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就自己抓也得考虑考虑,谁知道被杨伟提兔子似的提留回来了,平时就没见这类人等这么老实过。
再看看一脸谑笑盯着老吉的杨伟,总觉得这事那里不对,可经过一切顺理成章,还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心下狐疑,这陕勇趁着协警都在一块做笔录的时候把杨伟拉到了院子里的僻静处,怀疑地问道:“杨伟,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杨伟嘿嘿笑着:“哎哟,陕所长,这您还没听明白,瞎猫逮了个笨耗子,抓了个收黑钱的呗!”
陕勇有点犯难了:“那可不是咱们锦绣的辖区,你抓这么大一耗子,我怎么处理?”
“这正好啊!没有人知道他被抓了,您这儿一录口供,再一查底子,挖出他一大堆事来,这不大案一件吗?这耗子肯定不是一只两只,是一窝。”杨伟说道。
“不不,那是后话,咱们派出所,屁大点的权力,这事闹不成什么样子!煤运公司是市直企业,代市里收管理费,比个执法机关还厉害。这弄不成什么,早些人在阳明就抓过这收黑钱的,回头人家花俩钱给局里一说,得,内部处理。咱们什么好也落不下。”陕勇说道,言语里不无担忧,有时候地方政策避免不了和法律要冲突,要是冲突的时候怎么办呢?当然得听地方领导的了。要不还怎么开展工作。
“是啊,那是因为你们抓得不够大喛,谁也敢包。这次不一次,我看这小子够肥,上点家伙,让他多吐点事。光这一晚上一次就十五万,这一个月多少、一年多少,这还不得天价了,多承认点脏款、多拉几个垫背的,到时候谁也不敢包着他,就敢包,那煤运公司这次得给公安局给你,出天价吧。”杨伟眼骨碌转着,出馊主意了。
“倒也是啊……不行,这事太大,我得请示请示武局!”陕勇摇摇头。
“那当然,武局肯定同意你往下查。我还不了解他。”
“哎。对了杨伟。你们怎么就能把这收黑钱地抓了?”陕勇还是不相信。
“碰巧呗!”
“碰巧。不是故意地吧?”
“陕叔。这话不能这么说吧?嫌疑人都没指认我。你倒怀疑我了。不立功授奖就算了。不能再给扣个屎盆子吧!?”杨伟装无辜了。装地时候连他自己也相信自己是无辜地。
“那你们怎么就跑到几十公里外地煤管站了?”陕勇瞪着眼问。
杨伟胡扯道:“咂。这我不说了吗。我们去那高速路服务区吃饭去了。那儿红烧肉做得特好吃。”
“跑几十公里,就为吃顿饭?”
“那可不,这有什么稀罕,咱们凤城还有开车到郑州过周末打炮的呢?”
“给我正经点,你们返回的时候,为什么不原路返回。
”陕勇问。
“我回煤场,直达,又省钱,谁知道在路上碰见了几个黑影打倒了一个人,这事我不能不管吧!然后我一开警笛,嘿,把人吓跑了,然后就救了这么个东西。我们准备从旧路走,谁知道那儿堵车了,没办法我就又沿着高速路回来了……真的,天地良心啊,我说陕叔您也不想想,我要捣鬼,我干嘛把钱给您交来,十几万,我们一人好几万分分,多好,我不是在您的教育下,越来越向组织靠近了吗?我不能给您丢脸不是?……您老不能老怀疑自己人呀?”杨伟滔滔不绝地说道,说得陕勇有点头昏脑胀,确实无懈可击,如果真捣鬼,十几万的黑钱拿了,真还是谁也不知道。说不准这事,还就是瞎猫逮着笨耗子了。
陕勇被说得哑口无言,杨伟对警察这一套早已是熟悉无比,瞎话编得头头是道,想了想警告了杨伟一句:“你等着啊,我请示一下,这事太大,别让你小子把我引沟里……谁也不许走啊!”
说着老陕上二楼自己的办公室里,杨伟和几个同来的协警一直等在大办公室里,这滞留室早已听得见派出所的小干警拍着桌子喊,估计是对吉运成什么回答不满意了,还要再多挖点货。
过了不多大一会,这陕勇快步从二楼下来了,杨伟看着他一脸喜色,也凑着上前问:“陕叔,请示得怎么样?”
“警务秘密,不要乱打听。”陕勇嘴这会不知道为啥牢了。
“那我们呢?”
“回去吧……对了,把警车钥匙交了,手铐也交了。你小子说话不算数,二十天,这都多少天了。一个多月了吧。”陕勇说着,伸出手来。
“啊!?我说,陕叔,我这一个月,基本没用啊,再让我们开俩天,您看这大晚上,让我们把车交了,我们这几个人,可怎么回呀?”杨伟不迭地求饶道,这警车这身虎皮可扒不得。全靠这家伙装门面呢,看看陕勇不为所动,又加了点砝码:“陕叔,您不看我的面子,好歹也看看武局的面子吧,我在他哪儿,可没少给您说好话……通融这么点都不成?”
“小子喛!”陕勇一下子乐了,拍拍杨伟的肩膀说道:“本来我不愿意说,你逼的啊,这破车收不收我无所谓,这是武局下的命令,你现在的警车、警械都得上交,而且我告诉你啊,要走麻利点,别一会武局再来个电话,把你的协警服也收了。”
杨伟一下子有点火冒三丈,说了句:“啊!不会吧?这老武也太不地道了吧。”
“走不走,不走连协警服也一起交了啊。别以为我会跟你客气,武局不
收,我可好意思收,你小子出门就惹事,跨了区你都'7下去你敢进公安局抓人去!钥匙!”陕勇黑着脸,不客气了。看来武铁军对杨伟这得性了解,怕杨伟捣鬼,下了死命令了。
“靠!有什么了不起,不就一破车吗……给你!”杨伟悻悻地掏出手铐、钥匙,重重的拍到陕勇手里。又是不死心地说道:“陕所长,这做人不能这么绝情吧,外面这么冷,好歹让我们过了夜再交吧,我们可怎么回呀?”
“呵……武局说了,收了警车警械,然后把你赶走,而且以后如果你再抓人,先拘留审问你!你要不走,睡拘留室,你选吧!……要不你给武局打电话。”陕勇一脸戏谑的脸色,虽然不了武铁军为什么下这么奇怪的命令,可总归觉得有几分道理,杨伟这天生就不是本份的人。
“靠!……气死我了,走走走……”杨伟气咻咻带着一干垂头丧气的协警出了派出所。
张庚几个,看着连长丧气的样子,实在也憋曲得慌,奕弈辰凑上来小心翼翼地说道:“连长,我怎么觉得咱们是黄鼠狼逮耗子,回头又被狗咬,没一头拉下好了啊?”
“这倒好,连车都收了,大半夜还得走着回煤场,好几公里呢!早知道干脆分了那钱多好。”小胖子张庚不高兴地嘟着嘴说道。
“就是嘛,连长可真舍得,那么多钱呐,哇,俄这么大,就没见过那么多钱。那能买多少只羊、能买多少斤猪肉啊!一辈子都吃不完了。”另一个估计也乡里的民兵,感叹道。
杨伟伸着手就揪那人耳朵:“你脑袋里装的是不是就光猪肉白馍了,想点高尚的行不行,咱们这也是帮着警察办事不是?虽然没落着好,但干什么事都要讲价钱吗?山上起火了,你们救火时候,我怎么没见谁讨价还价?谁再乱嚼舌头我抽谁啊?那钱是咱们能拿的吗?谁拿了谁蹲大狱,你们谁愿意?”
杨伟唾沫星子飞溅,教育了半天,最后一句才警告说道:“一会有车来接,就说咱们主动上交警车了啊?别没事乱嚼舌根子,别他妈让连长丢脸啊。”
几个民兵扑哧扑哧都笑了,心下都明白这糗事连长是怕别人知道!
在派出所外的胡同等了好久,几个人冻得直跺脚,最后还是景瑞霞驾着车来接的人,回场的路上就下雪了,车灯下纷纷扬扬的雪花看得格外清楚,回到煤场,一片黑色的煤场已经有了斑驳的白色积雪。
下车的杨伟,莫名地笑着自言自语:“下吧下吧……他娘滴,天时地利人和,占全乎了!”
“杨哥,咱们下步干什么?”景瑞霞跳下车,冲着杨伟问,第一次跟着干这事,好像还兴奋着呢!
杨伟吸吸鼻子,看看景瑞霞,扭头说了句:“睡觉!这大半夜了,还干什么!”
“嗨,那我怎么办?”景瑞霞喊着,这煤场清一色的老爷们,可没有女铺!
“自己到车上睡!这事我帮得了你呀!?”
杨伟没好气地说着,怕是警车被没收了心情不大好,真拐进活动房里去睡觉了!把景瑞霞一个人扔到了大院子里,气得景瑞霞直想捡块石头砸窗户!
……
……
没有看到雪的时候,温度骤降却感觉得格外清晰,偶而下车活动活动的周毓惠和林涵静,嘴里呼出来的气能看到就是一股白色,像吞云吐雾一般。这温度降得,怕是到零度往下了,暗夜里虽然看不清什么,但隐隐约约眼前有一条白茫茫的高速路,这家伙不用说,霜冻一层了!从高架桥上往下看,甚至能看到有些被冻得厉害的司机,干脆下车生起火来了。车里倒是有空调,不过一直开着的话,耗油太大,路开了别走不到下一个加油站了!
别说不能打电话,就能打电话,估计也没有救得了越堵越长的车龙,屏敝信号唯一的作用是,等着更多的不知道消息的黑车,蒙着眼往这里跳……
入眼看去,俩字:壮观!实在壮观,从这里已经看不到车堵到哪里了,反正星星点点的灯光还是火光一直绵延到了视线之外,两个方向各一千辆都是往少了说!
周毓惠心里也是俩字:叹服!所有的怀疑在第一时间被冲没了,人少也罢、势单力薄也罢,杨伟毕竟是把第一步办到了,而且是不动声色的办到了,只是现在还没想明白,杨伟手里捏了个什么样的石头,一下子就搞出这么大声势来!王大炮当年对付黑车队,拉了四百多人,连砸带打乌烟瘴气干了一路。好像这声势都没有这么大!
坏了,这后面可怎么办?周毓惠不禁有点担心,除了从高速路入口疏导,再没有其他可能,但她知道,那条路是杨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