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们同意严明哥哥去做铸管厂的厂长,我担保一年之内,还给宝州市一个活蹦乱跳的新工厂,那几十号工人,就不劳两位府台大人操心了!”
“当真?”
严玉成也是“双目炯炯”,紧盯着问了一句。
“若有虚言,甘当军法!”
我调侃道,一幅成竹在胸的样子,很是气定神闲。
“说说你的具体方案……”
说这话的却是老爸,他前不久还在为那些个资不抵债的国营企业头痛不已呢,已经在组织人员做深入研究,准备好好做一篇文章。不成想我便在这里口出大言。
“其实这个东西很简单,铸管厂濒临倒闭,并非铸管这个产品没有销路,关键是工厂体制僵化,人浮于事的现象严重,生产出来的铸管达不到质量标准,卖不出去。只要把这些个弊端改变过来,生产出质量达标的铸管,销售问题,我来解决。不过……”
严玉成对我这个“不过”深恶痛绝,此时却也不得不耐下性子问道:“不过怎样?你小子倒是痛快点!”
我笑嘻嘻地道:“假使严明哥哥当真将铸管厂扭亏为盈了,你们地区和市里的领导干部,是不是应该有个什么奖励措施,比如提个副科级,给十万八万奖金什么的……”
“嘿嘿,小子,你当是打土豪啊?你这是要挟上级领导!”
严玉成长长舒了口气,笑骂道。
老爸却又皱起眉头,似乎在认真考虑我这个提议的可行性。料必他是想从根子上搞一个解决“亏损国企”的办法出来。
见我一席话,不但圆满解决问题,还轻轻松松给严明“提”了半级,解英一天的乌云都立时消散,瞧着我的眼神又笑眯眯的百看不厌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要去上大学了
严玉成在宝州弄得动静挺大,上头告状信收得多了,也有了些响动,据说有个别省委领导曾动了心思,想要和他谈谈话。
说来也是,你一个行署专员,抓好经济建设就是了,偶尔“越俎代庖”一下,管管干部异动,也无可厚非。但为主来搞这个事情,还整出这么大动作,就有些“不务正业”了。
手不能伸得太长嘛。
但是严明的工作一安排去了铸管厂,而且主动和宝州市工业局签了“军令状”,言明一年之内扭亏为盈。所有告状信的分量立时变得轻飘飘的了。
龙铁军为此专门打了电话过来。
“玉成啊,干得不错,领导干部就该有这种胸襟气魄……廖省长和白书记对你这个安排都很赞赏呢……好好干,不要怕那些闲言碎语!”
严玉成将这些赞誉照单全收,半点也不转赠给本衙内,却只顾对我“穷追猛打”,隔一段日子就追问一次铸管厂的情况。
郁闷!
貌似他儿子才是一铸管厂的厂长,本衙内就是一帮闲的高中生而已。如此本末倒置,亏他还是做专员的。可是腹诽归腹诽,我倒当真不敢掉以轻心。如若一年之内一铸管厂没有扭亏为盈,严玉成还则罢了,解英非得将我“吃了”不可。
就是这小子,怂恿她儿子跳的“火坑”,现在又甩手不管。还想和自己女儿卿卿我我勾勾搭搭?做梦去吧!
一连半个月,我都泡在宝州郊区那个破破烂烂的国营小厂里,较之严明这个正牌厂长,其敬业程度,也不遑多让。当然,除了本衙内,还有好几个以“腾飞实业发展总公司”的名义礼聘前来助阵的专家,也和我一起泡在一铸管厂里。
虽说我已经和五伯说好了退股的事情,五伯也信守诺言,按月抽出一百万现金转到大哥账上,再由大哥转到我的户头上。但只要是我提出的要求,五伯仍然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全力支持。并且招呼了腾飞总公司下属的销售公司,将一铸管厂的产品纳入腾飞总公司的销售网。
这么说吧,哪怕就是全部由腾飞总公司将一铸管厂的产品都买了下来做库存,这个一年之内扭亏为盈的“军令状”也一定要实现。
事关严专员的脸面和本衙内的“终身大事”,岂是儿戏?
要说严明经过部队四五年的磨练,倒真是出息了,尽管只有二十几岁,却沉稳异常,十天半个月下来,就凭着扎实的工作作风在一铸管厂树立起了威信。随后开始一步步在厂里推行改革。
说起来,严明对工厂管理算是门外汉,对铸管的生产技术和市场营销也两眼一抹黑。没事就和我一起嘀咕,诚心请教。我自然也不藏私,倾囊相授。还鼓动他多看看管理方面的书籍。丰富自己的管理知识。这个事情,二姐柳叶倒是帮得上忙,她在市图书馆做管理员,经常为严明带回一些有关企业管理的书刊。
销路不成问题,只要理顺内部管理,难度还是不太大的。技术方面,有几个专家亲自指点,估计问题也不会太难解决。
眼见得铸管厂逐渐走出颓丧,一步步走上正轨,本衙内总算暗暗舒了口气。
到得六月份,又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传来——严菲的美术作品《窗里窗外》获得了本次全省书法美术大赛青少年美术组一等奖!
严菲创作的这幅作品,老实不客气地说,也浸透了本衙内的“心血”。画画我不懂,但整个思路却是我给的。
严菲学习绘画的时间不算长,单论绘画水平,自然未臻上乘境界。硬碰硬参加评选,不要说一等奖,便是鼓励奖,只怕都没份。
尽管本衙内金钱开路,“暗箱操作”,要将这么一幅未臻上乘的作品硬评为一等奖,毕竟也要给评委们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否则难掩天下之口。
这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就在于《窗里窗外》的创作思路。
画面上,一个清秀美丽的女孩子安安静静坐在窗里看书,神情专注,认真学习。这个女孩,原型自然就是严菲本人。说实话,假如严菲能够将她自己画活了,那么什么思路都不要,单凭这个,就能一举夺魁。
可惜世上还没有如此的生花妙笔,能将严菲的绝世容光与娇憨可爱跃然纸上。严菲笔下的自己,也不过略具神韵而已。
而窗外,则是一个喧嚣的世界,一条特色商业街正在破土兴建,代表着改革开放以来,全国各地大干快上,日新月异的变化。
一动一静,搭配得恰到好处。
因此上,单就绘画水平而论,这幅画作虽不能称之为上乘,但是寓意深远,评委们给一个青少年组一等奖也就理所当然,不显得太过突兀。
这一回,却是连严玉成都瞒住了,压根就不知道这里面有本衙内的首尾。当下也顾不得行署专员的矜持,将《窗里窗外》的复制品装裱了,挂在客厅显眼之处。逢有客人上门,先不谈正事,且拉到画前,自夸自赞一番,说道自己生了一个天才的画家女儿,那神情颇有“祥林嫂”的风范。
一贯威严的严专员忽然变得如此“八卦”,很是出人意表。不过一干心腹亲信自是人人赞叹,谀辞潮涌,结结实实拍了许多马屁,逗得严专员喜笑颜开,谈工作的时候顺带提点小条件,往往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解英也自高兴,不过头脑还算“清醒”,高兴之余,不忘了告诫女儿,要戒骄戒躁,努力用功,争取考上重点大学。
在她看来,画画毕竟只能是业余爱好,得奖固然可喜,考大学才是正经门道。
解英如此态度,惹得严菲也心上心下的,不断偷偷问我,特招名额的事情办得怎样。若这事不能落实,我们先前一番谋划可全然白瞎了。
我自然不免故意使坏,吞吞吐吐的,赚了许多香吻。
临近高考之前,宁清大学美术系的特招名额终于也落实了下来,严菲成了宝州一中当年第一个大学生。这意外之喜,当真将解英喜欢得几欲晕去。
严玉成这可扬眉吐气了,再次不顾专员身份,要在宝州宾馆设下宴席,大宴宾朋。
对于严专员这种搞法,本衙内自然“嗤之以鼻”,大加反对。
“严伯伯,要注意影响啊……”
我不阴不阳地说道。
须知他如今是宝州地区的二号人物,多少人想找机会巴结都巴结不上呢。这一大宴宾朋,不是故意找麻烦么?
“臭小子,要注意什么影响?老子女儿考上了大学,心里高兴,请客吃饭不行啊?”
严玉成大为恼怒。
我白了他一眼,丢给他一个后脑勺,转身进了严菲的香闺,躲进小楼腻歪去了。
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我饶舌不成?
严专员恼怒归恼怒,最终也还是依了我的意见,没有“大操大办”,还是照老规矩,在宝州宾馆的小餐厅摆了两三桌,请的都是他老严家的亲朋戚友,“外人”便只老柳家而已。
说起来,我其实也不是那么注意“影响”,人家严专员光请客不收礼,别人爱怎么闲话也由得他们去。我只是不乐意太多不相干的陌生人盯着严菲猛看。
须知严菲如今已经十八岁,出落成了标准的大美女,其“祸水指数”,与巧儿不相上下。那些家伙表面规矩,心里不知如何龌龊呢。
但是这个特招名额一下来,有一个结果却是我始料未及的。
严菲扔了书本子,不用参加高考,只要等开学直接去报名就是了。如此一来,本衙内这个“家教”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再要像以前一样,每晚施施然去到严菲的香闺,借补课为名行腻歪之实是万万不行的了。
这当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令人好不郁闷。
严菲只得安慰我道:“没事,你每天晚上还是可以来的,我爸我妈也不会说你……”
我连连摇头:“哼,他们嘴里不说,心里不知道怎么想呢……你如今不用补课,我还天天跑来,一定会引起他们的警惕,要是叫他们察觉了,岂不糟糕?”
“嘻嘻,察觉就察觉好了……我爸那次不是说过,只要我考上了大学,他就不管我们了……”
严菲说着,娇俏的脸上泛起了红霞。
貌似那次严玉成的原话里头,还有这么一句——你们爱怎的就怎的!
自然严大专员说归说,我若真这么干了,被他知晓,那还了得?
得,咱就先忍着吧!
等大家都上了大学,那时候天高皇帝远,本衙内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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