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休德怔怔的看着沈遗珠,这是唱的哪出啊?他们俩不是连面都没见过嘛,怎么一转眼便睡在一处了?
还是宋老夫人反应过来了,拉着沈遗珠的手高兴坏了。
“好孩子,好孩子,原来昨晚清和带来的女子是你啊。”转头又对宋休德道,“我就说咱们清和不是这么不知轻重的孩子,怎么可能把不三不四的女人带到家里来。你这个老头子听风就是雨,差点冤枉了我的乖孙子。”
宋休德尴尬的笑笑,他哪里会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看来他真的老了,年青人的世界真是搞不懂了。
宋老夫人有心想问一问昨晚的情况,但却因人多嘴杂只好硬生生咽了回去。等沈遗珠与她一同坐上了回府的马车,她才有机会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好孩子,快跟祖母说说你是怎么会跟清和去了别院的?”
沈遗珠心知躲不过,但如果具实相告又怕老太太吃不消,便道:“其实孙媳昨日与相公相约逛了庙会,又趁着夜色游了秦淮河。可谁知玩闹忘了时辰怕回去晚了祖父祖母责罚这才想到到别院暂住一晚。”
“哦,原来如此。”宋老夫人如今是开心的不得了,原还以为清和会跟沈遗珠和离,哪想到事情会来个这么大的转变,“遗珠啊,从前是咱们清和犯混。如今他浪子回头了,你可别在生他的气了,养好身子好好替咱们宋家开枝散叶才好。”
沈遗珠羞的满脸通红,她虽倾心清和,可要她与他做那男女之事她还是没准备好。
“圆房了?”
另一辆马车内,宋休德直截了当的问清和。
清和笑笑道:“我也想啊,但是还没有。”
宋休德拿家法敲了一下清和的脑袋道:“没用的东西,都已经在一个屋里睡了怎么还没圆房?”
清和痛的呲牙咧嘴,揉着被宋休德打过的地方道:“这不是怕她害怕嘛,得慢慢来。”
“臭小子,总算知道心疼自己的女人了。”
清和呵呵一笑,转而收了笑容道:“祖父,京里是不是来人了?”
宋休德看了一眼清和,这小子向来对官场上的事毫不关心,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是啊,孙琏来了。”
“孙琏?孙继宗的儿子?”
“对。”
清和一想孙琏是常德公主的表兄,那便是薛恒的大舅子,薛恒背后的人应该就是他。
“他来可是有公务?”
“南京如今只是个留都,哪来什么公务需要他来处理的。”宋休德定了定神道,“不知道又要搞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祖父可知道孙琏此人如何?”
宋休德一脸鄙夷道:“小人,小人中的小人。”
错不了了,只有小人才会支持薛恒干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来。看来除了薛恒,这个孙琏也不能放过,得马上把消息告诉常德公主。
常德皱着眉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这个表兄一大早便来找自己的不痛快,领着薛恒到公主府来算怎么回事啊。
孙琏将薛恒向常德近前推了推道:“公主,您看薛驸马知道您爱吃御膳房做的蟹黄酥,特地上书求了太皇太后派了御膳房厨子来做给您吃。薛驸马那可真真的把您放在心尖上啊。”
常德厌恶的看了一眼放在面前的蟹黄酥,冷冷道:“来南京久了,我的口味也渐渐改了,不爱吃这些东西了。”
孙琏陪着笑脸道:“不爱吃没关系。您看这是京里芙蓉面出的唇脂。薛驸马知道我要来南京,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我带来,说您喜欢。”
常德摆摆手道:“京里制的唇脂太油了,不适合气候湿润的南方。”
孙琏见常德仍不给面子,便道:“公主,下官听说坐着画舫在秦淮河上用饭再是别致不过的。薛驸马想公主一定跟下官一样没有尝试过,所以特地安排了一桌想请公主一同饮宴。薛驸马可谓用尽了心思,请来京里的名厨掌勺,为公主一解乡愁。”
“驸马有心了。”常德揉了揉额头道,“不过今日本公主有些不适,就不去了。你好好陪着琏哥哥便是。”
“公主,您看下官好不容易来一趟。来前太后便交待了,要好好了解一下公主的近况,回去好复命。您要是不去,下官怎么与公主叙旧啊。”
常德听出来了,孙琏今天是来做说客的,不由瞪了他一眼。你父亲害我嫁给了这样一个不称心的驸马,你还有脸来添乱。
“琏哥哥,你若要叙旧我便在府里摆一桌,没那么多外人在,咱们俩还可以说说体己的话。到外面去叙旧恐怕多有不便。”
常德这一翻话很明显了,薛家的人都是外人。
孙琏见常德如此不给薛恒脸面,只得灰溜溜的带着薛恒出了公主府。看来公主是中了沈问那小子的毒了,居然如此厌恶薛恒。其实若说起了,薛恒也算是一表人才。这沈问能从薛恒手里把公主的心夺了去,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我听说这个沈问是以院试第一入学国子监的?”
“是的,大舅子。”薛恒忙道,“诗书是很通,但为人狡猾。他的妹夫宋清和是南京城里数一数二的花花公子,想来这些哄女子的招数都是跟他学的。”
“看公主的样子有些不好办啊。”孙琏皱着眉,有些头疼。
“大舅子,您看如何是好?”
孙琏思量了一阵道:“昨日的事你没办好,让人把沈遗珠救走了。虽说昨日知情的人都已经处理掉了,沈家即使想要找你的麻烦都不能够。但未勉节外生枝,我们先按兵不动,等风头过了再做打算。”
“您看这段时日我先暗中派人收集些沈氏的罪证,等日后便有借口把他们抓起来?
经过昨日,薛恒对沈氏兄妹恨透了。一个夺走了公主的心,另一个践踏了自己的心。如今在他心里只有满腔的仇恨,他一定要把沈氏一门连根拔起,才能解了心头之恨。
“嗯,你先暗中调查着。等行事时应该能用的着。”
当初要不是薛容写信给孙继宗,他们也不敢相信公主居然会看不上薛恒。这件事孙继宗没有禀报给太后,一来是怕太后心疼女儿;二来是怕太后怪自己办是不利。但如今这事孙继宗又不方便直接出面,便派了孙琏来做说客,顺便潜薛恒清除障碍。孙琏一来,薛容便识相的奉上丰厚的礼品,也让孙琏对薛家有了进一步的好感。在他眼里,谁当驸马不是当,但要紧的是对孙氏有利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多情又无情
清和并未跟着宋休德回宋府,如今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回了国子监,见云卿正一脸怒气等着他。
一见到清和便揪住了他的衣领,恶狠狠道:“你昨晚把她带到哪儿去了?也不派人给我报个信,害我白白找了一夜。”
清和拿开了云卿的手,笑呵呵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太在意她的好,因为你已经输了。”
云卿听了清和的话心中一惊,这小子不会把她……
“你是不是把她……?”
“我可不是薛恒那种衣冠禽兽,我要的是她的心。”清和看了一眼云卿道,“石头脑袋,这一夜你除了找人就没有想过薛恒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又究竟是谁?”
“她不是薛家小姐薛……”
芸字还没说出口,云卿就觉察出不对了。薛芸是薛恒的亲妹妹,薛恒又怎会对自己的亲妹妹下手?这有违人伦。
“她是谁?”云卿焦急的看向清和。
清和微微一勾唇:“你可知道薛芸的闺中密友是谁?”
云卿最讨厌清和这种故弄玄虚的样子,大声道:“我管她是谁,与我何干。”
“所以说你就是个匹夫。”清和用折扇敲了一下云卿接着道,“薛芸的闺中密友便是我的夫人沈遗珠。她既然不是薛芸,那只能是我的夫人沈遗珠。”
什么?她是清和这小子的夫人?我不信。
“你……你在胡说什么,你夫人不是容貌丑陋都把你从洞房里吓了出来嘛。”
清和乐了:“这就是她的调皮之处。这个小女子新婚之夜扮丑吓我,之后又一直骗我们。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们还有事要做。”
“什么事?”云卿的心情一下跌到了谷底,她居然是清和的夫人,这世上为何会有这么巧的事。
“居我所知薛恒之所以做出这样下作的事,是因为他知道了常德公主倾心沈问,想与他和离。”
什么?云卿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这沈问又什么时候跟公主扯上关系了?
“把你的下巴捡起来。”清和瞥了一眼云卿道,“常德公主你也认识,便是与我们出游过几次的王仪姑娘。”
啊?又是一惊,清和这小子知道这么多内幕居然还一直跟个没事人一样,真是太阴了。
“喜欢一个人本来就没有错,所以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是薛恒背后有个孙继宗的长子孙琏。据我们家老头子说,此人乃小人中的小人,我怕他们会做出对沈氏不利的事来。”
“那你的意思……”
“小人做事无外乎栽赃陷害,不过沈氏一向低调,为官又清廉,想要栽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但我们还是得提醒一下大舅子,顺便再警告一下那个首祸才行。”
云卿狠狠道:“提醒的事交给你,警告的事便由我来。”
“薛恒如今毕竟是驸马爷了,你可不能明着来。对付小人也得要些非常手段……”
清和让云卿附耳过来,如此这般的与他说明。云卿听完不由刮了清和一眼,这小子真是一肚子的坏水。
过了段时日,南京流传出这样两个传闻。
一是新晋的驸马薛恒不知怎的突然病倒了,躲在家中不出门了,连国子监的学都不去上了。孙琏几次问薛恒,他都说每晚都会有那日被处理掉的薛府别院下人的亡魂到他床边索命,害他夜夜梦魇,人也消瘦了许多。孙琏有些将信将疑,但又十分敬畏鬼神,便有些心虚,到把要害沈家的事耽搁了下来。
第二个传闻便是南京第一美男子,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