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我已听上千遍了,再多一次又何妨呢?是不是又是什么坏消息?”陈思翰已顾不上再讲什么安慰话了,他想尽快结束这场不愉快的谈话。
“我也不相信他会干这种事情。但他承认昨天下午曾经跟那个女人上过床。也就是说他与她发生了两性关系。”他的两只手相互的紧握着,艰难地挤出了那令人生厌的字眼。
“我明白了。”她没有任何表情的淡淡回答。
事实上她什么也不明白!她明白什么呢?明白莫严跟别的女人上床而被指控犯了*罪吗?明白自己的广州之行后一切都改变了吗?为什么她就像中了邪似的手脚冰凉、大脑空白,对一切都丧失了反映呢?为什么不哭不闹,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呢?也许是因为她可怜莫严,也许是由于她恨不得不冷静地从陈思翰这样一位外人口中听到这可怕的消息。
“莫严说他昨天吃午饭时多喝了几杯。还说你已经出门了两个星期,当晚你就要回来了。作为一个男人,当然他有些……你也明白。他在餐厅里注意到了一个女人。也许是由于那几杯酒的原因,他觉得她长得很有几分姿色。”
“所以他去找她了?”
李娜觉得这个声音不像是从自己嘴里蹦出来的,她可以听见声音,但是却感觉不出自己的嘴在动。仿佛觉得自己身上的所有的器官都失去了他应有的功能。她几乎忍不住地要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
“不是的,他没去找她。他离开餐厅后是准备回家写小说。但当他把车拐上高升桥东路时,在红灯下停了下来,接着又往高升桥北街方向驶去,就在那里他遇见了她的。他邀她搭车,当她走近以后他发现她的相貌并不怎么漂亮,也不是他想的那么年轻。在给警察的报告中,她声称自己只有二十六岁。但莫严说她至少也有三十岁。她告诉莫严,她才搬来在太平园家私广场附近的一个居民小区,具体地址说不上来。莫严把她送去后,她请他进去坐一会。当时莫严很为难,只是出于礼节性的去了她的住处。然后一起喝了些酒,莫严说他完全失去了控制。接着,他们就发生了关系。”
李娜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陈思翰看了她一眼,把目光转向一旁说:“莫严就是这样说的,情况并不复杂。事后莫严直接回了家。他洗了个澡,睡了一会儿,然后就开车去火车北站接你。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经过。不过这仅仅是莫严的一面之词。”但是李娜却从陈思翰这里似乎听到了更多东西。
“这么说这仅仅是一件普通的*韵事。听起来并不是像*。他们根据什么指控他犯了*罪?”
“根据那个女人的指控。你当然知道,近年来,人们对于有关*的争论是非常敏感的。前几年,很多有钱的男人在外包养二奶,玩腻了就把这些女人甩开,这些女人为了报复男人,就去报案说那些男人们*了他们。被告为了证明自己的无罪,在法庭上与原告针锋相对,极力诋毁她们的道德品行。还雇佣私人侦探拿出了令人吃惊的事实来证明那些原告并不是循规蹈矩的良家女人。于是男人们马上得到了自由,起诉被驳回,那些女人却在公众面前丢尽了脸。近年由于诸多原因,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现在法院和警察对这种案件变得十分谨慎了。”
李娜忍不住露出微笑,陈思翰看来真是个十足的正人君子了。
“坦率地说,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认为莫严已落入一个具有病态心理的女人的圈套之中。她诱惑莫严上床,又反咬他一口,指控他*了她。莫严却说是她主动勾引他的。她对莫严说自己是在夜之魂酒吧当服务员,但事实并非如此。她很有可能是预谋的,她十分阴险的在莫严面前设下圈套。她以前也没有这方面的记录。所以我们也难在短时间内证明她在说谎。虽然他们也很难证明这是一起*案,但是要找到否定*罪的证据,也并非容易。如果那个女人一口咬定是*,派出所就会按照法律程序立案。很明显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对那个女人的话深信不疑。因此我们办事就不可能顺利。无论什么原因,如果他们认定莫严有罪,但又拿不出确凿证据,他们就会将案子转到公安局,最后转到法院。”
两个人都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之中。在此之后,陈思翰叹了口气,接着说:“我已经看了派出所的报告。那个女人声称莫严邀请她搭车后,她让莫严送她回办公室。她是雅文文化公司的秘书,可是莫严却把他送到了那里。他们在那里……在那里喝了酒。接着就是如何*她的那套。但是无论如何他已被指控犯了*罪,关键是莫严自己也承认了跟她发生过关系,如果他没有承认这点的话,事情就会更好办些。他们还说他是强迫她进行了正常*与非正常*。另一条是实施暴力罪。但是我认为他们会放弃这一指控,因为医生已经检查过了,证实她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不知何故,陈思翰对于这件事情经过的详细描述使李娜感到非常的厌恶。她的大脑又开始混乱了。她觉得自己仿佛跌进了一个浑浊的污水沟中,周围是那么的可怕和肮脏。他们说莫严强迫那个女人进行了“非正常的*”,什么叫“非正常*”?
“什么叫‘非正常*’?莫严一切正常的。”陈思翰的脸有些红了,李娜却没有。现在她已经无法顾及这些了。
“在我到派出所去以前,莫严已对那个叫秦汉的警察承认了与那个女人发生过关系。他不该承认这件事情。要是那个女人拿不出证据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这会对案子产生不利影响吗?” 。。
成都情史(21)
“是的。但我们可以在法庭上以他当时精神混乱为理由推翻这个供词。”这件事罗伟会考虑的。李娜坐在那里闭起了双眼,她想静一静心,她不相信事情会糟糕到这种地步。
“她为什么要对我们这样做呢?她到底想从莫严身上得到什么?是想要钱吗?如果是这么回事,我可以给她。不管要什么都行。直到现在我还无法相信真的发生了这种事情。”她睁开双眼,重新望着陈思翰,感到心中又爆发出一种痛苦的声音。
“我知道眼下你们的处境很艰难。但是你们已经找到了一个出色的律师,请你相信他,他会尽全力使你们摆脱困境的。不过有一件事我必须说清楚。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你绝对不能给那个女人钱。现在即使她撤诉,警察也不会放过这个案子。如果你去贿赂她,你们就可能罪加一等。希望你要特别小心谨慎。不管干什么都行,但决不能给那个女人钱,你一旦这样做了,就会伤害莫严和你自己。假如她想要钱,或者打来电话……你尽管让她讲……以后你可以拿出来作证。”说到最后他加重了语气,然后伸出一只手捋了捋头发。
接着他又说:“我不想对你说这些,李娜。莫严担心你会受不住打击,可是显然你应该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尽管这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不过,我看得出来,你是个意志坚强的女人。”
李娜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她想恳求他不要对她这么好,不要夸她的意志有多坚强。虽然她在强忍着痛苦,但是她心里清楚,如果现在有人把她抱在双臂之中,安慰她,关心她……如果莫严此时走进大门她会悲痛地放声大哭;一直哭到死的。
“谢谢你。”他觉得她的声音出奇的冷淡,仿佛想以此来控制自已的感情。
“很明显,至少这不是*,只要罗伟办事有力,在法庭上一切都会清楚的。”
“是的,但是……李娜,这将会很艰难。你精神上必须有所准备。”他在她脸上探视着,李娜点了点头。
“这些我明白。”事实上她并不明白,并没有真正明白。眼下一切还没开始,她能明白什么呢?从上午警察的到来,她的神经就开始紊乱了。在一天当中,她受到了极大震惊。现在她仅仅知道两件事,甚至连这两件事也没有弄明白。一件是莫严不在了,她看不见他,感觉不到他,听不到也摸不到他了;还有一件就是他同别的女人上床了,对自己的背叛。现在她必须面对这个令人难堪的现实。除了这两件事以外,她对其余的一切都麻木了。
陈思翰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做些什么,他对李娜还不够了解,不知道怎样才能安慰她。李娜的神态让陈思翰感到不安,她竟然能如此镇定。他为她能克制自己而欣慰,但是这也使他感到迷惑,他不知道眼下她的头脑里正在想什么。他想着自己的妻子、妹妹以及那些他熟识的女人如果碰上这种事情将会做出什么反应。李娜完全是另一种女人,按她的眼光来看,她太镇定了。不过从她的两只迷茫的眼神还是可以观察到某些失落。她的双眼就像两扇破碎了的窗户,只有透过这两扇窗户才能窥视到她那痛苦的内心。
“莫严能给我挂电话吗?我想你完全有权利安排他从派出所给我挂个电话。”
“现在还不能,必须过了12小时以后。那时他在看守所。”
“看守所?为什么会在那?”突然出现一个新的名字,李娜非常吃惊。
“因为这是规定,在派出所待12小时以后,就要转入看守所,刑事拘留15天,如果没有证据,就可以回家。”
李娜心里在祈祷,但愿对方拿不出什么证据,到时莫严就可以回家了。
“那什么时候他给我打电话?”
“我想,眼下他不会给你电话的。”
“为什么?”她的情绪似乎变得激动起来了。
“他说他无法想象你对这种事情会怎么看。他说也许这一次你会承受不住。”
“傻瓜。”李娜喃喃地说。
陈思翰把目光移向一旁。过了一会儿,他起身告辞了。这是极不愉快的一天。他发现自己在为没有从事刑事案件的辩护工作而感到欣慰。他无法忍受这些。无论罗伟在这个案子中能挣到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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