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那,我妈和男友怎么办?
似乎是形式已经摆在那里,格林虽是律师也改变不了事实。很快,她们就谈完了。我把我所学的所有恭维地感谢话都说给了格林,其实,在我心里也包括沈芳。能不能办下来,我不在意,你们这么尽力帮我,我的确很感谢。
格林走了,我起身想送,沈芳却让我坐下,“你等我一下。”她和格林边说边走出去。在这段时间里,我跟自己说,沈芳真是个好人,以后别跟人家犯混了,再闹良心何安啊。
我正激动的想的出神,沈芳回来了,见我估计是脸色诡异,问我,“想什么呢,小脸儿通红。”
我说,“正想等我将来工作了,头仨月省吃俭用给你买一大钻,送你,怎么也得一克拉。”我伸出手指头比划着。
沈芳坐下来,笑着问,“怎么这么慷慨送一克拉钻石给我啊?”
我嬉皮笑脸地说了句英文,“求婚。”
沈芳愣住了。
我接着说,“等维尔森像你求婚的时候,就不用买了。”
沈芳,无奈的笑了一下,摇摇头“你到底是那一边的啊?”
我收起笑脸,俯过身,把手放在桌上,挺认真的说,“沈芳,谢谢你。”
沈芳看着我,眼神开始逐渐柔和起来。过了好久,问,“你谢我什么。”
我看着她的眼睛,有点激动了,我说,“你总是对我太好了,我还老是跟你犯混,故意气你。我……”我开始有点没出息,鼻子有点酸,赶快把眼神收回来,低下头,深吸了几口气。还好,没哭出来。
我觉得沈芳一直看着我,我没敢再抬起头,我觉得我要是再看到她的眼睛,估计真得放嗓子嚎开了。
过了一阵子,沈芳笑着说,“好了,钻石就免了吧,你有这份心思就很好了。”
我也笑了,又凑过去说,“也是,要不你想点别的要求。钻石留那哥们买吧,咱得敲他一大个的,得把骨头节都盖上这么大,不能便宜了那小子。”
沈芳歪着头笑着看了我一会儿,慢慢地说,“你觉得我跟维尔森合适吗?”
我说,“还行吧。就是……”
“就是什么?”她问。
我嗯了一会儿,“我说你别生气啊,我觉得他是不错,就是有点委屈你。”
“哦?怎么说?”她挺有兴趣的。
“不知道,我也说不上来,反正觉得你有点亏,也可能是你在我心里太好了吧。”我想了想,说。
沈芳看了我一会儿,我有点受不了她的眼神,把眼睛转去别处。她也低下头,随手翻着桌上的文件,一边说,“我跟格林说了,你的事情她会设计一下,争取办的顺利些。”
我愣了一会儿,回答道,“沈芳,其实,你也不用这么为这事儿操心。”
沈芳抬头看我一眼,“你的签证马上10月到期了,你到时候怎么办,真的回国吗?”
我说,“其实,我可以申请论文延期,怎么也能续半年。”
她又问,“然后呢?”
“然后?”我其实还没真的想过; “然后,真不行回国呗。”
沈芳抬起头,有点诧异,“你真的不打算留这边?”
我说,“也不是不打算留,能工作一段最好,海外工作经验很重要。但是,长期呆着,我还真受不了,我妈我男友还那边等我呢。”
沈芳看着我,怔住了,半天没说话。
我觉得我似乎说错什么了,我这么说,听起来就跟沈芳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似的。于是,我敢快说,“其实我做梦都想能拿工签呢,我……”我实在是有点编不下去,断篇了好一阵子,才说,“我就是觉得自己这材料没戏,所以,想都不敢想。”这也倒是实话。
沈芳看着我发了会儿呆,笑了笑说,“你也别把自己想的这么差。其实挺好的。”又说,“这事,我们做最好的准备,能不能办成,就看你的福气了。格林会再联系的。她很有经验,我们过去的员工调配一直是托她办理,让她好好给你设计一下。……要没别的事,你先出去吧。……我还有点别的事。”
走出办公室,我内心斗争了一下午。我其实很想回国。两年在这边,说长不长,短也不短,我总是很想家。这些日子还好认识个沈芳,不然,指不定我怎么煎熬呢。但是,作为一个留学生,能找到一个愿意为你办理工作签证的公司,还真就是一个超级大馅饼。我特没出息,有点贪小便宜的心态,就感觉这么大一馅饼“咣荡”砸你脑袋上了,怎么也得先啃两口。至于口味对不对我心意,那是其次,咱先占住了再说。
过了几日,格林来了一次,打了几次电话。格林的看法是,让我在签证到期前先回中国,在公司的上海分部(其实是合作伙伴)正式受聘。然后,等签证到期,就以人员流动调配的名义申请签证,然后转成正式工作签。如果失败,我仍可以,以参加论文答辩或是毕业典礼的名义再申请来英签证。对于这个理由,格林认为即使一签被拒,她也有把握可以申诉成功,到时候至少有半年的访问签证。人仍然可以回英国,然后,在这半年里再想别的办法。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
所以,格林不同意我接着留在英国,等我的学生签满了,再转成工作签证,这样的话,我仍是没有正式工作经验,把握不大。并且,如果因为这样被拒签,一般内政部会马上下发一周到四周的限期离境通知,连上诉的时间都不够,一旦预期,以后再来英国就很困难了。
当格林对我和沈芳说完这些后,我心情一下子很沉重。甚至想,要不算了,就让我老老实实写完论文回去算了。我不想这么麻烦沈芳。
但是,沈芳却很坚持。她跟我说,等你拿到我们公司的工作签,你去和你专业真正对口的企业会很容易,因为你是有工作许可的,这样身份就不会成为你的拦路石。当然,即使是我去了别的公司,她也不会给内政处写信取消我的签证。
沈芳跟我说这些时,表情一如既往地平静。我看着她那双温和的眼睛,还是那样闪烁着波光,平和又深邃。我忍不住问她,“你干吗对我那么好啊?”
沈芳说,“这对你前途有好处啊,等你有了英国的工作经历,回国就不用再从最底层做起了。”
我问,“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你干吗对我这么好啊?”
沈芳不说话了,甚至是脸有点红润。她低下头,拉开抽屉像是找什么,看了看又关上。又拿起包翻翻,放下。又动动文件、报纸。我一把按在报纸上。盯着她。她没抬头。过了一阵,轻轻地问,“你希望我怎么对你?”
我说不出话了。我闻到她身上的香气,甜甜的。我说,“谢谢你,沈芳。”
在接下来的一个来月里,我把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写论文上。我打算在回国前至少递交上初稿给苏老头。这样,等我回了上海,我们可以在邮件里讨论修改。
写过论文的都知道,一般写起论文来,比较容易内分泌失调什么的。那段时间,我精神比较不稳定,写的顺畅了,恨不得半夜给沈芳或是我男友打电话唱歌,写的不顺了,就跟蔫了的黄瓜似的,酸啦吧唧还带刺儿。
我总是跟我男友吵架,他也比较命苦,赶上我写论文提前进入更年期,居然一点眼力神儿都没有。有一天晚上,又让我捉住通宵打麻将。我又跟他大吵一架,电话都摔了。我越想越生气,怎么这么大人了,一点长进没有,天天出去玩,这怎么考研啊?
不过,我那段时间的确也有点小人得志。我跟我妈说这边的公司经理对我很照顾,正跟我设计怎么转身份,我妈就乐的到处跟人夸我去了。闹得我也很有点飘飘然,其实,八字还没一撇,就得意的跟签证拿到似的。所有的这些,无疑加重了我对我男友的失望。我甚至还忿忿不平的想过,他和我的思想差距简直是越来越大了,怎么这么不可教啊。
我就是带着这种不健康心态,故意给我男友脸色看。我不再按着平时的规律给他打电话了,非等他给我打来,我有时还故意不接,或是故意用英文跟他说话,然后,我就很不留情面的告诉他“什么中国英语啊?你这口音谁听得明白。”我男友就会也略带讽刺的说,“那是,哪能跟您比啊,您那可是伦敦音。”
我就和我男友这么冷战着。不过,倒是和沈芳走的很近。也许是那天我比较动情的谢了她,她第二天就开始不再故意视我不见了。我去外面吸烟,她也会去,有时候还一起抽。我又开始跟她面前贫嘴,逗她呵呵的笑,自己看着也很开心。
我也会跟她讲怎么跟我男友吵架,他怎么顶嘴,我会边说边骂,“沈芳你听听,这他妈的是什么歪理邪说?”
沈芳就会呵呵的跟着笑。也不评论,就看我自己在哪儿发牢骚。
我们还有时,其实是比较多的时候,很默契的加班。等到人走后,我就晃去她的办公室,趴在她的桌子上发呆,有时甚至就着样睡过去。那时,我写论文写的有点神经衰弱,经常整夜整夜失眠。困的都觉得出现幻觉了,但就是睡不着,身子一挨床就两眼放光。以致于沈芳总是很担心我那张“煞白的小脸”,总觉得我有时候就跟马上要倒下去似的。但是,很奇怪,我每次趴在沈芳的桌子上一会儿就能睡着,还睡得留口水,起来的时候看桌子上湿一大片,特别不好意思。沈芳总是会跟我说,“早点回家睡觉,明天别来了。”
我迷迷糊糊说,“我家那床不舒服,老跟我较劲,躺上去就精神。”
沈芳笑笑,“那总比桌子强,你这么歪着睡,小心脖子睡坏了。”
我接着趴着,嘀嘀咕咕“你这屋里有邪,我一进来就困。”
沈芳嗔我一句,“胡说八道。”
我勉强支起半个脑袋,“要不就是你身上这味儿,让我一闻就困。”
沈芳乐的笑着学着我的口气,“你这什么歪理邪说啊?”
不过,我真的没觉得自己是在歪理邪说。我每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