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女人演义`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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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女人演义`49-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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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斗牛是能够激起孩子们最大兴致的乐事,河边的绿草地上就有两头大水牛正在交角进退,斗得难解难分,围观的人呐喊着“啊——斗,啊——斗,啊啦啊啦斗”,人们都在竭力助兴;

  终于,那头大水牛下败阵来了,它脱身横过一片大水稻田而去,结束了今天这场角斗;

  放牛的孩子赶着自家的牛羊去溪流里饮水,有的还爬到了牛背上,说着他们的趣闻逸事,哼唱着他们的童谣与山歌;

  那条依山而行的溪流,水声哗哗,在霞光映照下,显得格外的清明澈亮,河堤下,除了小孩子,还有一些大人也已经在游泳了。

  进山开荒种土与打柴割草的人们从山路上结队下来,带着粗野而狂放的山歌:

  站在高坡上打一望,

  溪边洗衣的妹子呀你莫心慌,

  若是急水冲走了你的花裤褂,

  哥哥我给你拿主张:

  上面有天作得被,

  下面有地作得床,

  我在那茅草窝里等你作新娘!

  *逗趣的对歌还引出了溪边上那群洗衣妹子更为出格的“骂歌”:

  打柴的伢仔呀你没个好长相,

  一不像你的爹来

  二也不像你的娘,

  我左看右看,右看左看,

  我越看你呀,

  你越像那深山古寺里的老和尚,

  你若是不相信,

  你那身上还留着木鱼木棒印!

  年轻时的吴枣秀在溪流里洗好了猪草,提起衣捅,踩着水中的跳石跨上岸来。却突然发现,她把洗衣用的木棒槌忘在了水坝上,没办法,她只得回转身去取。

  不料,那群光屁股的孩子乘机突然向她打水取闹起来,在慌忙中,吴枣秀踩空了脚,半身落在水里,弄湿了裤子,弄湿了上衣,她笑着骂着赶忙蹦跳上河岸来。

  吴枣秀很是狼狈,也很恼火,可面对的是一些顽皮的孩子和几个因教唆成功而嬉笑得意的男人。

  [场景2]趁虚提亲

  小石桥上,扛着“布把子”的姜圣初正背着身子,一边朝桥头下方撒尿,一边掉过头来与过路的人谈生意。

  桥拦旁边,有母女俩,那样子像是要买布,那女儿羞涩地低着头,不敢近前。

  姜圣初提着裤子转过身来,打趣说笑:“喂,你们是想要买些布料吧?快过来呀,我这东西不是已经收拾好了么!嘻嘻,我说,老嫂子,我这东西能吓着小妹子可吓不着你呀——来来来,不是好布我不会拿来卖,不是便宜你也不会要——你看这蓝布,铜钱厚,竖的起,盔甲一般,一生一世也穿不烂!”

  “你扭捏什么呀,没见过男人撒尿还没见过狗公子*么——你自己去挑一挑货色吧,可别看走了眼,都说这姓姜的是个鸟过拔毛的家伙!”

  那母亲拉着女儿过来:“这件布料不好看,你姜老大还是自己留着用吧,半晚上穿上去爬寡妇家的土墙,钻老姑娘家的狗洞,挨了棍棒也伤不着,我女儿要选的布料可得作嫁衣啊!” 

  “做嫁衣的布料也有呀,你看这料子,软棉棉,轻飘飘,穿在身上,那*还颤波波的呢!” 姜圣初赶忙翻出一段酱红的布尾来,“我还打算给我自家妹子留着呢!”

  “怎么像是褪了颜色呢,你收下多少年多少月了?”那母女拿着那段布料对着光亮反复地看,“这是不是长了霉点呀?”

  “是呀,人不吃油盐,看那天空也像是长满了霉斑一样呢,你看,你看,这哪是什么霉点!” 姜圣初把布拿到了自己手上。

  就在这讨价还价,尔虞我诈的当口,跟在姜圣初身后的小兄弟姜老二,他却一直在打望溪流上游的孩子们与吴枣秀“水战”的情景,正是眼前这场“热闹”让他嘻嘻发笑不止。

  河沿上,吴枣秀背着那猪草蓝子,提着那洗衣桶子,一身滴水,一路狼狈而来。

  吴枣秀上了石桥,一抬头,见姜家老二正朝着她憨笑,吴枣秀顿时满脸通红,横了这姜老二一眼,扭转身子,匆忙夺路而去。

  吴枣秀已经去了好几丈远,她又掉回头来一望,见那姜老二仍在朝着她嘻嘻地发笑,吴枣秀也就无奈地笑了一下。

  吴枣秀知道,早在前两年,这姜圣初就曾经去她兄长那里提过亲,只是被她坚决地拒绝了,这是因为,那正是她与自己相爱的人打得火热的时候。

  吴枣秀放慢了脚步,低着头,心事沉沉地走回家去。

  体弱多病的哥哥从台阶上下来,接过妹妹背上的那一大竹篮沥着水的猪草。

  [解说]此后不久,吴枣秀便出嫁了,然而,她并没有与原来那个相爱的人成亲,竟然成了姜家的二媳妇。也许,这仅是为着姜老二那憨厚的一笑吧,吴枣秀最终放弃了抗婚的努力。

  [插叙,片段]婚事留给她的只是一些破碎了的记忆:

  原来那个与吴枣秀相好的男孩子也曾作出过努力和牺牲,但他最终屈服在父母的压力之下;

  媒婆上门来退婚,她把庚帖放在了小板凳上,只是冷冷地留下一句“都是人往高处走呢,我也没法子的啊...”便踮着脚退出门去,车转身,急匆匆地走了;

  吴枣秀在后门边掩脸哭泣,她的哥哥与嫂子则显得无可奈何,因为,之所以发生这一切,都只为吴家太穷困了——这不,一日三餐也很难得,眼下就快要歇火断炊了。

  这天,姜圣初打听到吴枣秀被男方退婚,便乘机上吴家来了。

  姜圣初向吴枣秀的哥嫂极力推荐他家老二,讲得天花乱坠,吴枣秀的哥嫂却不敢轻易答应;

  吴枣秀汗流浃背地挑着薯藤回家,一见姜圣初,立即转身出了门,她知道姜家老二是一付要呆不傻的样子;

  第二天,姜圣初又扛着“布把子”进了门,他边打开“布把子”,边数说他那家境是如何如何的不错,哥嫂听着,依然不肯应承;

  吴枣秀坐在火坑边听着,旁边依着个十来岁的衣衫褴褛的小女孩,叫吴国芬,是吴枣秀另一个兄弟留下来的遗孤,她满心忧虑,眼巴巴地望着小姑妈,却一直默不出声;

  哥哥望了吴枣秀几眼,叹了口气,只得起身请姜圣初出门,姜圣初不肯走,他量出了一丈土制蓝布,又加上了两尺灰色洋布;

  哥哥直管摇头,没法,姜圣初只得收拾了他那些聘礼;

  姜圣初出了门,到了阶台下的地坪里,吴枣秀突然追上去,叫住了他:“你得让我带着这侄女儿上你姜家去,另外,再给我哥嫂加上一丈蓝布,我便答应跟你走!”

  吴国芬紧紧地依在姑妈身边,眼里饱喊着泪水;

  吴枣秀的决定让所有在场的人都感到意外。

  [闪现]那天,姜家老二在桥头憨笑的影像。

  [解说]吴枣秀只是在极度难堪与落魄的情景之中,才无可奈何地认下了姜家老二。

  姜圣初反复打量着国芬,皱了几下眉头,犹豫着,但在他又讨价还价了一番之后,还是应承了吴枣秀提出来的条件。

  [出嫁,片段]可以说,吴枣秀进入姜家根本就没有举行过什么婚礼:临时受托去吴家接亲的人是与姜家仅有一断墙之隔的紧邻黄大香;

  新娘子来到姜家门口时,姜家的两个孩子信和与银花燃放了短短的几响鞭炮;三五几家邻居走近前来,吆喝几声‘恭喜,贺喜’,这婚事便算了了。

  [场景3]小镇底层

  转眼间,一年多的时光过去了。

  这天傍晚,姜圣初从乡下卖布回来。

  此时,姜圣初正匆匆忙忙地走在青石长堤上,朝小镇赶路。

  进了街口,一条用青石板铺成的街道通向十字街头,朝北转个弯,不远处便是出名的四拱青石桥。

  姜圣初抬头望了一眼天色,见还没有全黑下来,便与正在街边开竹破篾的老篾匠张仁茂打了个招呼,闲扯了几句:

  “今天编几只背篓了?”

  “够换一壶酒钱了,老弟的布生意怎样?”

  “好,好,连那发霉的旧货也脱了手,明天的干饭不用发愁了。”

  “你可别用发霉的旧布换来了人家发霉发烂的陈米啊!”

  “才不会呢,我要是那么瞎眼,姜家不早断了香火么!”

  姜圣初很有几分得意地笑了。

  姜圣初转身来到了桥头侧面的面食店门前。他一边与店主李松福套近乎,一边自己动手舀了碗煮过面条的清汤水,站着,喝着汤水,还少不得要挥手舞足,吹起那些他祖上如何如何富有的没边没沿的“牛皮”来。

  [场景4]同病相怜

  在一间昏暗的破屋里,有两个女人默然呆坐着,这里已是家徒四壁了。

  此刻,低头坐在黄大香对面的吴枣秀,双手掩面,头上扎着一条白布,那是她在为暴病死去不久的丈夫戴着‘孝抹布’:

  [回顾,片段]姜家老二憨厚的笑容;姜家老二收工回家,一脚踏进门来便倒地昏迷的情景;姜家老二抱病诀别的痛苦表情;姜家老二那飘幡荒野的坟头。

  [返回]吴枣秀猛地抬起头来:“这真是天不开眼——先前,我找了个有情的,硬是被人拆了台,后来嫁了个老实的,没过上一年,偏又短了命,谁料?这天意就是叫你怨不了也躲不过!”

  [解说]吴枣秀没有了丈夫,大伯为人暴戾,娘家却弱势无助,因此,她便把黄大香当成了唯一的亲人。

  黄大香的日子也过得非常凄苦,她的怀里搂抱着重病初愈的孩子,听了这话,只能摇头叹气:“你也别怨天恨地吧,怎么都只能求神灵救苦救难呢!”

  孩子动了一下,吴枣秀立即起身,想去做点吃的。

  在厨房里,她揭开米桶盖,里面的米只剩下了半杯。

  吴枣秀在饭锅里又添了一大勺水:“你让孩子醒醒吧,该喂点东西了。”

  姜圣初一直喝完拿碗面汤才不舍地离开面食店,进了旁边的一条小巷子,小巷子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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