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一软,我差点栽到地上,幸亏胥九从后面扶住了我,
我简直不知道如何从主治医生的办公室里走出来,胥九默默的跟在我后面,跟着我坐到天亮。
癌症这种东西,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会降临到身边的人的身上,我只能将全部的希望放在医学技术上,我庆幸自己并没有把之前从冷夫人和古子涛那里得到的七十万全部花完,剩下的这些钱,应该可以暂时支持徐阿姨的接下来的医药费。
胥九最近被他老爹看得很紧,他想把车卖了,好筹备徐阿姨医药费。却被自己老爹抓个现行,我才知道,从他前女友的那件事后,他其实一直被禁足家里,昨天接到徐阿姨病危的消息,才连夜逃了出来。
之后的几天,我一直呆在医院里,到也没有听见古子涛找过我,大概他真正生气了,现在多半在忙着打印离婚协议书,想和我截止这段大家都厌烦的婚姻。
徐阿姨在三天后终于度过危险期,我松了口气,终于能分出一点精力来盘算着今后的事情,依剩下的十多万,即使加上从廉隅那里借过来的钱财,大概是不够徐阿姨接下来的医药费的,我只好重做计划。
古子涛挂下胥氏总裁的电话。看着手表,那个人已经离开两个星期了。
但是他并不着急,他要切断她所有的退路,逼她自动现身,开口向自己求救。
望着窗外的灯火,古子涛控制不住的开始思念她,这种思念像疯长的野草,蔓延在他心底的每一个角落,变得荒芜,然后又重新发芽,然后,每一束野草,都变成她的爱笑的模样,生气的模样,狡猾的模样,贪吃的模样,她哭泣的模样。
越是这样,古子涛便无法过得了自己的那一关,无法停止做出一切逼她妥协的事情来。
……
之前古子涛一直想要收购约束,但是老板并未答应,前几天不知为何,约束的老板主动联系上他。下午四点,约束的老板如约而来。
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柔顺的披在肩膀上,圆圆的脸蛋上嵌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那双眼睛里,常年笼罩着透明的云雾,被盯着的时候,会给对方一种迷离的神色,楚楚可怜却又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抚摸它。唇是粉色的,并不过分嫣红,黑色的职业装被她玲珑有致的身材穿出一种别样的风情,这装扮让她看起来更成熟了些,也多了一分女人韵味,那双眼睛里冷冷的看着一切,带着冰凉的算计打量着古子涛办公室。
“古先生,如果没有问题,请在这份协议书上签字。”
女老板踏着高跟鞋走到办公边上,略微弯下身,伸出白皙的双手把椅子拉开一些,没有发出一点声响的坐在椅子上,与古子涛面对面。
秘书走进来,放下两杯咖啡,女老板朝她道了声谢谢。
古子涛把协议接过去,眼睛却落在女老板身上,她慢慢的搅动着咖啡,没有把旁边的鲜奶和糖加进去,大约过了一分钟,女老板放下勺子,微笑着问:“请问还有什么问题么?”
“如果是价钱方面,我想这是底线了!”
“我现在想改变主意,不好意思。”
“您的意思是不想收购约束了?”
“正是这个意思。”
女老板脸色僵了僵,原本以为她会发火,结果平静的她将咖啡喝完脸上,依旧是甜甜的微笑“既然这样,那今天是我打扰了!古先生。”
女老板起身收起桌上的资料,把它们整理好,放进牛皮袋里。
“胥氏大概也不会收购约束”古子涛撑着脑袋,一只手拿着笔轻轻的敲打着光滑的桌面。
“是您吩咐的”女老板语气平静的问道,像是早已知道这件事。
“是的!”
古子涛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胥氏太子爷应该也帮不了你,最近他正在为自己的前女友的事忙活着。”
“谢谢您告诉我这些,真的非常感谢,如果没有其他的事的话,我先离开了!”
女老板轻轻的给他鞠了个躬,转身走了出去。
“等一下”
古子涛喊道,“我妻子最近遇到了些麻烦,作为一个丈夫,我有义务帮助她。”
“这个义务,您不必履行,我们本来就是逼不得已才走到这一步。”
“简里华,你非要这么犟,连卖了约束也不肯来找我”
这下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找他我们不是真正的夫妻,最多也只能是朋友,或许连朋友都够不上格,他不是廉隅和胥九,没有到要因为我两肋插刀的地步。
我有些无奈的转过头,“古先生,现在是在您的办公室,我不认为在这里谈私事是件明智的事情”
我顿了顿,从牛皮袋最里面抽出一份离婚协议来,当初古子涛答应给我一笔钱,和他假扮夫妻,这份钱,说好了是在离婚后当做离婚财产拨给我,好避人耳目,但是现在,我已经焦头烂额,不想再继续这场交易了。
他皱着眉头看着我,抿着唇没有说话,我知道中途反悔是商人最痛恨的事情,不过,他已经在约束的事上不义与我,现在我最多也是以牙还牙而已。
“如果你签好字,可以邮递给我,”我把小出租房的地址写给他,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他没有追出来,这是我看着阴郁的天空唯一想到的事情。
我回到了约束。
这间酒吧,是我亲手一点点改造的,最后这副模样,我很满意。
但是现在我要为它找另一个主人,我想起自己成为它真正的主人,其实也不是很久的事情。
考上理想的大学对我来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我没有钱支付这样一场浩大的花销,而我也不愿意再伸手像徐阿姨讨钱。这个状况只有廉隅知道,我瞒住所有的人,瞒住了我考上大学的事情。
廉隅出生于普通的工人家庭,也没有多大的能力帮助我,她只能跟着我一天又一天的愁着,直到有一天,她找到我,带我去银行里一口气取了一万块钱。
我扶住自己的下巴,紧张的看着她,这笔钱哪里来的
她晃动手中的□□,笑容绽开在阳光下“嘿嘿!我爸爸妈妈给的”
我才知道,她家祖传的老房子被国家征占,政府给了她家一笔补偿费,大约一百多万,两口子几这么一个女儿,就直接给她开了个户,把钱直接给了她。
我看着手上过分沉甸的钱犹豫道,“你爸妈知道么?会不会责怪你……”
“嗨,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我用这钱付了第一学年的学费。
约束那时还叫夜里繁华,我和廉隅好奇酒吧长什么样子,就溜进去看了看,没想到姻缘巧合,我知道约束的老板想要转卖酒吧的事情。约束那时的生意也很好!又处在城市中心地带,老板也很舍不得,但是因为要举家搬迁到国外去,也没办法。
我当下就问他,“我可以分期把钱打给你么”
老板也使个爽快人,便点了头。
回去我就给廉隅说了这件事。
她自然十分不同意,甚至觉得我是疯了!这么大的事,也不事先找她商量。我无法,只好叫她借我钱,一连央求了好几天,她只答应借我二十万,这其实比我预想的要多了五万,毕竟即使是好朋友,也不可能看着你把她的一大笔钱拿去冒风险,这和雪中送炭是两码子事。
我用这钱付了定金,承诺每三个月还他一笔钱。
值得庆幸的是酒吧的收入比较稳定,虽然开始的时候不能给我带来过多的钱财。
那时候我常常连方便面都要省着吃,学校里的助学金奖学金我已经全部申请了但是还是很困难,酒吧开始营业的钱我是不敢动的,要留着还老板,自然也不敢给廉隅诉苦,她要是知道了我不由得要被骂一顿。
后来胥九专程回国来看我,才知道我的情况,他那时确实有些生气,不过走到现在这个地步也使没有办法的事情。之后他便每一段时间就给我寄一定的钱财过来,以解我燃眉之急。
到了大四的时候我终于完全得到了这家酒吧,我开始把酒吧挣来的钱匀出一部分还给廉隅,另一部分用来改造酒吧,酒吧的生意开使越来越好,我也能从一堆债务里得到一小部分的钱,我全部用在我读研究生的花费上,日子开始虽然拮据但是我好歹有了收入保障,再后来,它开始为我贮备一些钱财,我把赚来的钱分一半给廉隅,自己留一半,并把从古子涛和冷夫人那里得到的七十万从中扣掉一点,还清了我的助学贷款。剩下的钱是准备支付我出国留学之用。
说来也该是我和约束的缘分,当初岳氏资金周转困难,古子涛想要趁机收购岳氏,岳苁卿便想了个损招,古氏和林氏一直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而那时候古子涛和林岑也正在商议结婚的事情,两家的关系自然更加的亲密。
越是朋友当发现背叛的时候越是难以被原谅,岳苁卿想着就找了个女人,打算把她放在古子涛床上,然后大势向媒体宣传,一来可是破坏古氏的名声,二来也能离间古氏和林氏的关系。
我在知道自己被陷害后就动用了自己身边的一切关系,从酒店调出资料,发现岳苁卿那天在宴会上曾和在走廊里递给一名女子一笔钱,这名女子正好是我酒吧里的包房公主。
本着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仗的高尚精神,我吩咐那女的和她睡了一觉,依葫芦画瓢,也给拍了照片。
……
周末的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我夹在人群中间,来来回回也不晓得将这天古老的街道走了几遍。路边的流浪狗和我相错了好几次,最后一次我买了根热狗给它。
于是小狗欢快的跑开了。我却依旧禁锢在这个条街道里,迷茫,无助,像大海里的浮木。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我机械的掏出来看了一眼,居然是胥九打过来的。
我之所以觉得惊讶,是因为这个号码是胥九之前用过的,也就是打电话诳我到109房间去,结果差点被彥俊侵犯的那个。
我一直想要找出这个号码背后的操纵人,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