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姐只是疲劳过度,刚刚受了些刺激有些轻微休克,休息几天就好了。”杜敬向医生道了谢然后仍坐回到走廊的长椅上,正和阮玥所想一样,杜敬也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他忽然想起了曾经的日子,那时阮玥还是乖乖地孩子,总是跟在他身后甜腻腻的叫他哥哥,他也曾宠溺地抚摸她的脑袋唤她阿玥。这时他才明白,不怪她,是他给过的承诺,他给过的希望。
“阿玥……”他就这样轻轻叨念着她的名字,直到她醒来,已经到了深夜。
阮玥醒来时身边没有一个人,她的病房里开着孤零零的一盏灯,照得墙壁发暗,她大概猜出了自己为什么会躺在这里,她本想闭上眼却发现怎么也合不上,她脑子里仍是杜敬冰冷的话语,以及顾七月的身影和自己落荒而逃的样子,她知道那不像她,她是带着满满的自信回国的,却要这样离开,她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能怎样。
拉开门时她便看见了坐在对面长椅上弯着身子的杜敬,屋子内的黑暗看久了,阮玥下意识地遮了遮眼,在睁眼时杜敬已经站起身,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看着他有些慌乱的样子,阮玥仍想冲着他笑,可是却觉得笑不出来了。
每一次,什么话都是我先说,喜欢你是我先说,伤心是我先说,结婚是我先说,所以这一次还是我先说吧。
“对不起……”可是杜敬去抢先一步开了口,他想要上前扶一扶阮玥却被阮玥伸手挡住了,哪里有什么对不起,喜欢一个人不论得到的最终是什么都是活该。阮玥笑了笑抬起头,对上他有些氤氲的眼睛,轻声道:“是我活该。”
91。我们都傻…她做的事
“啊,爸……借我看看……”七月抢先一步将父亲手中的报纸拿了过来,然后叼着面包仔细在报纸中寻找有关Link的消息,顾母将碗搁在桌上看着七月一脸诧异道:“她这两天是怎么了,原来不是不碰报纸的吗?”,男人摇了摇头但还是一脸欣慰道:“七月长大了不少,知道关心生意上的事了。”还没夸完,七月便一脸失望的将报纸送回到父亲手中。其实只有顾母,对七月的情况最为了解,她拉了拉站在一旁的七月道:“你跟我来一下,我有事问你。”。
“那天,你导员打电话给我,说你自从那些事发生过之后就没有再来学校。”顾母委婉的说,可是七月却将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中道:“什么事……?”,顾母叹了叹气道:“大概说的是你和杜敬的事吧,听说这件事包括他婚礼的事都知道了……”听到这里的七月反而想起的杜敬,是昨天的杜敬,是几乎失去了最有利支柱的杜敬。“妈,我感觉我挺对不起他的。”
七月随手揪着一旁盆景的叶子,顾母连忙打落她的手:“你别瞎想,他不是还在和你一起的时候就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吗,我还觉得你受委屈了呢。”,七月抬起脸时目光就有些迷茫,她声音有些模糊道:“可是,我从没有真心喜欢过他啊。”。
听到这话顾母有些吃惊,自然她很少关心过七月的感情生活,过去的那些日子一直都是倪染做了她应该做的事,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七月竟是不喜欢杜敬的。顾母轻轻抱过七月,七月知道她大概是又想起了倪染,谁都没有忘记过,从没有忘记过,她曾无数次停在父亲书房门口,只因为他在哭,他们从来没有具体问过七月当时出事的情形,更没有要求警察细致的调查这件事,这是他们对自己的宽恕,也是因为这样她也更加的恨自己。“我对不起你们和姐姐……”七月小声说道,而顾母只是抱着她摇头,示意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拿到了吗?”
“照您的吩咐已经将资料都删除了,这是尤南的血液分析证明和详细的身份证明。”
纪年将文件袋放在唇边,仔细思忖了一下将文件袋打开,然后向着男人挥了挥手道:“从后门走。”男人小幅度的一鞠躬利落的走出了办公室。他才走,纪年放在一旁的手机便响了起来,他皱了皱眉将文件封好锁进抽屉里,拿起电话便又犹豫了,‘顾七月’三个字安静的显示在屏幕上。这样的情形虽然发生了不止一次了,他却从没有接过,每一次他都会看着屏幕却不去挂断,这个名字不断的出现在他的手机中对于他来说究竟是什么意义,连他自己都难以说明。
“怎么不接……”尤颂推门走进来,看见的又是纪年对着手机失神的样子,她也很清楚,不止一次了,纪年听音笑了笑将手机放在一旁,“没什么,一桩不碍事的生意,你怎么来了?”他站起身接过她手中递来的咖啡,她笑了笑似乎有些紧张,这样的她仿佛不太自然。“发生了什么事吗……”他看着尤颂,示意她坐,可是她却没有落座的意思,果真是发生了什么事啊,他细细地抿了口咖啡等待着尤颂的答案。
“你和顾七月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什么?”听到顾七月的名字是纪年没有料到的,他将咖啡放在一旁,将座椅转到背朝她的一面,并没有回答,尤颂看到他这样的反应更是生气。
“纪年你是与我有婚约的人,你知道吗?”尤颂几乎控制不住情绪,公司下面的咖啡店,她等候时一眼便扫到了坐在明显位置的顾七月,她像是在复习功课一样,时不时看向周围。可是,只是这样尤颂便也没有什么,这么久过去了,她仍能一眼认出顾七月,自然不能甘心离开。
“顾小姐,好久不见。”尤颂微笑着走过去,却发觉顾七月并没有与她寒暄的意思,反而专心的在低头写着什么,凑过去时脸上的笑容便再也展不开了,她的课本上清晰地写着她清秀的字迹,和谁在哪里做什么事,而主角无非是纪年,她难以想象,在他们婚约时,她竟然和自己的未婚夫一起旅行。
可聪明人仔细一想,便知道这些事的可信度有多低,可是尤颂却信了,以至于一直沉默的纪年终于在这件事上不得不发表自己的见解,“尤颂,你是笨蛋吗?”,而她却泪眼朦胧的看向他,不知所云。
“与你的婚约,我再清楚不过了。”他站起身,却没有看向她,只是盯着桌上停止响声的手机,尤颂有很多不敢做的事,譬如这时拿起他的手机看看上面显示的名字,她知道这是自己的权利,是作为纪年未婚妻的权利,可是却不是尤颂的权利。
92。我们都傻…虚假的角色
最后我们各自走向了哪里
是不是最初预期的风景
在我们各自的沉默里是否还在想延续
我们没完成的爱情
有些事想忘记却由不得自己
……
七月一直坐在酒吧里,白天很少有客人,偶尔有些与老板相熟的客人在这里打发时间,七月点了一杯薄荷酒坐在吧台,总感觉眼中凉凉的便不停去抹眼。“阿远,把她的薄荷酒换成红石榴汁。”坐在内厅窗口位置的女子微眯着眼道,阿远似乎有些犹豫,“蔓姐,这样不好吧。”,饶小蔓瞪了他一眼道:“丁易怎么培养出你这么个没胆量的,我去……”,她说着站起身可是却被从身后走出的丁易按下了。他有些轻轻看了看吧台那边坐着的像是在哭的女子道:“你才消停了几天,这是又要干什么去。”,饶小蔓温柔地握住他搭在她肩上的手道:“那是我朋友,就是我说过的那个很对不起的人,她现在好像遇到了什么事。”她眉头微蹙,像是在思考什么,丁易轻轻一笑道:“既是她的事,你又瞎操心什么,我们店的薄荷酒是喝不倒她的,况且从她进店起那边就一直停着一辆车,你不用担心。”,听了丁易的话小蔓忙看门外,的确是有一辆红色的很是扎眼的跑车,但她仍是在意。
七月并没有在这喝多久的想法,她知道就算自己在这里喝上几天也不会有任何效果,一切都是她的想法,她知道尤颂看见她便会走过来,她知道尤颂看见她所写的东西便会失去理智,知道纪年会为此来找她,但她却不想是这种情形。她将剩下的酒一口灌进喉咙,清凉刺激的薄荷让她觉得整个人都灼热的很,她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个样子的,自从她离开组织,她的生活反而陷入了万劫不复,朋友的背叛,姐姐的离开,还有纪年身后的秘密。
“买单……”七月用手指扣了扣桌子示意侍者,可是侍者却走来恭敬道:“您的单刚刚已经有人买过了。”,她站起身看了看周围道:“她现在走了吗?”,见侍者点头便坐回位置上摆了摆手让他离开。正欲走,却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吸引了,“不行,那个女人是谁,我要亲自见她。”,这是饶小蔓啊,这样仔细一想七月才记得这是遇见她的地方,男人的声音明显带着宠溺,“好好好,你见。”,听见小蔓久违的笑声,七月反而觉得很是亲切,本想向里走走去见她,可是想了想还是转了身。
她既然过得很好,何必让她看见自己想起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呢。
“她走了?”小蔓看了看空座的吧台,阿远点了点头,“到底为她结账的那个女人是谁,长什么样子,没有仔细看吗?”小蔓追究道,阿远摇了摇头道:“她带着墨镜,但身上的香水味我好像有过印象,在蔓姐还工作的时候。”,小蔓仔细想了想却没有思绪,“工作时吗,从女人身上?”但是,她好像在工作时很少和女人接触啊。
“不是啊,好像是个男人身上。”阿远的语气也带着些犹豫,所以索性被一旁不耐烦的丁易打发着去工作,“我当时都和什么男人说话啊,男人不是很少用香水的吗?”小蔓仍在纠缠着,丁易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转回来手力一紧,一把将饶小蔓抱了起来,她撇了撇嘴但还是用手臂绕住了他的脖子。
阮玥一走进公司门口便被围着总台的一群员工吸引了,站在一旁很久的助理看见她连忙迎过来,“阮小姐……”她低着头支支吾吾,反而是阮玥看出了事态的严重忙道:“他们是不是来索要离职金的。”,见她已经说破了助理便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了,“一早他们就带着离职申请到财务处了,现在还有一批人抵着财务处的门呢。”,看着她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