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元拱手道:“教主有令,如何敢不遵循!”
叶衣点头道:“如此便好。”
接着又扭头对众人道:“我明教近年来声势已然大弱,教中元气未复,此时正是修生养息,韬光养晦之时。众兄弟既尊我为教主,便需得恪守教规,行侠仗义,决不可行那为非作歹之事,若有违背教规者,石左使必持以重邢,无人可得例外。”
待见得众人点头应允,又接着道:“此时又正值蒙古大军南下,四下里民众怨声载道,我等亦要好生接济民众,传授教义,以光大我明教之声威。”
他低头思量片刻,便道:“锐金旗掌旗使吴轲听令!”
吴轲应声而出:“属下在!”
叶衣道:“此事便由你来办罢。我给你一月时间,领锐金旗众兄弟一同下山,召集本教分散教徒,救济山下平民,招募教众,教授武艺。一月之后,无论成果如何,都必须立即回归总坛,你可明白?”
吴轲抱拳道:“属下领命!”
叶衣点了点头,又道:“巨木旗掌旗使左子目,厚土旗掌旗使方如洪上前听令!”
二人大步而出,高声道:“属下听令!”
叶衣道:“你二人对于树木坚石知之甚详,便命你二人带领两旗兄弟断木取料,开采矿石,冶炼教中所存精铁,用以建造弩箭兵甲,以备后用。我这里仍有些机关偃术图纸,其中奥妙颇深,等下便交于你二人一同参详。”
二人闻言皆是大喜,左子目道:“教主之前授予我等那‘克敌弩’之实物实在精巧,竟然片刻间便能连放三箭,我等不过五十余人,便能射出好似百余人才能射出的箭幕,其中巧妙所在,我亦是见了图纸方才明了。教主既还有精妙设计,我等自然不负教主所托,必将事情办妥!”
叶衣点头微笑,待二人退下,便又道:“洪水旗掌旗使汪大全,烈火旗掌旗使张烈上前听令!”
二人随即上前接令。叶衣道:“我命你二人于上山数条道路之间设以关卡,着两旗弟子日夜看守,若未得令,闲杂人等一律不许放上山来!特别是那昆仑派门人,若是再有人胆敢前来挑衅,你等便直接用毒水火油招呼便可,不需顾虑那些江湖规矩!”
二人欣然领命,退回教众之间。
叶衣目光环视众人,高声道:“我教现下人手短缺,需得多多劳苦各位兄弟,还望担待。明教现如今正于危急存亡之秋,行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是以还望众兄弟团结一心,贯彻教义,在下便在此恭祝各位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众人齐声高道:“多谢教主!我等必不负教主之期望!”
叶衣无奈一笑,今日之事,他可实在是不曾料到,也不知为何自己便能一口气发下这么多命令,只是隐隐觉得,自己既然坐上了这教主之位,那便一定要好好担负起这份责任才是。
第十章 夜谈
当晚夜里,叶衣正在房中打坐练功,只听门外突然传来“叩叩”地敲门声响,他心下诧异,不知何人竟在此时前来寻他,当下撤去功力,起身开门。
令他惊讶的是,门外竟是一身着鹅黄衣衫的女子,生得亭亭玉立,眉目如画,轻声道:“叶衣哥哥。。。我大晚上的跑过来,可打扰到你么?”来者正是石青璇。
叶衣瞧见她晚上来到自己房中,顿觉有些尴尬,连忙笑了笑道:“那倒没有,青璇,你怎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可是有什么事吗?”
石青璇幽怨地瞥了他一眼,哼道:“叶衣哥哥,自打你前些日子回了总坛,便一直忙于救我父亲,都没和我说上几句话。我心中感激你于我救父之恩,而你今日荣登教主之位,我心里更是欢喜无比,所以才跑来与你聊聊天。却没想到我们几月不见,便已如此生分,现在竟然连屋子都不让我进了——哼,难道我只有有事的时候才可以来找你吗?”
叶衣被她这样一番抢白弄得啼笑皆非,伸手便在她小脑袋上揉了一记,闪身让开道:“好啦好啦,既然你自己都不在乎名声,我又有什么好怕的,进来吧!”
他曾在这昆仑山上待过数年,与石青璇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两人嬉笑玩闹惯了,自是熟稔不已。
石青璇被他摸了一记脑袋,非但没有着恼,反而心中大是欢喜。眼瞧着叶衣闪开身子,立刻便蹦蹦跳跳地进了他房中。却见叶衣仍然站在门口发愣,不由嘻嘻笑道:“叶衣哥哥,你在那傻乎乎的干嘛呢,看门也不是你这样子看的呀。”
叶衣闻言大窘,连忙返身入室,将门掩上,心中默道:“龙儿莫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回去我便好好跟你解释。。。”
石青璇见他脸色有恙,心中奇怪,出声问道:“你怎么啦,怎得脸色这么奇怪?”
叶衣顿时尴尬不已,连忙笑道:“哪有,定是你看错了。恩。。。对了,青璇,这几日我忙于研究毙敌之策,也没有好好探望过你,不知你那内伤可好了么?”
石青璇娇哼一声道:“若要等你来问,我都不知死了多久了。那昆仑派的‘落雁掌法’不愧是派中绝学,我前月里被那青灵子老道在背上击了一掌,回来的时候差点死掉,幸亏范大哥运气替我疗伤,这才好不容易把命捡了回来,只是内伤颇重,到现在还没有好全呢。”
叶衣心道,幸亏你恢复的慢,若是被你养好了,再带人去闯昆仑派,只怕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个未知数。
他当下从包裹中取出一个小瓶放于桌上,笑道:“这倒正好,我这里还有几瓶玉蜂浆,于深受内伤之人颇有疗效,亦有提升功力之效果,你既然伤势还未好,便拿去了服了罢。”
石青璇登时大奇,拿起那玉蜂浆道:“哎呀,这便是那让波尔丝姐姐一下子好了大半伤势的玉蜂浆吗?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灵药,叶衣哥哥,这东西是打哪里来的?”
叶衣顿时一囧,结结巴巴道:“这个。。。这个。。。”
石青璇见他脸色突然间变得通红,心中登时一亮,笑嘻嘻地道:“让我来猜猜。。。恩,送你这东西的,定然是个女子,对不对?”
叶衣闻言一愣,不知道她心中打的什么主意,脑袋已是不由自主地点了一点。
石青璇登时大乐,笑脸上尽是笑意地道:“这玉蜂浆效果如此之好,炼制定然极为不易。那女子既然送你这么多,那她心中,必然是非常在乎你啦?”
叶衣被她这般询问,只得苦笑道:“大概。。。恩,应该是吧。”
石青璇着恼般地瞥了他一眼:“是便是,不是便不是,什么叫应该?这般模凌两可的,真枉对人家女孩子如此喜欢你。”
叶衣又被她一顿教训,心中不由大叹,无奈点头道:“是啦是啦,那女子自然是在乎我的,她一辈子都没怎么哭过,结果我走的时候,她都哭得好厉害啦!”
石青璇听罢,鼻中一哼,心中只道不信。这世上哪有不会哭的女孩子?只是她此刻也懒得追究这些小事,只怕是叶衣夸大其词而已,便笑道:“那如此看来,叶衣哥哥定然也十分喜欢她啦?唔,不知道是个怎样的女子,竟能让我叶衣哥哥一见倾心,我很好奇呢!”
叶衣经她一说,顿时又想起那日下终南山时小龙女那惊鸿一笑,霎时间不由神游天外,目光略显迷离,幽幽间轻声道:“她啊。。。恩,只怕是倾国倾城,绝世无双罢。。。”
石青璇见他突然间好似魔怔了似的,心思一下子不知飘去了哪里,撇了撇嘴,突然一脚踢上他腿,气鼓鼓道:“喂,想什么呢,这里可还有个女孩子呢!”
叶衣吃痛,登时回过神来,接着连忙打了个哈哈掩饰过去:“这个——哎对了,青璇,你还记得机关小猪么!这段时间我想了个法子,又教它学会了好些个动作!”
石青璇闻言,脸上幽怨之色登时无影无踪,大喜道:“真的吗!是那个会自己打滚自己走路的木头小猪??你又教它作甚么啦!?”
叶衣心中暗暗松了口气,笑道:“这回我在它体内多加了好些个零件,教它翻筋斗,原地打转这些动作,你若瞧见,定然会更喜欢的!”
他少时便与石青璇亲密无间,自是知晓她那一副贪玩性子,顷刻间便又扯上更为有趣的话题与她攀谈。两人数月不见,自然有许多趣事相互交流,一时间屋中尽是欢声笑语,两人聊得霎是开心,轻声浅笑间,时光不知不觉便已匆匆而过。
约莫又过了半个多时辰,叶衣望了眼窗外月色,笑着说道:“。。。好啦,时间也不早了,赶紧回去休息吧,你身上伤势未愈,可还要好好休养才是。”
石青璇嘻嘻一笑,也点头道:“恩,那我这便走啦。叶衣哥哥也早些休息,你现在身为一教之主,要操心的事情可多了去了,只怕能陪我玩的时间也少啦!”
叶衣闻言,心中不由一暖,抬手抚了抚她的脑袋,笑道:“成天就知道玩,还当自己是小孩子吗?现下教中人手紧缺,你可要来给我帮忙才行。”
石青璇歪头冲他做了个鬼脸:“行啊行啊,只要你不怕我给你捣乱就好!”
两人又打闹了片刻,叶衣便将她送出了门,道了晚安,便将门轻轻掩上。
只是,令人奇怪的是,石青璇却并没有立刻离开,反倒呆呆地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而原先脸上那份嫣然笑意亦隐隐而退,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淡淡的忧愁。
直到良久之后,她这才不由叹了口气,玉指轻轻婆娑着手中那瓶玉蜂浆,低声呢喃道:“叶衣哥哥——人家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啊。”黯然摇了摇头,终于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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