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张炳卿被警察所传去问话,国芬就很担心,因为这之前她见到警察所那个携枪出走的人上张家去时,小学校的姚太如与山里的黑雷神大叔也先后进了张家;
张仁茂坐在门口观望,显然是担任警戒。
吴国芬料定那人的出走,肯定与张炳卿他们商定好了的事。
后来,张炳卿从警察所里放出来,她正巧遇见了,张炳卿远远地向她呶了一下嘴,那神情表达出一种历险后的得意。
可是,张炳卿随即车转身,撇开了国芬,不肯与国芬搭话,两人只得分途回家。
[心语]吴国芬:这定是炳哥不愿意连累我,但我可没坏过你什么事呀,你什么看不起人?我可没有说过怕连累的话,你想干什么便干什么,这与婚事有什么关系呢?你为什么编要丢了我!是别的女人不怕连累还是怎么的。。。
吴国芬眼含泪水,紧锁双唇。自然,此时此刻,这些话,她是不肯吐露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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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1]传宗接代
黄大香对张家的新媳妇周小莲抱有一种成见。因为,她侄子黄雪钦正是因为与周家的大妹子相好,才弄得至今仍是单身一人的。
为了帮助侄子成家,黄大香费尽了口舌,都被侄子推却了。虽然,黄大香竭力在经济上给予了扶助,但杯水车薪,不见成效,黄雪钦至今是衣不裹身,食不饱腹。
[解说]现在,听说黄雪钦仍然与周家大妹子明来暗往,这就让黄大香不能不怀疑到周家人的品性是否正道。
张家的新媳妇周小莲却时常上黄大香家来。一则是,他们两家指门对户;二则是,娘家人算是乡里乡亲。而周小莲又简单质朴,格外地热情大方,她常常讲起在娘家的一些情况,那里的山水与人情对黄大香来说既熟悉又亲切。
周小莲还不知底里地讲起她的姐姐大莲,讲起黄雪钦,讲起他们那一段差一点就成功了的婚姻。看得出来,作为妹妹,她有多么的惋惜与伤感。
慢慢地,黄大香看出张炳卿与周小莲这对小夫妻并不亲热。张炳卿下乡作上门工夫,常常三五天上十天不归家,有时回家一转又匆匆地走了,周小莲独守空房的孤独寂寞也就不免有所流露。
在黄大香家里,周小莲也常与国芬碰面,她不知道张炳卿与吴国芬之间的那段感情纠葛,往往表现出一片纯真。
比如,她望着国芬,会忽然说:“芬妹,你那牙齿生得真好,又洁白,又整齐,比我的牙齿还好看呢!”
周小莲的牙齿,生得细密而铮亮,她露出牙齿来让国芬看。
或者,见国芬做针线活,她定要帮上一手:“这鞋底,前后该扎梅花针才好看,也才耐穿耐磨,让我给你扎一只吧,反正晚上闲着没事。”
遇上这种情形,吴国芬多是借故离去。但时间长了,旁边没有人的时侯,她也忍不住问:“张炳卿待你好吗?”
周小莲笑了起来:“谁知道他好不好呢!男人来便来,去便去,要便要,不要便不要──他们得忙生计,女人是吃闲饭的──难道不都是这样么?你能说他这是好还是不好?”
[心语]吴国芬:男人都这样吗?他张炳卿也是这样吗?也许是!男人真是太坏了!
吴国芬与周小莲产生了某种共鸣。于是,她又反过来为小莲着想:“你应该不让他到外面去跑呀,说什么忙生计,家里就没生计忙吗?你伯一人在家里,工夫还忙不过来呢!”
周小莲只是笑笑:“这事得由他伯来管才好呀。”
吴国芬觉得周小莲为人太老实,根本摸不着男人的心思:“如果换上我,我可不答应他这样!”
[解说] 这“不答应”是什么意思?如果真换上国芬,张炳卿的心思可能瞒不过,大概也不会瞒她;但如果说国芬能阻止张炳卿外去不归,天天守着她,那也办不到。可能的情况是,国芬受张炳卿的影响,在时局变化的鼓舞下,真要是追随着张炳卿去当个“压寨夫人”也难说。
前些天,张炳卿回家,张仁茂说他了:“你只顾着外面的事,撂下小莲不管,这也好吗?”
张炳卿只笑了一笑,,便耐着性子在家里呆了一个多月没有出门。
[插叙]闹洞房的那天晚上,国芬留下深情而幽怨的一瞥,总是让他不安。
国芬的身影,国芬的音容笑貌,在张炳卿有意回避她的时间里反而显得更加清晰,更加切近。
应该说,张炳卿不是个暴烈性子,尽管他觉得这场婚事有愧有负于吴国芬。
但是,张炳卿无意迁怒于人。他感觉不到周小莲有什么不好。既然做了夫妻,就不应该冷淡她。
张炳卿希望有个儿子来了却传宗接代的责任,可是送子娘娘不登门,这事一直没有半点儿踪影。
真要说起来,在张家,盼孙子的比盼儿子的还要心切心愁。
自从小莲进入张家,转眼便是一年多了,张仁茂觉得这侄媳女儿实在是好,可就是见不到小莲的体形体态有什么变化,这件事,作公公的不便过问,而小莲又从来没有埋怨丈夫的话,小夫妻的日子虽不亲热但算得平静。
张仁茂派不上侄儿太多的不是,从眼前这情形看,又不能不让人担忧:这该不会是老天爷要断张家的香火吧!
好在一点,这种事旁人操心不到。对小莲,黄大香与吴枣秀现在当面与背后都说她不错了,就连国芬同小莲的也相处得越来越好,见着张仁茂时还坦然大方了许多,这使张仁茂安心落意不少。
[场景2]惊闻噩耗
一天,吴国芬气喘嘘嘘地跑进大香婶家,告诉她一个十分不幸的消息:“香婶娘,不好了,听说小莲的姐姐死了!”
“这怎么了得!”大香婶吃了一惊,“她年纪轻轻的,怎么会死?”
“据说投了塘,也不知为了什么,”国芬忐忑不已,“小莲赶回娘家去了,该不会。。。 ”
黄大香深恐这事与她侄儿黄雪钦有牵连,一连好几天,她都十分关注各方传来的议论。
有人说,周家的大妹子既能干又贤慧,可就是只能生女儿,不能生儿子,因为受不起人家背地里的指指戳戳,一狠心便投了塘;
有人说,这女人真可怜,嫁了个痴呆汉子,说他痴,有些事偏能管,说他不呆,打人却不知轻重,女人有做的,没吃的,有受的,没说的,她想不通了,只好求个一死了事;
更有些轻薄人想当然,说这世界上男的全都不正经,女的也没有几个不*的,十场人命九场奸,准是被人逮住,抵赖不掉,好事不常在,不如一死了却*债──这大河小井有多少寻死的便能装多少,岂有装不下的道理?只可惜没个人给她作几天道场,恐怕她来生来世也不得超度呢!
过了七天,黄雪钦上姑妈家来了。他消瘦了许多,脸色灰暗,像是大病了一场。他坐在墙角落里,手撑着头,老半天不肯开口说话。
黄大香给侄子倒了茶,看那神色就知道他是在为周家妹子伤心,便只探问其他的事:“今年的收成还好么?谷子早该收了吧?”
黄雪钦不说话,只是掉眼泪。
黄大香觉得侄儿实在可怜:“唉!看来,你爹当初确实是办错了这件事,可有什么办法?事情已经过去,再说再悔都已经迟了。”
“姑妈,我是来要钱的,”黄雪钦突然开口说,“您给我十块钱吧。”
“家里又出了什么祸事么?”黄大香感到突然,“你要这么多?”
“死了人啦,得给周家大妹子念经超度,要不我也不得安然。”黄雪钦说。
“。。。 ”黄大香不知该如何说话。
“这也是为了听你们的话,办了这件事,我便打算娶个只要能穿衣吃饭的女人进屋,便什么事都了了。”黄雪钦仍是低着头说。
“你相中了谁家的女子?”黄大香问。
“谁家的都一样,只要谁愿意便是谁。”黄雪钦叹了口气,“你就别问这些了吧!”
“。。。 ”黄大香想了好一阵,抽了口气,说,“好吧,你先找下个女子,我给你凑上这个数,可眼下,我一时也拿不出这多现钱来。”
“你侄儿来了这趟,”黄雪钦突然伏地一拜,额头磕得一片青肿,爬起来说,“借钱也罢,讨钱也罢,也就这一次,你总得打发我一些才走的。”
“你这孩子!”黄大香赶忙拉住侄儿,“怎么要这样做,这样说?你姑妈什么时候能帮没帮你!”
黄大香翻箱倒柜,凑出了五块银圆给侄儿:“你就先办了要紧的事再来吧──你瘦得吓人,千万得保住自己的身子,该吃药还得吃药。”
“这哪是用得上吃药的病。。。 什么病药都能治的话,世上也不会死人了!”黄雪钦又流下眼泪来,“姑妈,你侄儿这会儿是死不得也活不得。。。 ”
“听人说,周家妹子是她自己投的塘,唉,人死不能复生,能有什么办法呢?”黄大香宽慰侄儿,“你一个男子汉。。。 ”
“你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黄雪钦痛苦不堪。
“那。。。 ”黄大香并不了解事情的究竟。
“听人说的全都是假,那都是些糟贱人的话呢,她是我害死的呀!”黄雪钦几乎在长嚎。
“。。。 ”黄大香担心侄儿真会发疯,便不再说什么,只给侄儿倒来一盆水,让他抹把脸。
黄雪钦拿起银圆,脸也不洗,话也不回,踉踉跄跄地出了门。
黄大香不放心,只得赶紧去张仁茂家里,求人护送黄雪钦回家去。
后来,周家二妹子从娘家回来才知道,黄雪钦买了香纸蜡烛给她姐姐上了坟,还真请道士在家里为她姐姐念了三天经文,以求超度。
[解说]以前,黄雪钦从不相信鬼神,这一回,他不得不寻求心灵的开释了。
[场景3]孽海情缘
究竟这周家大妹子是如何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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