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到这种程度,笑话死人了,真不值得。
聂天磊拿她没办法,只好哼哼唧唧的起床,套上还有点潮乎乎的衣服。两个人趁着天刚亮,打算一声不响的走掉。
孰料刚把房门打开,就见隔壁的屋子也跟着开了门,红线叼着牙刷露了个头,看到他们两个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打招呼:“三姐,这么早啊。”
苏三唬了一跳,盯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吗,有点结巴的问:“你……也这么早?”
红线也呆了一下,心道这不是我问你的吗?
“额,那个三姐,我早上要上早自习的,书包什么还在你们那屋呢,就想着早起取出来,你们这是要回家?”她打量了一下衣冠整齐的两个人,很纳闷的转了转眼睛。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一下,就听见红线背后的屋子里传来了一个很有磁性的男声:“小红……怎么了?”
“哎,萧何,三姐他们……”红线回头告诉他,再扭头却看到本来应该站在眼前走廊里的人消失了。
她赶忙把牙刷从嘴里取出来,揉了揉眼睛,有点不可思议。
这么快就没影了?刚才还在的。
“怎么了?”萧何从里屋走了出来,光光的露出结实漂亮的上半身,从后面环住她,在她后颈上若有若无的吮着。
“没事了,没事了。”红线赶忙把他推进屋里,多少明白是苏三别扭,不想看到萧何惹尴尬。
哎,真是的,早知道当初别闹不就完了。
聂天磊很郁闷的被苏三扯着几乎是狂奔下楼,他都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两个人在打扫卫生的管理员阿姨诧异的眼光里直冲到大门口。
苏三停下来喘了口气,累得单手扶着车子,捂着肚子微微的弯下了腰。
“哎,三儿,你没事吧?”聂天磊赶紧凑过去摸她的额头。
“没事。”苏三压下了胸口一阵阵的恶心,摆了摆手,扯着他的袖子晃了晃,“我们回家吧。”
她的语调温柔,透出一点点的软弱。聂天磊立刻被弄懵了,傻了似的猛点头,老老实实的掏钥匙扶她上车,还不忘了把安全带系好。
车子开动以后苏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回头看了看离得越来越远的行政学院,又想起昨天自己拈酸吃醋的各种举动,脸色沉了沉。
聂天磊侧目扫了一眼她冷冰冰的表情,心底暗叫要糟糕。他现在别的本事没见长,唯独观察起苏三的神色来相当的有水平。
“咳咳,三儿啊。”他脑筋一转,赶紧咳嗽了起来,哑着嗓子对她道:“你吃不吃早饭?”
“恩。”苏三应了一声,抬眼了他:“感冒了?”
聂天磊摇头,还不忘了煞有其事的吸了吸鼻子。
苏三一点反应都没给,把头拧过去指挥他:“把车子停在那边的路边。”
聂天磊很听话的照办了,只见苏三又伸手道:“钱包。”
钱包上交以后,她看都没看他一眼,径自解开安全带开车门要下车。
“哎。”聂天磊一把拉住她的手:“你想要什么我去吧。”
苏三压根没理他,一点面子没给的把他的手分开,皱了皱眉蹬蹬的走了出去。
聂天磊当然不放心,锁了车颠颠的跟了出去。只见苏三熟门熟路的拐到了路边一家卖早点的小吃铺,买了些豆浆,在旁边的早市卖了些菜,又进了隔壁的药店。
回到家的时候天刚亮,太阳露出了红红的半边,苏三把东西都拿到厨房,就把聂天磊推进浴室强迫他洗热水澡。
她自己则是趁着这时候坐在沙发上缓了好一会儿,刚才跑得太急,肚子隐隐的有点不舒服,应该是宝宝抗议了。
等到聂天磊洗完澡出来,就被苏三推到了卧室的床上,取了被子里三层外三层的裹了个严实,乍一看上去活像个蚕宝宝。
“老老实实在这儿发汗。”她拍了拍他的脑袋,“我去弄点饭吃。”
病这东西,本来不说不要紧。聂天磊是能撑住的,问题是被她这么一悉心照顾,精神上垮掉,顿时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哪儿都难受。
可是这么缩手缩脚的呆着也不好受,尤其是躺了一会儿后,身上黏黏的出了一层汗。
苏三中途过来看过他,强制性的给他灌了一大碗姜汤后,挥一挥衣袖,潇洒离去。
聂天磊无语的趁着她不在取过床头柜的水杯猛烈的漱口,暗自腹诽装病真是个技术活。
“张嘴。”苏三很不温柔的把一大勺的面汤塞进他嘴里,烫的聂天磊差点呛着。而且味道有点怪。他努力的把嘴里的咽下去,很淡定的对苏三说:“三儿,我自己喝吧。”
苏三没说话,又舀了一勺汤,坚定,生硬,执拗的又送到他嘴边。
聂天磊欲哭无泪,一咬牙豁出去了,决定今天舍命陪君子,一点异样都没有的把那勺汤又咽了下去。
一碗汤很迅速的见了底,聂天磊的嘴巴也被烫的红彤彤,火辣辣的有些肿。不过热度高了效果也好,很快就出了一身的虚汗,脑袋也清明了不少。
“三儿,你自己也吃啊。”聂天磊笑眯眯的去摸她的手。
苏三也不嫌弃,默不作声的用他用过的碗乘了些面汤,自己喝了一口,抬头问他:“我是不是把芥末油当成香油放汤里了?”
“额?是吗?没喝出来啊。”聂天磊开始打哈哈。
“我说你是猪吗?”苏三瞟了他一眼,“这么辣你居然能全喝掉!”
聂天磊翻了个白眼,当然能全喝掉了,也不看是谁动手喂的。
囧……
雨过天晴的早上阳光明媚,苏文博走到去推开了窗户,新鲜的空气涌了进来,迎着面拂过他的脸。
他斜靠着窗台站定,把鼻梁上架着的眼睛拿下来,单手轻轻的按揉自己的晴明穴。
双眼酸胀,身体也有些疲惫。
口袋里的手机嗡嗡的响个不停,他皱眉,掏出来瞧了一眼,随手放在了窗台上。
电话停了一会儿,随即又锲而不舍的继续震动。
苏文博站了良久,才把手机拿起接通了,放软了声音道:“喂,茵娜,有事吗?”
他很淡定的听着电话那边的小女孩撒着娇,很温柔的哄着,唇边噙着笑,然而眼里却依然是冷冰冰的一片。
“恩,我在忙呢,上午还有个会。”他把窗户关上,走回到办公桌前坐在椅子上:“离得那么远就别过来了,我过几天就回去看你……恩?乖,别乱想,没有女人,就你一个……”
在苏文博的思维里,傻乎乎的小女孩其实是很好哄骗的,有的时候给一颗糖就足够她们兴奋好久,她们才不会管那糖心里包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是蜜糖亦或是毒药。
电话那边明显相信了,苏文博很安静的听着,偶尔插一两句话示意自己还在。
又过了一阵儿,正想着寻个借口挂断了电话,却听到了一个让自己比较感兴趣的消息。
“哦?严伯母要来S市?做什么啊?公干?”他随手拔出了钢笔,在桌上摊好的稿纸上无意识的划掉。
“好,好,我知道了,你听话。”苏文博微笑,“过几天我就回去了,我还有事,先挂了啊。”
挂断了电话,他若有所思的盯着那张被划上了名字的白纸,微微笑了一下。
第三十八章设计
也许连聂天磊自己都没想到能这么快就知道胡娜娜的真实身份,不过很显然,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
现在的他面对着张倜搞出来的那份资料头都大了。
“呦,这妞还真挺能耐呢?家里面这么大两个雷。”聂天磊“啧啧”出声,抖搂着那一小块纸,“瞧瞧人家这背景,够寒碜咱们的了。”
“老大,这事儿要我说咱就别管了。”张倜犹疑了一下,“那妞摆明了是个缺心眼儿。”
他说这话不是一点道理没有的,堂堂一个官二代,老爹是正东军区副司令,老妈是中纪委一个常务主任。她要是想整人怎么不行啊?非得自个儿跑出来找这么不靠谱的黑社会,这是着急了给她爹妈添堵不是?
更无语的是她身上还带着大额现金,这要是说好听点是温室里养的花,不谙世事。说不好听点,他爹妈造她那阵儿没准少带了什么。
聂天磊嗤笑了一声,不置可否的晃晃头,“哎,老四你不能那么说,人家家里家教的严呗。这千里迢迢的赶过来监视情郎,也需要勇气。再说这是你走对了门道,恰好撞上了,要不能这么简单就查清了这妞的身份?”
分析完了,他道貌岸然的整理了一下衬衫的领口,对着张倜道:“盯着点儿吧,苏文博把人家吃了不想负责,咱也不能刚从边上看着啊?这得见义勇为,上去帮衬一把。”
张倜的脸色瞬间黑了黑,“老大,咱还是管好了自己的事儿再说吧。”
“不着急。”聂天磊还有工夫把口袋里的打火机取出来放手里甩着玩,“那帮地税的应该也快查出来那本帐的毛病了吧。”
“恩,老大,已经查出来了。”张倜笑的有点苦,“昨天来过一趟,说是咱们往上报的个人所得税都不对劲,缺了十几万。”
聂天磊差点抻着膀子,把手里的打火机扔桌上直接破口大骂:“妈的!这帮孙子都是草包吗?老子把账目做的那么明显都看不出来,非要在边角料上做文章。”
张倜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老大,再等等吧,咱们那两块地的土地增值税扣得那么玄乎,苏文博肯定会抓住那个把柄的。也没准儿他早就抓住了也不说,都给攒着,到最后憋出个逃税罪之类的。”
“那倒更好,赶紧弄完了赶紧清闲。”聂天磊挠了挠头,“老子还想回家抱儿子去呢。”
“老大!”门突然被撞开了,王印窜了进来,几步跑到聂天磊跟前,压低了嗓子道:“中纪委派了个主任过来市监督工作。公安那边的动静最近也挺多的,估摸着这回想玩真的了。”
聂天磊蹬了他一眼,“搞什么没了魂儿似的?中纪委来那人谁啊?别跟我说是姓陈的那个女的。”
“哎,老大你未卜先知啊!”王印睁大了眼睛猛点头:“就是那个叫陈丽蓉的,她老头是正东军区那个严明城。”
“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