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那些单身宿舍要强的多。知道吗?我刚来龙青的时候分到一个小宿舍里,半夜听到耗子的声音后吓得我一夜都睡不着。呵呵……”莫子臣好像打开了话甲子一样,东一句西一句的没头没脑。
“宿舍里有耗子?你住几楼啊?”我也很怕耗子,一听她这么说马上就害怕起来。
“几楼?龙青县除了县委、县政府大楼是四层楼外,就没有超过两层的房子。龙青没有报社,你估计就是到县政府的宣传部门里报到,他们的宿舍楼就一层,耗子还不是最可怕的,有的宿舍里还会有蛇呢!”
“蛇、蛇!啊?!”我更是吓到不行,这些我从来都没有做过准备。
“吃的、穿的、用的,没一样你可以适应的。真的,我刚来的时候还哭过鼻子呢!如果不是有老公在,我估计第二天就跑回去了,呵呵……”见到我吓成这样,莫子晨哈哈大笑的继续逗我。
“你以前不是龙青人?”
“不是,我是沿海一座较发达城市的人,跟我老公在沿海的一个医学院认识。当时他高我两届,是我的师兄,在一次联谊会上我们认识并开始恋爱。我老公身世很惨的,生下来就被人贩子拐到龙青县卖给了他的养父母,记过养父母在他八岁的时候又相继去逝,他是吃龙青县人民的百家饭长大的,所以对龙青县特有感情。大学毕业后,他一定要回龙青县回报养育他的父老相亲,所以我只好跟他一起来了。你不知道,当时我妈妈哭的是西哩哗啦的,那个惨劲哦……”
好像说到她的恋爱史就让她兴趣大增,可是她却不知道她满脸的幸福感深深的刺痛了我。我是一个无爱的女人,在感情上败的彻头彻尾的女人……
到龙青时天都黑了,莫子晨很热情的给我带着路,可是一路上萧条的景象让我不得不心里收的紧紧的。这哪里象个县市?比南湘的一个乡镇都不如。虽然龙青是个山城,这里依山傍水的风景不错,可是经济条件就象一个没有开发的原始森林。大多数房子都还是平房,而且一家与一家之间远的有一山之遥,感觉显得有些零乱不堪。好不容易到了县委大院,那样子就好像是快要倒塌的四楼办公楼,显的没有半点生机,如果放在南湘恐怕早被贴上危房的标签了。难怪见识广一点的记者没一个愿意来的,这里的条件真是连鸡也不愿意在这里下蛋。莫子晨在门卫室里打了个招呼后,里面走出来一个矮个子男人拘谨的笑着跟我打招呼。
“你好,我是龙青县委宣传委员周静,欢迎乐记者的到来。”西服显然是用水洗过没有来得及熨烫的,感觉皱巴巴的厉害。走近后我发现他的衬衣衣领都是洗的毛毛的,但是干净,不让人讨厌。
“你好,叫我乐吟就行了。”我也赶快礼貌的伸出手来。
“宿舍为你准备好了,我现在就带你去休息。”说着,周静帮我提住大箱子后在前面带路。莫子晨挽着我的手一并跟在后面,并没有马上打算回去的想法。
“就是这里了。”周静带着我们走到一长排平房前面打开一间指了指里面,然后接着告诉我:“这是唯一一间不漏雨的房间,我的宿舍就在你旁边,有什么事都可以叫我,另外卫生间跟浴室都在那一头。”说着,指了指平房的尽头的两间矮房。
因为房间的背面就是群山环绕,也可能是因为本来就天黑了,里面的光线差的真的达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灯很快就被周静打开,房间很小,只十几平米左右,不过一张桌子跟一张小床收拾的很整齐干净。天啊!竟然发现宿舍里没有卫生间,我晚上要上卫生间怎么办?特别是象我这样一个身体不太好的人,基本上每天晚上都会要上卫生间的……想到这里,心里有些犯难起来。
“也不知道合不合胃口,这是我在食堂帮你打好的饭菜。”周静指了指桌上两只饭盒子,有些腼腆的说道。
莫子晨抢先一步打开饭盒,是一份米饭跟一份五花肉烧土豆:“周委员真大方啊!还是买的独份呢!”
“什么独份?”看着莫子晨奇怪的表情,我忍不住问道。
“食堂的伙食分两种的,一种是两块钱一份的普通餐,一混一素;一种是五块钱一份的独份,就是食堂师傅专门用小锅做的。”莫子晨笑呵呵的说道:“看来周委员很细心哦!”
“哪里,乐记者肯到我们这样的地方来肯定是受了委屈,独份对乐记者来说也不算什么好东西,算是我们宣委尽的一份心吧!”周静显的更加的拘谨。
“那谢谢周委员了。”我这才不好意思的道谢。
“乐吟,你电话多少?”莫子晨拿出手机来准备记录。
“我、现在还没上号呢!”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虽然通过聊天得知莫子晨比我大三岁,可是她的性格一点也不觉得大,发而象个闹哄哄的小姑娘。
“那明天我去帮你办号,你也不知道地方。下午下班了我到宣委来找你,顺便带你到我家认个门。”
“那就谢谢莫姐姐了。”
“都叫姐姐了,还这么客气!明天见!”莫子晨这才跟着周静一起退出门去。我觉得刚踏上龙青这块热土的时候,感觉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显得极其热心。而且我有预感,龙青一定会让我真正重新获得新生活。
莫子晨走后,这间十几平米的小屋终于只剩下我一人了,我简单的吃了一点东西后就蹲在地上收拾起行李。等东西收拾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我累的腰都痛了,只好拿起面盆去浴室打水洗澡。山里的天气真是怪,六点多到的时候明明一丝风都没有的,现在外面竟然刮起狂风来,安静的过道里全被恐怖的风声所占领,让人走在中间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乐记者,今天你过了浴室时间了,现在那里没热水了。我知道你会不了解情况的,所以事先帮你准备了一些。”忽然,身后的一扇门开了,周静拿着一只开水瓶立在门口。
“啊?!那个、浴室一般什么时候可以用啊?”
“因为浴室里的热水是后面用锅炉烧出来的,所以晚上九点半左右就不烧了,十点一刻就锁门,以后早点就行了。”
我不好意思的接过他手里的开水瓶:“谢谢啊!”
回到宿舍,用小盆随便的擦洗了一下后倒头就睡。坐了一整天的车,又是火车又是汽车的,真是累了……
半夜,窗外的风声更是一声接着一声的紧,明明是关着的玻璃都被吹的哐当当的发着声音,山林间的风声更是象鬼号般的让人难受……纵然白天累了一天,可是半夜也被这样的环境给吓醒了。该不会是山洪爆发的前兆吧?一些奇怪恐怖的想法时不时的全都冒了出来,吓的自己再也无法睡觉。而且醒了以后又觉得全身紧张,没有一刻能放松的,感觉不象是休息反而是受刑。更糟的是,我竟然感到要小便了。肚子有点痛痛的让人难受,自小产以来我身上就没干净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病了……忍着不去厕所肯定不行,可是让我出去,就好像是去跟鬼约会一样的让人害怕。冷汗一阵一阵的冒出来,竟然有点点反悔当初自己的选择,跑哪里不好跑到这么穷的地方来……哎!可是反悔也没用,当前的问题还是要解决的。打开灯,穿了一件大睡袍后吓的战战兢兢的打开了房间门。有阵冷风吹过我的面门,好像被鬼附了身一样的恐怖。加快脚步向卫生间方向冲去,可是因为过道还是砖路,又跑掉了拖鞋……
“咔嚓”一声,然后是走过来的脚步声。
“啊!”我吓的一声尖叫,然后鞋也来不及回头捡就是赤着一只脚往前跑。
“乐记者,是我!”一个坚定的男声在身后响起,我这才记起这个声音好像听过。停下来猛的一个转身,见周静正披着一件军大衣正拿着手电筒向我这边走来:“有这个会比较方便。”说着,把手电筒递给我。
“呃、谢谢!”我这才不好意思的长长舒了一口气,原来人吓人真的可以吓死人的。
“如果还是害怕,可以叫我跟你做伴的。”见我接过了手电筒,周静微红着脸补足道。
“……”我有些无语,毕竟是跟他不熟的异性,这种事让我叫他做伴……
再没有多的言语,他就这么默默的跟在我的身后,在我进卫生间后他就站在门口。出来后他又继续跟在我身后,直到我进了房间他才离去。别说,他跟在身后让人很安心的,只是……怎么说也有点不好意思。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了天亮。尽管这里条件简陋,可是这一夜竟然出奇的没有做一个噩梦。在过道洗漱的时候又碰到了周静,我们都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微笑打招呼。
“早点我都买好了。”说着,端出一碗热呼呼的稀饭跟两只肉包来。
“这怎么好意思,我自己去就行了。”他的热情真的有点过了,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你不认识路嘛!等一下我带你到食堂、办公室去熟悉一下,然后今天好好休息一天了明天正常工作。”
“还是到办公室先熟悉一下吧!”
我的办公室在三楼,宣传部也就一间办公室。里面有三张桌子,一张是周静的,一张是我的,还有一张是一个叫袁梅的。我的桌椅显然已经在早上擦干净了,跟前两张的比起来我还是最新的一张。特别是周静的那张桌子,应该算是老古董了,桌脚上居然还印着“革委会”的字样。龙青也许很穷,穷到没一件东西能入我的眼,可是这一份份沉甸甸的感情却是让我从心里温暖。我开始有点喜欢这里了,好像昨天夜里的恐怖感早已不复存在。虽然周静说今天放我一天假,可是我还是坚持在办公室呆了一整天,翻翻当地的文件和一些以前的汇报材料也是一种熟悉的过程。原来新的环境和新的人真的可以让自己暂时什么都忘记,包括那些人、包括那些事,包括热心的莫子晨、周静……
就这样,我龙青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