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女人演义`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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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女人演义`49-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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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景2]日夜守护

  黄大香接连好多次去看望过吴枣秀,为她传递了田伯林的一些消息,可是,她拒绝听,更不愿意与田伯林见面。

  黄大香是最了解吴枣秀心性的人,很担心她一时想不开,便经常点拨国芬,让她时刻小心在意地守候在姑妈身旁。

  [解说]此时,大家都愁在一处,没有人能意识到还有一条出走的路可走,吴枣秀生性孤傲倔强,自然显得更加绝望。

  晚上,国芬知道姑妈未能入睡。她陪护在旁,总是转弯抹角地说起些宽慰的话语:

  国芬说起她与张炳卿仍是兄妹一般的好,在婚事上怪不得炳卿哥;

  国芬说她相信炳卿哥是个实心人,当时是不愿牵累她才那样做的;

  国芬也说起了田伯林向她询问姑妈病情时的那种焦虑心情;

  国芬劝姑妈养好病,再熬过一年半年,到那时,她们可以一同离开姜家,自己想怎么过就怎么过,不信有谁还能阻拦得了。

  这些话说得多了,对吴枣那种剧痛、绷紧、绝望、僵化的情绪多少起了些缓解的作用。

  张炳卿与周朴取得了联系,根据他的指示去了趟大后山,商量妥了地下党与黑雷神联手行动的有关事宜。

  昨天,一回到小镇,张炳卿便立即上姜家来看望吴枣秀,他也说了不少安慰的话,坚信世道的变化,并断定这变化即将到来。

  吴枣秀只是静静地听着。

  而当张炳卿说出下面这些话时,吴枣秀还觉得很有些切心切意,切情切景:

  “我与国芬的事,是我辜负了她,这件事情已经过去,本可以不说,但现在说来也无妨。当时我没能料准时局的变化会来得这么快,形势会变得这么好,由于一时的糊涂就违心背意草率地办了婚事,这既误了别人,也误了自己。现在,新世界眼见着就要来临,凡事真该往长远处想想才是呢!”

  这样,吴枣秀的心终于又活动起来,她还让国芬别误了姜家的活计,甚至还说到:“你吃他们家一天茶饭,就该为他们出一天力气,姜家也艰难,会禁不住两个卧床不起的病人折腾的。”

  [场景3]书斋搅局

  周朴来李家大院很多天了,却还一直未与李寿凡深叙故情。

  李寿凡感到时局骤变,人心难测,虽然是旧时同窗好友来访,也只是尽地主之谊。他大部分时间都躲在自己那间土不土,洋不洋,称作“望云楼”的书斋里玩弄笔墨,生吞活剥些不合时宜的田园诗,临摹些古色古香的山水画,自视清高风雅。

  周朴在发动和组织农村地下武装斗争的同时,还为田伯林与李墨霞成功地导演了一场公开离婚的文明戏。

  上个星期天,田伯林去小学校与李墨霞开诚布公地商谈了一整天,两人都觉得维持这种名存实亡的夫妻名份已毫无必要。

  为这件事,周朴特意登上了李寿凡称作“望云楼”的书斋。

  “望云楼”有对门联一幅:超脱尘凡,不求闻达;寄情山水,拙守园田。

  周朴推门,李寿凡连忙搁笔相迎。

  周朴环顾四壁字画,笑笑说:“寿公意趣高雅,但眼下风起云涌,山雨欲来,不知安闲是否可得?”

  “心远地自偏,安闲何时不有?”李寿凡也笑着说,“小弟自知无补天之才,但有闲散之意,不敢与朴兄并论。坐,请坐,喝茶。”

  “眼下时局动荡,战事日紧,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为之奈何?”周朴在李寿凡对面坐下来,缓缓地说,“寿公高踞望云楼,难道真的只见闲云野鹤?”

  “国运兴衰,民心向背,非我等所能左右,但信天行有常,无须杞忧过甚。”李寿凡淡然地说,“喝茶,别凉了。”

  “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且不说民不聊生,生灵涂炭,仁人志士自当有责,”周朴喝了口茶,“寿公既然深知民心天意,何去何从,岂不宜尽早筹划?”

  “何去何从?”李寿凡连连摇头,双手一摊,无可奈何地笑了一声,“让我报效*,自知力不从心;让我附逆乱民,绝无此理——你我故交久矣,当知我不近政治而亲棋画。人生如梦,何必自寻烦恼?今日难得相逢,何不摆上一局,借此为乐呢?”

  “好,好。”周朴见李寿凡关了劝谏之门,而自己身肩地下党负责人的重任,也不屑与一个僵化的旧乡绅较量口舌,便说,“既然寿公意兴全在棋艺,小弟理当奉陪,不然,故旧之情便略显浅薄了!”

  寒暄之中,李寿凡已经摆上了棋子:“请周兄领先着子。”

  “好吧,架炮。。。 ”周朴望着李寿凡无心政治话题,专注于棋势的神情,还真的动了些故旧之情,“我只担心这棋局一开,恐怕小弟会得罪了寿公呢!”

  “哪里,哪里,”李寿凡并不会意,“我走马了。”

  这时,田伯林手里搬着一叠账本上楼来了。他进门立定:“二位兄长叙旧,小弟前来打扰,失敬了!”

  “请坐吧,伯林兄事务繁忙,今日如何也有暇上这望云楼来?”周朴起身让座。

  李寿凡见田伯林进来,满脸不悦。他已经听到田伯林与李墨霞分别传出的有关于离婚的话语了:“你近些天一直不肯露面,今天前来有什么要紧事?”

  田伯林把账本放上案头,坐了下来,恭谨地说:“小弟无德无才,仅为谢罪而来。”

  “该当何罪,从实招来。”周朴哈哈一笑,见李寿凡脸若冰霜,便说:“你们是谈家事么?那我该退避了。”

  ”无妨,”李寿凡料定周朴已经听到田伯林与李墨霞要离婚的事,“伯林,难道你今天登门是前来问罪不成?”

  “岂敢。田某再无知无识,也不会胆大妄为到这种地步。”田伯林态度谦恭却又以退为进,“小弟深感有负兄长栽培,愧对李府厚恩,无颜请求宽恕。外人一切讥讽嘲笑之论,该当田某一人承担。只考虑到往后再在府上出入,恐辱门楣,以往经管的有关帐目亦不宜由小弟继续插手,近日未来府上,只为在家清理帐目,现已结算完毕,特来交付。过目之后,小弟即请兄长发落。”

  “岂有此理!真是。。。 岂有此理!”以前,田家纵有争吵不和之事,田伯林都是掩饰自责一番。这次听到关于他们离婚的话风大雨大,李寿凡也只以为田伯林是斗胆前来告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来‘逼将’不是?”

  田伯林不肯吭声。

  周朴玩着手上的棋子,见他们僵持着,便立起身来说:“这棋改日再下吧,这是贵府家事,我暂请告辞。”

  “那又何必见外!”李寿凡的迂腐在这里也可见一斑,他以为舆论仍在他这一方,“既然伯林说话毫无顾忌,我又何必为之遮掩?何况你周朴老兄不是外人,他也难得听到你的教诲,那就让他说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话不敢有半点虚妄,实话实说而已。”田伯林竟然没有退让的意思。

  “你真是来交差?”李寿凡很是气愤。他在屋里走动了几步,“我李家在什么地方亏待了你!”

  “是我愧对了李府厚恩。”田伯林重复一句,“我来交差也是不得不为府上考虑。”

  李寿凡无奈,终于缓和了口气:“墨霞如有不是,你尽管说来,我当为你做主。”

  “是呀,”周朴从旁插言,“伯林兄,你就把实情说了吧,这事须由寿公替你做主才是呢!”

  “离婚的事,我不责怪墨霞,是我们商议好了的。”田伯林说,“墨霞有志有才,我们结婚原就委屈了她。我被俗务驱使,长年在外四处奔波,彼此并无真情真意。墨霞尽责国民教育以来,我们相互已全无照应了。如此情形,双方都觉得勉强,思之再三,以为还是及早分手为宜。在外地,离婚的事本不足为怪,但恐小镇闭塞,世俗难容,从而累及兄长,因此,唯有小弟交差告假一法。如果能得到兄长宽宥,尚容我在小镇立足,则打算做点小本生意,图个温饱便很知足;不然,远避他乡亦无怨意。二位兄长在此,田某敢有虚言妄语,天地不容!”

  “何必出此重言呢!我看这对李府也未必有什么牵累。”从政治上着眼,目前的局势也还没有发展到那种十分逼人的地步,周朴原本只是让田伯林以交差相要挟来换取李寿凡对离婚的认可,未料田伯林此时此刻竟能做得如此认真,还有些动情,便说,“不就是离婚的事么?”

  田伯林的话出自内心,既保留着对李府的真诚,又显示出了离婚的决心。但是,所有这一切,只是为着吴枣秀这个因为爱着他而正在折腾着自己性命的女人。

  李寿凡坐了下来,沉思着。看来,田伯林与李墨霞离婚的事已无可逆转了,凭他一声咳嗽,三言两语解决问题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不管他愿不愿意过问时局,时局的实际发展却动摇了李府的威势。租息难收、商务凋敝,民情日恶。今天田伯林说出这番话来,更让他生出一种众叛亲离的感觉:“你们怎么就什么都不顾及了呢!”

  “刚才听二位所谈,只不过是一桩不大的家务事,大家何必过分认真?”周朴轻松地笑了笑,“恕我直言一句,离婚的事,只要两厢情愿并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二位是不是都有些小题大作?”

  “这是世风日下,不堪教化!”李寿凡忧心忡忡,“岂是家事而已!”

  “寿公差矣!”周朴哈哈大笑过后,又用轻松的语调悠悠说来,“天长地久,世事随时而变。男婚女嫁,本当各择其爱,有情则促其成为眷属,无情则不必强求苟且。此既合乎天理,亦顺乎人情,何来不堪教化之说?历史潮流总是弃旧扬新。当今妇女解放、男女平权、个性自由的呼声日盛,寿公学识渊博,从来豁达大度,何必因此忧心戚戚?” 

  “罢、罢、罢!”事已至此,李寿凡无可奈何,他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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