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忍不住咽了一抹口水,直盯着那几盘菜移不开视线,双手不受控制地伸向摆在她面前的筷子……
突然,脑子里出现一个声音:温暖,你打住,千万不能吃!就算再饿也不能吃,你刚才不是已经打定主意,在达成目的之前,哪怕饿死自己也得忍住这张嘴吗?!
她深呼吸一口气,猛地拍了自己的脑门一记。
把心一横,咬牙道,“拿走!这些东西我都不想吃!”
女佣的额头都皱出来三条横线,“温姑娘,您不吃不行啊?您这样,是会饿瘦的。”
“反正我就是不吃!饿死我,我也不吃!”
“不行啊温姑娘,我求求您,您多多少少还是吃点儿吧?”
温暖急了,一把推出去,“跟你说了,不吃就是不吃!”怎料这么一推,盘子从她手上摔出去,哗啦一声摔在地上七零八落,一地狼藉。
她一下子怔住了,没想到自己的无心之举会变成这样,那名女佣吓得不得了,眼眶一红,跪在地上哭起来,“温姑娘,您想吃什么?我再去厨房给您做。”
“……”温暖一下子就心软了,想了想,脑子里突然灵光乍现,“要我吃也行,去把容爵叫来,只要他给我做我就吃,如果他做不了,那我就离开这儿!”
女佣顿时呆住,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就连温暖自己都开始佩服自己了。
见温暖的表情严肃,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女佣不敢怠慢,只得奔下楼去书房找容爵。
听了女佣的解释,容爵面上的表情变得说不出的阴翳,脸色一寸寸变黑,唇渐渐抿紧,听到最后,他整个人已近暴怒的边缘,显出狂怒的征兆。
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她说,如果我不做,她就离开别墅?”
女佣噤若寒蝉,只敢微微颔首。
容爵骤然停住脚步,眉眼一凝,寒冷的眸光令女佣都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下一刻,他忽然抬腿踹向卧室门。
“砰——”巨大的声响令温暖和女佣都惊呼出声,“啊——”
温暖吓坏了,惊愕地看向来人。
门口那道俊逸的身影远远盯着她看了数秒,突然扯出一个阴森的笑容来,“要我亲自做给你吃,是吗?”
她呆住,愕然许久才想起点个头。
“很好,你等着,我马上去给你做!”说着,他哼嗤一声,“胆敢使唤我容爵,你有种就给我吃得干干净净!”
“……”温暖语遏。为什么,她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男人转身就不见了踪影,随后出现在门口的阿ben看着温暖摇了摇头,那脸上的表情好像是在说:你惨了,又惹到容少了,惹谁不行偏偏惹到我们家主子,胆敢使唤他做饭?唉——
温暖反悔了,慌忙下榻,却忘记脚脖子还没好,疼得呲牙咧嘴。
女佣赶紧过来扶她躺下,好心劝道,“温姑娘,您不该使唤我们家少爷呀,他再怎么喜欢您,您也不能这样对他,毕竟,他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从小就十指不沾阳春(和谐)水的。”
温暖嘟囔了一句,“他喜欢我?搞错了吧,是他喜欢‘欺负’我才对。”她刻意恶狠狠地把“欺负”两个字咬得极重。
女佣瞪圆了眼,不可思议地说,“温姑娘,我家少爷怎么会欺负您?他疼您还来不及呢,您前一次来别墅,他特地命人一大早从法国空运回来新鲜的高山羊奶,那东西贵得要命,听说只有欧洲皇室里的人才能喝得上。还有您中了蛇毒,也是他亲自为您疗的伤。”
温暖怔住了,原来,她的伤是他救的。
那一刹,她分辨不清心头微微一颤的感觉是什么。
“还不只这些,您昏迷了一天一夜,容少一直守在您身边,没有离开过一步呢。”
温暖全身一震,眨了眨眼,眸内风起云涌。
女佣漫不经心的话仿似弦丝波动,不经意间触动了她心口最纤细的一线,在听闻这些话的瞬间,温暖的心开始动摇了。
但只是一瞬,她很快将容爵的这些举动,归结为他一贯擅用的既纵又擒的把戏。
她想要一笑而过,想要像往常那样无所谓地讥讽他的无聊举动,可是所有的话都如鲠在喉,一句也说不出来。
走进来的阿ben意识到女佣透露得过多,便喝止住她,遣她下楼。
转身离开卧室的时候,阿ben看了温暖一眼,别有深意地说,“祝你好运!”
呃,祝她好运?!
温暖一惊,波澜浮动的心潮即刻回落,这才想起自己刚丢下一枚定时炸弹。
这下可怎么办,那男人该是要发飙了吧?她有些后悔,她怎么会想到使唤他呢?什么方法不好用,偏偏想到这么个烂招!
正踌躇着,容爵已经端着盘子上楼来了。
看得出来,他的火气还没消,一直忍着,估计是看在她受伤的份儿上不便发作。
他走近温暖身边,单手将盘子递给她,口气霸道强势,“赶紧趁热吃!”
温暖一看,愣了。
呃,就一盘炒饭?还不如刚才的四菜一汤呢!
感觉到她嫌弃的目光,容爵冷嗤,“能吃到本少爷亲手做的炒饭,你该知足了,还嫌弃什么?!”
温暖撇了撇嘴,刚想说话,就被他抢断,“不许说不吃!信不信我拿鞭子抽你吃?!”
鞭子……
温暖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想起他曾经说过的吓流话,无法不想歪。害怕他随时随地兽姓大发,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想拿鞭子抽她,她都决定见好就收。
好吧,看在他照顾自己一天一夜的份上,暂且把计划往后搁一搁,而且她确实饿了,没必要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她索性拿起碗筷,埋头吃饭。
看见温暖迫不及待大快朵颐的样子,男人眯起了精瞳,觉察一丝异样的气息。这女人,明明就很饿,哪里像是胃口不好的样子?
联系前后的事情一想,容爵很快猜到了些什么。
等她吃完最后一口炒饭,容爵忽地横过手抬高她的下巴,目光在与她的对视中变得讳莫如深,“女人,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容爵那道灼人的目光直望进她眼底,温暖仿佛看见一双望不见底的深邃眼眸,那种黑色,暗得仿佛能吸收世间的一切。
“怎么,是不是在盘算如何让我厌烦你,腻味你,然后甩了你,从此,你就可以逃离我容爵的手掌心?”
温暖一惊,想不到这么快就被他看穿了心思,真糟糕!
但惊讶只是一瞬,她很快笑得嫣然,那笑容纯美得让人心醉,说道,“怎么会呢?论足智多谋当然是容少比我强,小女子怎敢妄想与您一较高下?”
口吻很狗腿,也略有些讥诮的意思,但语调温温柔柔,还有点儿娇滴滴的媚态,那娇软的声音令容爵恨不得立刻扑上去狠狠柔躏她一番。
该死的女人,越来越聪明了,还知道跟他用心计,看来她是做好了“长期斗争”的心理准备。
在越发觉得她聪慧可人的同时,容爵心底也颇有些复杂的情愫,一方面觉得当初签定的那份契约书根本是作茧自缚,另一方面又对和她之间的这种博弈周旋颇感新鲜。
他倒是有些好奇,她打算用什么样的方法令他感到腻味和厌烦……
手指的力道放松了些,细细摩挲她线条柔美的下巴,说道,“嗯,倒是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斗不过我。”
“那是,那是。”她呵呵干笑了两声。
心里却在想:哼!让你先得瑟,以后等我想到了对策,我会立刻离开你,再不会与你容爵有任何瓜葛!
NO104 喜怒无常的男人
见她嘴边残留着饭粒和油渍,容爵不禁失笑,“还说不饿,不饿能把一盘炒饭全都吃进肚子里了?你看你,脏兮兮的。”
本来是想要好好奚落她一番,话出了口,却变成了悠悠的怜爱,听惯了他的毒舌,温暖倒是不习惯他这般的轻声细语了。
她慌忙别开脸,拿纸巾擦脸,却像个小孩子一样,始终擦不干净自己的脸。
容爵哭笑不得,下一秒,想也没想就俯身下去,用自己的嘴去吮她脸上的饭粒。
当他用舌尖舔掉她脸上的饭粒时,温暖一瞬间石化了。
那是她吃剩下的饭粒,连她自己都觉得脏,他竟然用舌尖舔掉,并吞进了肚子里?而且,他现在更得寸进尺地继续着下一步动作。
吮掉饭粒的嘴不知何时蹭上了她的脸颊,唇瓣,下颌,再到颈脖和锁骨……
她突然打了个激灵,“等等,容爵!我的脖子上有油渍吗?”他怎么舔到她的脖子上了?
“唔,”他敷衍着,在她的唇上又刷了一遍,这才极不情愿地松开她,沙哑着嗓子说,“我替你重新擦吧。”
他抽了张干净的纸巾,轻轻替她擦拭脸颊、额头、鼻梁、眉毛、眼睛,像是画一副美人图似的,一一用指尖蘸着纸巾擦过她脸上每一处。
她懊恼地躲开,嗔怒道,“这样很痛,你到底是想帮我擦脸,还是想在我脸上画画?”
她是真的觉得很痛,男人的力量本就不小,即使是他无意识的举动,纸巾摩擦脸上柔嫩的肌肤时,还是会觉得痛。
静静凝望着她脸上微红的五官,他伸出手,用指腹替她揉了揉,“谁让你看起来这么美。”
炙热的目光,柔情的话语,突然间,温暖感觉自己和容爵的距离好似拉近了许多。
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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