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女人演义`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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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女人演义`49-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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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闪现]斗争会上,龚淑瑶指着低头跪在大方桌上的李寿凡控告说:“大家别以为这地主分子平日里装得老老实实,实际上,他威风十足,一贯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他每次去陈家,男人们躲到楼上不敢下来,非得让我婆婆侍侯他不可...”

  龚淑瑶还一边说一边抹泪,她突然推了李寿凡一掌,厉声质问:“我说的是不是实在,你说!”

  李寿凡抬头看了一眼龚淑瑶,他的眼光已经没有了惊诧与疑惑,而是连连说:“实在,实在,全都实实在在。”

  于是,打倒李寿凡的口号又响了起来...

  [返回]这天,龚淑瑶却突然回到了自己家里。

  “姑妈!”龚淑瑶也不是完全没有一点同情,她想到,有些事情如果适当做点说明,或许婆婆也能够明白一些,“早听说你生病了,但这些天我一直忙不过来,拖到今天,我才请了个假,特意回来看看您。”

  婆婆用被子蒙住了头,不肯应声。

  龚淑瑶来到床前,轻轻叫了两声,便放轻脚步退出门去:“是睡着了么?那您就好好睡一睡吧。”

  龚淑瑶去了厨房,从自己亲手缝织的花布提袋里取出个纸包,打开一层又一层,里面有片瘦肉,她立即洗菜、生火、烧水、作饭。

  龚淑瑶劈劈啪啪一阵,把那块瘦肉剁成肉泥,特意给婆婆煮了一大碗汤。

  在婆婆房里,婆婆干脆翻过身去,朝床里边侧身躺着,她不愿意搭理儿媳,心想:忘恩负义到这地步了,谁还听你哄弄!

  龚淑瑶搬过一条凳子,在床头坐下,又重复了刚才的一句话:“姑妈,人生了病,除了药,最要紧的就只有静心休养了——你还是趁热把这汤喝了吧,要不,坏了身子谁也替不了你啊。”

  婆婆仍然一动不动,见这情形,龚淑瑶索性脱了鞋,爬上床去,挨近婆婆坐下来:“姑妈,世界上的许多事情,全靠自己想得开,想明白了,事情就过去了,你说是不是呢,姑妈!”

  “哎呀,我说淑瑶你就修点福,积点德吧,别‘姑妈姑妈’叫得我心烦意乱,”婆婆又向床里边移动一点,  “你忙你的去吧,让我静静的躺一会。”

  “妈,”龚淑瑶知道婆婆不高兴叫她姑妈,便改过口来,“其实,叫您姑妈是我从小叫顺了口,我亲妈过世早,没留印象,让我叫姑妈,我觉得比叫别的什么都来得亲,来得顺心,您就别烦我,好吗?”

  “好吧好吧,你叫什么都好,”婆婆闭上眼睛,叹口气,“人真是不死便不得清静...”

  “妈,”龚淑瑶只得起身下了床,但她还有话要说,“我知道你心里有事,我不烦你了,可你也会知道,我心里有话,也是一时间说不出来,现在,你就容我说一句好了:李寿凡是他的亲妹子检举揭发出来的,那一天,在斗争会上,我也说了些不得不说的话,可我并没有乱七八糟说别的什么话呀!其实,我心里也能明白,并非不知道李青霞至今还在想着能不能救下她兄长的一条命...”

  [重现]陈家婆婆也正在反思暗忖:

  婆婆与李寿凡在侧门边缠缠绵绵地说话;

  婆婆爬在李寿凡的胸前抽抽咽咽地哭了,李寿凡只得回身送婆婆走了几步,这才去开门走了;

  婆婆低头站立许久,抹了好一会眼泪才进屋去。

  那个晚上,婆婆送走李寿凡后,陈裁缝父子便出了门,一直到天快要亮时才从屋后的山路回家;

  婆婆去开门,她还帮着搬了几次东西上楼;

  那父子俩在菜园子又忙乎了很久,再回到屋里时,天已经大亮;

  龚淑瑶借去菜地摘菜的机会察看了一下,那翻动过的菜地已经新移栽上了好几种菜秧。

  [心语]陈家婆婆:所有这些肯定瞒不过淑瑶,可她这次并没有检举揭发呀!

  “淑瑶,你是说,李寿凡那条命还有点救路么?”婆婆睁开眼睛,像明白过来,“妈不怪你,只是心里憋闷得发慌啊....”

  “那就得看天意如何了!妈,你就别去想那许多的事情吧,”龚淑瑶不想直接回答婆婆的这些疑难问题,   “我是说,李青霞会尽力想方设法的,你还是先喝了这碗肉汤吧,,要不然,再硬朗的人也会顶不住的。”

  婆婆终于欠着身子,张口从儿媳的汤瓢上接了一口汤水:“你还是让我自己来吧,哎,闷心呢,得等一会儿喝...”

  [场景2]处决人犯

  不到一个月,李寿凡很快就被处决了,这在小镇人的心理上产生了深层次的震动,拍手称快者有之,嬉笑置之者有之,唏嘘不已者有之。

  [插叙,片段]一列持枪的士兵押着几个犯人经过青石长堤,李寿凡被捆绑着走在前面;

  隔着一段距离,跟随着许多看热闹的群众;

  那几个犯人从长堤上被士兵推到了河滩边,随后枪声响了,犯人倒下去;

  李寿凡扑倒在地又爬了起来,还朝天叫喊了一句什么,当第二轮枪响过后,李寿凡才栽倒在地上。

  在黄大香家里,人们在东扯西拉之间很容易把话题扯到处决李寿凡的事情上去:

  “咳,有话说,‘江山易改,天变一时',以前都觉得这话难信,这回可让人见着了!枪一响,李寿凡一个跟斗翻过去啃着了草皮,李家偌大个家业眼见化了水。”

  “那枪子儿穿过心肺的滋味定是难受,那天我见李寿凡倒地又翻起身来叫喊了一句:‘痛啊,香缓!'自己要归天了,竟没忘记叫声老婆呢!”

  “他怎么就不叫一声陈裁缝的婆姨呢?他们也是大半生的相好呀,到底无情!”

  “这是能叫的么?你不见那天龚淑瑶在台上控诉李寿凡与她婆婆相好的事么?这龚淑瑶还真能充积极,把自家婆婆的丑事也能搬到大会上去张扬!常说家丑不可外扬,未必有了这事,她龚淑瑶那脸面就好看不成?弄得她婆婆再也不敢出门了。”

  “那干她什么事,她迟早不是陈家的媳妇!不过,这种男女间的事不说还好,便是说了也算不得杀头大罪。”

  “人家说的是地主强占民妻,可没说民妻勾引了谁,那有什么出丑不丑的!”

  “龚淑瑶说的总还算得上是一回事,你不见姜圣初,他起先要把女儿送给李家,李家不肯,便说是看不起他,后来,他女儿与李家少爷相好,却又说这是在拉拢他......”

  这时人们见姜圣初走过来来了,便打住话头。

  “咳,命苦呀!眼见着要享福了,又缠上了这腰痛病,浑身针扎似地痛,通晚睡不好,受活磨呀!”姜圣初的风湿痛发作了,一进门来,便夸大其词地宣扬。

  “是啊,你也不是年青后生了,早该把那条不是纱不是絮的被子换换呢!”有人挖苦他说。

  “你知道什么?这病是富贵病呢!我那当干部的女儿把她那条新棉被留给了我,当主任的女婿前两天还送了我一件当军官时穿的棉大衣,让我严严实实地盖上了,可也还是冷得不行,这真叫有福不能享,别是命数快尽了才好呢!”姜圣初说话的真正用意更在于吹嘘炫耀他那难得的福气。

  “耐烦吧,可千万别急着走,你女儿女婿孝敬你还没来得及,你再当几年老太爷去死也不迟,这会儿并没有什么人催逼着你赶路的!”又有人笑话姜圣初。

  “这你话就落后了,按说,我家满门的干部、领导、功臣,就是比起李寿凡那阵子的身价来,我也不会低的。要挪动脚步,便是人夫轿马别人看着也说不得,可这是新社会了,我哪能去享这种富贵?虚名,虚名,我这些还不全是些虚名么!”姜圣初虽然在口头上这么说,心里可高兴。

  “幸亏你当年没与李寿凡攀上亲家,要不然,说不定你也得与他一路上走,一块尝尝那枪子儿的滋味!”又有人说他。

  “那也值!他李寿凡一世吃够了,穿够了,玩够了,两脚一蹬就走了,倒也轻快,我说你那条命还远远比不过他呢!”姜圣初一点不明是非,也丝毫不知隐晦。

  “那你就等着挨枪子儿吧,你还以为挨枪子儿是那么好挨么!”没多话说的李松福不觉也搭了一句腔。

  “那事可摊不上我,倒是你得当心呢,得罪了龚淑瑶能有什么便宜给你?”姜圣初笑起来,他用词不知褒贬,“你没听人说过无毒不丈夫,最毒还数妇人心的话么?”

  “你这是在说谁毒了?”张仁茂想,那一次在李松福家喝酒,听高司令说起龚淑瑶与林主任通奸的事,几个人议论了几句,定是这话传到龚淑瑶那里去了,听姜圣初这几句话就能证明,难怪龚淑瑶要借禁酒的事敲打李松福,她是想封住别人的嘴。可当时,姜圣初自己也是参与议论的一个呀,他能去打小报告?张仁茂想试探一下,  “你这种话可不是能随便说的呀!”

  “人不毒是没有用,整不了人没人服,帮不了人没人信,我这话就是拿来说她龚淑瑶也不能叫做‘随便’!”姜圣初果真是信服了龚淑瑶,他那次参与对龚淑瑶的议论也是这种态度,虽然事情涉及到他的女婿林主任,但他认为男人能搞到漂亮女人,或女人能偷到有权势的男人都叫做有本事,不足为怪,更不足为耻。

  不过,当他把那些议论告诉龚淑瑶时,却也知道把自己说过的话隐瞒下来,这会儿,他说,“你李松福如果怕挨枪子,那就赶快去向龚淑瑶讨个饶,赔个罪,这不就没事了么!”

  李松福听姜圣初说话时,气得胀大了颈根,睁大了眼,可就是不知如何回话,黄大香已经听到李松福在背后议论龚淑瑶的事,便踢了踢李松福伸在地上的长烟杆:“龚主任哪能是那种爱计较别人的人,现在大家不都过得好好的么!”

  因为许多人在场,张仁茂不便进一步寻问,只说:“圣初老弟,幸亏政府把李寿凡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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