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的意思是有一定可能。”
“……”
“所以你现在是没事了？那为什么装病？”
“一言难尽啊……”
大古抓着一个苹果，大口啃了起来：“你想啊，如果我这样毫发无损地从怪兽潮里走了出来，你觉得他们会不怀疑我吗？”
“好有道理，你刚刚用的那个借口，是把我当傻瓜骗了吗？”
“也不尽然……”
“祝你早日康复。”
“别走别走。”
“你还是安心养病的好。我觉得和你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
“而且……”
我解开衣服的纽扣，脱去了外衣，把我要说的东西展示在大古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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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窄而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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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是复杂。就算一个人与你赤诚相待，坦言他对你的信任，你也难以完全地相信他。
即使他是真心实意地相信你。
有多少人会这样呢？不管被伤害多少次，也想要去尝试着相信别人。
此刻，我就站在大古面前，把我的半身暴露了出来。
“好长……虽然很窄小，但是竟然能这么长吗？”
大古说了这么一句令人哭笑不得的话，他之所以这么说，恐怕不仅仅是因为又长又狭小，还是因为认识到了他所知的是如此至少，未知的世界如如此广袤吧。
把那未知的天地随随便便露出一点给他看，他就吃惊得无以复加了。
我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那是当然的了……大古，过去的你太天真了。我现在展现给你看的，恐怕你想也没有想到吧？”
大古愧怍地说道：“是啊，今天真是受教了。想不到，尾上你竟然……”
大古探出手，想要摸一摸，被我躲开了：“以后你接触这类事物的机会可多着呢。”
“这、”大古骇然了，望着自己的身体，似乎在想着他瘦小的身体能不能承受那么强大的冲击。
“受伤总是在所难免的，甚至连死也是这样。如果没有做好随时会死掉的准备，以后就不要上战场了吧。在那里，只有求死者才能活下去。”
上午被一个异化的叫兽偷袭之后，因为战斗颇激烈的缘故，我只是简单包扎了一下就没管它了，也没去医院。现在拆下布条一看，已经愈合地差不多了，只有贯穿身体前后的一条窄小的缝隙，却没有伤到脏器。
大概再过个一两天就会好的吧。
“围着我的那些怪兽倒是没有刀……”
他如此说着。
我说道：“不要在意细节。你是怎么骗过他们的？”
我说的这个“他们”指的是tpc和guts。
“不会联合医生伪造数据了吧？”
“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大古连连摆手：“一开始的时候是受了很大的伤害，虽然现在恢复得很快，看起来对身体没什么影响了，但还是有病灶的。”
“总而言之就是你闲的嘴里淡出鸟来了是吧？”我调侃似的说道：“左右无事，那我就告辞了。真的，我真的很忙的。”
我又补充道。
“好好好，你快走吧。说的好像我很想你留下来似的。”
“不是吗？”
“不是。”
“是吗？”
“不是！”
就这样，在和大古统一完口径之后，我乘着专车在医院内龟步出去之后，一路风驰电掣地回到了卖房大厦。
到的时候guts的工作人员已经离开了，倒是星野和售楼小姐还在里面，我下车向开车的司机道了个别之后，就迈步进了卖场。
我这人就是这样，吃软不吃硬。
刚刚那个卖房子的小姐看到我进来，用狐疑的目光上下左右地打量了我一番后，脸上职业化的笑容逐渐变形。
看到最后，那笑意如同凝成实质般扑面而来，隔着玻璃也无法阻挡，欣羡更是溢满她了眼眶，狂热的就像得到明星亲手签名的十六岁小女孩，又像是十年来终于吃到了一次红烧肉的狱中人员。若是世界微笑大赛此刻举办，她拿个二等奖不在话下。
和我刚来的时候形成了截然不同的反差。
不过我并不是因此鄙视她，作践她，给她坏脸色看。
因为人都是这样的，这是人性。人尊重的本来就是权贵，而不是你一个毛头小子。如果你没有权势，凭什么要别人尊重你？如果你仗势欺人，你和暴发户又有什么两样？
所以我不会出言讥讽她。讥讽她，就相当于嘲笑人性，嘲笑人类的共性。
我整理了一下心情，露出了待人时的公式化微笑：“那么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吧？”
“哪里哪里，想不到您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尾上先生，真是太失敬了……”
售楼小姐不断点头哈腰，就像哈巴狗想讨要主人欢心一样，既兴奋，又怕自己做得不好。也不知道tpc那群人给她下了什么**药。
“旁的也就不说了，我有的是钱，有什么地段介绍给我吗？”
“有的，有的。”售楼小姐站起身子，拉着我的手，指着地图给我看，胸口有意无意地碰着我的胳膊：“您对这里意下如何？真和新区，距离市中心只有四十公里，交通也很方便，还有一条到guts的特快专线……”
我感受着手臂上的伟岸，若无所知般地说道：“多少钱？”
“这个……”她犹豫着要不要说出事情，如果价格太低她本月的工资都会被扣掉，价格太高又怕我不接受，左右为难。
夹在社会底层的人物就是这么悲哀。想要拼命地摆脱自己下层的身份，朝着社会中层进发，为此曲意迎奉也咬牙忍受，但上层人士的一句话却能让她们数年的努力付之东流。
“只要……800万日元吧。”她目光躲闪地说道。
“哦，这么便宜吗？这种地段的房子，就算卖一千五百万日元，买到的人都会开心的不得了的吧？”
售楼小姐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反应过来被我套了话之后，又赶紧摇头否认。
“唉，也罢……”
办理了一些手续后，我拉着星野的手离开这里，买房的事情就这么敲定了，过几天，我就不用住宾馆了。
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智慧过人无家可归的流浪科幻作家这个身份词条又少了一个词呢，唉。
不过我已经决定了，回去之后就把剩下的七百万日元划到售楼小姐的卡里。
我爱财，但取之有道。取之无道的钱，就算拿到了手，用着我也不会舒服的。甚至会感到……内疚。
在信仰缺失的年代，我想要维护这么点可怜的信仰。
想这么多干嘛呢，还是开心一点吧。
陪着星野在游乐园里疯玩了一下午，虽然像我这样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科幻作家在游乐场坐旋转木马是件很尴尬的事情，但是如果和星野在一起的话就无所谓了。
“再见~”
“再见~”
星野总是不肯让我送她回家，我也不勉强她了。告别的时候，心里已经是充满了甜蜜了。
不知道大古现在怎么样了呢？
鬼使神差地，我突然想明天再去看看大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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