丰满,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的红唇。。。。。。
红唇去哪儿了呢?
瞧得见突起,带着两个鼻孔的玩意儿下面,那糊成一团,黑乎乎,又冒着一个个小小的流着白色浓汁的泡泡的东西,真的是嘴巴吗?
好,好黑白分明的一张嘴!就是找不到一丝红色了。
钟豆豆十分后悔,好奇害死个猫啊!太可怕了,早知道他就不跟着娘…亲一起过来了。
这是人吗,是人吗?是死人吧,还是被埋在地下,又被雨水浸泡,发臭腐烂的死人吧!
“娘…亲,二舅比十一叔说的僵尸还要可怕!”钟豆豆稚…嫩的声音,颤颤,小小的胖乎乎的身子忍不住发抖。
与二舅一比,三姨母那张脸简直就是天姿国色了呀,有木有?
原本一惊一乍,都会暴跳如雷的莫雨华,不过是淡淡扫了一眼钟豆豆,又转过了身子,瞧向窗外。
那淡漠的眼里,毫无生命气象。仿佛是一尊失去了魂灵的陶瓷!
当然,陶瓷要是长成这样,所有家长恐怕都要争相恐后的前去投诉了。
钟小蝎眼底闪过一丝不屑,不过是毁了一张脸,就如丧妣嵪,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木有了,还不如白莲花呢!
果然白莲花是真汉子,都说了无毒不丈夫吗?
“许久不吃饭了吗?”钟小蝎瞧着莫雨华的背影,淡淡问道。清美绝伦的脸上,早已恢复了如墨似烟的平淡从容。
好似这一切,根本就不是出自她的鬼斧神工一般。
二夫人听闻,正欲回答,却见钟小蝎微微勾唇,扯出一抹微笑,又是淡淡说道,“精神不错嘛,还能站得起来,再饿上个十天八天,不成问题。”
莫雨华无动于衷,二夫人却差点要气昏过去了,什么叫精神不错啊,魂淡!她儿子与死人不过就差了一口气了,自从那一日被钟小蝎奚落,说他是断袖,又暗示他染了淋 ;病,让他在一众亲友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
他也便如失了魂灵一般,从此不声不响将自己关进了房间,后来一张脸越来越严重,他干脆自暴自弃,想一死了之。
与其说是嘴巴不能吃饭,还不如说是他主动绝食。
二夫人见钟小蝎如此冷漠讥讽,气的是浑身发抖,那娇眉的一张脸,似乎瞬间苍老不少,精描细画的眼眶内,已有泪水溢出。
“大姐,求求你,救救二哥,救救我们。”莫瑾玉见自己母亲如此,生怕她忍不住怒气,又着了钟小蝎的道,双膝一屈,跪着求情。
若是连命都没了,还谈什么报仇雪恨。
面子,自尊,在她眼里,都抵不过一条性命。留着命在,日后才能虐死这个残忍狠辣,冷酷无情的钟小蝎,才能狠狠的替自己一家三兄妹好好报仇。
她已不会哭了,这么多日子,眼泪早已流光,就算还有泪水,也被糊在那一坨烂肉之中。可她不是二哥,不过一个小小的挫折,就要死要活。
【大闹御医院】十殿阎罗俯身的钟豆豆【63】
钟小蝎施与自己的一切,她都会从她身上,从她那宝贝儿子身上,分毫不差,不对,要千倍百倍的讨回来。
她绝对不是那个靠身体取悦男人的废物所能打倒的!
莫瑾玉的肥烂眼里闪过恨毒的光,只借用低头掩饰那一瞬间扭曲的表情。
莫瑾玉虽早已流干了眼泪,却仍然语气哽咽,她跪在钟小蝎的身边,头卑微的低着,快要碰到钟小蝎绣着金丝线的白色短靴。
“大姐,求您看在我们血脉相连,同宗同族的份上,救救二哥,救救二姐。”
莫瑾玉语气卑微可怜,低声下气,却又顶着白莲花的完美光环,在母亲与哥哥面前,只一心为兄姐求情,而全然不顾自己一双已接近失明的眼睛。
二夫人满腔的怒火,被莫瑾玉虔诚又卑微的哀求感动,自己的女儿尚且如此,自己身为母亲,怎可如此意气用事。
“院使大人,玉儿这孩子虽然善良温和,却也心高气傲,念在她如此卑微求情的份上,还请您网开一面,救救这几个孩子吧!”她也低了头,重新放缓了语气求情。
“哼,三姨母心高气傲,娘亲就不心高气傲了吗?娘亲明明是长姐,可在莫家那一次不是被丑婆娘欺负的苦苦跪地求饶。丑婆娘有网开一面,放过娘亲吗?”钟小蝎冷漠,钟豆豆童鞋胸腔中的一团火,却是彻底被这母子俩给点燃了。
他们放下身段,低声哀求。不但没有让钟小蝎冷漠的心,撼动半分。反而刺激的钟豆豆,想起了曾经种种,娘亲与自己吃过的苦,遭过的罪。
想起娘亲娇小的身子跪在冰冷的地上,娇嫩的额头叩地,叩出道道血丝。可那丑婆娘,却与她的丫鬟小翠,没有半分怜悯。娘亲叩的越重,他们便欺负的越狠。
有多少次,娘亲为了替自己挡鞭子,背上纵横交错,全是道道血痕。可那丑婆娘却在一边嚣张大笑,娘亲娇弱的身体上永远是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整个莫家没有人为娘亲说半句话,全然不顾娘亲娇小的身子,可否能承受的了。
是不是自己与娘亲不开口不象三姨母一样当着人面苦苦央求,他们以为这所有的一切就不存在了吗?
娘亲善良,他钟豆豆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三姨母是善良温和,可为什么丑婆娘每每欺负娘亲,她总是要欺负完了才出现。她善良温和,那又什么进了皇宫,娘亲好不容易治好了贵妃奶奶,得皇上赏识,她却要下药害贵妃娘娘,连累娘亲与我被赶出了灵兽院。若不是我们福大命大,此刻早已成了灵兽的食物,哪里还有机会让你们跪地求情!”
钟豆豆的语气分明稚嫩,可此刻,那黑白分明的眸子,却根本没有五岁孩童的纯真无邪,晶莹剔透的眼眸因二夫人的一句话瞬间乌云密布,周身低气压汹涌,怨念滚滚,怒目而视。
“豆宝,都过去了,娘亲好好的,不要难过。”钟小蝎见着钟豆豆眼里翻滚的幽光,心底升腾起一股浓浓的不安。
她不是怕豆宝滔天的怒气,会毁了这儿的一切。而是害怕,自己才不过五岁的儿子,因这阴暗可怕的童年,而毁了他自己的一生。
她蹲下了身子,将小小的身子清颤的儿子揽进了自己不甚温暖的怀里,用自己仅有的温度,去温暖这个受尽了折磨的,内心满是黑暗的孩子。
钟豆豆满脸怒容,只盯着眼前求情的两人,对于钟小蝎的软声劝慰,温暖拥抱,毫无反应。
他似乎陷在了过去那可怕的阴影之中,墨黑的瞳孔,几乎看得见熊熊燃烧的怒火。
莫瑾玉虽瞧不见钟豆豆的表情,跪着的身子却是轻轻一颤,明明不过是五岁小儿,怎么会有如此令人心惊胆战的气场,怎么会有如此嗜杀的戾气。
他的父亲,莫非真的是轩辕国那个被所有人视为神一般的男子。
想到莫瑾言没有一样能和自己相比,却被那样惊才绝艳的男子看上,心里翻起阵阵忌妒火焰。
凭什么,凭什么这个贱人能得到那么尊贵的男子的垂青,生下这样天才的宝宝,而自己,样样都比这贱人强的自己,却被这贱人害到这种地步。
以前,看到兄长姐姐欺负莫瑾言,她还经常会帮上一把,因为在她的眼中,莫瑾言不过是她展示自己善良的一个道具,根本不值得自己费心思来对付。
可曾几何时,这个不起眼的存在,却在暗中成长起来,变得这样的历害。
这个心机深沉的贱人,如果她早和家人指出,孩子的父亲有可能是轩辕国的四皇子,那家里人哪会这样对她,肯定会将她养得好好的。这会子怕还能和轩辕国皇室攀上亲。
听说轩辕一族皇室中优秀的未婚男子很多很多,以她的姿色天赋,怕还不是手到擒来,何苦为了西兰国这样小国的二皇子费尽了心思。
都是这个贱 ;人不好!
她突然暴发出强烈的怒意,倒也不再怕钟豆豆的威压。
只是一边的二夫人心惊的微微退了一步,她忽然觉得真正可怕的并不是这个忽然之间强悍狠辣的小蹄子,而是眼前这个看似畜生无害,天真无邪的小野种。
也许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当时不应该放任女儿欺负这个贱人。要不就杀了她,要不就好好待她!
反正不过是多给一口饭吃,也值不当什么,可是现在……
自己家三个孩子都给害成这样,已经是不死不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