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女人演义`49》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三个女人演义`49- 第7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区里的干部会一散,张炳卿被人拉下马来的消息变得确定无疑。这个消息的突然而至不能不给小镇人带来心理上的重大失衡。在他们看来,打江山的人坐不到江山是最大的不公不平!

  这不仅使小镇一些男人心里愤愤然,也使许多女人不服气。

  小镇人认为,这种发号施令的事怎么说也不该由一个女人,更不该由一个正在想着要和丈夫闹离婚的女人来担当。她龚淑瑶有什么能耐呢?开个群众会,张炳卿作报告,她不就配提壶倒水!连喊个口号她也还得时不时地去看林主任的眼色,这也治理得下一个几百上千人的小镇来么?眼看这就要闹大笑话了!

  一大早起来,镇长这职位竟然让龚淑瑶这丫头坐上了,她之所以能够当上镇长,小镇人最容易得出的简单结论只能是:她这能不是用自己的皮肉从那个北方大汉的手里换来的么! 电子书 分享网站

17——18
17

  [场景1]愤愤不平

  姜圣初是最先获知龚淑瑶将要高升的人。他是从女儿姜银花与儿媳周小莲谈话时无意之中听到的,起先,他并不经心,后来听说龚淑瑶这镇长的乌纱帽竟然是女婿主任赏赐给她的,一下子便上了火气,觉得这个北方人把龚淑瑶也是抬举得太过分了,简直欺人太甚,连亲疏都不顾,他勃然大怒地责问女儿:“你怎么就连个龚淑瑶也敌不过呢!他姓林的也真是没拿你当回事,要说这镇长女人能当,怎么就不让你去当!”

  姜银花听了这话感到莫名其妙:“这种事如何随意派遣得?我哪有淑瑶姐那个本事?派在我头上也不行呀!”

  姜圣初更不信服:“什么本事不本事,她龚淑瑶再如何了不得不也还是个女人?跳起来撒尿都高不过三尺!”

  “你还是别跟我吼吧,”姜银花现在有了个对付他爹的办法,“你就不能跟主任说去!”

  平时,姜圣初在小镇人面前说话,常常摆出个主任他丈人的架式,皇亲国戚一般,但真见着这主任女婿却又从来显不出威风气派来,林大块的少言寡语反倒让老丈人有些畏葸不前,经姜银花这么一说,姜圣初马上就没声没息了。

  但姜圣初怎么也憋不住心头的火气,便上十字街口去嚷开了:“我说这镇子上的男人全死光了,女人也没一个正经点的不成?偏得让只到处跳窝的鸡婆来打鸣催工!”

  这一叫唤,马上就有人聚拢来,问他究竟出了什么事,他说:“什么事?阴阳颠倒了你们也不知道!那就干瞪着眼等着瞧吧,这会儿,你们谁想打听我也懒得说,说了你们也是白听。。。 ”

  这时;儿媳周小莲抱着孩子急匆匆来找公公:“爹,林姑爷来了,让你这就回屋里去。”

  旁边的人都还想逗玩姜圣初找乐:“什么姑爷不姑爷,你就别理睬他好了..真就不能让他来见你这老丈人么!”

  但姜圣初还是从人群里挣脱了出来:“真是要找我吗?他没有说是什么事情么...”

  姜圣初赶忙回到了屋里,他转了一圈,不见姑爷,这才不高兴地说:“人呢?那姓林的找我有什么事?还了不得呢...”

  刚才是姜银花担心父亲在外头乱说乱嚷,便打发嫂子小莲去叫了他回来。

  姜银花对父亲说:“主任刚来过这里,说那些旧衣服全都给了你──他已经调到县里去工作,这会儿又忙着收拾行李去了,他还让我告诉你,让你别到处乱说话、瞎操心!”

  “这定是你们向他多嘴多舌了,今后我的事不用你们来管!”姜圣初心里有些怕女儿向她男人告状,他把那些旧衣服一件件抖开来,里里面面翻着看着,又问,“他没说让你也跟随去么?”

  “他说了让我去的,”姜银花借丈夫的威风来警告父亲,“他说,你今后再到处乱说,一旦惹出是非来,可真没人理睬你了!”

  这时,周小莲也在一旁劝说:“爹,人家淑瑶姐可从来没有亏待过我们家,这军属的事也全由着她照顾优待,你就别去街面上说那种话吧,得罪了人可不好说呢!”

  姜圣初一想这话很是实在,惹得龚淑瑶翻了脸有什么好?李松福不是吃过亏了么!于是,他抵赖说:“我得罪谁了?你们见我指名道姓说她龚淑瑶了么?不见刚才那许多的人都向我穷打听,我就是不肯告诉他们吗?你们可别把我瞎胡扯上去,让她龚主任知道了,饶不了我还更饶不了你们!”

  [场景2]人在低檐

  [解说]革命的本来含义就是暴力、激进、非常。但它毕竟只能是一时间的事,不应该是社会的常态。坚持‘斗争’哲学不放,信赖‘马上’坐天下,意欲强行没完没了地不断革命,那只可能带来重重灾难。

  在权力的淫威之下,张炳卿已经陷入了极度的痛苦之中。

  张炳卿不来上班,龚淑瑶在心里高兴。借助林主任的权威震慑、整治张炳卿是她深思熟虑之后的构想,龚淑瑶料定张炳卿他怎么说也不可能拗过林主任。

  [解说]张炳卿的可悲之处却在于,他的问题不止是因为坚持了那套正统的阶级斗争理论,而是推行这个理论的极端势力尚嫌不足,要指斥他犹疑和保守,容不得他来碍手碍脚。

  此时此刻,林主任闷声不响地坐在自己的房里。这个北方汉子脸色阴郁,还流露出来好几分的懊丧:真撤得下这小子来么,他能不去告我搞打击报复?

  龚淑瑶就站立在林主任的对面,她注意到了林主任有些难堪的表情,仍在滔滔不绝地向这位顶头的上司大谈自己的施政设想,极力为之加油打气:“...死了张屠夫,不吃连毛猪,你主任放心好了!”龚淑瑶又去倒来了茶,放到主任面前,“现在,他张炳卿已经不是对某个人的问题,而是与上级组织对抗,这不是什么打击报复不打击报复,而是他张炳卿的阶级立场与革命性出了大问题...他真要是不清醒,敢于胡搅蛮缠,也出不了事!到时,无非是我去跟他说,我没想要当这个镇长,他要当,我让开就是!可你呢,我说你呀,你实在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去找他,那样的话,今后我们大家还能怎么办事!”

  “你说这么些废话干啥?”林主任抬头看了龚淑瑶一眼,说:“谁叫你让位了?你就好好干你这镇长的事吧!”

  [解说]龚淑瑶所说的这一通大道理,多半是上头灌输下来的,无疑,她也是见到自己的利益已经与推行这个极“左”理论的权势捆绑在一起了。

  张炳卿在家里做了几天蔑匠,懊丧不已,老是走神,有时还干脆歇下手脚来发呆。

  这是,张炳卿突然把手上的篾匠活计重重地扔向了墙角,站起身来。

  “怎么啦?”旁边的张仁茂抬起头来,问。

  “没什么,篾折断了。”张炳卿去厨房喝了口茶,回来重新坐定,“不让干就不干,我就不信这篾匠活饿得死人!”

  [解说]张炳卿的思想一时僵化,在这种时候,是伯父张仁茂和妻子吴国芬及时给他以安慰,才使他转过弯子来。

  张仁茂早已从小镇的政坛上“蒸发”了,但这失落感还不算太重,他常常自我解嘲地说:“一生走过大半了,能遇着新社会算是没有白活,往后的事就让炳卿他们这些年轻人去闯吧,我们这些旧脑筋何必去碍事呢?”

  于是,他乐得每天去逗弄一阵孙子,串串门,偶尔喝口酒,篾匠的手艺比以前更勤、更精细。

  这时,张仁茂见侄子眉头紧锁,一声不吭,他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理解到张炳卿的心情有多沉重。只是不知该如何去安慰他。

  [心语]张仁茂:眼见这龚淑瑶果真爬到许多人的头上去了!

  吴国芬送茶过来。她对丈夫遭遇的挫败,同样不快,龚淑瑶便是取代她而爬上去的。

  [心语]吴国芬:让龚淑瑶是靠着棵大树了!她有什么能耐?不就是会奉迎,能听话,好使唤!

  [回顾]因为禁酒的事,张仁茂曾经跟香婶说起过:“我们让炳卿出面妥么?这孩子太实在,讲乖巧,他不如龚淑瑶,论灵透,跟国芬也比不得,可他为人正道,就怕正道人会吃亏呢...”

  [返回]张仁茂带着篾匠活计坐到侄子旁边,开腔说话:“炳卿,别赌这气吧,你伯一生算得经了世事,人生一世总会有起有伏,往后的日子长着,还是尽心去干你的工作为好,可千万不能这样退下来啊,我给你操持这个家,带好小孙子,我乐意——这不?眼见着他能说能笑,能走能跑了,可以不用再牵扯你们了──”张仁茂掉过头来对国芬说,“你不是说过要去上完高小吗?这会,那你也去上学好了。”

  “那话是说着玩的,再去读几年书,我不成老太婆了?”吴国芬是在姜银花接手妇女工作时说过要去上学的事,那是气话,现在更是机会不再,她又有了身孕,伯父却把这事长久搁在心上。吴国芬脸上带笑地说,“伯,你看别把我那话当真吧,再说,读了书,也没人能空出个干部位子等我去坐,我也不想那些事了,但炳卿不能退,这还远远没到编竹筐的时候,千万别让人看出这情绪,笑话我们张家人没志气啊,伯,你说是吗?”

  张仁茂只“嗯”了一声,便马上背过脸去,不觉淌下两行老泪来,他被国芬的话深深地感动了,他见到了侄媳那闪光的心境。

  张炳卿低头不语。

  [浮现]吴国芬为张家贡献了她的一片赤诚:婚前,在前景不测的艰难日子里,她不顾生死等着张炳卿归来,婚后,她几次丢弃参加工作的机会在家侍奉老人,养育孩子;

  吴国芬并非没有理想,她之所以无怨无悔,是她把自己的全部人生追求都寄托于丈夫一身,张炳卿那份工作同样渗透了她的心血;

  刚才,吴国芬说“千万别让人看出这情绪,笑话我们张家人没志气”的话时,她�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