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风云扶摸她,她无动于衷,身体想回应,内心不配合。
一连几次,辛风云也不再有兴趣。
每天回来,不是吃便是睡,唐苏也非吃既睡,两个人活得像两头猪。
估计辛风云没睡,唐苏坐在床边,淡淡地:“找女人吧,这里妓院不少,不喜欢,找小绿也行,最近我见她郁郁不乐。”
“闭嘴。”
“昨晚,我看你……”
“反正手跟你的感觉差不多。”
“自欺欺人。”
“我乐意。”
唐苏冷笑。
半晌,她道:“你这样,我不感激。”
“我爽,我喜欢用手,我快乐。”他嘴里哼起小调。
“动物。”
“什么?”他突然坐起来,第一次听到如此侮辱性言论,简直有给她耳光的冲动。
“杀了我吧。”她挑衅地苦笑。
半晌,他看着她道:“生命在任何时候,都是有意义的。”
“对我来说是没意义的。”
“命是你的,即使给你生命的人,也无权收回。”
“什么时候喜欢说大道理?跟你风格不搭配。”她笑笑,松开头发睡下。活着只为活,再说意义,就讽刺了。
他突然拉她的胳膊:“想死?”
唐苏睡在床上,木然地看他一眼。
他将她拖到桌边,“呛”一声拔刀,刀锋抵住喉咙。
冰冷的刀锋贴在温热的皮肤上,轻轻一递,皮肤立即渗血,一丝红线般。
唐苏闭上眼睛,睫毛颤抖,然后浑身止不住地打颤,突然脚软,跌倒,刀锋如影随形,依然紧贴。
过一会儿,她摇头。
辛风云道:“不想死?”
她无奈地点头。
“不想死,求我。”
她突然抬头,怨毒地盯着他。
辛风云手腕一动,红线变粗,她的呼吸也变粗。
良久,她眼中怒火熄灭,颤声:“求求你。”扑倒在地,抬头的力气也失去。
他收刀,冷冷看着她。
唐苏呜咽,开始轻声,若有若无,然后频繁,声音加大,小动物般蜷缩哭泣。
最后完全演变为受伤猛兽的闷吼。
十多天,第一次哭泣。
辛风云长刀归鞘,也不多言,径自去睡。
先正视,才能接受,哭泣后,便是接受现实的时候。
不要以为不哭是坚强,那是逃避,仿佛不哭,事实便是假的,本能地不信周围人的话,沉浸在自己幻想中,长此以往,永远走不出自己的世界。
辛风云想,你连死的权利都没有,因为你不具备这种能力,看清自己,再做出决定,才是明智的。
弱小时,反抗永远愚蠢。
………【第 34 章】………
辛风云不知道,唐苏的酒量很好。
一仰纤细的脖子,竹叶青下肚,不上头,不撒酒疯,实在饮多,哼哼几声,咬着嘴唇享受眩晕。
醉眼微睁,看见辛风云,微笑地召唤他,他过去,她朦胧含笑,过家家似地与他碰杯。
这个动作,让辛风云想起婚礼。眼前立刻出现一片红色的海。
他的心一动,没有说出来。
唐苏这几天猛灌酒,每次辛风云回来,少不了扛她上床,为她脱衣洗身,自己再睡。
他不想碰她,她醉了,未必知道,但是不愿,实在忍不住,叫醒她,问她是否愿意,她摇头,他便背对她睡去。
那天早上,辛风云道:“醒了吗,谈一谈。”
“今晚我就伺候你。”了解,所以不想绕弯。
“谈三点问题。”他不为所动,一本正经地:“第一,别再喝酒,伤身,烂醉并非那么浪漫。”
“我错了,我改。”她淡淡地:“不过,伤身这话,快被人说烂了。”
“没劝过人,别人这么劝我,照搬的。”他翻了翻眼:“第二,不要睡竹塌,快五月,睡凉席早了点。”
“我没有。”她矢口否认。
“我看见了。”
“那……不睡就不睡吧。”
“第三,晚上请不要蹬我。”
唐苏骤然侧目:“我什么时候蹬你了?”
他掐指一算:“前天,昨天,大前天。”锊起裤子,三处淤青:“证据在此,做梦跟谁打架?这么狠。”
“对不起。”她别过脸:“虽然我没印象。”
“你是说,我故意撞青,诬陷你?”
“没那个意思。”她微微瞪他一眼:“大男人,这个也计较。”
辛风云语塞。
“我有资格问门主几个问题吗?”半晌,她道。
“但说无妨。”
“什么时候结束您尊贵的谈判?”
“已谈完,收尾中。”
“看你的脸色,颇有斩获?”
“还好,我难缠,又无耻,他们没得到实际利益。”
“门主谦虚。”
辛风云笑着揉她的脸,大手整个覆盖,又揉又捏,唐苏本想暗自忍受,可被辛风云惯坏了,劈手打开,头发已鸟窝似乱作一团。
她以为他会生气,可是没有,他帮她理好头发。
“真肯善后,下次别撕衣服,怪作孽。”唐苏叹一口气。
“我穷到,要你担心钱的问题?”
“当我没说。”饱汉不知饿汉饥,说破大天,他也无动于衷。
辛风云沉默一会儿,突然问:“如果穷,会不会跟我?”
“第一时间逃离。”想了片刻,又道:“再补几脚,吐口吐沫。”
“真坦诚。”苦笑。
“还有更多计划,要不要听?”
“虽然好奇,但不必了。”他起床更衣,梳头,发现木梳上交缠两根头发,一粗一细,分明是自己跟唐苏的。
恍惚地想,这种感觉真让人上瘾。
也许爱真是一时的幻觉,但幻觉,没有不美好的。
唐苏穿好衣服:“带我出去吃早餐吧。”
“我有事。”
“不信一时空闲也没有。”她最近很少咄咄逼人。
过了一会儿,他叹一口气:“好吧。”
………【第 35 章】………
唐苏喜欢糯米团,一连吃几个,辛风云不喜欢这种又粘又湿又油的东西,厌恶地推开盘子,看着四周坐满的人,吵嚷杂乱的声音,平时一见这阵势,毫不犹豫拔脚走人,皱眉道:“我就不信别处吃不得,饭店如同集市,搞不好闹肚子,得不偿失。”
唐苏不理,喝一口豆浆,继续往嘴里塞东西。
临坐是一个中年男人,有意无意,向唐苏瞟几眼,看的多了,唐苏自己都有察觉,微微皱眉。
她的脖子上有颗小痣,靠近锁骨,平时穿衣,动作间若隐若现,十分撩人,辛风云极爱看,不想别人也发现乃至爱好,顿时毛了,怎么,你小子敢侵犯我专利?
他毫不掩饰地瞪着人家,过了一会儿,那人浑身发毛,自动走开。
辛风云恶狠狠地:“出来吃饭?今后想都别想。”
唐苏冷哼一声,因迁怒心中不快,放下筷子。
突闻破空之声。
唐苏尚未反应,被辛风云一把拉住,起身抽刀,突袭之人倒下。
良久,血从刺客的脖子渗出。
辛风云闪电般转身。
刚到门口,他发现出不去了。
几百人,将外面围得严严实实,大门正中,站着一个微须的中年人。
辛风云原以为是杨落夜,一看,突然笑了:“高掌门,久违。”
点苍掌门高正林抱拳:“辛门主,高某有礼。”
“贵派如此阵势,难道是欢迎在下?”
高正林微微一笑:“上个月,高某派人送过一封信,辛门主似乎至今没有回音。”
“听说高掌门近来和于盟主来往甚密,于盟主自己有话,又何须借高掌门之口?”辛风云刀上鲜血未干,看着他,淡淡道。
“于盟主领导武林,群雄拥戴,点苍有幸与之结交,于盟主豪气干云,侠骨丹心,他的话,就是鄙人的意思,不分彼此。”高正林面不改色。
辛风云替他遗憾,遗憾于世义不在,否则如此恭维,高正林今后还真能扶摇直上,他冷笑:“高掌门,当着众人,今日,天残门做出回应,只四个字,多谢好意。”
高正林面孔抽了抽:“何不再行斟酌。”
“无此必要。”辛风云长刀点地,冷然环视:“众位有备而来,想来也想直奔主题。”
高正林变色道:“辛门主,形势比人强,杨帮主一世豪杰,一样归降武林正统。”
“姓辛的邪门歪道,就不劳正统操心了。”
“辛风云,你觉得你走的出去吗?”高正林微笑。
“你以为你拦得住我吗?”辛风云与他对视。
突然,刀光一闪,高正林眼前一道强光,几乎睁不开眼,老江湖的他立即向旁一纵,免遭暗算,刚落地,却发现辛风云已在自己的人马中杀了一人,而其他人,毫无知觉般,等反应过来,他又掠了回去,重新拉住身边女人的手,神色凛然。
“在下有个癖好,最喜欢杀叛徒,方才那人叫郑捷,背叛天残门,没想到,在此遇见。”辛风云冷冷一笑:“原来,高掌门有收留叛徒的爱好,失敬。”
高正林脸色铁青,辛风云用刀,刚才杀人,却是点苍的剑法,轻灵飘逸,只有高正林看得出,竟比自己这个掌门精妙,这不是抵抗,这是示威。
辛风云长刀沾血,鲜血顺着血槽流下,地上一滩血洼,他突然微笑,侧首,对唐苏说:“我希望我猜错。”
唐苏面不改色,只是微微动一下嘴角:“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刺客要杀我,你出奇平静。”
“事已至此,我不想说。”
辛风云身体已不能动,毒物曼延,他咽下一口血:“事已至此,没想到你这么恨我。”
“我无意置你于死地。”唐苏闭眼。
辛风云倒地,唐苏睁眼,一生不忘,那一刻,他眼里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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