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梅问雪第二部-剑在天下_全本(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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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梅问雪第二部-剑在天下_全本(完整版)-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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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后有人分别飞身掠向几处地点,不多时,就有烟气徐徐腾起,近三百具尸首被聚拢在院中,不到一刻钟,整个煌月阁分堂便已火光冲天。
  “娃娃,怕吗?”玉罗刹斜靠在软榻间,车队已然渐渐远去,玉罗刹透过车窗最后看了一眼被抛在身后,已是浓烟滚滚,火光冲天的煌月阁分堂所在,低笑着问了一句。
  叶玄两只手扒在车窗沿上,两眼瞧着越来越远的煌月阁分堂,想起方才血淋淋的一幕,心下虽是不免发冷微颤,闻言,却还是定下心神,放下窗上的帘子,在榻上坐好,摇了摇头,道:“。。。我不怕。”
  玉罗刹似笑非笑地打量着面前的孩子,从那褐色的澄净眼睛里,却果真看出这孩子竟是确实没有很大的恐惧神情,不禁来了几分兴致,道:“你自幼想必定是锦衣玉食,娇养宠惯,却倒能养出这般性情胆识。。。还不错。”
  右手扣住男孩的下巴,在那白嫩的肌肤上摩挲了一下,微微笑道:“本座方才灭人满门,劫掠一空,你说说,这可算得上是‘魔头’么?”
  叶玄想了想,然后便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父亲说过,‘正邪本无二致,时移事易,唯随机应变耳’‘不拘于正,不囿于邪,执两端而居中,取正邪为自用,方是为人之道 ’。。。”
  玉罗刹闻言,起了几分兴趣,懒懒笑了一声,道:“叶孤城向来倒也不是什么满口仁义道德之辈,这一点,倒还不错。天下之大,无非利弊二字而已,哪有什么真正的正邪好坏之分?叶孤城平生杀人灭门的事儿也干了不少,你爹他也自是不把人命放在心上。。。成大事者,只遵行自身所想所为,哪管旁人如何看待评说,你这娃娃,他日想必也是个杀伐果决之辈,而并非什么满脑子仁厚慈心的蠢物。”
  叶玄听了,眨了眨一双琉璃一般的眼,忽然用力点了点头,道:“父亲说过,‘邪人有道,邪中自有至情至性之人,正者存垢,正中亦不乏奸险刻薄之辈’。。。皇爷爷也告诉过玄儿,‘即便是真小人,也永远比伪君子要好得多’。”
  花玉辰这几年已在天一堂任了差事,因此闲暇时经常对叶玄讲一些江湖之中的热闻逸事,其中也不乏阴晦背暗之流,叶玄听得多了,且又是天家子弟,并非寻常孩童一般只知玩乐,从知事起就有教导训戒,自幼又在叶孤城膝下长成,因而方才即使亲眼见了平生第一桩灭门之事,也并没有多少抵触,只是对那血淋淋的惨烈情状有一点出自于人的本能的震惧罢了。
  玉罗刹大笑,放开了男孩的下巴,道:“果然是皇家出来的娃娃,不比寻常小儿。。。本座带了你来,确是颇能解闷逗趣儿,打发时辰。”说着,凤眼微扬,右边的墨色长眉眉梢已斜斜勾挑:“本座留你在身边几日,你可愿意?”
  叶玄想了想,虽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很有些奇怪,性子也十分莫测,但毕竟是自己祖父,即便不像皇爷爷那样慈爱和蔼,却也总不至于为难自己,于是便呐呐说了一句:“父亲和爹爹还在家里。。。”
  玉罗刹冷声嗤笑一下,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手上的紫金榴石丹珠戒指:“你爹若不放心,就让他亲自来找本座就是。”
  叶玄‘哦’了一声,老老实实地坐在榻上,不再出声,玉罗刹见状,便也径自合目养神。又过了一阵,男人忽然睁开眼,看向榻角坐着的叶玄,扬眉道:“怎么了?”
  男孩正仿佛是略有不安地微微动着身子,突然却听见男人蓦地开口出声,不禁吓了一跳,随即便见雪白的小脸上浮起一丝红晕,声音也低上几分,喃喃开了口。
  “祖父。。。玄儿。。。想如厕。。。”
  
  叶孤城衣袖微拂,反手涮出一朵银色的剑花,既而便将长剑归鞘,树上枯黄的叶子受他剑气所激,早已纷纷凋落一地,积了厚厚的一层。
  西门吹雪由于疾患并未完全消退,因此只坐在一旁,静静看着叶孤城习练剑法。
  优雅绚丽的招式,却绝非华而不实,空有架势的模样,而是清冷孤傲到了极处的雅致与缥缈,完美得令人眩目。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没人会相信世间竟有人将明明是用来杀人的剑法,却能演绎成一种如此淋漓尽致的美丽。
  这样真正毫无保留的美丽,能看见的人,从来只有一个。
  西门吹雪坐在一张石桌前,上面一只小小的铜铸六耳火炉间,隐约能看见红热的火焰,一只小巧的鼎锅架在其上,里面的水已经开始有了煮沸的迹象。
  此时西门吹雪见叶孤城已然练剑完毕,这才收回一直静静观赏的目光,将桌上一只小罐内装着的饼茶细细研碎,然后又等了片刻,待水正煮到还不曾全沸之时,才加入了茶末。
  茶与水交融,等到二沸时出现沫饽,西门吹雪将沫饽杓出,置于熟盂之中,以便备用,然后继续烧煮,使茶与水进一步融合,直至三沸,最终在此时将二沸时盛出的沫饽浇在小锅内,再用一柄铜舀盛进壶中,缓缓斟上了两杯。
  他极少自己动手烹茶,这样的精心,普天之下,也只不过有一个人可以和他共享。
  叶孤城坐在男人对面,掀开茶碗的盖子,里面晶莹剔透的茶叶是顶极的雾山云龙,正散发着一股馥郁香雅的气味。西门吹雪右手微抬,一道并不猛烈的劲风便熄灭了炉火,漆黑的眼底微微带了一点笑意,道:“封存一年的雾山云龙,如何。”
  叶孤城端起茶碗,吹散上面漂浮的叶末,又细细吹了几下,降了降温度,这才轻啜了一口,随即唇角轻扬,微微颔首道:“果然好茶。”
  两人正品茗谈天,忽见花玉辰快步从园外匆匆进来,直走到二人身前,才停下垂手道:“辰儿见过师父、师尊。”
  叶孤城见他神色隐隐有些异样,便问道:“今日你去堂中理事,如何此时就回来了。”
  花玉辰眉眼间蕴着一丝担心,应道:“方才我与小师弟在前往总堂的路上,正遇见玉前辈。。。师公便将小师弟带走,说是要留上几日。。。”
  西门吹雪执着茶碗的手略略一顿,叶孤城却已开口道:“无妨,你自去做事罢。”
  花玉辰径自离开了园子,叶孤城又慢慢啜了一口茶,这才淡淡道:“玉教主此次来到中原,玄儿在他身边留上几日,倒也并无大碍。”
  西门吹雪见爱侣并无反感担忧的意思,于是就将目光看向茶碗中的碧青汁液,声音毫无波澜:“。。。也好。”

九十五。 忧来思君不敢忘 。。。
  叶孤城继续慢慢喝茶,也不言语,待到将茶碗放到石桌上后,一只修长苍白的手便覆在了他握杯的右手手背上。西门吹雪的声音虽还是一贯的冷冽,语气中却含着一丝淡淡的柔和,道:“你若不愿,我眼下便自去带玄儿回来。”
  叶孤城微一摇头,略垂了双目,然后便重新抬眼,道:“不必,玉教主虽对我颇有不满,却也不至为难一个孩子。”
  西门吹雪握了握男人韧长如古笔的手指,“他虽向来随性肆意,行事狷放,但玄儿在他身边,也自有随行之人照顾,你不必过多思虑。”
  叶孤城用另一只手拍了拍西门吹雪的手背,表示自己并不在意,然后便岔开话题,一面给自己和对方续上茶,一面随口道:“‘随性肆意,行事狷放’。。。此八字评价,倒不适合用于亲长身上。我见你与玉教主相处,并不似父子之情,却更仿佛兄弟一般。”
  西门吹雪知道他不过是转开话题,因此并没有再说什么,两人对坐着继续饮茶,一面谈些修行进境之事,直至一壶茶还剩下四分之一左右时,叶孤城忽觉面上一凉,抬首看去,却是竟已下起了雪。
  鼻梁上传来一丝湿润的凉意,叶孤城还不曾有所反应,一根微冷的食指就已轻轻替他揩去了鼻梁上融化的雪水。西门吹雪起身,握住了男人的手,叶孤城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对方指根和掌心间的剑茧。“叶,回房罢。”
  殿中燃着静心怡神的檀香,方才天上刚下起了雪,就有侍人手脚麻利地在壁面上挂起锦绣香桂鸿羽帐,将地上铺设了西域进贡的厚厚毛毯。等到两人进到殿中时,殿内地面下的火道地龙内已被银炭烧出的热气充满,不多时,整个内殿里就已温暖如春。
  叶孤城负手立在窗畔,看着窗外飘飞的初雪,片刻之后,忽开口道:“近来南方水运的生意,罗刹教似是亦有分薄之意,原本近几年天一堂已在此逐渐有尽占六分之势,如此,可是也要插手其中?”
  一双有力的手臂自身后圈在叶孤城腰间,西门吹雪淡淡道:“你意下如何。”
  叶孤城低首看了一眼蹲在窗台上的白貂,“近年来天一堂发展极快,罗刹教亦逐渐扩张,已隐隐有两方分踞江湖之势。。。长此以往,只怕不免有利益相触之日。”
  西门吹雪环住叶孤城劲瘦的腰:“南方之事,并非我亲自掌令。”
  微凉的掌心透过并不厚暖的衣料,似乎能将温度若有若无地传递到腰间的肌肤上,叶孤城抬一抬眼,道:“原来是玉教主。”略微思索片刻,又继续说道:“南方水运的生意,天一堂已得六分,既如此,也不必再过多接占。。。其余四成,如今由三家共踞,原本天一堂有索获之意,眼下,就由玉教主自取罢。”
  西门吹雪听了,知他不愿让自己为难,因此便放弃了原有的规划,并不与玉罗刹相争。。。思及至此,便将下颌压在叶孤城的右边肩头,也不说话,只静静拥着男子颀拔的身躯。叶孤城微微回过头,眼角略向上扬起的狭长凤目中,虽是依然没有什么情绪的变化,静止得如同一潭深水,但在那轻抬的唇角边,却已明显噙上了一抹淡淡的温和,既而重新回过了头,道:“那剑穗已用得极旧,何不换了。”
  西门吹雪循着他的目光看去,便将视线落在了旁边案几上架设的剑托间,上面两柄二人随身的长剑并排放着,自己佩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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