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就是这样,是蛆,就认为整个天下都是个大粪池。
其实也很能猜出是有人捉弄他,不过他陆陆续续送歌ji的人家太多了,以至于想排除排除圈个范围都不行。
也不是不是崔氏的手笔?雨竹想了想,若是手头银子足够的话,布置这样一个简单却管用的局倒也容易。反正目的只是在名声,又不要证据。
陈三奶奶说的渴了,就拿银签字戳了一块桃肉,肉质细嫩淡黄,汁多而稠,甘甜如蜜,忍不住又吃了一块。
“太太。”阮妈妈早就来了,只是看雨竹和陈三奶奶在就在门口侯了一会儿,见她们说完了才笑着进来。
“哎呦,快给我抱抱。”陈三奶奶一眼看到了阮妈妈怀中小小的襁褓,眼睛都亮了,立马丢了手中的银签子,恨不得要抢。
雨竹看她张牙舞爪的样子,还是有些不放心,跟阮妈妈使了个眼色,让她把孩子抱到床上来——便是陈三奶奶粗手粗脚,也有床好挡一挡。
没想到,陈三奶奶虽然大大咧咧的,抱起孩子来却是稳当得很,姿势之专业堪比阮妈妈。
见雨竹惊叹,她得意地笑说句轻狂话,我小弟从小就是被我抱大的。”
她疼爱的看了眼怀中的晞哥儿,轻轻摇晃着,喜欢的跟似地,“真好,玉团儿似地……这小鼻子、小眼的,就长得这么好看呢?”
晞哥儿刚刚才被阮妈妈抱在屋子里转圈,玩累了有些犯困,对陈三奶奶的热情连一丝反应都欠奉,伸出粉嫩的舌舔了舔唇,眼睛眯啊眯的就要睡了。
陈三奶奶见了,眼睛也笑眯成了一条缝,拿出个田青白玉带通天孔小玉蝉给孩子挂上,然后又抱在怀里稀罕了一会儿才交给乳娘抱下去。
雨竹看她那般喜欢的样子,想到她这么些年来一直求子未得,不由担心道……你……有没有找个有能耐的大夫看看?你婆婆也着急了吧。”
陈三奶奶的笑容顿时就黯淡了下去,没好气道,“没有瞧,药是成把成把的吃,这都把我补成样儿了,还是没消息……你说你们明明都是风一刮就要倒的竹竿样子,生孩子却容易,到我这儿就难成这样儿呢?”
雨竹默然,陈三奶奶嫁在户部尚书府,凭身份大夫请不到,便是宫中的太医也是可以的……她只好拿些“缘分还没到”来安慰她。
人和人的缘分还真的是很奇妙,如清是那种清高敏感型的,以前一直对这种人敬谢不敏,但是还是阴阳差因为共同的小爱好成了好友。再比如陈三奶奶,性子倒是合的口味,但是认识时日尚短,居然也莫名其妙的合缘合拍,成为无比和谐的八卦好友。
想着很久没有见到如清上门,平时顾忌着上有婆婆和太婆婆,她一个孙出门是不大好,但是按理生娃是要来看看的啊……雨竹有些担心,就和陈三奶奶打听,得知的结果居然是她也不,而且已经有些时候没和如清来往了。偶尔也递了帖子,却被谭大拦了,加上她忙着调理身子,被拒绝了一两次后也就没再提起。
没得到答案,雨竹心里越发担心了,但只好按捺住,打听着些京中新奇的事——这也是难得的消遣了。
因为这些事除了从这儿听,其他还真没法子,毕竟周围很少有像陈三奶奶这样不是在京中长大,性子中还带着一些天真的人了。
哀怨没子女缘的伤感来得快去得也快,陈三奶奶和雨竹聊聊天就恢复了元气,走的时候还大赞桃子好吃,向雨竹要了些带回府,说是孝敬婆婆。
送走了陈三奶奶,雨竹还没来得及烦恼一下如清的事,就见程巽勋冷着脸进来了。(未完待续)
第237章 他要做什么?】………
这是出事了?
自从曦哥儿出生,从来不喜怒于色的程巽勋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虽说不经常是笑模样,但是眼角眉梢都柔和无比,今儿冷的跟冰块似地?
程巽勋到底自制力极强,眉头的冷意片刻就消了下去,只是紧紧抿着的唇角表示着他此刻心情绝对称不上是好。
“大哥要去北边了。”不等雨竹问起,程巽勋就开口道……皇上今天在朝上命大哥佩征虏将军印,充总兵官,即日启程。”
雨竹大惊,脱口而出原先的总兵呢?”
程巽勋现在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微微摇了摇头,与曦哥儿几乎一模一样的眸子里露出无奈之色来霍老将军练练兵还行,毕竟年纪大了,身子骨不比以往。要是真的遇上战事恐怕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当初让程巽功的时候,哪里想到老汗王这么快就挂了,新上来的还如此威猛呢?
雨竹点头表示明白,又犹豫着问那个旭烈兀的新汗王很厉害么,皇上这么重视?”她的印象中,朝廷和蒙古的关系虽然说不上好,但只是一直对峙着,没到你死我活的境地啊。
程巽勋拍了拍雨竹的脑袋,轻笑道你别操这些心了,赶紧把身子养好……我去前院看看。”
邓德就等在仪门口,见程巽勋出来了,忙上前一步道大爷在书房等您呢。”边说目光还不经意般的扫过程巽勋身后,见跟着的是两个陌生的小丫鬟,不由的有些失望。
程巽勋点点头,大步往书房去了。
“来了?”程巽功坐在描金海水纹檀木阔塌上,手里把玩着个,听到动静头也没抬,继续专注于手中的事情。
程巽勋走近了才,那竟是一个雕刻中的福翁,粗粗的轮廓已经完毕,是冯虚御风的模样——衣裳被风吹起,仙气氤氲,有慈眉善目……程巽功正在细心地雕琢五官。
“送给曦哥儿的。”程巽功落刀又快又稳,很快就完成了剩下的,吹去浮屑,又仔细端详了片刻,往程巽勋的方向抛去。
“小家伙儿的满月礼我是赶不上了。”程巽功将刀具收进匣子里,笑道提前送个礼。”
程巽勋右手一扬接住了福翁,默不作声的摩挲了下光滑的木料,黑中带紫,沉静非常,闪着绸缎一般的光泽,端是极上等的紫檀木。
“万事”
到最后只是这样一句话而已。
此次不同于以往只是练练兵、组织几次对抗——旭烈兀豢养勇士八千余人为义弟,大肆赏赐,激起一众蒙古汉子的凶性,继而多蓄战马兵器,气势汹汹屯兵压境。
而且已经有过几次大小不等的试探,霍老将军手下伤亡还不小。
不有多少人在骂那新汗王是疯子——硬碰硬是只有野蛮人才做的事
不管怎样,第二日程巽功还是打点好简易行李,带上几个护卫出京往北边去了。
随着消息的传开,最不安的莫过于诸邑公主了。
“……他要做……他又要做……”
于妈妈心疼的将诸邑公主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哆嗦的不成样子的身子,安慰道不怕啊,咱现在隔了老远呢,他只能在边境上抢抢粮,追不到这儿来的。”
“他跟狼一样,不会就这么罢手的,他不会就这么罢手的……”温暖的怀抱让诸邑公主渐渐平静了下来,惨然笑着抢粮?他可能稀罕那点粮食……阿鲁察和博罗克沁不清楚,我还能不吗?他这些年任劳任怨供阿鲁察驱使,对博罗克沁的数次陷害也视而不见,凭这样?还不是每次征战后的金银锦缎都堆了满仓,交上去的恐怕连一半都没有……”
于妈妈想想也是这样,大王子在外头很低调,本帐里却不乏珍奇宝贝,有些稀奇玩意儿甚至连皇宫都没有。
“公主……”于妈妈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咽下了后面的话,真是孽缘。
当初因为“蓟渊之役”中伤亡惨重,久峙不下,先皇为了给内乱保存实力,以和亲的条件达成和约。
先皇后悲痛万分,怎奈皇命难为,只得忍痛为公主准备嫁妆,她因为精通医术也被选上。之后她金尊玉贵,被皇后娘娘如珠如宝养大的公主就开始了远嫁的噩梦。
开始的时侯,她还暗暗高兴,因为公主的夫婿是大汗的长子,一表人才,孔武有力,待父母恭敬有礼,除却是外族人之外,倒也算得上是公主的良配。
更让人满意的是,自从娶了公主之后,他就散尽了帐中姬妾,只守着公主一人。她虽然肚子里没墨水,但也记得皇后娘娘没人处经常念叨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多么难得
本以为自此以后,公主也算熬出头了,虽然气候恶劣也没有京中繁华,但也不很差,而且还能自由些。
哪婚后第二日公主就没能下床,她还当是小夫妻新婚燕尔不知节制,没成想去给公主擦洗的时候,入目却是满身的伤痕……
此后,每次*房过后,公主都要将养好几日……她甚至有几次还看到公主白皙细致的脖子上青紫发黑的掐痕。
她也想不到那个表面安静温雅的大王子会有这种古怪的癖好
可是了又能怎样,她们连消息都送不出去,退一万步讲,即便送出去了又能怎样,和亲是早已昭告了天下的,公主就是死都要死在蒙古
还好老天保佑,王后的宝贝幼子答延出了那样的事,而且是在大王子外出征伐乞孛儿部的时候这一千载难逢的机会好歹被公主把握住了,用尽金银贿赂在王帐里伺候的奴隶,得了提醒,终于让一心救子又舍不得大出血的汗王阿鲁察和王后博罗克沁达成一致,将公主添进谈判的筹码中
……明明是最尊贵的元后嫡出之女,为何公主的命就这么苦呢?
这世道啊,没有父母庇护的女子,比那浮萍还不如……
那边程思义也被程巽勋安排着在户部挂了个虚职,没啥好干的,就是日日去点个卯然后拿俸禄,就这样,季氏也很高兴,每日早早给准备好官服,殷勤送程思义出门。
雨竹私下小小鄙视了程巽勋一番,就是因为像他这样送人去喝茶拿银子的官儿多了,国库才更存不住钱的。
一晃就到了曦哥儿满月,雨竹痛痛快快洗了个澡,头发更是换过了三遍水,洗完后换了衣裳出来,顿时感到整个人都轻了几斤。
不由得感到深深的庆幸,还好是在天高气爽的秋天,不冷也不热