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的一个晚上,在原也弄得我下身疼痛的时候,我叫出了声,他把我压在身下,猛烈的冲刺,我能感觉他的兴奋,但是我却感觉身下越来越干,越来越痛,我想忍,但终于忍不住,每一下都让我觉得像在摩擦伤口似的痛。我说:“停下,不要做了。”我说得很大声,很急促。任何人都能听出我的不耐烦和厌恶。我感到身后原也的身体一下子僵硬起来。他起身,慢慢的叹气,然后慢慢的,但很清晰的说:“你有病,真的有病。”接着他狠狠摔上门,出去了。第二天早晨,我没有看到原也。他在桌上留下一张纸条,说是去西安出差,一个星期。在这种情况下,两个人在一起真的太尴尬。
原也从西安带回来的是一个零钱包。很特别的零钱包,起码我之前从来没有见到过。是用两片椰子壳做的,椰子壳保持着原来的颜色,中间有一根彩色的编制带,带子根部坠着很多彩色的小珠子,很有民族风情。原也知道我一直喜欢很民族的东西。我搂着他瘦瘦的腰说谢谢。我从不奢望原也会带多贵重的礼物,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钱,结完婚,十万只剩下五万了。我给原也买了部NIKONF5。他已经嚷嚷了很久,从我认识他的那天起他似乎就在说这是他的DREAM相机了。所以结婚之后,他说能不能不要买婚戒,把钱省下来买相机时,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婚戒只是形式,而相机却是他的梦想。买相机用了9500,二手机,但是拿到相机的那天晚上,他竟然一整晚都没有睡。在昏黄的灯光下,他把相机擦了又擦,看了又看,他说:“朱朱,你知道吗?我想它想了十年了。我做梦都想着又一天能真正拥有它。没想到竟然美梦成真了!谢谢你朱朱,谢谢!”他吻我的脸颊,竟然吻得颤抖。那一瞬间,我很庆幸拿了父母给我的这一笔钱。钱,真的是个好东西。它竟然买到了原也的梦想。
二十二章
他轻轻摸我的头,我们之间似乎什么不愉快都没有发生过。但我清楚的知道,其实一切都开始起了变化。
最明显的变化是原也似乎不再对夫妻之事那么热衷,一个星期维持在一次左右,有时甚至两个星期一次。我好几次撞见原也在卫生间*。我想大概是那一次伤了他,一个有老婆的男人腰靠*解决生理学要,我心里不免有些愧疚,但愧疚只是一闪而逝。
原也说我有病,我就去看病,我承认我真的爱着原也,不然,他的话我不会每一句都放在心上。我在网上搜附近的心理医生的网址,有一个名叫“蔚蓝之家”心理咨询工作室吸引了我。纯粹是因为名字。这样的名字让我觉得温暖。整片天空都是我的家,很好。想象中的心理工作室应该有很好的环境,比如偏僻的小别墅,周围种着蔷薇,微风吹过会有一阵阵的浓香。事实证明这些全部是我的浪漫幻想。
全部都是。
虽然现在已是五月,但“蔚蓝之家”没有任何和花搭的上边的东西。整个工作室是居民楼的两室户改建的。这个楼看来有了些年头,甚至一到三楼楼梯都是木头的,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响。这样的声音让我想到我家的小阁楼。“蔚蓝之家”在顶楼——六楼,的确是整栋建筑最接近蓝天的地方。屋子里的东西少的可怜,一男一女,两把椅子,一张工作台,一张躺椅还有一台电脑,我出现的时候那一男一女正抢电脑抢的不亦乐乎。看上去似乎男的处于劣势。““蔚蓝之家”吗?”我问。
男的回过头看我,女的终于顺利的抢到了鼠标。她“耶”的叫起来,志得意满。然后她踢身边人的脚。男的很不情愿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冲我礼貌的点头:“是的。请到那边躺椅上坐好吧。”
一张躺椅,竹制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竹子全部变成了焦糖的黄。我穿着淡薄的春衣,躺下去的时候有凉意从背部蔓延开来。
“哪位是齐仲修?”我抱着一丝希望问。
虽然这个名字很男性化,但是现在男性取女性名字或者女性取男性名字的多的是。像在B市的时候,编辑室里有位欧美轻音乐的男编辑叫龚碧晨,而袁剑雄则是世界体坛的女编辑。这两个人的性别被搞措过无数次,到后来每位编辑桌旁的联系名单上都会表明:李剑雄(女) 林碧晨(男)。
那个瘦瘦长长的男人走到躺椅边,笑:“我是。”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二十三章
我的心开始往下沉。他是网络上所介绍的某某大学的心理教授吗?看起来似乎太过年轻。我虽然置疑,却没有行动。每个病人都应该会有这样的心理,虽然躺在病床上会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想法,但是双腿会打颤,会缺乏勇气逃出门去,心里充满了死马当活马医的念想。无奈,病人嘛。但这一刻,我却想冲出门去,试问,你会对一个看起来比你还要小的男人说你和丈夫性生活不和协吗?我——不会。
“怎么了?”他问。
我脑子里转过几百种虚假的理由,然后又一一否定,沉吟了半晌,久到那个留着水母头的女人也从她的电脑屏幕上转开,扭头来看我。
“失眠”。很好,最冠冕堂皇的理由。
“哦”。齐仲修松了口气,“闭上眼睛,”他的声音忽然转为低沉;“你走在一片沙滩上,白色的纱,海风轻轻的吹,蔚蓝的大海一望无垠,天上有海鸥在徘徊,一只,两只……它们往远处飞去……越来越远……”
我感觉眼皮一点点沉重,似乎整个人迅速下滑,滑进无底的深渊……
一片朦胧,所有的东西都像蒙上了白色的雾。有条河,熟悉的河,云雾缭绕的河面,似乎是冬天的模样。但河边的那棵桑树却结满了红色的硕大的桑椹。我一点点靠近桑树,然后我看到了青,他还是小时候的模样,黑黑瘦瘦的,他站在伸向河中央的那根树枝上,面无表情的看我,慢慢的从云雾中走出来,他看着我,然后轻轻的说:“吻我。”我吻他,轻轻的贴上他的唇。他的唇很软,很热,有甜甜的桑椹的味道,他张开嘴巴,舌头伸进我的。缓慢的,轻轻划过我的牙齿。慢慢的我闻到了一股腥味,热热的,涌进我的嘴巴,这些热热的东西很多,多得流出了嘴巴,沿着我的下巴下滑,我用手抹去,竟然看到一手的鲜血!很多很多的鲜血,在我手上下滑,湿湿的,粘呼呼的带着浓烈的腥味,我连忙推开青,青吐着舌头,更多的血从青的嘴里,眼里,甚至耳朵里流出来,就像永远堵不住的泉眼……这些血流进小河,整条河慢慢变成一片血红,血红的小路,血红的桑椹,血红的青以及红的我——我开始旋转,青,小河,桑树一切都开始旋转,扭曲……“啊——”我大叫起来,睁开眼睛,慢慢适应眼前的光亮,看到眼前熟悉的景物:一男一女,女的在玩电脑,男的已经认命在旁边看,没有窗帘的两室户,蔚蓝之家,心理医生,齐仲修,很好,我终于想起来了。我的额头,手都是湿湿的,但不是血而是汗。
“做恶梦了?”齐仲修站起身看着我说。
我点头。默不作声。
“很好,能睡着,比睡不着好,哪怕做恶梦。”
是啊,看来他这个心理咨询师出色的完成了任务呢。我看了看时间,竟然睡了两个小时。我从皮夹里拿出三张人民币,我睡的大概是人生中最贵的一觉。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二十四章
我回到家就把蔚蓝之家从收藏夹中删除了。我没有勇气也没有钱治疗我的“病”。日子一天天过去。早上七点起床,煮早饭,原也吃好早饭八点出门,然后我打扫房间,拖地板,洗衣服,所有的事情做完之后剩下的就是空虚。我会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头脑昏昏沉沉,随便弄点吃的,继续发呆。整个世界几乎只剩下我一个人。以前熟悉的人似乎都只活在记忆里了。然后我点起一根烟,看烟雾开始在房间里缭绕。是的,我学会了抽烟,抽很凶却很便宜的大前门。辛辣的浓浓的烟味在房间和身体里弥漫开来的时候,我觉得充实,身体和房间都充实着。然后我会咳嗽,这样房间里也就不再安静得可怕。八月,夏季,原本应该是我身体最好得时候,因为支气管炎不会在这个季节发作,可是我咳得反而比以前更严重了。原也没有发现我抽烟,他以为房间里之所以有烟味是他自己抽时留下的。烟蒂呢?很简单,那是他自己抽的。对,原也抽大前门。他也没有发现我咳嗽咳得越发严重,因为他出差的频率越发的频繁,每个月在家的时间只有一半,出差的地点都很远。每次出差他都会给我带当地的特产,常州的木梳,无锡的豆腐干,海南的贝壳……我在家唯一的企盼就是原也下一次出差会带回什么新奇有趣的东西,以及少之又少的亲友聚会。
是的,原也家有亲戚。确切的说是他的养父的亲戚。也不知道是哪一个亲戚据说是原也的堂哥或表哥吧,要结婚了,邀请了原也的父亲,很好,我已经在家闷了整整大半年了。出席婚礼晚宴之前,我在衣橱里翻箱倒柜的找衣服,悲哀的发现我婚后竟然没有买过一件新衣。尽管这样,我还是打扮了一番,抹粉底的时候,发现粉底已经过期两个月了,不可避免的,眼泪流下来了。这就是我要的生活吗?我问自己。镜子里的人默默的摇头,我靠着镜子慢慢坐下来,大哭,但没有哭出声音,因为原也在门外。
原也说杂志社的工资有两千,工资卡他自己保管,每个月给我一千钱,这一千除了买菜的八百,两百根本不能买任何东西。连每个月的房租都是从父母给我的里面拿的。
哭够了,我开始抹粉底,擦的仔仔细细,直到完全看不出哭过的痕迹。我从卫生间走出来的时候,原也有一瞬间呆住了,眼睛里闪过一丝什么,极不自然,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嘴动了一会,才挤出一句:“你很漂亮。”
我眨了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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