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女人演义`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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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女人演义`49-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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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上次为卖酒的事,他来你这里回去,还说起你认得他这个人呢,他哪能全然不知道一点好歹?”

  龚淑瑶料定黄大香已经听到一些关于她的议论,她暗示说:“人心是最难估摸的,像李松福这种人实在不是在背后说长道短,论人是非的闲散人,别人告诉我,说他在背后指戳我,我还不相信,可他...你香婶见着我长大,在这个小镇上,我是那种全不顾惜脸面,随随便便的人吗?可有人生出些没牙没舌的话来,喝多了酒说胡话怎么也不该去作贱别人呀!像你香婶,像松福大伯,你们都长我一辈,我淑妹子真有事得罪了街坊邻里,什么时候不能把我叫去教训一通?你们便是骂我几句,甚至掴我几个耳光,我也不能不听,这是为我好么!但如果在背后散播闲言碎语,那有什么益处?我可以不在乎这些,但他们一旦遇上了什么事情,也怨怪不得别人不肯帮忙的!”

  黄大香听了这话,虽然觉得龚淑瑶报复心太重,但也能体谅她,做女人其实也很为难。没根没蒂的事有人传得神乎其神,有根有蒂的事唾沫喷得能淹死人,再老实、再本分的男人有时也全然不顾及女人的脸面。就算龚淑瑶与林主任这种事真有,那也是不该传的啊!龚淑瑶平时真还不算是那种全然不检点,不注重名节的女人。

  黄大香替李松福赔罪了:“淑瑶,你当了干部,宰相肚里行得船,即使真有人编派了你什么,你也当个不见不怪吧。再说,人的见识学不尽,上年纪的人就能保准没有失错的时候?像李松福这种人是决不会起心起意在背后损人的,这你就放心好了。罚谷的事你能减的话,也多少给减些吧,他家里确实是有困难。”

  “我刚才这话可不是针对这禁酒的事说的,您香婶来了,我能不把什么话都拿出来与你讲?你也不必再跟李松福提这些事了。”龚淑瑶把话说得滴水不漏,“这罚谷的事本来就可以看态度,他认识得好,我们开会时再商量商量,我想还是能减下些来,我为他说些话也是应当做的事,不算是送了人情,公事公办呢──你就让他来办事处走一趟吧!”

  “他是应该来的,”黄大香答应了,但她不知龚淑瑶说的看态度是什么意思,会不会还要从李松福口里追问出张家人的情况来?张仁茂讲过,龚淑瑶刁难李松福是杀鸡吓猴,她担心李松福对付不下龚淑瑶,便说:“你帮了他,他能没句话说?只是这种人常常是一句正话说成了反话,一句溜圆的话从他口里出来便成了菱角剌。上次他在你这里不就是这样?他的本意是家里有困难,拿不出罚谷来,求你放他一码,结果让人听成了说你假积极,对这种人有什么法子可治?难怪都说越老实的人说话越不知轻重呢!”

  这时,新来的厨房司傅给龚淑瑶送来了饭菜,龚淑瑶定要让黄大香一块吃。黄大香连连推却,并起身告辞回家,龚淑瑶只得送黄大香出门,又说了好些客气话,她最后才起轻落重地提出:“可那悔过书恐怕是少不了呢,您香婶说是不是呀?”

  黄大香本想赖掉这件事,所以,龚淑瑶开始提悔过书的事,黄大香有意回避作答,这一阵再提,黄大香不能不回话了:“可你知道我没读书,不识字,悔过书可怎么写呢?”

  然而,龚淑瑶却十分看重这件事,她说:“让人给你写几句,这事就算过去了,石贤不是能写么?这也不用花多少钱的,至少也得顾上一头吧,你香婶是个明白人!”

  黄大香知道,这是龚淑瑶唯一坚持的条件,连这一点也不答应的话,那不是空计较了一场么?她不会再作退步的。

  于是,黄大香笑着点了点头。回到家里,黄大香劝李松福去向龚淑瑶求了一次情,龚淑瑶并没有问李松福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之类的话,反而宽慰了他一番,李松福不敢多搭话,只按黄大香的交待说,那种没根没蒂的事是喝醉了酒说的胡话,事后没有人信也没有人传,因为是酒话,现在还记不起当时的情景来。

  关于写悔过书的事,黄大香不愿让儿子石贤知道,只得请李墨霞代写了几句,说煮酒浸风湿药没经批准做得不对,落款则是李松福的名字。

  龚淑瑶在这件事上本来就深究不得,而且还担心弄僵了难以下台,现在见一吓一哄讨得个人情也就作罢了,那处罚自然也就是象征性的:罚谷一斗,悔过书十份。

  
  16

  [场景1]旁敲侧击

  悔过书很快在小镇人中间传扬开来。虽然是李松福的名字落在了悔过书的上面,他自己并不在意: “哎啊啊,像我这种没根没蒂,没皮没脸的人,来到你们这小镇子上好几十年了,至今也还没有人给我扬过名,能够遇上这等事,也好,也好,那也是好呢!”

  但是,在小镇人的心里谁都会明白,之所以有这种旁敲侧击的搞法,是因为张仁茂等人在背后唱了女镇长的‘鄙腔’,现在,不过是让李松福来代替张家人向她龚淑瑶认错,服小!

  这些议论传到黄大香的耳朵里时,其中还带着一些贬损张炳卿的意思,说他怎么怎么的无能无用,竟然让一个女人给踩在了脚下。人们既然不相信龚淑瑶真有那等高强的本事,便有人出来说玩笑话了:“哎呀呀,你们知道些什么呢!有时候,厉害的男人也会让女人翻上去占一点儿上风的,那是他自己心甘情愿被压在下面呀,你们吃了咸萝卜,就别去操那个淡心了...”

  [解说]在小镇上,煮酒该罚不该罚,罚谁不罚谁,认错不认错,对一般人来说,无伤大雅,除了心疼钱,别的什么全无所谓。而现在,有点面子,又需要争这点面子的其实只有两个人,那就是龚淑瑶与张炳卿,这次罚款件事情所反映的却是一种权利之争,看来,事情到头,张炳卿的脸面尽丢,威风全给龚淑瑶耍了!

  为此,黄大香在心里留下很多的歉疚,有时,一个人坐在小摊前,还不免遐思走神。到了这个情景,她才发现,自己给张家人招惹出这多的是非来,只证明她当时的一番好心好意的考虑是完完全全的错了。

  [回顾]前天,黄大香从龚叔瑶那里回来,吴国芬立即赶进门来,又再三再四地跟她讲了:“香婶娘,我说你这悔过书是万万不能写的啊,她龚淑瑶真要是肯给你个人情,那又何必定要你去给她张扬这个威风呢?”

  [返回,解说]黄大香当时应承下写检讨书的事,本意是不去牵累张家人,可结果恰恰事与愿违,她心里能不气恼和懊丧么?

  张炳卿不以为然,他觉得这些无非是女人们的短浅见识,只算得大惊小怪。

  自从那天早晨在办事处与大老粗主任发生公开冲突以来,,张炳卿既不肯改变自己认定的观点,既没有认错,也不愿前去作必要的解释和说明。

  相反,此时此刻的张炳卿,走在小镇的街面上,却依然显得自在而又自信,甚至,为争脸面,还故意摆出几分大大咧咧的姿态来。

  张炳卿与龚淑瑶碰面时,他照例地一笑,并无多话可说,很显然,这是过分低估了这个女人可能生发出来的能量。

  [前置,场景2]炳卿落马

  果然,禁酒事件不过是权利争斗的前奏,仅在半年之后,更加出人意料之外的事情便在小镇发生了:上级决定正式设立青石镇镇级行政机构,龚淑瑶竟然被任命为青石镇人民政府的第一任镇长,张炳卿则屈居副职。

  这件突如其来的事情让小镇人大为震惊,他们一时间议论纷纷,简直还有点惊慌失措,就像天空一下子变了颜色,笼罩下一片阴云来。

  [追溯]真要说起来,小镇这个新的权利排行还有着深厚的历史渊源。

  [片断1]在小镇的街头上,张炳卿与农民们一起攻打警察所;武工队进驻小镇,在青石桥上,张炳卿向欢迎的群众讲话。

  [解说]因为,在小镇这个偏远的革命小舞台上,张炳卿曾经带着几代人对世道的强烈愤懑与忧患,与许多穷愁困苦的人们,演出过一幕幕力争改变自己命运的威武剧目,这些人至今仍把眼下的变化,以及对未来的向往与张炳卿紧紧地联系在一起,视他为打江山,闯天下的英雄人物。

  [片断2]张炳卿带领那些衣破裙烂的农民闹减租减息;分田分土的场面;张炳卿在群众中穿行,为他们调解纠纷,宣讲革命道理。

  [解说] 再说,张炳卿办事也称得上公正,显现出了张家人扶贫济困的侠义,这自然更让那些弱势者深为信服。

  [片断3]在办公室里,张炳卿面对林主任的训斥一副桀骜不顺的神色;甚至,张炳卿还对龚淑瑶说:“你就别拿他林主任的话作数!”

  [解说]近些年来,张炳卿却显得越来越不合时宜,他不明白不敬奉权威绝对不行。他与林主任的冲突已经不是个性的格格不入,同时也因为他对上级政策的不能理解、不能适应、甚至是不肯赞成。

  [片断4]具体的人事安排正在进行中:在区政府办公室里,林主任向县里下来考察干部的同志反映了有关张炳卿的情况,末了,两人开始收拾各自面前的纸笔,喝干最后一口酒,把吃剩的几颗花生装进口袋里。县里干部则明确表示:“这你放心好了,张炳卿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是行不通的,我们决不容许有谁当土霸王,搞任何形式的独立王国!”

  [解说]用龚淑瑶替换张炳卿已经是上级领导采取的组织措施了,当然,要说这是林主任一手做成,也不是说不过去,在这位北方农民的头脑里,根本没有什么*不*的顾忌。

  [片断5]有关人事调整的批文还没有下达,林主任就多次找龚淑瑶谈过话,鼓励她“好好干”,让她“一手把镇上的工作抓起来”。

  只是,龚淑瑶自有她的稳重之处,认为名不正则言不顺,反正风吹不走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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