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欢欢交代了全部犯罪事实。
窦欢欢从初一同水蝮认识,便成了水蝮在踏踏米中学的内线之一。窦欢欢了解同学之间的贫富差距,掌握着几个爱炫耀同学的最幼稚弱点。比如韩峥,比如陶宝贝。他们常在同学面前炫耀家庭的富有,炫耀自己又要买什么什么,而且还出手大方,毫不悭吝。正是这些孩子们的弱点,把信息传递给了窦欢欢和水蝮,水蝮才得以屡屡得手。有时候,水蝮的内线们也亲自下手,比如偷车。
峥的跑狼便是窦欢欢偷走的,偷走后转交给了水蝮。
水蝮对他的内线不错,除了请他们吃喝玩乐之外,基本满足他们的要求。那天去太极乐园攀岩,便是窦欢欢要求去的。峥和龙发现了水蝮,追了一程,他们一走,水蝮又返回陪窦欢欢攀岩了。
窦欢欢共偷过三辆车,除峥的跑狼外,还有外班同学的一辆阿米尼和一辆凤凰。当峥坚决要求追回跑狼时,窦欢欢说早被水蝮卖掉吃光了。卖多少钱她不知道,她只同水蝮玩儿过几次,去过网吧,去过咖啡厅。
公安人员将窦欢欢的交代一一记录在案,然后同学校同家长联系将窦欢欢接回。
窦欢欢不得不转学他校。
英才路上再次平静下来。
平平的初二(4)班一下子震动了踏踏米中学。几个男孩一夜间成了维护学生安全的英雄。柏凌木在班里表扬了他们,校长赫连瑞雪在学校大会上表扬了他们。峥、龙、翔,还有螳螂虎、结巴腾一时间被同学们拥戴着,谈论着,宣扬着,棒、强、酷、帅、炫,所有赞美当代男孩的词汇几乎被他们占尽了。
峥满脸的洋洋自得,连走路也雄赳赳地挺着胸脯。楠在一边泼冷水:同学请注意,还有水蝮呢!
水蝮算什么?峥神吹。失去了内线,他还怎么抢?再说,公安局正准备抓他,他敢再出来?
楠不跟峥辩,只说:记着,抓住偷车贼可不光是你的功劳。
峥说,那是,我不是高兴嘛!你不高兴?
楠摇了摇头:窦欢欢以后怎么办呢?水蝮会不会找她的碴儿?
唉,我说楠,你怎么替窦欢欢操起心来了?她不是已经转学了吗?
你不是女生,你不懂。不懂什么,楠没说。
就你们女生,怪怪的。峥说。其实我也挺可怜窦欢欢的。她平常那么老实,怎么去偷自行车呢?
楠翻眼看了一下峥,说:请客吧,一群人都是为你的跑狼。
怎么为我呀,人家要偷吉安特的!峥激动。
不为跑狼我买吉安特干吗?没良心!
峥不辩了,说:请客就请客。
哎,峥,圣诞节晚上咱去蹦迪吧?楠换了语气。
咱俩?
美去吧!楠推了一下峥。喊上你的几员大将。大家为你奔波那么久,总该表示表示吧!
OK!峥爽快答应。
爆炒了几天的抓偷车贼事件如同从锅内起到盆子里落滚后的凉粉渐渐冷却下来。峥还是峥,龙还是龙,翔还是翔,各吃各的饭,各上各的学。除了楠,和峥保持着那种特有的同桌情外,一切跟过去没什么两样。
峥依然步行上学回家,偶尔也骑吉安特。韩冲和罗氓说干脆再买一辆车吧,骑别人的车子也不方便。峥不让买。峥说我步行惯了。韩冲和罗氓商量后,还是买了一辆美利达。
峥骑着美利达上学,和骑跑狼那阵子一样。
这天晚上,峥回家较晚。他们组真的值日了。他和楠和陶宝贝在教室扫地。扫完地,陶宝贝让峥请吃冰激凌。冬天的冰激凌能把心冻结。峥几个寻找到了冰激凌,一人一支,各自在嘘嘘哈哈中啃着冰激凌骑车回府。
10。招魔(2)
回到家,韩冲和罗氓已吃过晚饭。罗氓一边热稀饭一边说,再值日干脆在外边吃算了,一碗汤给你热几遍。
峥说妈你不用热了凉着吃也行。他没说冰激凌那么凉我都吃了。
罗氓说,要热,大冬天吃冷饭要拉肚子的。
峥吃着热腾腾的饭菜时在想,怪不得都说大人和孩子之间有代沟,连饭都吃不到一块儿。
这晚,罗氓和韩冲睡得早。峥躲在房间看课外书,看从陶宝贝那儿借来的一本《都市女孩》。陶宝贝说羞不羞哇,女孩的书你也看。峥说书上也没写不让男生看,不就是作家编的故事吗?陶宝贝说看吧,内容保密。
峥坐在靠椅上随便翻着,翻着翻着便翻出了一些女孩的秘密。峥的兴趣大增,认真阅读起来。毕竟男孩看女孩的秘密还有点羞怯,他把房间门反锁上,把台灯调到最暗档,这才毫无遮拦地看下去。不清楚到底看了多少页,等他把书翻过三分之二时,忽然听见罗氓在什么地方喊叫起来。是啊啊声,是哎哟声,是呻吟声。峥一下子站起来。怎么,妈妈病了?他迅速打开房门,跑到韩冲和罗氓的房间门前,想拧开门,门反锁了。于是,峥拍着门喊:妈妈,妈妈你怎么了?罗氓的叫声戛然而止。只听罗氓在里面说:没怎么,不太舒服,你睡去吧!
峥悻悻走回自己的房间。直到十年后的某个夜晚,峥和女友发生那种关系时,才彻底明白,那晚上爸爸妈妈是在*,妈妈沉醉在了爱的召唤中。
那晚,峥睡得很迟。睡得很迟的峥竟然没有了丝毫的睡意。妈妈不叫了。妈妈到底怎么了?他不清楚。就连刚刚看到的那些女孩的秘密也在他的大脑中模糊成了一团。楠也有那些秘密吗?楠也是那种样子吗?书中描摹的血淋淋的镜头好似一面魔镜訇一声映现在峥的眼前。峥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打开灯,影像消失了。
峥彻夜难眠了。
黎明时分,辗转惝恍了一个晚上的峥终于在困倦中进入了梦乡。
峥和几个女孩一起到远古旅游,穿越时空隧道时,几个女孩被隔在了隧道的那端。时空隧道很窄很细,只容下一只胳膊。峥记不清自己是怎么穿过去的,回头看时,几个女孩都在那边焦急地呼唤。一个穿红裙子的女孩走上前,试着把头伸进隧道,峥似乎伸手拉了她一下,瞬间,那女孩便站在了隧道的这端。峥高兴了,带着那女孩飞越起来。
不知道飞了多久多久,两个人飞到了一百多万年前的远古。连绵起伏的群山,傍着一片大海。海水翻腾着白色的波浪。海滩上,一群赤身*的猿人呼叫着,蹦跳着,有的手里还拿着木棒、石块,仿佛准备同什么怪兽搏斗。一个巨浪打来,把那群猿人卷进了海里。少倾,海水里涌出一头怪兽,像雄性野猪,又像大象,举着两只黑乎乎的前腿走上岸来。那女孩吓得连连后退。峥不害怕,把那女孩拉在身后,挥着拳头要同怪兽搏斗。一眨眼,那怪兽幻化成了一个姑娘,赤身*的姑娘,笑灿灿地向峥走来。峥吓坏了,连忙转身逃脱,却找不到了跟在他身后的那个女孩。*姑娘走到他跟前,双臂伸着要拥抱峥。峥慌忙躲闪。那姑娘一晃,分明是跟峥一块儿来的那个女孩,红艳艳的裙子衬红了半边天。峥猛地伏在那女孩的怀里,软绵绵散发着幽香的肌肤一下子劐开了峥羞怯的心田。
峥大叫着醒来。
罗氓已在客厅摆上了早餐。
那夜,峥又跑马了。
接连几个晚上,峥的怪梦不断。
10。招魔(3)
说来也怪,峥的每个怪梦中都少不了出现女孩,朦朦胧胧的,似人似仙似兽似魔,无论人仙兽魔,都能和峥融在一起,融在一起时,峥便出那事。
峥烦透了。
罗氓看出了峥的异常。峥吃饭时常常打哈欠,眼皮似乎明显有些浮肿,那是没有休息好的象征。儿子为什么休息不好呢?作为妈妈的她不得不留心观察了。那天晚上,罗氓睡得很早,睡了一觉就起床了。此时正是凌晨三点来钟,峥的房间灯还亮着。峥没有睡,他在干什么?罗氓穿着棉拖悄悄走近他的门前,侧耳细听,房间内还有“哗啦哗啦”声。声音不大,像在洗衣服。半夜三更洗什么衣服,这孩子,神经质了!罗氓想着,猛地推开了门。
峥吓了一跳,忙从地上站起来。
为什么没睡?
我,我睡不着。峥有点瑟缩。
罗氓往地上的盆子里看了一眼,顿时明白了。盆子里,是峥刚刚换下的裤头。
每天晚上都是这样?罗氓问。
峥不说话,怪怪地望着罗氓。
罗氓把盆子端出去,几下就把峥的裤头洗了出来,在阳台上晾好,走回来坐在峥的床边。峥已坐进了被窝,双膝立着,双手抱着膝盖,脸伏在膝盖上。那是一种无奈的思绪状态中的尴尬,尽管是在母亲面前。
多长时间了?罗氓漫无边际地问。
没多长时间。峥埋着头说。
晚上做梦了?
嗯。
都梦见什么了?
峥不语,头埋得更深。
这么大孩子了,羞什么羞?罗氓拶峥。
峥仍旧不说。他不好意思将那些人仙兽魔说给妈听。说妈也不懂。
罗氓真的不懂。她只是听韩冲说过小时候常梦见仙女妖怪什么的,余下的就不得而知了。但她知道那叫做招魔。男孩一旦招上魔,灵魂便会慢慢被魔鬼勾走。
罗氓吓坏了。
当晚,罗氓便跟韩冲说了。
韩冲说没事,峥长大了。翻过身继续睡。
罗氓把丈夫扳过来,说:你别不当回事,没见孩子的脸都发黄了吗?
韩冲打着哈欠。睡吧,睡吧,男孩的事你不懂。心里却在想,是得赶快给儿子看看,别是真的招了魔。
第二天,韩冲带着峥去了医院。峥不愿去医院。韩冲吓唬峥说:不去不行,那是一种病,魔病,时间长还会要命的。峥吓得不轻,乖乖地悄悄地默默地跟着韩冲去看了医生。
他们去的那家医院叫胡球扯医院,男科医生姓泰名歪。听过韩冲父子俩的叙述,泰医生让峥脱掉裤子检查。看男科都要脱裤子,而且还要*。峥不好意思,嘟嘟囔囔磨磨蹭蹭还是把长裤脱了,只留着一条把小东西兜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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