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情书-情越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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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情书-情越大宋-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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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制的酸楚。

她是梦见了家乡吧?可那么多的悲伤,究竟是从何而来的呢?

如今,她算是清楚地知道,自醒后再度看见姐姐起,那个家乡,她是再不想回去了。只因在她的心里,其实是比任何人都要更加眷恋家人的温暖吧。

“妹妹!可是摔疼了么?”淑人心疼不已,一边扶起她,一边审视她身上可有伤势。

姐姐!她鼻子一酸,偎进姐姐怀里。

“我……我没事。”好不容易说完这句话,她的泪水已不受控制地落下。“姐姐,我很痛,真的好痛啊!!呜呜……”

她不想知道,她明明不是那么痛,为何还会哭得这样声泪俱下,她只知道,这一哭,往昔岁月里积存的所有悲伤都将随风而逝。

而明日,一定会有崭新的幸福在等待着她。

两匹骏马载着主仆在山道上疾驰许久,早已人疲马乏。

天色将晚,虽还赶得及到前面的村庄投宿,但要进绥州城显是来不及了。眼见来到一条小溪,主仆二人便下了马歇脚。

李道非找了块平整的大石坐下。他摇摇装水的皮袋,发现水所剩无几,便随手将皮袋搁置一旁。

安置好马匹,李顺走上前来拾起皮袋,准备到溪中取水。

李道非半倚着身体,左手托腮,将他举动看在眼内。半晌忽道:“李顺……”

李顺回头转身,静待主人吩咐。

“此次回京后,你去账房支些银两,回乡接了琪玉来府吧。”

“爷……”难得李顺也会恍神,连耳根都红透了。

“不乐意?那就随你便吧。”

“谢爷成全。”李顺身子绷直,沉默一会,待镇定如初,他才开口:“爷。”

“怎么?你有话说?”李道非阖上眼,显是疲累至极。

“可要放过那人?”总觉今日爷过于温和了,不合他的本性。

“你既作了她哥哥,又何必问我。”他的语声十分平淡。“你看着办吧。”

“……是。”李顺心下明白,应声退下。

李道非忽又睁开眼来,盯住他的背,目光如炬,灼得他背部火热。他只得停下步子,退回原地站定。

李道非将手探入左袖内,随意掏了几下,便对他展开空空的掌心。“我记得,莫姐儿只有给你信吧。”

“是。”

“你……还真是多事。”

“……”李顺垂首不语,表情未变。

李道非盯住他耳颈,又道:“依你看,她穿那身衣裳如何?”

“很好。”以不变应万变,方为应对爷之道。

他的爷闻言微笑:“你偶尔也会说句中听的话。”

“……”果然。

见他主人声音渐微,不复多言。他才走了开去。

休息过后,主仆二人便要起身上路,忽见一只灰色的鸽子扑扇着翅膀飞来。李顺取下鸽脚上的纸条,与主人对视一眼,缓步来到水流湍急处。

他粗粗过目后递给李道非,低语:“北边有动静了。”

李道非看罢垂下双目:“提前了?动作倒是很快么。”

手指轻抚过扇骨,他在脑中快速地计算着种种可能,只些许功夫,他便有了盘算:“这几个月,军中粮草必得增加数倍,方有法子应对。李顺,即刻传书吩咐下去,加派人手分散至各县暗中收购……叫他们小心些,积少成多方为上策!”

李顺回身,很快取来纸笔,书写毕吹干,立时绑妥于鸽脚上,鸽子随即飞去。

李道非回首看向佳县方位:“佳县已非可久居之地。待绥州之事办完,你便随我再去一趟庆园吧。”

第十四章 无语离别

积福寺之行,让连希玖真正放下了过往。数日后,离开佳县的日子也正式定下。

对于佳县这个地方,她多少还是有些不舍的。在感觉上,这里就像她的第二个故乡。而最让她惦念的,就是疼女儿一般疼她的莫妈了。在她离去后,她想必也会愈发寂寞。

趁还未动身,连希玖便央了何近深,带她到了庆园后门附近的巷子等着,又让秦方前去捎个话,就说要走了,很想再见见面,也可当是正式地告个别。

未久,只听门吱呀一开,秦方负手走了出来,身后并无人跟出。连希玖难掩失望神色,不死心地望回园内,却见园门迟迟未掩上,想必是莫妈记挂她仍悄悄尾随秦方来了,只是藏在门内不愿现身,为了她的清白而避不相见。

“姑娘……”秦方唤了她一声,负在身后的手移到前面,向她递过一枝花来。“这花,莫妈要我转交给姑娘。”

但见此花生得洁白,那五片尽情舒展开的花瓣之间,是仍饱含着水气的嫩黄花蕊,而花粉为晨间的雨水所浸,沾染在洁白的花瓣上,更显花朵无瑕。

“是蔷薇花!——终于开了呀!”一见到花,她笑容荡开,低落的情绪稍减。避开枝间细刺,她小心将花接过,送到鼻间闻了闻:“唔,好香!真好看!”

莫妈也知道,园子里的花虽多,她却最喜欢白蔷薇。只因寻常的花若遭遇雨水,都是花落满地、惨不忍睹,只有白蔷薇反而在雨水浸润后,看起来更加惹人怜爱,而且还十分的精神,她才会对其犹为偏爱。

那莫妈送她花是为了——让她开心,也顺便道声珍重?

在她出园子的时候,莫妈就曾经说过,绝不会再让她踏进园子半步,若有违背,她二人的情份就算是完了。所以,她才会无可奈何地在此地徘徊不前。而今,莫妈又不肯出来相见,这不是存心要让她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么?

她向着园门走了几步,软声央求道:“莫姨,再过几日,我便要走啦。你……真的不想出来见我一面么?”

里面仍是静静的没有声音。

连希玖又等了好一阵,仍是不见动静。明明,她离莫妈仅有几步之遥了,可仅是一堵薄墙,便能轻易将二人分置在两个世界。她又能怎么办呢?

她缓缓俯下身去,往园门方向郑重地行了个礼,语声哽咽:“莫姨,我走了。你多保重……”

这一回过身,从此就是天涯了……

她半晌未动,又怔怔瞧了园门一阵,才转了身,向何近深道:“深哥哥,走吧。”

见连希玖神色黯然,何近深欲出言相慰,又不知如何说起,只得缓步跟上。

待脚步声远了,园门后才踱出一个人影来,正是莫妈。只见她伸出手去掩上门,竟刻意不向门外张望。在门扇即将合上之前,终究仍是克制不住,从缝中向牵挂之人瞥去最后一眼。

回到屋内,她取出帕子,慢慢拭去眼角湿热,才走回屏榻旁。见榻几上茶杯已空了,便添了茶,方坐回原先位置,自始至终,也不曾直视过那个正倚在榻上半眯着眼盯住她的男人。

“走了么?”那声音柔滑如水,似天生就带点慵懒。

“是。”莫妈低垂着头,伸手取过刚才放在榻边的雕花木盒,小心打开。才这出门的些许功夫,内里便少了一件东西。她也不生气,只淡声道:“你玩够了,便还我罢。”

“既想见她,又何必避而不见?到头来,又何止伤了一人的心?”

见她已开口索要,男人似无所谓的,随手便抛出一物,在空中飞过一阵后,那小小的一抹蓝色便稳稳当当地落回盒子里。

莫妈脸上含笑,细细检视过那件东西,才把盒子锁上。男人冷眼看她行止,待她收起盒子后,才再度开口:“真要当个宝似的,你就不该如此对她。”

“我这是为她好。”

“你倒还真是好心肠。”他冷语道,“那丫头本也不该在乎这些——你又作狠发下什么誓愿了?!”——就如当年对他一般。

莫妈闻言,终于抬眼正对他。男人的面容俊气而偏冷,她记忆中那青涩少年的模样早已不见。都已过了二十年,他竟还是耿耿于怀么?

“过去的事,再翻出来又有何益?何况你心里,现今又有了人……”

“那又如何?”男人的语调满是不屑,竟又仿佛回到少年时初见的他。

她略微恍神,很快收起情绪,平声再道:“当年的事,就算让我回头选过,我也不悔。——我知道,你怨我总不知珍惜自己。就连如今时局难料,我也不愿随你离开这里。可我真是已在此地住惯了。”

她顿了顿,又道:“你……要真是有心,就该好好把握如今的缘分。难道,你真就放任她这样走了?”

“这件事,由不得我。”他浓眉一挑,答得似极随意,听不出他情绪。“我不过成全一对有情人罢了。”

语毕,男人目光往榻几上巡过,不期然瞧见那茶杯的边上,还搁着一枝留下的蔷薇。

他不觉浮笑,随手取过茶一饮而尽,这才拿起榻几上的蔷薇,将花枝捏在指间回转。

“清远啊清远,她既对你有意,我便给你个机会。你若是不加珍惜,就休怪我无情了。”

四月中旬,连希玖随同淑人奔赴澶州的旅程终于展开。一路上,他们行经延安、河中、河南各府,眼下终于来到郑州。算算日子,不知不觉竟也过了将近半个月。深哥哥到底有什么打算呢?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的,真正耽搁在赶路上的时间其实并不算多,她看得出来,深哥哥安排的路线刻意经过了那些繁华地县,然后,总要在当地小住一两日才继续上路。为此事她还私下问过秦方,秦方虽然吞吞吐吐的,还是告诉了她,确有一条更为快捷的路可走。而马车所载的货物本就是要带往澶州城的,并未有过在地县转手出让的打算。

“爷的安排必有他的道理。”秦方最后是这么说的。

连希玖几经思量,才想到或有这种可能:除了添些补给,许是深哥哥有意要让姐姐再散散心吧。虽然在积福寺,姐姐已答应了她,但姐姐的心结由来已久,要想完全解开,必定还得多花上一些功夫才行。

弄不好,姐姐还会“近乡情怯”的——就要见到多年未见的心上人,心中因而感到忐忑不安,不是很自然的事么?

基于这种种缘故,就算今次深哥哥什么也没说,她也可以想到,他们不免又将在郑州多逗留上几日了。

所以这回她又睡了一个饱觉。

清晨醒来时,她忽想起竟也习惯了这种鸡鸣而起的日子,便忍不住要呵呵一笑。她本以为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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