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探千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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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探千王- 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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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背心,妙,妙啊!”沉吟片刻,回味再三,陈万仁以手拍案,连声称妙。

    血牙嘴是指‘血红色的象牙烟嘴’,而皮背心则是指‘毛皮制成的背心’,这是表面的意思,深里讲,血、牙、嘴分别是人身上的物件,而皮、背、心则分别是人身上的部位器官,字面相对应,字意也相对应,对仗工整,平仄合律,当真是难得一见的佳对。

    技盖奴婢手,艺压当行人,学问这种东西,不是靠装就能装出来的,陈东兴和孙逸仁相视一眼,心中虽然不服却也无可奈何,谁让自已上学的时候没在国学上多下功夫呢?

    “好,这个下联对的好!皮背心真难为你是怎么想出来的。”李茹男拍手叫好,眼中露出钦佩的目光,她早就知道我的古文功底很好,过生日时那枚胸针上刻的词就是出于我的手笔,此时出手应对,不过是牛刀小试,小露锋芒而已。

    陈东倩亦是连连点头——单以此联上下两句来看,下联比上联更为自然,因为前者还要看到陈万仁手中的烟杆儿才能想到“血牙嘴”所指为何,而后者不需联想便知道是什么,小姑娘的文字功底虽不及乃父,但也是家学渊源,鉴别欣赏的能力还是有的。

    “呵呵,好好好,江先生不愧是大地方来的人,学问高深,老朽佩服。”手捋须髯,陈万仁笑着说道,看我的目光也大有不同——今天到雾灵山庄的七个人中,春梅,两个开车的司机属于下人,自不必去说,陈东兴是自已的侄子,其父是宝记银号东家,孙逸仁是北平米业行会会长的孙子,至于李茹男,则是北方第一大帮漕帮帮主的掌上明珠,都是家势显赫,家财万贯的富家子弟,而我虽然挂着一个大侦探的头衔,但那只是一个虚名,不能当吃,不能当喝,所以他也只以普通客人视之,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可通过刚才这个对联,他才发现这个人绝非等闲之辈。

    吟诗作对于文人而言虽属消遣娱乐的“小道”,但对人的才学,急智,应变等等要求很高,尤其象这种刁钻古怪的对子,若非头脑极其聪明者,很难在短短几分钟内答出下联。而我不仅对出了下联,而且下联比他出的上联更加工整得体,不说别的,单论这份急智,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陈万仁是当过县官的人,看人自有其独到的眼光。

    “江先生,我这里也有一个上联,一直没有想到合适的下联,不知可否向您请教?”见父亲的上联被我破解,不知是一时技痒还是争强好胜之心被激起,坐在旁边一直少言寡语的陈东莲忽然开口说道,一双忧郁的眼睛抬起扫了一眼,很快又低下了头。

    “呵,请教不敢当,大姐,请。”艺高人胆大,胆大艺更高,我微笑说道,

    陈东莲略一沉吟,低声说道;“有酒不妨邀月饮”。

    “好联!”我鼓掌叫好。

    陈东莲肩头一滞,抬起头来又一次望向我,眼神中带着几许诧异,几许惊喜,“呃,江先生,请问此联好在何处?”

    “是呀,老朽也很想听听江先生的高见。”陈万仁也笑着问道。

    以对联而言,陈东莲所出上联遣词造句很普通,并没有特别的含意,故此,语境虽比“血牙嘴”为高,但难度却相去甚远,不过是中规中矩,称之为好未免就有点儿过了。

    “昔年诗仙李白有诗《月下独酌》,诗云‘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能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杯,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此联为‘有酒不妨邀月饮’,其意取之于此,李白之作,情景交融,孤绝寂寞中透着洒脱的意气,而此联则直抒胸襟,似是在开解心扉,语虽平,其深似渊,话虽浅,其意至坚。短短七字,却隐含着无穷深意”

    侃侃而谈,化腐朽为神奇是文人的功夫,想当年明朝科举,八股文要求何其严格,那些应考的举子尚且能凭手中的生花妙笔写出绝妙文章,我的才学虽然和那时的状元,榜眼,探花无法相提并论,不过唬人已绰绰有余。

    一番话说得陈东莲眼中神采放亮,连习惯性一直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来,似是心中的一个死结已被打开,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有不同。

    “一凡,这个上联真有那么多的讲究吗?”旁边,李茹男偷偷扯了一下我的衣袖,压低声音小声问道,这首《月下独酌》她也曾经读过,诗写的的确很好,不愧为诗仙作品,但这个上联论意境显然不能和‘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去比,我这样的夸奖称赞,是不是过分了?

    “呵,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也许真就有那么多讲究呢。”我微微一笑,同样压低声音不动声色地答道。

    白了我一眼,李茹男把头扭了过去,本以为我那样说是有什么理由,谁想只是顺口胡说,蒙到哪儿是哪儿,她自然不信我会是那种信口开河不负责任的口舌之徒,但也知道现在不可能问出实话。

    “江兄,说了这么多,那你的下联到底是什么呢?”见李茹男和我咬耳朵,举动非常亲密,陈东兴和孙逸仁从凡底冒出一股酸意,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有过激的反应,让人觉得自已太过小气,没有风度,只好拿对联的事儿来催促。

    “呵,我的下联就没有陈大姐的上联那么雅致了。我对的是‘无钱哪得食云吞’。”我淡淡一笑,随后公布了自已的答案。

    无钱对有月,哪得对不妨,食云吞对邀月饮,对仗工整,平仄严谨,然而一个是雅到极致,一个却是俗到极点,一个是典型的诗词用语,一个却是再平常不过了民家俗话,放在一起可谓是风马牛不相及,但细品之下却又是丝丝入扣,严丝合缝。

    “好!好一句‘无钱哪得食云吞’,点睛妙笔,化平凡为神奇,江先生真是状元之才呀!”陈万仁连声叫好,众人之中,以他的国学功底最为深厚,很快便体会到此联妙味,连连击掌赞叹。

    正在大家对联连句兴致正浓时,赵管家从门外走了进来,“老爷,酒席已经备好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夜武】………

    晚宴非常丰盛。

    雾灵山庄虽然位于山区家村,远非繁华之地,但陈家作饭的师傅却是从县城高价请来的大厨,尽管手艺没办法和北平城各大酒楼饭楼的掌勺名厨相比,但也是百里挑一的厨艺高手。此次陈家设晚宴为来自北平城的客人接风洗尘,那几位可都是吃过见过的主,为了不丢陈家的面子,讨得雇主的欢心,几位大厨可是拿出了压箱底儿的功夫,煎炒烹炸,溜煮熬炖,几十道色香味美的大菜摆在桌上,不要说尝,单是看在眼里也让人口齿生津,垂涎欲滴。几位来自北平的客人经过一天的舟车劳顿,肚子里早就空空如野,虽有蛋糕点心垫底儿,但那些零食终究无法起到正经饭菜的作用,常言道,饿了吃糠甜如蜜,饱了吃蜜蜜不甜,这几个人吃得是津津有味儿,连声称赞。

    客人吃的满意就是主人家的面子,见大家吃得开心,陈万仁更是喜形于色,其间更是取出珍藏了几十年的家酿美酒佐餐祝兴,他的儿子陈东华文虽不行,喝酒劝酒却是一把好手,划拳行令更是纯熟无比(习武者的眼力和反应速度比常人快得多),而且三杯酒下肚,人也放开了,拉着几位男客拼酒划拳,陈东兴和孙逸仁两个是风月场中的常客,自以为划拳功夫了得,谁知和陈东华一斗,输得是落花流水,十杯酒中往往被罚喝掉八杯,自酿美酒度数虽然不高,但喝得多了也一样上头,酒酣菜美,不大会儿功夫就晕头昏脑,不胜酒力了。

    我自然是安然无恙,一方面我的酒量本就不错,想要醉没那么容易,另一方面,手上的功夫是赌术的基本,我如果不打算输,天底下又有谁能让我输?陈东华找我划拳斗酒,被灌的只能是他。

    心里高兴,陈万仁也多喝了几杯,人老了,精力比不得年轻人,陈东兴和孙逸仁酒力发作时,他也是醉眼惺忪,面红耳赤。

    晚宴结束时差不多到了九点,弯月高挂,星斗满天,离开客厅,我们返回住宿的偏院,前边,两名下人搀着东摇西晃,连站都站不稳的陈东兴和孙逸仁,后边,我和李茹男跟着——酒她也喝了一些,不过浅尝即止,区区三两杯而已,女人喝酒,总是要斯文一些。

    “哇”,走在最前边的陈东兴把扶着他的下人推到一边,一头冲到一棵杨树下扶着树干就吐了起来,酒和菜在饭桌上时是美味佳肴,可在肚子里转过一遍再吐出来,那气味只能用难闻来形容了,风吹过来,惹得李茹男伸手掩住口鼻,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

    “哈哈,酒量不行,叫你还逞能,这下没话说了吧”,“哇”,见陈东兴当众出丑,孙逸仁笑着挖苦着,没想到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嗓子眼儿一顶,一阵恶心,连忙冲到另一棵树旁也吐得是一塌糊涂。

    “哈,还说我,你自已不是也一样!”吐了一阵,陈东兴肚子里好受一些,一抬头,见孙逸仁吐得比自已还邪乎,抹了抹嘴角儿,指着对方便笑了起来。

    两个醉鬼的表演看得李茹男直皱眉头,明明是斯斯文文,相貌也算标准的两个人,醉酒以后怎么就变得如此不堪?莫非这就是酒后露真容?

    一路上又吐了两回,几个人这才回到了偏院,陈东兴和孙逸仁两个躺到床上便再也爬不起来,鼾声如雷,比死猪还象死猪。

    安顿两个人睡下,我先送李茹男回房间才返回自已的房间,进到屋里,先是洗了一把脸,然后躺在坑上,桌上油灯发出的暗淡灯光将屋顶照得影影绰绰,望着顶篷上糊着的多彩图案,我的思绪回到了遥远的过去——曾已何时,我也是偏远贫穷的农村孩子,只是机缘巧遇,碰到了恩师杜遗山,这才离开了农村,踏入了江湖,见景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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