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肯定。那么,这笔财产,如果你不想得到,那是谁想要呢?回答我的问题……你变富,是否有人可以从中得到好处,或者以为可以得到好处?全部问题就在这里。你是否与这样一个人一起生活?你是他的朋友?未婚妻?”
她反感得一激灵。
“哦!绝对没有!你说的这个人绝不可能……”
“啊!”他叫道,醋意大发,“你承认了……我说的这个人,确实存在!啊!我向你发誓,可坏蛋……”
他朝德斯马利翁先生转过身,脸因为仇恨抽搐着,他甚至都没试图克制一点。
“总监先生,我们达到了目的。我知道路。今夜就可以逮住那猛兽……最迟明天……总监先生,随着这些文件一起来的,小姐交给您的没署名的信,就是领导泰尔纳大道一家诊所的院长嬷嬷写的。只要立即去那家诊所调查,审问那位院长嬷嬷,让她与小姐对质,就可以顺藤摸瓜,抓到罪犯。可是一分钟也不能耽搁……否则就晚了,猛兽会跑掉。”
他的激动不可抑制。他的信心很强,使人无法抵拒,不得不接受。
德斯马利翁先生提出不同意见:
“小姐会告诉我们的……”
“她不会开口的,至少,她要等那个男人在她面前露出真面目才会开口。啊!总监先生,请您相信我,像前几次那样。我原来答应的事情不都做到了?总监先生,相信我,不要怀疑。您想想那所有罪名,而且是最重的,压在玛丽—安娜和加斯通·索弗朗身上,叫他们喘不过气来,他们虽说是清白的,最后还是顶不住,死了。难道司法机关希望把弗洛朗斯也牺牲掉,像那两个人一样?再说,我所要求的,并不是释放她,而只是保护她的办法……这就是暂缓一两个钟头动手。让韦贝副局长负责看住她。让您的人同我们一起去。这些人,再增派一些人。因为去窝里捉那可恶的杀人犯,这些人并不多。”
德斯马利翁先生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他把韦贝拉到一边,交谈了几分钟。看那光景,德斯马利翁先生似乎不太同意堂路易的要求,不过大家听见韦贝说:
“您不必担心,总监先生,不会有危险的。”
德斯马利翁先生便让了步。
过了一会,堂路易·佩雷纳和弗洛朗斯与韦贝和两名侦探一起坐上一辆汽车。另一辆汽车坐满警察,跟在后面。
警察把疗养院团团包围住,韦贝又增加了一些预防措施,把疗养院更是围得水泄不通。
总监亲自来了。他被仆人领进门厅,接着又进了候诊室。院长立即接到传唤,赶来了。总监当着堂路易、韦贝和弗洛朗斯的面,单刀直入,立即开始盘问:
“嬷嬷,”他说,“这封信是有人带到总署交给我的,向我报告有一些与一宗遗产有关的文件存在。根据我了解的情况,这封没有署名的信是您写的。不过笔迹是伪装的。是这样的吗?”
院长面容刚毅,神情果断,毫不为难地答道:
“确实是这样,总监先生。我有幸给您写了这封信,出于容易理解的原因,我不愿意让人念出我的名字。再说,重要的只是送交那些文件。不过,既然你们找到我这里来,我也准备回答您的问题。”
德斯马利翁先生盯着弗洛朗斯,又问:
“嬷嬷,我先问您,您认不认识这位小姐?”
“认识,总监先生。弗洛朗斯几年前,在我们这儿当过六个月护士。我对她很满意,八天前,又高兴地收下了她。我从报上得知她的事情,只劝她改个名字。疗养院的人员都换过了。因此,对她来说,这是个安全的避难所。”
“可既然您看了报,不会不知道对她的指控吧?”
“总监先生,这些指控是无中生有。凡是了解弗洛朗斯的人都这样认为。她是我遇到过的灵魂最高尚、心地最善良的人之一。”
总监继续问下去:
“嬷嬷,我们来说说那些文件。它们是从哪儿来的?”
“昨天,总监先生,我在卧房里见到一个通知,说要交给我一些有关弗洛朗斯·勒瓦瑟小姐的文件……”
“别人怎么可能知道她在这家疗养院里?”德斯马利翁先生打断她的话。
“我不知道。有人只是通知我文件将在哪天——就是说今天上午——寄到凡尔赛,写着我的名字,留在邮局待领。他请求我不要告诉任何人,在今天下午三点交给弗洛朗斯·勒瓦瑟,并让她立即送到警察总监手里。另外,他还让我转送一封信给马泽鲁队长。”
“给马泽鲁队长!怪事。”
“那封信看上去,也是和同一件事情有关。我很喜欢弗洛朗斯,就派人送了那封信。今天早上我还去了凡尔赛。那人没说假话:文件都寄到了邮局。我回到院里,发现弗洛朗斯不在,她到四点钟左右才回来。我这才把文件交给她。”
“它们是从哪个城市寄发的。”
“巴黎。信封上盖着尼耶大道邮政所的邮戳。那是离这儿最近的邮政所。”
“您在卧房里发现那些东西,不觉得奇怪?”
“当然觉得奇怪,总监先生。不过这件事本身的所有插曲更让我觉得奇怪。”
“不过……不过……”德斯马利翁先生观察着弗洛朗斯苍白的面孔,又说,“不过,您注意到那通知是从这儿,从这个院里给您发出的,又正好与住在这院里的一个人有关,您难道不认为,这人……”
“弗洛朗斯趁我不知,潜入我房间,放了那份通知,对吧?”院长嬷嬷叫起来,“啊!总监先生,弗洛朗斯绝对做不出这种事!”
年轻姑娘不做声,但一张脸抽搐得变了形,让人看出她内心是多么恐慌。
堂路易走近她,说:
“黑暗消失了,对吧,弗洛朗斯?这让你担惊受怕了。究竟是谁往院长嬷嬷房里放的信?你是知道的,对吧?你知道是谁在操纵整个阴谋,对吧?”
弗洛朗斯不回答。于是总监吩咐韦贝:
“韦贝,请去小姐住的房间看着。”
看到院长嬷嬷反对,他又说:
“我们必须弄清楚,小姐顽固地保持沉默到底是什么原因。”
弗洛朗斯给他们指路。韦贝正要走出门,堂路易忽然叫道:
“当心,副局长!”
“当心,为什么?”
“我不清楚。”堂路易说,的确也说不出弗洛朗斯的举动为什么让他不安,“我不清楚……不过,我还是想提醒您。”
韦贝耸耸肩,由院长嬷嬷陪着,一起走了出去,到门厅又叫了两名侦探跟着他。弗洛朗斯走在前面,上了一层楼,走过一条长长的两边都是房间的走廊,拐进一条极短的走廊。走廊尽头是一张门。
弗洛朗斯就住在这里。
门是向外开的。弗洛朗斯往外拉门,身子往后退,迫使韦贝也跟着往后退。弗洛朗斯趁机一个箭步跨进门,又把门随手带上,这一切完成得那样快,以致韦贝刚想扳住门,却扑了个空。
他气得直跺脚。
“臭女人!她会烧掉文件。”
又问院长嬷嬷:
“还有别的出口吗?”
“没有,先生。”
他使劲拉门,可里面锁上了,上了插销。于是他让一个侦探上前。那是个大汉,一拳就把门板打了个窟窿。
韦贝又上前来,把手伸进窟窿,扯了插销,又扭开锁头,开门进了房。
弗洛朗斯却不在里面了。
对面,一扇小窗户打开了,表明她是从那里逃走的。
“他妈的!”韦贝咆哮道,“她跑了!”
他跑回楼梯口,大声下令:
“把所有出口都给我守好!一定要逮着那女人!”
德斯马利翁先生闻声赶来,碰到副局长,听他说了几句,就来到弗洛朗斯的房问。打开的小窗朝向一个天井,大楼里。些房间就靠这个天井通风。一些管道从上而下。弗洛朗斯大概就是从管道上攀缘而下的。不过她这样逃跑,表明她是多么沉着冷静、性情倔强。
警察已经分散到各个方向,拦住逃跑者的去路。警察在一楼和地下室寻找弗洛朗斯的踪迹,不久,就得知她从天井又爬到她楼下的房间,那正是院长嬷嬷住的。她在那儿拿了一件修女袍罩在身上,借助这身伪装,她即使混在追捕者中间,人家也认不出来。
警察们又冲到外面。可是夜幕已经降临。在这个人来人往的大众街区,又怎么能找得到她?
总监并不掩饰他的不满。弗洛朗斯逃跑打乱了堂路易的计划,他也十分沮丧,忍不住埋怨韦贝笨拙:
“副局长,我已经提醒您了,您得小心防备!看勒瓦瑟小姐那副神态,就知道她会干出什么事来。显然她认识罪犯,她想去和他会合,想去问个究竟,并且,谁知道呢?去救他,如果他说的理由让她信服的话,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事呢?那强盗觉得自己暴露了,什么事都干得出的。”
德斯马利翁先生再次盘问院长嬷嬷,很快便得知,在八天前来疗养院避难之前,弗洛朗斯·勒瓦瑟在圣路易岛一家小公寓住过四十八小时。
尽管这线索不怎么重要,却还是不能忽视,警察总监对弗洛朗斯十分怀疑,认为抓获她至关重要,嘱咐韦贝和他手下立即循着这条线索前去查访。堂路易随同前往。
查访的情况立即证明警察总监的安排果然正确。弗洛朗斯确实来过圣路易岛小公寓,并用化名订了房问。可是她刚到,就有个小家伙来到公寓办公室要见她,把她带走了。
韦贝他们进房间检查,发现有一包报纸包的东西,打开一看,是一件修女袍。因此,肯定是她无疑。
晚上,韦贝找到了那名小男孩。他是本区一个看门女人的儿子。他问那孩子把弗洛朗斯领到哪儿去了。可是那孩子不回答,无论如何,他也决不供出那位托他做事、还哭着拥抱他的太太。孩子的母亲求他,父亲搧他耳光,他都始终不说。
无论如何,可以判断,弗洛朗斯没有离开圣路易岛或者圣路易岛附近。
整个晚上他们都守在这里。韦贝把指挥部设在一家小酒店。情况都集中报到这里。警察们也不时来这里听取吩咐。此外,他与警察总署也保持联系。
十点半钟,总监派一小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