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脑子里似乎被装进去了无数乱麻,怎么都理不清,令人窒息般的胸闷好几次让我差点憋死过去。药物的计量已经逐渐增加到每天16颗。
每天晚上我还会打一通电话,我听出她敷衍的口吻,直到后来她叫我不要打过去了,她自己会打电话约我出来。
后来我每天的任务似乎就变成了默默等那通电话。像守着一季花开。
任何电话的铃声都会让我突然惊跳起来,心中久久不能平静。而其他时候就呆呆地坐着或躺着,头发已经长到遮住了眼睛,也不想去剪。
我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每天晚上大量的盗汗,早上起来全身虚脱无力、衣服都能挤出水来。
终于我等到了那通电话,听到了那个熟悉美好的声音,她说,“你出来下,我想你了!”
我像找到生的希望一样,披着外套匆忙奔了出去。还是沉沉的夜晚。
我像是溺水的人抱到一根浮木,可是结果还是随波逐流靠不到岸。
我紧紧抱着她的身体,抚摸着她的头发,我迫不及待的去吻那两瓣柔美唇,一阵厮磨后她却突然撇过头去有意识的回避。
“小桐、小桐……”我不停喊着她的名字,那是发自内心的呼唤,一声哀过一声。
她拍了拍我的背,“好了别这样,让人家看了笑话!”
“什么,笑话?我们的感情是一场笑话?”我身体不可抑止地晃了一下,向后退了两大步才稳住。
要是往常,肯定会有一双手臂来扶我,肯定会说出关心担忧的话语,但是现在她却任我头晕目眩、我的身边还是空空如也。
“为什么?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我拼命喘着气却仍然像呼吸不到新鲜空气一样,胸口憋得快要爆炸,毛衣也快被我扯烂了。
“你没有做错什么!”可是她竟然可以那么的冷静、那么的若无其事。
“小桐,你不是爱我的吗?”我想我的声音近乎哀嚎,“难道都是……假的吗?”
“叶子,我从来没有说过爱你啊!”她沉吟了一会儿,好像自言自语,“我也一直搞不懂自己,当你离自己很近的时候总是想逃,可是离自己远了却总怕看不到!”
“我知道了,原来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是我错了!对不起……小桐。”说完一席话,我再也吸不上空气,好像有一双手使劲得勒着我的脖子,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我快死了,我想我快要死了……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伤心?如果能在死前听你一声“我爱你!”那该多好。
但是我耳边嘈嘈杂杂的,慢慢听不清她说话的声音。
后来有一双手在我胸口用力的按着,然后好像下雨了,有几滴温热的液体滴在我的脸上,最后在救护车的鸣笛声中我的世界变为一片黑暗,就像无数个我们在一起的黑夜。
可是光明却还是再一次眷顾我,阳光射进窗户的时候,四周都笼罩在白花花的幻影里,显得格外刺眼,好似很久没见过天日的人。
身边响起杂杂沓沓的脚步声,还有医疗器械碰撞的声音,一个个人影在我身边晃过来晃过去,动作迅速如鬼魅。
接着人影一个个散去了,有一个声音说,“醒了,那就脱离危险了!不过有点奇怪……”
是说我吗?我又活过来了,可是为什么没有任何感觉,只有心上一缕一缕水波般荡漾的痛,然后一个个痛点又化作无数涟漪。
好像过了好久好久,我终于看清了周围的一切,一张哭泣的脸,一个颤抖的身影。
我喊了声“哥!”却发现喉咙里只是发出“丝丝”的声音。
可是那个身影立刻握起了我的一只手,有热的雨滴沿着手背滚落下来,痒痒的,和那天的一样。
此时我渴得要命,像棵快要被烈日蒸发干的青菜,我不适地动了动身体,却是感觉千金重。
马上一根吸管塞进了我的嘴里,轻轻吸允着这淡而无味的白开水,就像久旱逢甘露。
三天后我被送到了普通病房,床头柜上有水果也有鲜花,门口隐隐措措有些个人影。可是一直徘徊着没有进来。
我心里想着肯定是她,但是心口马上无来由的痛了起来,那是种翻腾搅拌的感觉,而且越来越强烈。
我听到有脚步声慢慢靠近,一个女人的脸放大的出现在我面前,有一丝熟悉的感觉。
后来又传来一阵急速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大吼,“你来干嘛,你出去!”
“哟,我来看看我相好的弟弟怎么了?探病还被人赶着跑,我说你没什么本事脾气倒挺大!”
“出去!”又是一声大吼。
“好好好,出去就出去,就你们算什么东西!”
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看到哥坐下来把头埋在手臂里,只看到他黑黑的头顶上竟有丝丝白发。
我拉了拉他的手,他急着问我怎么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只感觉到胸口那阵阵在忍受范围内的痛。
她究竟还是没有来啊!难道我还在骐骥吗?还不死心吗?即便她来了该如何面对呢?
可是她终究走了进来,满脸的泪痕,脸色苍白,神情憔悴,好像大病了一场。
她犹犹豫豫地向我走来,哥却走过去迎面给了她一巴掌,“你还有脸来,你这个狠心的人!你怎么忍心?”
那一巴掌像打在我心窝上一样,马上胸口那阵痛便呈爆发状散了开来。原来我还是没死心。
我忍着痛伸出手,可是她慢慢退了出去,然后好像跑了起来,走廊里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太痛了,痛到全身都不能自主地颤抖了起来,痛到我在床上不停的辗转,两只手都按不住那块痛,身体开始发冷、蜷缩……
“小秋,怎么了?”哥见状连忙跑了过来。
“痛,痛……药!”剧痛让我头脑迷糊。
我像个抽鸦片成瘾的人那样,迫不及待的、苦苦哀求着,眼泪鼻涕涂了一脸,“那个药,药……”
哥惊惧地喊着医生,马上一群白大褂围了过来,我的手臂上被注射了一支药水,然后疼痛慢慢地消失了,那块痛的地方变成麻麻的一片。
因为消耗了太多体力,我马上就睡了过去,竟是一夜无梦。
作者有话要说:
☆、好妹妹
死了的人没有了思想,那么也就没有梦了吧。终究是一场梦,梦醒了以后什么都抓不住。
睁开眼便对上一双红彤彤的眼睛,像是几天几夜没有好好睡过一觉。
护士微笑着进来给我打点滴、量体温、做检查。却没有看到我常用的药。
我问哥,“我的药呢,我要吃药了!”
只见他的眼神涣散又马上聚拢,“小秋,你到底吃了多少?”
“我都不知道了,只是每天吃,然后越吃越多!”
“以后不要再吃了!剩下的全扔了吧!”他的脸上悲伤渐浓。
“不行,我离不开它了,没有它我会被活活痛死!”
“说了不能吃了!”大哥脸上愠怒但有马上转为悲哀,“都怪我,这么轻易就相信别人,这是不是病急乱投医呢?”
“怎么了这药?”
“这是违禁药物,连人体实验都没有做过!听医生说里面含有大量止痛剂,就像大麻一样会使人上瘾,还有兴奋剂,虽然一时能够增加心脏活力,但是对心脏的刺激极大且不可逆转。”
“知道了!”此时我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就像一个死囚已经知道了自己死亡的时间,即使还活着也已经心如死水。
“没想到这么大医院的医生会做这种事情,好多病人都吃死了,家属们联合起来差点把整个医院都砸了,那女人被打的估计只剩下一口气。后来被关进去了,又后来忍受不了压力自杀了!她倒是一撒手弄个轻松自在。苦了我们这些受害者。怎么就有人那么贪得无厌呢,赚着这些昧着良心的钱难道心里一点愧疚都没有吗?”说着他的脸便被深深埋在手掌里。
剧痛总是铺天盖地的来,完全不是我能够扛得住,每次哥哥都把我抱在怀里紧紧地搂着,而我翻腾着辗转着甚至嘶声力竭地喊,他的眼泪和我的眼泪汗水混在一起几乎把一床被单弄湿。
我总是求哥给我打一针止痛剂,或者马上杀了我,可是他总是安慰我说忍一忍就过去了,他用力压住我挣扎的四肢,紧紧抱住我。疼痛一秒钟也不放过我,直到意识模糊、四肢痉挛,或者因为心脏的关系直接晕厥过去。
这样的剧痛几乎天天光顾我,而哥总是说着那些一点用都没有的话,做着毫无用处的压制,我的嘴唇几乎要被咬烂了。后来他直接把手臂放在我的嘴边,痛极的时候毫无控制的一口咬下去满嘴的腥味,血液从他的手臂流下来很快浸湿了我的衣襟,温暖的粘稠的鲜血,可是他却一声不吭,我觉得自己像只嗜血的魔鬼。
看着哥千疮百孔的手臂,内心充满内疚和罪恶感,可是每次疼痛来临的时候又义无反顾的咬上去,泪水已经不能表达我的心痛。
两个多星期过去了,终于熬过了最难的时刻,只是人已经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镜子里的自己连自己都感到陌生。哥总是说养养就好了,他的脸上是从来没有过的沧桑。
这个时候我开始有精力打量周围的环境和人物。几乎每天都可以看到门口恍惚出现然后又消失的人影。只是每次都会转过身去当作没看到。
有些害怕,在经历过这些反复无常和变幻莫测后。
我想我还是太不成熟了,连爱情是什么还没弄明白就一头扎进去了。
只是每次看到那个背影还是心酸,心里堵堵得难受。
哥说不要再跟她有瓜葛了,她伤害你还不够吗?不要再被她那个无害的表象欺骗了。
可是因为在乎所以才会被伤害啊。她的琢磨不透,她的忽远忽近。
这个女孩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才会变成这样,也许她曾经伤的很深。
我问,“孟之洋你了解她吗?”
“除了我世界上没有人能够理解她。”他说,“你趁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