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傻了!谁准你对小爷动手动脚的?滚开。”叶子聪恼羞成怒地拍掉在他脸上作怪的手,微微泛有依赖享受的眼神立时清明起来。
“你这死孩子,不识好人心,咳死你得了!”郝光光哼了声退开几步,暗暗警告自己眼前这个娃娃跟别的娃娃不一样,绝对不能同情不能心软,否则就是令自己下不来台,下次她绝对不能再管他的死活!
每次吃瘪后她都这般警告自己,但一出状况她立刻就忘干净了,就像是吃过亏后还一次又一次地激怒叶韬一样,根本不长记性。
“要你管,你先回答我你既然是女人有否也存有不良心思?”叶子聪眼带敌意地死死盯着郝光光。
“什么意思,为何是女人就有不良心思了?”郝光光眨眨眼,怀疑叶子聪有点烧糊涂了。
叶子聪抿抿因刚喝过药异常红润的小嘴,显然没料到郝光光这么不上道,居然有听没有懂,闭了闭眼,为防郝光光太笨再听不懂,不得已之下只得将话问得极其直白:“你是否也像其他女人那样想当我继母?!”
闻言,郝光光两眼瞬间瞪得有如铜铃大,像见鬼了似的指着自己:“我?当你继……母?”
看她的反应就知自己问了个相当白痴的问题,懊恼地皱了皱两条酷似叶韬的眉,郝光光的表情实在是打击人,叶子聪哼了一声将头扭向床内侧眼不见为净。
“哈哈哈哈,太、太可笑了!”郝光光很不给面子地放声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流出来了。
突然感觉到房内气氛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叶子聪心有所感地转头望去,小脸表情微变。
“当你继母?你那个爹可是个变态,大变态!扣着我不放还反复虐待我,现在我两只脚都磨出水泡来了,若非我是女人,恐怕就要被逼着拜堂成亲了!你说他这人跟土匪头子有什么两样?!小娃娃你放心,你那爹不管有多少女子爱慕,我郝光光反正是不屑一顾的,除非嫌日子过得太滋润了想找个变态刺激一下,否则只要有机会就一定躲得远远的!再者说你若是可爱点、听话点就罢了,偏偏一点都不乖,当你继母不是平白找罪受呢吗?我看啊,以后谁当你继母谁倒霉,那个女人绝对是霉星附体冲撞了哪路神仙,否则还不如掉河里直接淹死来得爽快!”
郝光光也不想这么激动,实在是容不得被人污蔑,简直是匪夷所思、荒谬至极,诬赖她杀人放火都不及这个来得污辱人!在她眼中,叶韬与白小三可谓是不相伯仲,哪个性情品质都不好,前者也就外在条件稍逊一筹而已,本质没什么不同。
“你、你……”叶子聪脸发白地望着郝光光的身后。
正处于“亢奋”之中的郝光光未察觉到异常,双臂环胸无畏地看着脸色难看至极的叶子聪,以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神情高傲地道:“你什么?居然怀疑我对你那变态爹有非份之想,简直太……”
“太什么?”一道略微压抑的低沉声音接道。
“当然是太污……不对,是太、太抬举小女子了!小女子无才无貌无家世,简直平凡到不能再平凡了,连对庄主有非份之想都是污辱高贵的您了。”郝光光僵着脸缩着脖子慢吞吞地转过身,讨好地对笔直站在她身后不知多久了的叶韬谄媚地笑。
“是吗?”叶韬挑了挑眉。
“是!怎么不是!”
“方才叶某听到的好像不是这样……”
郝光光闻言正笑着的嘴角突然颤抖了下,被叶韬冰冷的视线冻得有如置身冰窑之中,使劲儿眨了眨眼,用不需要装就已经显得很傻的眼神巴巴回视着:“您老应该是听错了。”
“爹爹。”不甘心被冷落的叶子聪突然低声唤道。
叶韬终于将视线自心虚的郝光光脸上移开,抬脚向叶子聪走去,在郝光光刚松口气时突然道:“去门外等着。”
郝光光恨恨地冲叶韬的后背猛射了两记眼刀子,恼火地转身出去了,自我安慰道她正好不想跟叶韬在一处待着呢,出去正合她意。
背着手站在门口假装赏月的郝光光隐约听到屋内叶韬语气严肃地说什么再敢耍脾气将自己弄病了就狠狠地罚,然后便是叶子聪又怕又委屈地说着以后不敢了之类的话。
静默片刻,又听到叶韬说什么这次没想过娶妻,若是真想娶的话就算叶子聪使苦肉计令自己病得再厉害都无用,警告他不许为达目的使小性子或是玩心眼,将自己弄得病焉焉的对不起他死去的娘云云。
郝光光恍然大悟,原来叶子聪突然生病是因为不想叶韬成亲故意将自己弄病,摇了摇头,暗自感叹叶子聪太过认性胡闹,为了抗议或阻止他所不喜的事居然做出这等行为,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该拿自己的身体健康当儿戏。
没过多久,叶韬出来了,拿眼角扫了眼正百无聊赖的郝光光,示意她跟上。
来到书房,叶韬走至书案后在椅上坐下,看着敢怒不敢言的郝光光道:“能自左护法身上偷走帖子,想必偷功了得。”
无法自语气中听出这句话到底是夸赞还是嘲讽,郝光光不知如何接口好,只得讪笑道:“运气使然。”
“不必谦虚。”叶韬意味深长地看着正隐隐提防着的郝光光,想到刚刚在叶子聪房内听到的话,眼神皱然一冷,眯起眼道,“你既然这么会偷,到时甲子草便由你去偷如何?”
郝光光皱眉,反感地拒绝道:“人家又没招我惹我,作何去偷人家东西?抱歉,做不到。”
“你偷走了属于叶氏山庄的东西,去偷个东西回来就当是扯平了。若成功我便不再为难于你,直接放你离开。”叶韬语气平淡,好像说的是无关紧要的话。
“放我离开?”郝光光眼珠子转了转,渴望自由的心开始蠢蠢欲动。
一直不着痕迹地观察着郝光光表情的叶韬唇角微扬,颔了下首:“对,只要甲子草到手便立刻放你离开,不仅如此还会奉上五千两银子当作酬劳。”
犹豫顿减,郝光光目光炯炯:“此话当真?”
“当真。”
“若不偷会如何?”
“那就坐实你白天说的话将你囚禁。”
“……”有够无耻!
“考虑得如何?这笔买卖我们各取所需,那个娶到王小姐的男人不懂武,甲子草对他来说毫无用处。”看出郝光光正被可笑的良善牵制着,叶韬适时地“开解”了下。
最后一抹犹豫完全消失,郝光光大义凛然地挺起胸道:“成交!”
叶韬的脸色缓和了一点,伸手拿过一个账本翻看起来,抬了抬眼皮道:“好了,现在你可以说说与魏哲和白家三少爷的事了。”
“我凭什么说?”郝光光看不惯叶韬高高在上的命令嘴脸,狠狠斜了他一眼。
“来人啊,将‘表少爷’押去地牢……”
“别、别,我说还不行吗?!”
“嗯,那就快点,我时间不多。”
时、间、不、多,快嗝屁了的人才爱说“时间不多”这四个字呢!郝光光气得嘴唇发白,腹诽着叶韬什么时候两腿一蹬见阎王去?大概也“时间不多”了吧!
不妙
甲子草这种宝贝何以被王小姐得到众说纷纭,有人说是从她过世的娘手里得到的,有人说是从江湖郎中手中骗来的,甚至还有人说是王小姐福泽深厚出外上香时无意中拣来的……
兴许是为了吊足众人胃口又或是想大肆渲染甲子草的神秘之处,总之其具体来处因知情人嘴巴甚严,目前尚无一个确切的答案。
不过这甲子草是怎么来的众人到不甚关心,他们关心的是如何将其据为己有。
之所以无人怀疑这则消息的可靠性,是因为传出消息之人正是德高望重且有起死回生之能的神医百里晨。
百里晨是在给王员外的老母治顽疾时无意中发现的甲子草,这种稀奇之物他在古书中见过。
很多人都被百里晨救治过,对其很是尊重,据说就连当年本已无生还希望的叶韬生母——现刑部尚书之妻云氏都是在他手中起死回生的。
百里晨凭其出神入化的医术在官家、江湖和百姓间都极具威望,是以当甲子草出现的消息一经传出,五湖四海的青年才俊便全部慕名而来。
“小八哥啊,你说说是不是德行不好的人都很好命呢?”郝光光坐在屋内逗弄着正在鸟笼里吃食的小八哥。
八哥埋头苦吃,没理会一脸困扰相的郝光光。
“你说像白小三那样什么都不好的人究竟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能娶到样样都好的王家千金?”郝光光托着下巴,眉毛都快皱成八字型了,依然想不通为何在肖大将白小三的“底儿”都掀开后还能成为王员外的乘龙快婿。
小八哥大概是受不了一直聒噪的郝光光,稍稍抬起一下头说了句:“不好,不好。”,然后埋头继续吃起来。
“你也想不通是吧?白小三成过亲,应该算是‘二手货’了,根本配不上人家王美人啊!”郝光光自从早晨听说了最后中选之人是白小三后就一直处在百思不得其解之中,白小三在名誉上不仅已是“二手”,还有很多红粉知己和通房,此等“牛粪”就算被神仙点成黄金也是臭的,哪里配得上“一手”的没有与任何男子传过暧昧的王美人呢?
小八哥哪里听得懂郝光光在说什么,只是一直不给予回应就会被竹签戳头,是以郝光光每说一两句它或是扑腾下翅膀或是抬下头学一两句话逃避皮肉苦。
“喂,你一个人在絮絮叨叨什么?”终于解了禁足令的叶子聪心情颇好地大摇大摆地走进郝光光的房中。
郝光光强忍着不耐烦语气平和地回道:“没什么,在逗鸟玩。”
“我听你在说什么白小三!”被敷衍了的叶子聪不悦地嘟起嘴,跳上郝光光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小八哥见到叶子聪浑身毛立刻竖起来,三蹦两跳地逃到最角落紧贴着鸟笼提防地看着叶子聪。
“臭鸟!”叶子聪顽皮地抄起鸟笼用力摇晃起来,被摇得晕头转向的小八哥摔得东倒西歪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