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累啊?”她笑了笑,头在我肩上靠了片刻,“还好。”
我就着样,死皮赖脸地蹭回了沈芳家。回家取衣服的时候,我曾经问过自己,是不是太快了。不过,我没容许自己好好考虑。我带了所有该带的东西,我真的不想,其实是害怕,一个人带着。可能是我真的准备太充分了,后来,沈芳曾经不止一次跟我说,“你存心就是有备而来的。”我嘿嘿笑着,由她说吧。
当我背着大大的背包跟在沈芳后面回到她的豪宅时,我其实挺开心的。沈芳和我昨晚的激情以及她宽容的收留,让我内心确定她是爱上我了。我没有很好的想过是否自己也对她有这种感觉,不过,我的确是很惬意她对我迁就的态度。对于一个像我一样,刚刚失恋的人而言,任何人对我的爱慕都可以或多或少填平我内心的空缺。至少,我觉得自己可以不至于在感情上断篇儿。
不过,没容我兴奋多久,我就开始怀疑这一切是否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沈芳对我的态度,的确是让我琢磨不透。忽冷忽热。
首先,我被安排住在3楼的客房。房间是不错,宽敞,温暖,舒适并理所当然的豪华。我有点开始小小的遗憾,本来,我觉得沈芳应该会留我住在一起的。但是,这只是短暂的念头。我马上又想,这样也好,有点距离。
不过,言语上的距离似乎是要比楼上楼下的住房之间还要大。
在安顿好我之后,沈芳就说有事然后马上出去了。我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房间中,发了一会儿呆,直到确定她是真的走了之后。我开始非常的郁闷。我不知道我该做什么,或是该不该下楼。在一个人陌生的家中,并且,上次我在这里闹出那么大的笑话,我实在是有点面子上下不来。我觉得沈芳怎么这么不懂事,怎么说,也得把我跟她家中其他的人介绍一下才好。
我在房间中转悠了很久,睡了一觉,无聊的洗了个澡,打开看了一会儿电视,又打了一阵CS。这样,才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我数着表上的时间,好容易才到了6点多,我想,该是吃饭的时候了吧?我试着给沈芳打了个电话,我刚问,“你回来吃饭吗?”她就急匆匆地说,“不回。”然后,没容我再说下去就收线了。我又有点不知所措,白天我睡觉的时候大概错过了饭点儿,也没人来叫我吃饭。现在,早就饿了起来。我又跟头驴一样的在屋子里走了几圈,实在是饿得受不了了,才探头探脑地下去。我来到一楼,仍是空荡荡的,我悄悄往厨房走去,里面传来的声音让我站在门外了很久才试着推开门。我努力做出讨好和乖巧的笑容说了声,“hi。”里面的一男一女只是看了我一眼,也是礼貌的说了声“晚上好。”就专心的忙自己的事情去了。那个男的我上此来沈芳家见过,但是没说过话。女的倒是聊过几句,就是那个操着北京口音的老婆婆。我见他们似乎没有准备搭理我的样子,自己也觉得挺没意思的。但是,想想就这么出去了仍是没吃的,正在犹豫间,那个婆婆转过头,倒是很和蔼地问了句,“你饿不饿啊?”我敢快咽了口口水笑着说,“不饿,不饿。”婆婆又笑着对我说,“你再等一下,我们一会儿就吃饭了。”我觉得这倒是个机会打入敌人阵线,我急忙就着尾音儿挤进厨房,装模作样的捋着袖子问,“有我帮忙的吗?”婆婆说,“没有。”我不甘心,又嘴上撒蜜地问,“奶奶,我帮您铺桌子吧。”婆婆说,“不用的,铺好了。”我真的是被将住了,好像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我觉得自己挺没尊严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志气好像从进了沈芳家门就消失了。
我只好厚着脸皮在客厅混到开饭。还好,很庆幸没有遇到丹尼。我有点不喜欢这个人,特别是他看我的眼神,一直比他主子还居高临下。而所谓的开饭,其实也只是我一个人。面对桌子上的4菜一汤白饭馒头,我开始还规规矩矩等着那两位和我一起来吃。我等到汤都开始凉了,确定厨房里已经传出了他们吃饭的声音,才困惑着,闷闷不乐地坐下来。我觉得自己就跟这饭菜一样,被沈芳就这么凉到这儿了。我飞快的吃完,也不敢放开肚子吃很多,毕竟是以前丢过脸,而且这是第一顿饭。我只吃了半饱儿就忙着收拾碗筷。我刚端着碗和一个盘子走进厨房,里面的人马上从厨房内的饭桌前站起来接了过去,我客气的想表现一下,说我应该自己洗的。可是,得到的答复仍然是:不用。
我彻底颓了。只好又回到那间像个监房一样的屋子中。我先是抱怨了一会儿沈芳,又抱怨了她歧视劳工,然后,不知怎么想到了才结束的那段曾经羡慕了无数人的9年爱情长跑。我躺在床上,留了会儿泪,这中间想到沈芳的态度,我觉得,自己真的是只落水狗。
沈芳似乎是快12点才回来。我趴在房门口听到她在楼下跟人说完话,然后上楼的声音,就急忙的冲了下去。我在二楼楼梯口截住了她,看样子她正准备进房。我嬉皮笑脸地还没来得及张口,她就一句话把我所有编好的套磁儿给赌了回去,“这么晚还没睡啊。赶快睡了。”
我看着她转身进了屋,像是要关门的样子。我赌气的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我准备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杀死她。果然,她见我没有动身,手做着要关门的姿势问,“有事吗?”
我没有说话,强做镇定地走过去,我在她身前站住,伸出手想拉她的手,她却躲开了。我仍是执意的伸手过去,在挣扎中,我开始抱住她。我听到她似乎很不高兴的说,“干什么!放手。”我没理她,我确定她是爱我的。我一只手死死的搂着她的腰,一只手拌过她的脸,开始吻她。
和我预料的一样,渐渐,我感觉不到了抵抗,渐渐,我感觉到了她的迎合。于是,我走进卧室。顺手在身后锁上了门。
她的行动和这天对我的态度,正好相反。
当一切安静下来,我仍然留恋地在她的肌肤上搜索着让我无法自拔的香气和她的汗水,我轻轻抚摸着她的身躯,她在我的怀中让我内心觉得很温暖。
似乎,我也有点累了。就在我抱着她几乎昏昏欲睡的时候,我听到她说,“你回去洗个澡然后赶快睡吧。很晚了。”
黑暗中,我看到她起身找到睡衣穿上,然后,床头灯开了。她似乎根本没有看我一张脸已经变成了大苦瓜,只是自己慢慢扎上腰带,又重复了一遍,“回去吧。晚了。”就走进了洗手间。我犹豫着喊了声,“你怎么了?”似乎,话还没有飘过去,就随着洗手间门的合闭声,被夹在了门外。
我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怔怔地看着洗手间门缝透出的光线,听着隐约的水声。我一边想再次冲进去拉住她问个明白,一边,又是铺天盖地的灰心丧气。终于,我跟个孙子一样,自己捡好衣服。回了监号。那晚上,我又是在床上翻腾了一晚。我看着重新带回手上的戒指,心里失落极了。
第二天我早早地起床,就在房间里穿好衣服等着有人来叫我吃饭。差不多9点,沈芳才在门外喊了一句。我敢快拉开门出去,楼梯上却之间到她半个身影。
我跟到一楼,仍是昨晚我自己吃饭的桌子。不过,吃饭的人却多了起来。还有昨晚的那一男一女。沈芳正和他们说笑着,见我过来,很大方有礼貌的拉开边上的一张椅子,说,“早啊。喏,你坐这里好吗?”说实话,我不知怎么的,一见她给我好脸儿就有点想蹬鼻子上,我皮笑肉不笑地寒暄了几句,就坐下去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有沈芳在,我放开了很多,喝了一杯牛奶,一碗稀饭,还吃了一个大花卷儿,外加无数菜。吃完这一切后,还随着沈芳的样子喝了杯拿铁,吃了几块小点心和葡萄橙子等水果。我猜,我可能是昨晚又气又累加上没吃饱的缘故。沈芳也没说我,基本上,我吃我的,他们吃他们的。
沈芳吃得不多,但是很慢。我见她不走,我也就不停的吃着赖在那里。等她喝完咖啡做了准备起的样子,我也顾不得一嘴东西就也跟着站起来了。我跟个跟屁虫一样尾随沈芳上楼,我一边嚼着嘴里的东西,一边含含糊糊贫嘴,“哎,昨天你没回来,我还以为你真跟资本家一样呢,都不允许下人上桌。”沈芳没转身,“不是下人。她是我姨姥。”我吃了一惊,赶快道歉。后来我才知道,她说的这个姨姥,只是她爸爸小时候的保姆。一直跟着她家到香港,后来再到英国照顾沈芳。只是称呼上如此。不过,我觉得他们家还是比较有人情味儿的资本家。至少,还解决了她姨姥一家子在国内和香港的工作。
我随着她上到二楼,她径直走往自己的房间。我也跟到门口。沈芳当然知道我跟着她,头也不回地说,“跟我干什么?”我当时马上有点儿上火儿,心想,切,人都是我的了,还跟我使什么眼色。于是,我很大大咧咧说,“不跟着你,行啊,那我走了。”我正等着她怎么挽留我呢,却听到里面传来平静温和还带着关怀的声音,“啊,你怎么走?我叫阿B送你吧?”(阿B就是那个男的,黑不溜秋却会说n种语言的马来华裔,不过在我听来,他的英语和国语都特别有口音)
我一听到这句话,真是又气愤又伤心。我觉得沈芳怎么这么翻脸不认人啊?我当时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憋了很久才恨恨地说,“甭了,我自己走。”
我愤怒的跑上楼,开始叮叮咣咣收拾东西。其实,也就是衣物和电脑,也没必要这么大动静。不过,我觉得自己是存心的。我感到沈芳不知抽了什么劲儿在跟我赌气,于是,我就故意造出很大的动静。我觉得,她一定会听到,然后,跑上来挽留我。
不过,我的算盘又打错了。直到我背着大包跺着脚,恨不得每一步都准备在楼梯上踏出一个洞地往楼下走时,沈芳才象征性地在拐角处露出个身影,仍是表情平静略带客套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